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醉-第1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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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这下子可真是陷入绝境了。逃生无望,一些日耳曼骑兵的凶性被逼了出来,他们收住战马,挥舞着长枪大声怒吼起来,“兄弟们,转过头去,跟东方人拼了,一命换一命,我们不亏。也要让东方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杀。。。。杀了他们。。。。”
有人带头,日耳曼残兵开始集结,他们没有对重骑兵发起冲击,在他们看来,和重骑兵对冲,是在做无畏的死亡。可是他们没有拜思尔的头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集中兵力和连环马展开对冲,才是最愚蠢的选择。连环马看似松散,但铁索连环,阵型拉开,控制的范围更广,杀伤力也更大。骑兵的速度迅猛异常,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顷刻间,两股洪流冲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日耳曼人想要拼命,真的冲上去后才发现,这是多么的可笑。铁索横扫,骑兵刀掠过,战马被挂到,骑兵刀带着寒芒收割生命,一把把骑兵刀太锋利了,明明骑兵对冲,却像收割稻草一样。进入连环马阵中之后,有铁索收割阻拦,根本冲不起来,相反,连环马却能正面突袭。这是一场无悬念的战斗,看似机会对等,实际上是一边倒的屠杀,连环马配合重骑兵,再加上杜隆源率领几百名残兵帮忙,落在卡其威尔河北岸的日耳曼残兵被一点点吞掉,当最后一名日耳曼骑兵倒在地上后,这场震惊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兵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拜思尔眼中饱含热泪,那种痛苦撕裂了内心,他跪在河水之中,久久没能站起来。河面漂浮着勇士的尸体,却只能任由随水流而动。秋风扫过,满地萧索,活着的人也在收获的季节里瑟瑟发抖。拜思尔明白,卡其威尔河之败,会直接影响到整个伊斯特拉高地争夺战,最有把握的一战,却落得失败而归,对士气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
卡其威尔河一战,双方集结兵力,围绕着石桥附近,精锐尽出,最终两败俱伤,杜隆源所部几乎全军覆没,拜思尔所部也付出了四千多勇士的性命。看似伤亡对等,可实际上拜思尔失去的更多,杜隆源所部以步兵为主,拜思尔麾下却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士,算起来,绝对是惨败而归了,骑兵与步兵一换一,这买卖赔到姥姥家去了。拜思尔并没有直接退走,而是守住石桥南部,主力与桦树林扎营休整,秋日的微风没有停歇,带来一阵阵苍凉气息,活着的日耳曼人三三两两靠在一起,脸上充满了落寞与恐惧。连环马带来的杀伤力太过震撼了,这就是一群杀戮生灵的魔鬼,在北岸,那些想要拼命的兄弟,竟然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再次碰上,又该如何对付这支骑兵呢?重骑在前,步兵防护,连环纵横切割,轻骑兵迂回攒射,东方骑兵一直沿用这种套路,可明知道对方怎么做,就是挡不住。实力,有时候能压倒一切。拜思尔曾经建议多尔勒也训练出一支连环马,可折腾了许久根本不得其法,训练中死伤不少人,更要命的是东方骑兵用的锁子甲以及战马盔甲也打造不出来,南部铁匠家族专门派人研究过,虽然也能防止同样效果的盔甲,可重量增加不少不说,光庞大的耗费也不是神圣帝国能够扛得住的。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东方帝国底蕴有多厚,能养那么多精锐骑兵,以神圣帝国的家底,能养五千人也就顶天了。
日落之后,洛泰尔领着主力终于抵达卡其威尔河附近,闻听河北岸的战况后,军中陷入了沉默。这次,洛泰尔并没有怪拜思尔,此战并非拜思尔指挥失误,实在是对方援兵来的太快。如果真要怪的话,那也是他洛泰尔的责任,如果主力大军能够快速逼近卡其威尔河的话,或许胜利的就是己方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也要看气运如何的,拍拍拜思尔的肩膀,洛泰尔出声宽慰道,“拜思尔大人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任何人也无法做到战无不胜。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毫无所得,至少知道了对方主力骑兵的位置。如今东方骑兵大部分集中在卡其威尔河附近,那普斯克以及维尔纽斯一线骑兵力量一定非常薄弱,我们趁机攻打普斯克城的话,东方人未必能挡住我们。”
洛泰尔这辈子起起落落,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凡几,一次兵败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稍稍惋惜一下,便迅速恢复冷静,神圣帝国要夺取伊斯特拉高地,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普斯克城以及维尔纽斯城,拿不下这两座城池,就别想染指基辅城。普斯克城与美苏达城相距百里,若是时间拿捏得准,突袭普斯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洛泰尔的话,同样让苏格斯等人眼前一亮,虽然不爽洛泰尔的为人,但对洛泰尔的睿智,苏格斯还是非常钦佩的,也只有这条老狐狸,才能迅速于混乱的局面中找到最有价值的地方。夺取普斯克城,就可以死死的钳制住东面的美苏达城以及维尔纽斯城,美苏达城和维尔纽斯城南北相距超过百里,骑兵可以迅速通过,对基辅城外围形成袭扰,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战略要地。
第1079章 第三方
耶律沙是真的生齐格的气,这家伙胆气已经不复当年,如果还有当年独闯龙潭的豪气,早就把东城墙打出一道缺口了。要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就直接把他扔到伙夫兵那里当一段时间伙夫。诺基卡夫对齐格的遭遇只能报以同情,却什么都不敢说,这个时候替齐格说话,保不准还得牵连自己,到时候再跟曹指挥使一样被贬去背行军锅,那还怎么活?
西城墙取得突破,对于整个费斯塔克战事无异于巨大的突破,这可是拿下费斯塔克的好机会,为了配合西面战事,耶律沙不仅分兵东面,还集中兵力对南面发起猛攻,如此一来,大大的减轻了高宠所部的压力。那些忙着帮西城墙守军的南面守军一遭到攻击,赶紧撤回来守城,压力骤减之下,任酚和普希金等人士气大振,借着这股气势直接向南面挤压,如今西线守军已经被逼到了甬道楼梯附近。普鲁士人艰难的抵抗着,但是登上城头的定**士兵越来越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西城墙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马佐维亚耳中,闻听西城墙将要陷落,马佐维亚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才多久,东方人就打开了一道缺口。必须想尽办法把这些东方人堵住才行,任由他们冲出甬道,打开城门,那就回天乏力了。在马佐维亚的催促下,居于城主府的预备队被派了上去,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生力军抵达西城墙,就像一阵强心剂,让普鲁士人变得更有斗志。任酚强攻甬道两次,全被打了回来,气得他吐口唾沫骂道,“真是见鬼了,普鲁士人怎么突然想吃了药一样?看来甬道很难打下来了,普希金,对就是你,你小子领着人绕过去进攻南城墙,本将负责牵制普鲁士援兵,务必配合耶律将军拿下南城门。现在普鲁士人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东西两个方向,南城肯定防守虚弱。”
说完,还生怕普希金听不懂,伸手指了指南边,挥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普希金还真没听明白任酚说什么,不过那手势还是看明白了,他点点头,草草的包扎了下伤口,领着一票人往南边冲去。南城墙守军遭到侧翼打击,被打的措手不及,趁着城头大乱,齐格领着人就冲了上来。此时齐格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南城墙打开缺口,耶律沙迅速集结兵马,准备随时从城门冲进去,他在思索着进城后的计划,却见雨小晨急匆匆的赶过来,“耶律将军,传殿下口谕,命你速速去帅帐议事,此间事务由末将接手,这是殿下手令。”
说罢,雨小晨将令牌交到耶律沙手中,耶律沙那叫一个郁闷,眼看着就要攻进去了,雨小晨竟然跑过来摘桃子。不过耶律沙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殿下这个时候把他叫回去,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雨小晨,你小子做好攻城的准备,估计南城门很快就会被打开。”
吩咐雨小晨几句,耶律沙纵马狂奔,匆匆回到中军大营,此时帅帐中还有许多人,就连总领前线战事的萧芷韵也回到了帅帐。见大家神情比较严肃,耶律沙有些莫名的问道,“殿下,出了何事,如此急着叫末将回来。南城墙那边刚刚取得突破,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打开城门了。”
赵有恭抬手示意耶律沙先坐下,这时坐在赵有恭旁边的三娘出声道,“耶律将军,把你从前线叫回来也实属不得已,前方斥候刚刚传回消息,来自霍亨索伦地区的教会武装兵团已经距离费斯塔克不足五十里,先头四千多名骑兵估计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抵达。经过殿下和东方先生的决议,由你和杨将军统领两路兵马去抵挡教会兵团,务必将教会兵团挡在费斯塔克西面。因为普斯克城方面的日耳曼驻军也在向我们靠近,这两路日耳曼人如何合兵一处,会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
接过三娘的话,赵有恭缓缓言道,“你和绍烈一起去抵挡教会的人,本王却无法给你太多兵马,五千骑兵一万步兵,这是本王能给你们的最大兵力。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会答应你们”。虽然基普罗斯大军现在多面受敌,但赵有恭表情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这种危局而露出半点惊慌之色。这些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会被眼前的局面吓住,唯一需要担心的无非是教会兵团,如果不尽早打垮他们,那进攻尤姆斯堡就成了大问题。对定**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杨再兴什么也没说,耶律沙考虑再三,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末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殿下能把锐锋营调过来,只要有了锐锋营,末将保证,必将和杨将军力同心,不仅打垮教会兵团,还会替殿下打通前往尤姆斯堡的道路,如果做不到,末将愿军法处置。”
锐锋营,绝对是军中精锐之精锐,这可是赵有恭的亲兵卫队,不过赵有恭并没有半点犹豫,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锐锋营可以交给你们,本王也不需要你们做更多事情,但一定要打垮教会兵团。如果不能剿灭这支教会武装,以后终究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远途劳累,人疲马乏,正是下手的额好机会。”
赵有恭痛快的答应下来,杨再兴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他可兼任着锐锋营指挥使呢,这支兵马有多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军情紧急,耶律沙和杨再兴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萧芷韵并没有急着离开,休息片刻,便起身道,“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费斯塔克城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官人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一起去吧”赵有恭站起身,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面对重重困局,依旧有着从容不迫的洒脱,这也是萧芷韵喜欢他的地方。赵有恭随着萧芷韵走出帅帐,至于三娘则留了下来,普斯克城方面的驻军不久之后也会追上来,她还要配合东方瑾挡住普斯克驻军才行。这是一支疲惫之师,根本不足为患,东方瑾早已应对。
费斯塔克战事渐渐变得明朗化,在雨小晨的监督下,南城门已经打开,大量的定**士兵顺着南城门冲了进去。打开一个城门,就意味着整个费斯塔克,解决费斯塔克抵抗力量,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一同前来,雨小晨不由得大吃一惊,“殿下、王妃,如今战事没有结束,还请二位能够退回中军。”
“好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如果站在这里还有危险,那本王就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赵有恭自然不会回去的,萧芷韵更不会,手中拿着千里镜,慢慢观察着费斯塔克攻城战。就像赵有恭所说,随着越来越多的定**士兵冲进去,普鲁士人的额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末时中旬,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红底白马家族旗帜掉在地上,代表着大宋帝国的金色双龙旗在城头迎风招展。费斯塔克终于打下来了,赵有恭微微一笑,拉着萧芷韵的手并肩向城门走去,从南城门开始,一路延伸到中心大街城主府,街道两旁全都是定**士兵,他们有的人受伤,有的人完好无损,此时全都站在街道两侧大声呼喊着,黄皮肤、白皮肤、黑眼睛、蓝眼睛,不同的人,为了这一刻而自豪,不管是斯拉夫人还是原来的宋人,他们全都感受到一种身为大宋帝国的荣耀,“摄政王。。。。摄政王。。。。大宋。。。。大宋。。。帝国万胜。。。。”
张开双臂,随着人群一起欢呼,这一刻的荣耀属于每一个大宋子民,拥有了费斯塔克,不仅占据通往萨克森王国的咽喉,同样也将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挡在了外边。这个时候,赵有恭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句,“洛泰尔,回不来了!”
走过众人簇拥的街道,享受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士兵们太高兴了,他们流出无数鲜血,终于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