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学-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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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儿们添酒悬灯,东花厅里就着月色开席了。
说是花厅,其实仍是室内,毕竟天已经很冷了。室内生起了炭火,烛火明亮,席间欢声笑语,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忘记今天的来意。
由于是自由选择座位,我们四个就与苏离澈一众四人搭成了一桌。万众瞩目的美人若婵娟未带任何助手,只身一人,显得特立独行。她莲步轻移,徘徊片刻,便倾国倾城地一笑,走到我们桌边坐了下来。
她笑得千娇百媚,我甚至觉得她是笑给聂秋远看的,这让我心里极不舒服。不过她倒再没有什么僭越的举止,只静静地坐下来,与大家一起饮酒交谈。
酒过三巡,房大人终于开始把话引向大家都期待着的正题。
“诸位都是河南道最出色的断案高手,对河南道的事情也都了解。今日请大家远道来此,就是为了前些时候白马寺发生的悬案。此事关系重大,圣上甚为关注,诸位此番,也是为圣上分忧。”房相说话的时候,敛了和悦的笑意,整个人显得肃穆而凝重。
席间所有人在房大人的带领下豪迈地仰脖喝了满杯。我也一仰脖,把酒倒在嘴里,憋了片刻,然后假意端起茶碗饮茶,将大口的酒全部吐进了茶水里。
这是现代酒场上耍赖的惯用伎俩,张扬亲自秘传给我的,以防我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当场现出原形。本来这个是作擦嘴状吐在餐巾上更佳,可古代没有摆餐巾,只好因地制宜了。没办法,谁叫我一杯就倒呢?我怎么能错过了探听案情的绝佳机会?
“诸位大概也知道,白马寺是皇室参禅进修,领悟佛法的地方。可是现在,当今圣上刚登了大宝,竟出了这种事,如不能速速查明,实在是压在圣上心中的一块石头。”房相缓缓地说道。
我觉得有些诧异。想想在碗子山认识的那位木公子,也就是太宗皇帝的霸气为人,就觉得白马寺的案子绝不至于成为压在他心中的什么大石,哪怕这白马寺的案子多么蹊跷多么匪夷所思。除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听案件督查组总指挥官房玄龄大人娓娓道来,我终于渐渐地搞明白了这白马寺事件的来龙去脉。
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之日,白马寺大兴法事,为民祈福,是每年的传统,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下元节祭拜下元水官,本来是道教的法事,但是唐代风气开放,再加上岁月变迁,下元节已经深入人心,成了民间的传统祭祀节日,所以各大寺庙在这一天也会办法会祈福祉。白马寺是当地最古老,地位最高的寺庙,白马寺的法事就做得格外庄严肃穆。
白马寺位于洛阳城东,久负盛名。因为这是佛教传入中国以来建设的第一座寺院,所以许多代的帝王,凡信奉佛教的,都来参拜过。普通寺庙做法事,就是由人民群众自行前来许愿进香,再由得道高僧给念念经,超度一下。但白马寺不一样,白马寺这一天是闭院了的,不接待外人来访。
当天进入白马寺参与祭祀法会的,只有白马寺的俗家弟子和当地知名的品行端正、信仰佛教的居士,共有一百二十人。简单地说,这一百二十人都是经过了“政审”的,只有经过白马寺认可的人,才有资格参加这一天的活动。
白马寺的悬案,就发生在这一天的祭祀大典之中。
十月十五,白马寺清早就迎来了一百二十位虔诚的居士。住持了尘大师身披御赐云锦吉祥宝莲纹妆花缎袈裟,将斋戒沐浴三日的众位居士引至大雄宝殿。
了尘大师及白马寺四大长老了悟、了觉、了真、了常登上法坛,寺内僧众及俗家居士于法坛两侧合掌肃立,献供使者与护坛义工跪立恭迎。一时钟鼓齐鸣,法螺合奏,场面神圣肃穆。
由于在场的没有普通人,全部都是佛家修行弟子,所以法会的流程也就跟一般法事不太一样,反而有些像做正常的早课。殿内众人先是诵戒定真香赞,然后是摩诃般若波罗蜜多三称。诵经完毕,居士一一上香,然后就进入了拜忏流程。
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这一天,白马寺的住持法力似乎格外高涨,在他的宣经引导下,殿内众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共诵药师灌定真言,很快就成功地入定。本来,是主持诵一段经,就会敲法磬三声,九声之后,诵经结束。众人依例闭目听着主持诵经,知觉中有朵朵莲花飞升上天,心灵受到涤荡,充满了法喜。
法磬敲过六响,恍惚中住持的诵经似乎结束了。然后,众人听得法磬缓缓地、清脆地响完了最后三响。当他们睁开双眼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庄严的大雄宝殿,刚上的香都没有燃掉多少,香烟弥漫在鼻端,供品端放于供桌,漏刻(就是钟表啦,钟表)还显示着同样的时辰,可是,殿内除了一百二十名俗家居士,白马寺从主持长老到普通僧众,居然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都没有剩下!
这是当天在白马寺参加法会的俗家弟子细述的当天情形。如果是一个人这样说倒还罢了,最可怕的是,这一百二十个人睁开眼之后,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他们所有的人证明的情形,都是完全一样的。
这场凭空的消失,可见是绝不会有假了!
我也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是不符合科学原理的,除非这世上,真的有鬼神!
其实目瞪口呆的人根本不止我一个。虽然大家接到的秘信中都简单地写了白马寺案的大致情况,但细听完案情,在场所有的人都还是感觉相当不可思议。
似乎是,完全截断了我们之前的所有猜测。本来,还以为是案情说得太简单了,其中有些漏洞没有说出来。现在看,好像没有什么可填补的漏洞似的?
就是数百名僧众,在敲了九下法磬的时间里,“嗖”的一下消失到毛都没有剩下。这真的是神鬼莫测的事情,以至于只能怀疑是那一百二十个人说好了一起骗人。
这又怎么可能呢……一百二十人,来自各行各业,彼此都没什么瓜葛,有的互相根本都不认识,说好了一起骗人,能图个啥?
“诸位,案情也说完了,目前掌握的也就是这么多。”房玄龄大人不疾不徐地说道,“圣上希望你们能够尽快侦破此案。现在只想听听诸位的看法,你们是打算分工协作,一起探案,还是打算独立查办,各自为战?”
***下面是作者菌的抽风时间***
作者菌:拜托,你已经穿越了,不是原来的身体了,ok?难道还是一杯就倒吗?
叶流萤:啊?对啊!我忘了!这是个很严肃的科学问题,下次一定找个人一起试一试。
作者菌:请问你想和谁一起试一试呢?
叶流萤:幽夜吧。
作者菌:为什么?
叶流萤:不为什么,就是幽夜吧。
(幽夜公子:这是发好人卡的节奏么,我已哭晕在小黑屋里……)
作者菌:我就纳了闷了,谁说喝酒一定要找个人一起的!自己难道试不了吗?唉,这群人,怎么没有一个不缺心眼儿的呢?愁死我了。
No。54 白马寺(4)
十大侦探中官位最高的密州刺史白千帆沉吟一下,率先说道:“卑职查断案件之时,常有许多怪癖的习惯,举止不雅,昼夜颠倒,协作恐令诸位同僚耻笑,也难免令人生厌。所以,卑职请求独自查办。”
丝毫不出意料的,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单打独斗。在现代也是一样的,虽然侦办案件的时候大家都是分工协作,但办案能力强的人思考问题的时候,往往倾向于在一个人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进行。
这些人虽然都以断案著称,却不折不扣的是朝廷的官吏,个个都是玲珑剔透的。我想对于他们来说,打着官腔互相吹捧小心翼翼地相处,比集中精力查办案件费劲无聊多了。我们是县令身份,地位卑微,根本用不着我们表态,前面的诸位大人早已经断然将协办的提案给否了。
没有表态的除了我们,还有若婵娟。
房玄龄大人似乎对大家的选择早就心中有数。他只是波澜不惊地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今夜宴罢,就请诸位早些回驿馆休息。白马寺现在已由洛州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准入内。本官即刻会差人将各种通行文牒送到各位的驿馆,各位可自行安排时间,随意进入白马寺查探。给诸位一个月的时间,将本案查清。一个月后,本官会将查案情况如实奏明圣上,论功行赏。”
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但就算我们再傻,也能听明白重点。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查好了自然是论功行赏,可要是查不出来呢?那可就没有说了。
回到驿馆,我的脑子里还在想着白马寺这个奇怪的案件。时限只有一个月,所以每一天都相当珍贵,明天肯定要有行动的。所以,我并没有更衣准备休息,而是走出房间,向聂秋远的房间走去。
我想他今晚应该是要召集我们开会的。但我还没有走近他的房间,就已经看到一个玲珑婀娜的大红色身影正在敲我家男神的门。
大半夜的,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去敲陌生男人的房门?!我心头腾地火起,这是干嘛呢?真特么不正经!
我噌噌噌几步走上前去,走到若婵娟身边。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一点惊讶都没有。我绽出一个色迷迷的笑容。
“姑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是心中寂寞?要不要,去喝一杯?”我出言调。戏她。
近看了,美女长得还真是美。本来我觉得叶流萤长得不错了,可跟她一比就变成了青涩小丫头,这让我更加恼火。
美女完美的面孔缓缓地带上了一点笑意,虽然很漂亮,但这个笑容轻蔑而冰冷。
“喝一杯?你确定你能喝酒吗?”
我心里一惊。好敏锐!连我这种不引人注目小角色在酒场上出的老千,也被她发现了!
不好对付啊,包不齐得拼上老命才能把她挤掉了!
门“呀”地一声打开了,聂秋远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着男装、涎着脸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掩饰好的我。
咳咳,这简直是太糟糕了。
“有何贵干?”他转向大美女。
若婵娟嫣然一笑,刚刚砸在我脸上的那些带着敌意的轻蔑表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家大人得了急症,时间仓促,婵娟也未带其他人前来。我一个女子,未免势单力孤。所以,骆大人要是不弃的话,贵县查案时,带上我可好?”
“若总捕,这次来的诸位,位高权重者也不乏其人,何必非要与名不见经传的伊川县联手?”聂秋远挑了挑眉毛,略有些清冷地问道。
对!对!我在心里连连点头,真是可疑极了!
若婵娟轻轻一笑。
“我只是法曹参军麾下区区一名总捕,其他大人,恐怕是攀不上的呢。”
言下之意,所有人里面,只有我们位子低好说话了。
“若总捕,联手的话,也该找我们县令聂大人去说,半夜过来找县尉,恐怕他作不了主呢!”我实在忍不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我说着,一边偷眼瞟了瞟聂秋远。他平静的脸上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莫名其妙的表情闪过,像是要笑,又像是其他的什么,不过那表情一眨眼就没了。
不会是看到这样的佳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动了吧!
若婵娟没有回答我,却抿嘴浅浅一笑,眼睛只望着我的帅哥。
聂秋远不动声色,只简单地说:“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想必聂大人也不会拒绝的。晚了,姑娘请回吧,毕竟不太方便。”
美女妩媚地点了点头,转身沿着走廊缓缓地走了,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
怎么能答应了她呢?我气得要命,转身就走,却听得身后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
“叶神捕,进来说话。”
我回头一看,聂秋远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用眼角瞟了瞟他自己的房间。
让我……到他的房间去?!哦买噶!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有一些心花怒放,差一点就把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但我毕竟还是有气节有素养的,我嘟起嘴来,恨恨地说:
“你我男女有别,都这么晚了,毕竟不太方便!”
我把他说给若婵娟的话复述了一遍。
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你现在也不是女人,不必介怀嘛!”
反正我进他的房间了,我肯定是半推半就的,要是他改了主意不让我进了,没准我还会找个借口死乞白赖地挤进来呢。唉,人就是这么贱!
“我给你煮茶。”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