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罪-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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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就算是少夫人真的有喜了,也没打算让这苏姨娘服侍少爷。”
王妈妈叹一声道:“这苏姨娘,还真是可怜。”
李妈妈接道:“所以说,今天总管派咱俩来这的差事,我就不愿意接。服侍得再好,少夫人也不会中意。”话没落地,却听见有个声音说:“既是不愿意接,就都打发了吧”
第一卷 034、夜探(一)
两个婆子俱是一愣,回头看向说话的地方,这一看不禁一阵的冷汗,二话不说扑通跪下,磕头说:“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啊。”
紫衣从黑暗里走出来,知秋院门口的灯笼照着她的脸,淡金色没有什么冷厉,出口亦是平淡,道:“是我疏忽,不想这阖府里竟是一些当面一套背后撺掇着互相算计的小人。你们心大眼高,萧府庙少,容不下两位大菩萨,来人,把这两个婆子押下去好生看管,明天一亮就寻了人牙子卖掉。”
这两个婆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只是求着饶命。
紫衣并不理睬,又吩咐着:“多吩咐几个人,把她们看管好了,别寻死要活的,坏了萧家的名声。做活的时候怨声载道,给她们一条光明大道又好像委屈了她们,我可担不起这骂名。明天人牙子来了要是问为什么卖这两人,你们只管直说,看这样背信弃义的奴才谁敢要?”
有人把这两个婆子带下去,紫衣这才对玉林说:“你去通禀一声,告诉苏姨娘,就说我代少爷来看看她。”
玉林走到半路就遇见了少夫人,没敢说要去禀报少爷,只说是来通知少夫人说苏姨娘醒了。听紫衣这么说,连忙应着抢先进了门。
屋子里多点了几盏灯,玉林走到床边,悄声叫着:“姨娘,少夫人来看你了。”
苏星移睁开眼睛,哦了一声,却并不是很清醒。这时紫衣已经到了门外,道:“苏姨娘,这是怎么说?一大早听不懂事的奴才们说你迟迟不起,姐姐就着了急,妹妹断不是那没有规矩登高踩低的人,因此叫人开了门,才发现妹妹原来是病了。你这烧得人都糊涂了,可急坏了姐姐,听说你醒了,我立刻就来看你,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说着话人已经进了来,坐到床边执起星移的手,竟然落下泪来:“这苦命的妹妹,才病了一天,人就脱了相了。快点好起来吧,不然姐姐这心,可就一直都揪着,放不下来了。”
玉林早就退到了一边。紫衣这一哭,有心要劝,却被月尚、月明挤到了一边。两人同时递上帕子。
紫衣也没细看,顺手接了月尚的,拭了拭泪。
月尚将月明稍稍的挤到一边,劝慰着紫衣说:“少夫人,奴婢们都知道你是菩萨心肠,最是怜贫惜弱的,如今姨娘身子微恙,莫说您伤心,就是奴婢们看了也着急啊。可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既然姨娘吃了罗大夫的药醒了,就说明罗大夫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您快别伤心了,可要小心肚子里的小少爷。”
懵懂的星移在听见小少爷这三个字后,终于从无视中清醒了。她看向这个自进屋就一直哭哭啼啼口口声声叫自己妹妹的人。紫衣上着淡妆,眼皮红红的,看上去有些肿。眼睑上有抹阴影,不知道是不是灯太昏暗的缘故。泪么,她倒真没看见。
不记得在哪看过,说人哭有三种: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为之泣,无泪无声为之号。这慈悲心肠的少夫人,怎么看也是有声无泪……
她就是为了来告诉自己她有喜了吧。
呵,可真凑巧呢。这新纳的小妾头一天和主子圆房,正经嫡妻就有了喜。早知如此,她是不是就不会把自家相公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了?
和她说实话,她不信。如今又哭天抹泪的跑到这边来无声的向她示威让她把相公还回去……不过她这样做,的确是押对了宝。星移最恨不得离间他人夫妻感情的第三者,更何况她还是个貌似处在弱势的孕妇。
星移动了动,眼光瞥向玉林。这屋里围了一群人,她认识的只有玉林,朝着她说:“你扶我起来。”
玉林忙将星移扶起来,替她垫上靠枕,又替她将头发散散的挽在脑后。苍白的星移却有着异样脆弱的风情,让屋里的人一时都挪不开眼。
星移朝着紫衣点了点头,说:“星移非常感谢少夫人的关怀,我不是什么大病,过几天就好了。少夫人身怀有孕,还是不要走动的好。如今我正病着,可千万别将病气过到您身上……”
她这一说,月尚立即道:“少夫人,苏姨娘说得有道理,奴婢听说前三个月胎儿未稳,是很容易出各种各样的状况的,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紫衣便站起来,说:“也好,妹妹,你就好好将养,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丫头来知心院里回我。”
星移点头表示感谢。
紫衣走了两步却又回来了,牵起月尚的手,笑道:“瞧我这记性,忘了给姨娘引见了,这是月尚,你也熟悉,从今儿起她就是你的妹妹,以后咱们姐妹三个一起服侍少爷。你这几天病着,就别操心别的事,少爷那边有月尚呢。”
月尚娇怯怯的行了半礼,说:“姨娘在上,奴婢有礼了。”
星移笑笑,说:“恭喜。”说的是真心话。己之砒霜,于他人来说说不定就是蜜糖。看那月尚一脸含蓄的表情,显然是有些矫枉过正了。越是在意,越是表现的漫不经心,甚至没有一点欢喜。
可是那种无所求的样子,不是她脸上那种严丝合缝不带一点光线的样子。
星移说不出来的悲伤。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时代以至于她所来的那个时代,很多女子对感情的无知。
什么是爱?又什么是婚姻?没人去较真。很多任性的行为他们都用爱当借口。
月尚或许会觉得,一个通房丫头,就是她光明的开始,可是对于星移自己,妾,不过是苦难的未知的开端。
她不了解萧律人,她也没有把握投入到一个妾的身份中和他以及他的妻妾们共处,她更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改变痛恨的初衷,或者,索性就执拗的选择玉碎。
她的悲伤取悦了紫衣和月尚,因此很仁慈的将寂寞的空间留给了星移。门关上,脚步声退去,星移还靠坐着,眼神迷茫,忧伤而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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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36、夜探(二)
紫衣出了门,脸上便没有了一丝表情。夜色是她的掩护,众人分别走在她的前、后,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眼睛只瞅着地面,唯恐有突出的石块绊倒她。
知秋院到了,紫衣下意识的抚了抚额头,整了整衣衫,这才进了房。萧律人坐在灯下,饭才吃了一半。紫衣扫了一眼,明明都是他爱吃的菜,他却都没怎么动,没胃口吗?
过来行礼,将外衣交给月明,紫衣对萧律人道:“相公,苏姨娘已经醒了,妾身看没什么大碍了,再将养几天就会痊愈。”
萧律人嗯一声,将碗里剩的小半碗饭胡乱的扒进嘴里,轻放碗筷,这才说:“苏姨娘那里,你不必多费心了。”说时看一眼她的腹部,尽量轻柔的说:“你自己的身体,要多注意。”
紫衣微微羞赧的低头,说:“妾身晓得。”
再抬头时,却见萧律人已经站起身,紫衣便也站起来,问:“相公,你这是要去书房吗?”
萧律人道:“是,铺子里新送来的帐目,有点问题,我去看看。”
紫衣便道:“相公要保重,别看得太晚,妾身一会炖盅汤,着月尚送过去。”
萧律人没作声,月如服侍着他洗净了手,便出去了。
紫衣却一直将他送到院外,不说话,一双眼睛却是恋恋的依依不舍地只盯着他。萧律人无法再装着看不见,站定,问道:“怎么了?”
紫衣咬唇一笑,眼睛里带了点雾气,说:“没,妾身只是觉得,似乎自成亲以来,每个夜晚都是这样看着相公的背影一点点走远。”
萧律人怔了。紫衣头一次委婉的说出这样的抱怨之词!她是觉得委屈了吗?还是自己真的,有些绝情了?每天忙于生意上的事,要么就是朋友之间的宴会,好像真的很少能安安稳稳的和紫衣吃上一顿安生饭,说上一会话。
虽是夫妻,竟然淡漠的像是路人。
可是,他不是个擅长说话的人。生意场上又除外。
在家里,年幼失母,面对柔软而又脆弱的女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和颜悦色的陪她们说些他不懂得家长里短。而且,他也不习惯她总是低头温声软语说着谦恭之词。
就好像,戴着厚重的模糊的铠甲,离得再近,望过去,也看不见她一惯温顺表情下的心。
可他容让了。
所以紫衣说要代他去看苏星移时,他没反驳。包括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没有准备和她论个明白。
她安排人去服侍星移,她做好了大闹知秋院的准备,她擅自做主替他纳了通房丫头……
苏星移的脸蓦然映现出来。她的委屈、她的愤怨、她的隐忍、她的倔强,还有她明朗、坦率的眼神,甚至他看了就恼怒的嘲笑和不屑。
在她面前,他也是个人。一向镇定自持的心性,竟然会被她一个眼神就撩拨的骇浪滔天。她看到的,不是名震庆城的萧少爷,不是冷厉铁血的萧少爷,也不是生意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萧少爷,更不是富贾一方的萧少爷。
在她眼里,他只是踏入红香楼的一个普通恩客,只是萧府寡言强势的主人,只是豪夺暴戾的男人。
也仅限于此。没有敬畏、没有爱慕,甚至没有愤恨。
这一切的没有,让他莫名的郁结。
他可以无人时替她上药,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清醒着的星移。或许,他怕看见她控诉的眼泪,又或者,怕那执拗倔强的小女子露出的冷冰冰的脸色。
那才是真的没有感情的一张雪霜般的脸。
他怕自己再次失去控制,伤了她。
萧律人看向紫衣,眉锋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道:“你想说什么?”
紫衣笑笑,说:“妾身不过是有感而发,失礼之处,请相公不要见责。今夜相公几时回来?妾身好叫月尚准备着。”
萧律人一句“不用”即将脱口而出,忽然明白了紫衣话里的含意,一出口便换成了别的话:“戌时。”
紫衣喜形于色,道:“相公慢走。”
萧律人出了知心院,却并没有去书房。修原在他身后跟着,抬头时,已经瞧见了知秋院三个字。修原立即紧走两步跟上,说:“少爷,虽说苏姨娘醒了,可也不知道到底好了没有,您顺路进去瞧一眼,回头小人再去请罗大夫抓药时也好有说辞,不然一问三不知,只怕耽误了苏姨娘的药。”
萧律人便嗯了一声。
修原率先跑过去,啪啪的敲着院门:“开门,少爷来了。”
玉林仓促的开了门,一看果然是少爷,惊讶之余忙行礼,请他进去。萧律人大步进院,边走边问:“你家姨娘呢?”
玉林紧跟着,说:“姨娘晚饭没吃,自从少夫人走后就歇下了。”
萧律人步子一停,转身看向玉林,问:“你家少夫人都说了什么?”
“少夫人只是来探望姨娘的病,听说姨娘醒了,又喜又忧,还落了泪。只说让姨娘好好养着身体,别的话倒没说。”
萧律人再看玉林,见这丫头一直低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看起来倒是一副老实样子,松口气说:“你是少夫人派来服侍苏姨娘的?”
“回少爷,奴婢是。”
“既是从少夫人身边过来的,更应该懂事明理些,我就不多嘱咐了,做好份内之事。”虽是平淡的嘱咐,玉林却如临大敌,头更低了,说:“奴婢谨遵少爷吩咐。”
玉林待萧律人进了房,这才微微抬头,退到自己的厢房,隔着窗子往正屋里望着,眉宇间却有了一抹忧愁。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少爷是否听懂了。
他不应该不懂的。可是懂了,为什么没什么回应?难道只有“份内之事”四个字就打发了?
如果不懂,那么他对苏姨娘,就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喜爱。可是为什么又在少夫人探望过苏姨娘之后亲自来这里探望苏姨娘呢?
玉林咬着唇,有些心乱,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划拉,碰到了茶壶,冷丁被烫,立刻缩回手。吹了吹手背,玉林有了计较,端起茶壶,朝主屋走去。越来越近,屋里没人说话,就仿佛少爷压根没进去,苏姨娘一如从前般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