风花醉-第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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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中,就已经是腊月份了,宣和三年冬天的雪来的特别早。腊月初三,当赵有恭还想去京师大学堂看看的时候,天空下了鹅毛大雪,小阿九虽然已经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可还是喜欢带着家丁小歪冒,一身的青衣宽袍,手里拿着根木棍,在雪中玩的不亦乐乎。朱二娘子回汴京了,阿朱也成熟了许多,如今能陪着阿九疯的,也就剩下一个菊剑了。关中有雪,来年不会太干旱吧。
当赵有恭欣赏着雪景的时候,却不知道这场雪却给他带来一场变故。远在百里之外的横山中部白乌山一段有一处寨子,自打渠坪寨被西夏兵毁了后,拓跋郄就领着族人在白乌山建立了白山寨,虽然早些时间准备了一些粮食,可这段日子坐吃山空,到了腊月份已经是米缸见底了。而且横山一带受气流影响,温差很大,今年的冬天有特别冷,加上横山北边就是毛乌素沙漠,冷风干燥,所以党项人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躲在寨子里烤着火,拓跋郄正在为粮食问题发愁,一阵嘎吱嘎吱的脚步声传来,没多久就见阿联抱着一堆柴禾走了进来。添了柴,阿联坐在火堆旁,一脸的愁苦之色,“族长,最近弟兄们吃的越来越少了,得尽快想想办法才行,总是靠打猎,终究不是办法啊。”
拓跋郄不正在想着办法么?其实拓跋郄觉得也不用多想,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去抢,问题是该抢哪里而已。西夏人坚壁清野,再加上北边毛乌素沙漠在侧,能抢到的东西也不会太多。这时阿联凑过头来,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族长,我倒有个想法。”
“有想法就快说,还藏着掖着的?”拓跋郄俩眼一瞪,抬手佯装要打,阿联呵呵笑道,“说,这就说,族长你想,咱们南边不就是赵有恭那个龟儿子的银川城么?如今汉人占了银州城,银川防守薄弱,咱们何不去银川城打打秋风,这可是赵有恭那个龟儿子欠咱们的,抢他一点东西不算过。”
抢银川城?说实话,拓跋郄是有点担忧的,之前乖女儿一直在嘱咐不要去惹赵有恭,真要打了银川城,岂不是有违乖女儿的嘱咐么?似乎看出拓跋郄在犹豫什么了,阿联锁着眉头,苦笑道,“族长,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害怕那么多作甚?赵有恭那个狗娘养的害了满叔,咱们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要真要跟咱们兵戎相见,那就打嘛。”
阿联一句话,让拓跋郄心中一凛,倒忘了阿满的事情了,“娘的,就抢银川城了,赵有恭这个龟儿子,老子要是不教训下他,他还把咱们当绵羊喽,阿满的仇一定要报地,现在就抢了银川城,看那个龟儿子晓不晓得疼。你去,今晚就去,能抢多少抢多少。”
“好嘞,族长放心,今晚上就疼死赵有恭那个龟儿子!”
当夜,阿联点齐两千族中子弟,悄悄地从南部山坡下山,趁着夜色冒着寒风朝南边的银川城杀去。自打占据银州后,赵有恭觉得银川和啰兀城还算安全,所以并未分太多人手驻防两地。而且。手下兵马也分不出那么多人来。如今驻守银川城的仅有四百多人。天寒地冻的,所以也没人想到会有人趁夜攻城。
白山寨里,拓跋轻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绪不宁的,睡不下,便裹着披风在寨子里逛了起来。一路走过,她发现今夜与平常大有不同,族中青壮少了许多。就连巡逻的人也少了,这下她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阿爹派人出寨子做事了?想到此处,拓跋轻云找到当夜负责巡逻的问道,“阿联呢?”
“阿联哥啊,他奉族长之命下山打草谷了,哦,好像是去银川城!”
一听此话,拓跋轻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再也顾不上多问。转身朝寨子最大的竹楼跑去。楼里一片漆黑,很明显拓跋郄已经睡下了。拓跋轻云不管这些,把门敲的晃晃作响,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拓跋郄不耐烦的声音,“谁,是哪个不懂事的龟儿子,扰了老子好梦?”
“阿爹,是我!”
“啊 ,是乖女呀”拓跋郄一听是宝贝女儿的声音,笑呵呵的开了门,拓跋轻云一进屋,就瞪着杏眼,没好奇地问道,“阿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让阿联去抢银川城了?”
“是啊,乖女,你怎地这么跟阿爹说话?不就是抢个银川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哼,赵有恭那个龟儿子,吃了那么多东西,总要吐出点来才行!”
听了拓跋郄的话,拓跋轻云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她指着拓跋郄,手指轻轻颤抖,好一会儿后,一跺脚气道,“阿爹,你好生糊涂,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惹赵有恭那条疯狗,你为何就是不听?”
被自己女儿指着鼻子说教,拓跋郄的老脸也有点拉不下来,摆着手不乐道,“乖女,你为何总是那么怕赵有恭,那龟儿子有三头六臂不成?他是厉害,但咱们在山里,他又能奈何得了?好了啦,没事的撒,听爹爹话。再说了,不抢咋个办,族中老幼,总不能都饿死吧?”
“你。。。。你糊涂,你真以为躲在山里,就万事大吉了么?粮食粮食,就你知道粮食缺,孩儿就不晓得么?最近孩儿已经再想办法在赵有恭那里抠粮食了,眼看着就要成了,你怎地。。。。你怎地就想起抢银川城了。。。”拓跋轻云气的双眼发红,最后扁着嘴什么都说不出了。最近这段日子,最难过的当属拓跋轻云了吧,她恨透了赵有恭,可为了党项几十万子民,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写信给赵有恭,想着办法希望让他继续支援些粮食。
赵有恭是谁?那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今拓跋轻云能给赵有恭的东西很少了,亦或者说党项已经没了能换取粮食的东西。所以,拓跋轻云违心的希望赵有恭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扶一下,好在赵有恭也并非绝情之人,只是说最近定**整编,多出了六万多人,所以给的粮食会少一些。赵有恭开始只是给两万石粮食,拓跋轻云哪里肯,双方书信中来回扯皮,总算让赵有恭答应在年前拨出四万石军粮支援党项人。
为了粮食,她拓跋轻云可以说脸都不要了,以往的尊严也丢的一干二净,眼看着粮食就要有了,只需再忍耐十几天而已,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阿爹却让阿联却抢银川城,这一抢,以赵有恭的性子,他能善罢甘休么?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再想想阿爹做的事情,她就觉得委屈,美眸中也噙满了水雾。
其实,这个时候拓跋郄也有点后悔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因为阿联已经领兵打下了银川城北门,进而纵兵将城内洗劫一番。有些党项青壮抢的上头了,还挥刀杀了几个城中百姓。
回山的时候,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可阿联嘴上却骂骂咧咧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伤人性命,为什么就是不听?”
“阿联哥,不就是杀了几个汉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闯祸的党项青壮浑没当回事,可阿联却比他们清楚许多,出了人命,赵有恭那条疯狗一定会报复的。
银川城被党项人洗劫,几个时辰后就传到银州将军府,吴玠看了两眼急报后,气的拍案而起,“这些党项人,真以为躲在山里就能当猴子了,洗劫银川,是当我定**无人么?”
吴玠当即召集岳飞和钱林来将军府议事,同时派人快马飞报长安秦王宫。
腊月初五辰时,赵有恭刚刚起床,就得到了吴玠送来的信,看完信中所写后,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党项人可真有意思,拓跋轻云一边休书讨要粮食,另一伙人则抢银川城,呵呵,当他赵有恭是傻子么?如果是往日,赵有恭为了大局,也就忍了,可现在银州城握在手中,西夏人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那些躲在山里的党项人就没那么重要了。
拓跋轻云,莫怪本王不念旧情了,实在是拓跋郄欺人太甚,抢东西不说,还敢杀人,哼,他赵有恭不是赵佶,断不会忍气吞声的。(未完待续。。)
第481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第481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其实在吴玠拿下银州城后,渠坪寨周围的党项人就有点鸡肋的意思了,与西夏人对峙银州,局面还算稳。由于有了银州做为桥头堡,而无需再靠党项人顶在横山一带了。拓跋郄以及他的党项子弟为西夏人不喜,同样也不被赵有恭喜欢,拓跋郄能领人给西夏捣乱,同样也能给赵有恭捣乱,如今横山一带大部分都归定**管控,拓跋郄的势力已经由原来的帮手,变成不稳定因素了。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今之局势,对拓跋郄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彻底的倒向一方,如果在这样活跃在横山一带,谁的话都不听,那对谁都不是好事情。上个月东方瑾和萧芷蕴已经说过拓跋郄的事情了,按照萧芷蕴的意思是发兵横山,以最快的速度吞下这股党项兵马,但当时赵有恭拒绝了。之所以拒绝,也是因为拓跋轻云,他在等拓跋轻云的消息,如果那个女人能依靠自身影响力说服党项子弟彻底倒向定**,岂不是美事一件?可惜让赵有恭失望的是,等来的却是党项人偷袭银川城,劫掠全城的消息。
秦王宫里,赵有恭沉思半会儿,随后一道道命令送出王宫,第二日定**就有了动作。驻守大杨滩的张拱于腊月初六午时,领三千兵马过银川城抵达啰兀城,同时保安营指挥使叶静堂也率部五千余人逼近延安府大理河一代,定东都统制牛皋也率部到达白干山一带,吴玠遣岳飞为将领四千精兵出银州进入横山东部山坳。短短时间内。定**在横山附近集结起近两万人的大军。定**调遣大军围困横山。其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彻底收服藏在横山密林之中的党项人。
定**要和拓跋郄开战,赫连铁树当然高兴万分的,不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牛皋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那近万强兵驻扎在白干山一线,不光可以支援横山一带,也能虽时向北进攻洪州和龙州。定**早有防备。赫连铁树倒也没在意,因为他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如果有一番恶战,不管双方谁吃亏,对赫连铁树来说都是好事。当然最好是定**踏破横山,逼得拓跋郄向大夏国低头,那样就太美妙了。
横山南部,赵有恭调集重兵,动作如此之大,自然瞒不过拓跋郄的。坐在竹楼中。拓跋郄脸上不满寒霜,心中一遍遍骂着。“疯子,那个赵有恭真是个疯子,不就是抢了银川城,杀了几个人么,用得着大动干戈么?两万多人威逼横山,这是要把她拓跋郄往死路上逼啊。”
虽然族中可战之士不下三万人,可人员太分散了,而且就算能集中起来,要和赵有恭手底下的虎狼之师交手,又有多少胜算?拓跋郄有心找拓跋轻云商量一下,却找不到人。此时拓跋轻云裹着披风行走在前往银州的路上,她心中很清楚,不能让赵有恭和阿爹打起来的,双方一旦兵戎相见,那对山里的几十万党项子弟来说,可就是灭顶之灾了。没人知道赵有恭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辣,就像没人会猜到定**的报复会来的如此快一样。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几万党项青壮不是定**的对手,哪怕有山林的优势在,依旧挡不住定**的。拓跋轻云希望能消弭这场兵灾,最好是一个人都不用死。
宣和三年第一场雪,持续了许久,这场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帮了拓跋郄一场大忙,如果不是这场雪的话,张拱早就下令进攻横山东部了。
一天匆匆而过,当赵有恭赶到银州城时,也得到了拓跋轻云孤身入城的消息。对拓跋轻云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以这个女人的胆识,孤身入银州,也不足为奇。
温暖的房间里,两碟小菜,一壶温酒,赵有恭和拓跋轻云相对而坐,此时的二人一如第一次酒楼相见的时候。不同的是,三年过去了,两个人变了许多,赵有恭身上少了许多轻佻,拓跋轻云脸上多了几分迷茫。赵有恭变得更加自信从容,拓跋轻云反而没了以前的英姿飒爽。
“轻云,你来银州为了什么,不说,本王也能猜到。天气寒冷,还是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曾几何时,拓跋轻云豪气云干,面对赵有恭,可以随意的把酒言欢。可现在,她看着杯中温酒,却有种落泪的感觉。这个男人杀了满叔,是她的仇人,所以当年会昌寺外,丢了折扇,一刀两断。可世上之事,哪是想断就能端得了的?她努力躲避,偏偏命运推着她往上撞。
“赵有恭,看在我的面子上,退兵如何?”憔悴的玉容带着些苦涩的笑,她近乎是在哀求。
赵有恭又何尝想难为拓跋轻云,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当来到关中,走上争锋天下这条路时,就注定有些东西要舍弃掉了。看着拓跋轻云熟悉的面孔,长时间未见,她瘦了许多,那一对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