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罪-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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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柔睁大眼,道:“苏姑娘,我,我没有做什么。”
星移道:“没关系,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在意,你也别介意。”她不过是个奴婢,要在萧府讨碗生活饭吃,星移并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晴柔心里舒缓了些,替萧律人辩解着:“少爷既是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星移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话。
晴柔出去再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是新鲜的糕点,道:“苏姑娘,这会都夜半三更的了,怕是你又该饿了吧?为了自己和孩子,你可要多吃点。”
并没有特意的注明什么。
星移便装作不知。自然要多吃点,趁这会还能吃上几顿饱饭。谁知道从萧府出去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地?
她不可能不担心。她无一技傍身,又怀了孩子,就算是去做工,有谁敢用她?
最遗憾的是香水一直没有制出来,不过还要拿出去推销,也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就让人接受,想以此谋生也不是易事。
星移吃了些,觉得渴,起身自己去斟水。
晴柔便抢先一步替她斟好,伸手就来扶星移,道:“姑娘仔细些。”
星移却躲了躲,笑道:“晴柔,我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的老太太吧。”
晴柔一怔,继而一笑,道:“是我过于小心了,我怕姑娘万一滑了脚。”
星移笑笑,说:“哪里就那么凑巧了。”她不喜欢被人服侍的这么密实。什么都不用做,会让她越来越什么都不会,那样她会变成一个寄生虫,除了依赖再无独立的可能。
满屋子都是秋天的味道,空气里都充斥着丰收的气息。星光下,小屋里细碎的都是银光,像是仙境一般。星移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玲珑剔透,美丽的让人叹息。
她忽然又开始想念梨的味道了。
那夜她明明摘了十几个,都不知道滚落到哪去了。也许是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星移的心忽然有点惊跳。换衣服的是晴柔还是?
她也不确定起来。
星移看向晴柔,道:“晴柔,我昏迷前记得摘了好多梨的,你可知道收到哪去了?”
晴柔却只是微笑道:“不就是梨么?我记得咱们府里边有好几棵梨树呢,不过总管不许随意摘,说是少爷喜欢看,让一直等到自然熟。”
星移的心沉了沉。这晴柔话说的含含糊糊,她到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晴柔又说:“不过如果苏姑娘想吃,我去偷偷替你摘两个来。”
星移无力的叹气。这么说,晴柔压根不知道那夜摘梨的事,那么衣服肯定不是她换的了。
忽然之间没了心情,怏怏的道:“不用了,我只是随口说说。”懒懒的躺下去,这次很快就睡着了。也许是因为身边没了扰人的若有若无的男人气息。
萧律人再次推门进来,看着完全放松下来,没有一点戒心的星移,无耐的叹气。
他不喜欢先前她面上卑微谦恭却毫无诚意的自称奴婢,称他少爷。就像戴着面具,隔着纱障,即使离的再近,她总是模糊的,不像个真人,没有感情没有血肉,只是那么的理智,永远记得她自己的本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有时候他真怕再那样下去,苏星移会变成另一个紫衣。
所以他强势索取,就为了要逼出她的底线。看她不同于白天的自持,在他x下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玫瑰花瓣时,他会觉得她是真实的。
谁知逼来逼去,她的底限不在,却把自己逼到了死角。
夜深人静,这寂寂的柴房里能听得见叹息的回音,却不复从前那般寂寥。因为她在。
她朦胧着,酣睡着,就算这时候有人把她抱走她都不知道。
伸手去撩她耳边的碎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如水的脸颊,竟然觉得如丝绸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她是苏星移,是让他又恨又爱的苏星移呢……
星移不耐痒,小脸轻轻的扭动着,躲开了萧律人的手,轻声咕哝了一句:“别闹,好痒。”像个撒娇的孩子,略微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不经意的媚惑。
这一声,叫得萧律人心软软的,手不受控制的再去抚她的眉眼,甚至像哄个乖巧的孩子般拍拍她的背。
星移果然是个渴望爱和温暖的孩子,睡梦中亦感受得到这种温柔和体贴,情不自禁的贴过来,靠拢在他的手心,唇角还露出了一抹笑意。
爱恨难辩。
萧少:爱是什么?恨是什么?
江海潮:问你自己。
苏星移:……
第一卷 095、遗弃
095、遗弃
星移是被什么惊醒的。
豁的从梦中睁开眼,侧耳细听,没有婴儿的哭声,也没有脚步声。背上都是汗,湿湿的透出凉意来。
身旁有人。借着星光,她看清了是萧律人。
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辰了。
心跳的很急,觉得身上似乎哪不太舒服。
萧律人同一时间就醒了,握住星移的手。她的手是热乎的,可是手心潮乎乎的,似乎有些焦虑和紧张。他问:“做什么?”
说出来也后悔,原本是想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可是话一出口却是这般的冷硬无情,倒像是……
星移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么怕我逃走?”
萧律人嗤笑,掩饰着心绪道:“就凭你?”语气很是不屑。
星移脸涨红了,径自下地趿上鞋,说:“那就别跟着我。”
萧律人却跟下来,瞅着星移的背影,说:“苏星移,我们可以好好的相处。”
星移的背僵了下,却不是为着萧律人这句话。她惊恐的伸手捂住了腹部,疼痛突如其来,把她疼得昏了头了。凝眉似乎傻了般,只是在重复的想:是不是下床太猛了,还是睡的太晚,又或者是沐浴的时间太长,,所以……
萧律人察觉出不对,几步走上来拽住她的胳膊问:“你怎么了?”
星移踉跄了下,抬头看向萧律人。她脸上的沉痛吓了萧律人一跳,他下意识的眼光下移,温热的****已经濡湿了她的裙子,在她的脚边,尚有滴答之势。
星移的腿软了,蜷曲着身子,十指紧紧的拢在一起,再没有了力量支撑。
萧律人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到****上,沉声道:“你哪不舒服?我去叫人请大夫。”
星移只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牵扯已经离开了一样。血越流越多,整个人就像躺在粘稠的、温热的海洋之上,让她的头一阵阵眩晕。
以前常听人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听说过命中八尺,难求一丈。到今天,她总算明白了说这话时的宽慰和自欺。
悲凉就在语言后面,捂着不想被人看到的心口,说着风淡云轻的话,只是不想在伤害上再加一丝因为别人怜悯而带来的伤害。
终于还是失去了。
一直害怕着会失去,因此无论做了什么,都提着一颗煎熬的心等着。如今终于事实猝不及防的就摔在她脸上,她反倒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伤心和失望。
等待的太久,她已经忘记了害怕的初衷。
萧律人大声的叫着修原,吩咐去请大夫。晴柔也跑进来,不知所措的看着焦躁而慌乱的萧律人。没人知道应该做什么。
星移的泪流出来,冰凉的贴在两颊,抹了还会再流,索性任它姿意的为所欲为。
触到晴柔怜悯的眼光,心中猛的一阵刺痛。她在想,自己绝决的自以为是从十九层楼纵身跃下的时候,是不是围观的人们露出来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是,一定是。那眼光就是在看一个可怜的弱者。
虽然她是受害者,可是她这般的无力和软弱,让人除了同情就是悲叹,就是想帮都没有余力和机会。
是她的执拗,切断了自己最后的路。
现在呢?难道她还要重蹈覆辙?悲伤袭来,星移真想就这样沉入到黑暗之中去。最爱的,最值得留恋的已经远去,留她孤零零一个在这世上做什么?为什么每次,她都是被遗弃的那个?
可是,还是不行。就算她被全世界遗弃,也不能自暴自弃。
星移忍着疼,说:“晴柔,去,叫个稳婆来吧。”说完后她就闭上了眼。唇紧抿着,可是还是不受控制的在哆嗦。
她毫不客气的用牙齿紧紧的咬下去。
别再做这种可怜的样子来。
她的选择,无论后果是什么,她自己承担。无论这是不是天命,她都要勇敢的承受。
晴柔看一眼萧律人,见少爷脸色白了白,却立即换上了坚定,朝她点头,她便跑了出去。
萧律人坐在床边,看着紧咬着唇却仍在浑身哆嗦的星移,低沉的说:“大夫说,孩子的状况不好,原本是建议等你稍稍恢复就帮你引产的……如今他自己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应该是天命,非人力所能扭转。”
话说到这,还是觉得自己的劝慰如此的空洞和贫血,便加了两个字:“抱歉。”
星移一直没说话,眼睛都不睁。她满心里都是失望和痛楚,还有对未来的茫然。她知道大道理,也知道别人会怎么劝。比如,她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比如,她还有很长的未来,别因为一时的失意就一蹶不振……
可她还是想放纵的沉溺在这种消极思想里,享受着****的痛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自己柔弱的心房之外,树立起坚固的围墙,将那些想要旁观的,甚至或想要冲进来的人都挡在外面。
抱歉?很无力,她也想说这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份量太轻,不足以抵偿所有。所以,还是别说了吧。
稳婆来的很快,叫晴柔准备热水等一应物什,便来到床边看星移。瞧了瞧有些碍事的萧律人,陪笑道:“萧少爷,这女人生孩子引产,都是污浊的事,您还是回避一下……”
萧律人不看她,只看星移,说:“不必。”
稳婆有点为难。可是人命关天,她不好再耽搁,伸手去探星移的下身。星移忽然睁开眼,道:“求你——”
这两个字是对着萧律人说的,可她的眼却只瞅着房间中的某一处。这两个字,让萧律人觉得周身如同结了三层寒冰。他是想留下来陪她,给她一点无足轻重的支撑和温暖,也算弥补他对她的歉意。
可是她说,求他——
他知道后这两个字背后的含意是另外两个字:出去。
自尊受损,萧律人想也不想的起身,拂袖而出。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稳婆间或清晰而冷静的吩咐:“用力——好,就这样,再用力——热水……剪刀……”
星移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是萧律人知道,她一定在流泪,一定又在紧咬着她的唇。多少痛楚的****,多少隐忍的悲伤,都在那唇齿之间锁定了。
他忽然觉得疼。是哪疼,他不知道。这疼,让他浑身也如同苏星移一样的颤抖。
时间过的很慢,仿佛在某一刻就凝住不动了。
萧律人在屋外站着,一步都不挪。
他最讨厌那些心浮气躁的人遇事就来回踱步,要么即使站着也总是做好多细碎的动作,只会让一起等待的人更焦急更紧张。
可这会,余茗和修原都是不时的跺脚、抬头看天,要么就是叹气。
叹得萧律人发烦,冷眼瞅着,正想打发他们两个人走,门吱呀一声开了。
晴柔第一个出来,端着一盆子水,红红的,刺人的眼。接着走出来的是稳婆,已经收拾完了,朝着萧律人行了个礼,说:“萧少爷,这位姑娘已经没事了,只是气血有点亏,需要好生调养,老身告退。”
萧律人轻吁一口气。眼前尽是鲜艳的红,红得妖艳,红得邪气。
他迈步进房,走到床边。尽量心平气和,尽量轻手轻脚,就是不想打扰了星移。她却是醒着的,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仰头看着房顶,怔怔的发愣。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朝他看过来。
心莫名的提着,他真怕星移会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让他完全没法接受的话来。
可是星移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小脸小瘦又尖,眼睛红肿着,头发散乱着,唇被咬破了,却被血涂得更艳。
暗夜妖娆,说不出来的风情。
萧律人竭力的平定心中的纷乱,这次没有坐到床沿,而是拉了把椅子坐下,离星移隔了一尺远的距离。
星移仍然没动。
他做什么,与她无关。她不想再费任何心神去猜测,去关注。
他开口,唤回星移的失神,说:“苏星移,我们做一场交易吧。过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