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村庄-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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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姚金方把茂生领到医院外的小饭馆里,陪茂生喝了几杯小酒,还说了许多宽慰他的暖心话。
茂生好像真的放下了心肠。他高高兴兴地坐上车,回到了镇子上。刚要往山里赶的时候,就遇见了推着爆米花机子四处打量着找地方做生意的老郭头。茂生跟他攀谈起来,知道老郭头儿正烦愁到哪儿去爆米花呐。他便力邀老郭头进山里,到杏花村去。
第七章 山风浩荡
茂生说,山里人从没见过这玩意儿。村里娃崽儿多,粮食又多,生意肯定好得很。
老郭头一想也是,就跟茂生约好了,明儿就去杏花村。要是有个大小麻缠事什么的,也好找茂生帮忙看顾打理。
第二天一大早,老郭头就沿着新修出的宽敞大路,来到了杏花村,径直找到茂生家。茂生本就古道热肠,便让他在村办公室门前支起了摊子,还帮着他四处吆喝生意。
村**多没见过这种稀罕景。把一小碗玉米装进铁罐子里,掺进少许的糖精,放到炭火上烧烤一小会儿。到了一定时辰,把罐子口对准了铁丝笼子里,用脚一踩阀门,“砰”地一声巨响。一股浓浓的白雾腾空而起,铁丝笼子里就堆着一些炸裂开的跟雪一样白的苞米花。就那么一小点儿的粮食,竟能爆出多十几倍的爆花来。捏起一粒放进嘴里,伴着一丝甜味儿。先是香脆,后是绵软,最后就被唾液溶化了,顺了嗓子眼儿流进肚子里。不仅娃崽儿们上了疯地撕缠着大人,去粮囤里挖粮食,爆米花。就连上了年纪没了牙口的老头儿老太太,也是着魔般地端了盛苞米的瓢碗,赶去爆米花。因而,老郭头的生意十分火爆,直后悔来晚了。
以后的日子里,杏花村流行着一段顺口溜。也不知是谁人编排的。其内容为:
杏花村,山道深,只见兔子不见人;
贺家婆娘是老虎,李家女人当仙人,宋家媳妇没事干,领着村人迎财神。
修大路,挖祖坟,丢了腿脚怨彩旗;
昨儿躲着财神走,今儿急着接财人,盼着后天抓金银,抓来一捧爆花仁。
凤儿听后,哭笑不得。她跑去木琴家,专门学给她听。木琴听后就笑,说爆花仁有啥不好。今儿来了老郭头,明儿就会来郭财神,后天背不住就要有送钱人堵了门子呢。
茂生也叫老郭头炸了些爆米花。老郭头没有要他的手工钱。茂生端回家去,不到半天的工夫,就叫金叶吃得溜光。他有心再去炸,又顾虑老郭头不收他的钱,就不好意思去。
茂响知道后,说我去吧。他抱着金叶,端着一大瓢苞米来到村办公室门前,正好遇见满月也急三火四地赶来。茂响就让她先来,满月偏叫他先炸,俩人推让了好半天。还是由满月先行炸了。在爆米花的过程中,俩人边看边聊。这是俩人第一次面对面地单独接触拉呱。
可以肯定地说,有了在酸杏家里第一次见面的好印象,俩人拉呱很投机。甚至,爆米花已经炸完了,俩人依旧在聊着。尽是些天南海北的新奇事,以及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异域见闻。此后,俩人照了面,都热热地打招呼。只要不是很忙,他俩就顺便站住,拉扯上一阵子。渐渐地,俩人似乎有了一些默契劲儿。他俩总能在村里村外照上面,拉呱的机会也特别多。慢慢地,村中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讲说满月和茂响俩人咋样咋样的。讲得最起劲儿的,当然是酸枣婆娘。
第七章 山风浩荡3)
酸枣婆娘四处散布说,她都遇见俩人混在一堆了。就在村外野地里,头靠着头肩并着肩地坐在草丛里,还有啥事办不出来的。她的话,有些人信不着,只当是提神解闷的闲话传播。有些人却十分肯定。你想,满月是寡妇之人,茂响又是鳏寡之身。想当年,连大城市里来的高不可攀的秦技术员都能跟满月麻缠不清,何况是身架平等的茂响了。所谓干柴遇烈火,没有不着火不冒烟的道理。
其实,酸枣婆娘的确没有无中生有地乱嚼舌头根子。茂响与满月还真就有了新情况,并稳妥扎实地向纵深发展着。俩人所以能有这样地进展,全赖茂响那张见风使舵溜蜜圆滑的嘴巴。他总能说出一些叫满月身暖心甜的话语来。听着就受用,想起就心慌。几天听不到他的话,满月心下就麻痒得紧。甚至夜里睡着了,梦见的也大多是跟茂响聊天的场景。
这么多年来,偌大的杏花村,还没有哪个男人叫满月如此神魂颠倒过。秦技术员是满月顶敬重顶感激的一个,却如水中月,镜中花。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能一时半刻就捞到手。茂林尽管脑壳儿里冒出了坏水,曾向满月发起了突袭式地进攻,却被毫无心理准备和感情基础的满月给予了迎头痛击。他早就屁滚尿流地缩回头去,再也不敢对满月有啥想法。其他的杏花村男人,或是没有这个贼心,或是有贼心没贼胆,或是贼心贼胆都有了,却没有个合适的机会。茂响第一次出现在满月面前,就凭自己如淌水般的话语和闻所未闻的见识,一下子把满月的心神俘获住了,再也跑不掉。
俩人关系发展之迅速,带有实质性举动之快捷,不仅出乎村人意料,甚至连他俩人都觉得太快了。俩人又不由自主地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有实质性进展的那个时辰,正是遍野杏花凋谢杏木刚刚挂果的那个景色迷人的傍晚时分。
因为村里调整田地,都是赶在秋收完成之后进行的。这时,田地里农作物基本收割完毕,便于土地的调整分配。若是晚了,村人赶节气,耕种上过冬小麦,就不好抽地重分。茂响来得太晚,已经错过了调地的最好时机。
其实,也并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非要让茂响等到秋后再分到田地不可。振富曾跟木琴说过,可以把村里留出的那些机动地拿出一小块来,让茂响先种着。等秋后,再重新抽地规划。要不,他一年里只能吃你家的田粮了。木琴就问过茂林,这样做可行不可行。茂林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一口断然否决。他说,机动地都叫各家各户承包了。一收完秋,各家就担进了不少土肥。要是把这些田地再抽出来,恐怕村人不愿意。木琴闻听此言,就不再主张给茂响单独抽地。振富知道后,恨得牙根痒痒。他认为,茂林这是对着自己来的,也顺便弄木琴个难堪,以泄当初二期修路工程上马时的怒气。
第七章 山风浩荡4)
茂响对此事并不着急。好像他不急于伺弄属于自己的田地;或者说,他对种地一行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热衷于帮衬着哥茂生,摆弄他家的农活。茂响有意避开茂生,把茂生家凡属与满月家田地靠近或搭边的地畔,全部划归到自己的责任范围。他自己单独下地,单独干活,不愿跟茂生合伙搭伴。他对茂生道,也就是这么点儿田地。你少弄点儿,我多干点儿,也好补补这么些年来我对哥嫂和杏仔的亏欠。其时,茂响的心思,只有他一个人明白,就是尽可能多地寻出单独与满月接近交流的机会。于是,他的小小计谋便一步步地得逞了。
茂响时常与下地干活的满月同时出现在山坡地畔里,相互看得清对方的一举一动。在一些搭界的地里干活,俩人一边有说有笑地忙着手中农活,一边热烈地拉扯着一些俩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茂响时常潦草敷衍地赶着做完茂生地里的活计,就急忙忙地跑到满月家地里,与满月并肩携手地精心伺弄她家的农活。每当这个时候,满月心中总会涌出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她觉得,有副结实的臂膀作搭手,心里有底,喘气舒畅,再苦再累的农活反而叫人感到轻松愉快。这样的心情和感应,正是茂响极力促成,且梦寐以求的。
在那个迷人的傍晚,山野里一片宁静安祥。
村**多已经回到自己院落里,生火煮饭。袅袅炊烟随了徐徐山风,轻轻流窜于村子里的屋脊树梢间,飘来荡去,就是不肯消失遁去。村子里鸡狗鹅鸭的吵嚷声和村人呼儿唤女的吆喝声,穿过浓浓暮色,清晰地传到离村子不远处的北山坡下。
此时,夕阳业已落进西山腹中。随之,又喷吐出橘红色霞辉,涂满了一色温柔的西天。四野笼罩在一片艳丽的色调里。除了和煦的晚风吹拂出的轻柔声响,一切都沐浴在一种让人心醉神迷的意境里脱不得身。
茂响已经帮满月铲完了最后一沟垄畔,正准备收工回去。满月的手被荆条刺扎了一下,并折断在皮肉里挤不出来。茂响主动上前,帮她往外挤刺。茂响抓住她粗糙的手指时,满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控制着自己,努力地把手指放平放稳了。
这一微小的举动,引起了茂响注意。他抬头打量了一下满月,立即被她脸上泛起的一抹羞红迷住了。在西天霞光的映衬下,那抹羞红如此地光彩,如此地艳丽,光彩若玉,艳丽如虹。立时,茂响眼中冒出一道带着烟火的目光,径直射进满月的瞳孔里。如同被强大的引力吸黏住了一般,俩人的目光再也挪移不开。
满月抵挡不住这么**裸的焦渴眼神。她轻轻地合上眼帘,堪堪躲避着茂响此时无声胜有声地倾诉和祈求。
茂响把隔断了的目光逐次下移,扫过满月高挺的鼻梁,又被黏住在鼻梁下的嘴唇上。满月的嘴唇微微翕动着,似有太多的话语在诉说。诉说的全部内容,尽被包裹在渐次浓重的喘息里。喷出的气息扑到茂响脸上,掺合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母性气味儿。这种气息一直钻进了他的体内,融化了他的心魂,催生出了体内休眠已久的原始**。
第七章 山风浩荡5)
茂响大胆地把自己布满粗硬胡茬的嘴紧紧压在满月嘴唇上,并努力追忆着久已忘却了的往日残存经验。他果敢地把舌尖探进满月翕动的唇间。满月如触电了一般,身子微震了一下。随之,她又狠狠地把茂响的舌尖含进自己嘴里,使劲儿地吸允起来。满月的举动,愈发激起了茂响的胆量和野性。他大力地回应着满月,把手肆无忌惮地伸进满月的衣襟内,揉搓着她那对有些干瘪的**。满月被彻底地揉酥了,揉软了,揉化了。身子也随之重重地向地上倾倒着。茂响顺势把她轻轻放倒在刚刚锄过的松软垄沟里,合身覆上。
至此,一切都进入了一种意识模糊不能自控的疯狂状态。不觉间,满月的衣服被脱剥得一丝不剩。白里泛着霞光的肌肤,就那么真是又虚幻地呈现在茂响眼前。如一具精美的器皿里盛着一餐精美食物,等待着饥渴日久的茂响急不可待地品尝暴食。茂响惊呆之余,如饿狼扑食一般舍命而上。他撕啃着,tian允着,进攻着,贪婪无厌,不给满月身子一丝儿的空闲余地,不留一丁点儿的残羹剩余。直到暮色光阴消磨殆尽,直到大片上的霞光被撕扯成缕缕碎片,消融在了渐深渐浓的朦胧夜色里。两颗多年来漂泊无定孤苦伶仃的心魂,在茫茫人海里猛然踏住了真实而又踏实的陆地基石上。俩人终于止住了磕磕绊绊的脚步,即将开拓出另一条全新的多彩多姿的生活路径来。
经过了这一次久已不再的生**验,俩人走得更近更紧了。尽管俩人时时处处地遮掩躲避着,到底是欲盖弥彰。村人那一双双充满探寻的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了俩人不同寻常地交往。多数村人对此津津乐道,觉得俩人走到一起,完全是老天爷的刻意安排。满月守寡了这么多年,咋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改道嫁人,非要等着同样是鳏寡一身的茂响前来填空。茂响的到来,又是因了杏仔先他回村,早已替他搭就了扯好的红线。茂响就是寻着这条红线,才姗姗地回到了生养他的小山村。这样推断下来,什么天作之合,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便统统在杏花村里悉数上演了。
茂生木琴等人自然大喜过望。他俩适时地帮着撮合这事,托雪娥去满月家提亲。当然,这提亲一说,实属多此一举。但是,没有媒人,就缺失了证婚人这一重要人证,便不符合村俗乡约,得不到村人理所当然地认可。因而,媒人的提说,是对茂响和满月俩人之间遗漏了的婚姻细节的一种必要补续。
雪娥虽是痛快地接下了这个美差,却没有立即动身。她要等着跟茂林商量一下,通通气儿再行动。不管大事小情的,雪娥都要征求一下茂林的意见。这是两口子多年来养成的雷打不动的家庭条规。出乎意料的是,茂林闻听此事,顿时冒出无名的光火来。他大发脾气,敲桌子夯碗的,嫌雪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吃饱了没事干撑得慌。
雪娥大感意外,就追问茂林是咋的了。人家都风传,他俩人早已经上过床睡过觉了。现今儿,俩人都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咱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