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村庄-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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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茂响偏偏就能装傻充愣地让王工赢棋,还不会露出丝毫有意让棋的破绽来。哄得心无芜杂的知识分子王工喜笑颜开,自鸣得意。
洋行也不点破茂响的拙劣伎俩,由着他糊弄着王工玩耍。看了一阵子,洋行觉得甚是没趣。他把车锁在了厂区内的停车场上,赶回家去吃晚饭了。
豁牙子和香草正忙着在锅屋里炒菜做饭。浓浓的蒸气从屋子里冒出来,渐渐消散在院内有些清凉的空气里。堂屋里,银行回来了,正与振富坐在地八仙桌旁,边喝茶,边拉呱。俩人的交谈似乎不太顺利。银行委屈着脸,不停地用手指擦抹着茶碗边沿上的茶垢。振富则拉长了老脸,眼盯着银行,似在教训他。
见洋行从外面回来了,振富总结性地说道,这有啥儿吔。你一个人承包,不是更好么。有钱自个儿赚,有福自家享。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嫌脑壳儿被砸疼咧,犯病了不是。再说,你也不用愁哦。我多往你那儿跑几趟,帮衬着你,还有啥儿犯难的。
第九章 一地杏黄6)
洋行问道,咋啦,哥叫人打了么。
振富忙说,没啥儿,谁敢打你哥呀。他现今儿叫承包饭店的事喜昏了头,还惦记着四方没份儿呢。人家镇领导就是看中了你哥,才叫他一个人挑头儿承包的。你哥得了便宜,还不知买好儿,非要再把四方拉进来。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菩萨什么官儿呀,想咋样就咋样么。
洋行道,这是好事吔。自己干事,比跟人合伙强。挣仨花仨,挣俩花俩,省得日后起急慌。
振富忙接茬儿道,你听听,你弟都这样讲。你还有啥儿不安心的。
银行不再吱声。从表情上来看,似乎仍然没有了却心中的别扭心思。
这时,豁牙子端着碗盘进到屋里来,边摆放碗筷边对洋行道,今上午挂儿回家来,想跟你提门亲事,是胡家村的。家境好,人也长得好。没见着你,我没敢应承。你是咋想的。
洋行笑道,我还没想过要成家呢。等把买车的贷款还上了,再寻思这事吧。
豁牙子回道,还等呀,都二十四、五的年纪咧。赶往常,你得打一辈子光棍儿啦。比你小的京儿和人民都要抱娃崽儿哩,你还不撒急么。
振富也随和道,是哦,是哦,早该到了说亲成家的时辰哩。村里的女娃儿们,你都看不上眼。你到底想要找个啥样的呀。
洋行回道,我的事,你们就甭管了。管好自己的事体就行哦。
见洋行又是此话,振富老两口子跟往常一样,不敢再数落纠缠他。他俩都知道,就洋行的火烈脾性,再讲说多了,肯定没有个好结局。这样的事,他俩已经领教过多次了。
对于洋行的亲事,振富老两口子没少操心上急。早在几年前,特别是看到比洋行小好几岁的娃崽儿都开始娶妻生子了,俩人就日夜焦心得要命。四处托人给他说媒定实脚,都让洋行一嘴掘了。洋行似乎对此事不太上紧,整日只忙着算计如何找挣钱的门路,反而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急不燥的。越是这样,振富老两口子越是暗自焦急上火,却又干撒急没有法子。香草虽是生了个娃儿,却是个女娃儿,不很随俩人的心意。再要想生个孙子,还得等上几年,才够计划生育的政策杠杠儿。老两口子就着急,一门心思地想给洋行娶进门媳妇,尽快给老李家生个孙子抱上。而且,洋行的确也到了娶亲生子的年龄了。再不赶紧娶亲,不仅孙子没有指望,恐怕连媳妇都难找了。但是,洋行的脑壳儿里就是少了这根弦。
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急也没用。每到老两口子说急了,洋行便摔筷子撞碗地不愿意听。情急处,他还大发雷霆,嫌他俩只知道娶儿媳抱孙子,就不想想日后咋样养活。俩人心下委屈地道,咋养活,俺们当年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也照样养活了这一大家子人么。想归想,却又不敢说到洋行的当面上,怕惹毛了这个愣小子。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吃过了晚饭。香草抱着娃崽儿回了自家院落。银行勉强磨蹭了一会儿,也急急地回家去了。
第九章 一地杏黄7)
洋行回到自己屋子里,琢磨着饭前爹和哥说话的情景,老是安不下心来。他径直到了银行家,问银行道,今晚都跟爹讲了些啥儿呢,好像有事哦。
银行闷坐了半晌儿,才说道,这次饭店承包,光有我的份儿,独独没有四方哥的事。我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就是觉得对不住四方哥。
洋行问道,是不是爹从中使了啥点子,有意把四方给甩了。
银行瓮声瓮气地回道,我不知哩。是爹暗中使了手脚么,我不信呢。真要是这样的话,今后,我还咋有脸面去见四方哥吔,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么。
洋行也是半晌儿没吱声。
闷闷地坐了一阵子。哥俩先前都很少说贴己话,现时也没有啥话可讲。洋行起身回了自己屋子,琢磨着明天自己身上的一摊子事体。
此时,天已大黑了。香草见洋行走了,忙不迭地关上了大门,又哄着娃崽儿尽快睡着了。她轻声宽慰银行道,你也不用焦心不安哦。等瞅个空儿,偷偷跟四方哥讲说开了。这承包的事,也不怪你,是镇领导的意思呀。要是他还想加入进来,咱就叫他加入呗。还跟以往那样合伙经营。想来,他也不会见怪你呀。
香草的话,似乎给银行开了心窍。他说道,你讲得对哩,咱就这么办。赶明儿一大早,我就去找他。把话讲明了,也好叫他放心。
香草见银行心事放下了,很是高兴。她道,看你今晚儿也没吃好饭,我再生火给你制个小菜,喝杯酒去去乏儿吧。
银行点头道,好哩,好哩。你也陪我喝杯呀。
香草进到锅屋里,生起了火。她把银行从饭店里捎回来预备给自己吃的菜温热了,又切了盘猪头肉,端进堂屋里。银行打开了一瓶酒,倒进两个碗里,就让香草坐下来陪自己喝酒。香草吓道,我哪儿喝过酒吔,闻到酒味儿就上头呢。
银行不依,非要让她喝,说,你一个人在家里太劳累了。又要带娃儿,又要收拾地里的活计。就喝碗酒,去去乏劳嘛。
香草搁不住银行劝让,就坐下抿嘴喝了一小口。银行见此,喜上眉梢。他便喝自己的酒,又监督着香草再喝,喝得有滋有味儿。谁知,香草虽是没有喝过酒,却有着些酒量。整整一碗酒喝了下去,竟然没有醉意。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说自己从没碰过酒,咋就会喝酒了呢。反倒是银行喝下了两碗酒后,就有些醉眼朦胧起来。
银行抬眼看到香草一碗酒下肚后,脸颊上飞上了一抹红晕。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像刚刚**待放的杏花。润泽如露滴,艳亮似霞彩,秋波流转,风姿绰约。银行心下蠢蠢欲动,越看越爱看,越看越看不够。他忍不住把香草揽进怀里,把自己粗粗拉拉的脸面贴靠在香草细腻滑润的面颊上,反复厮磨着。他还悄声问道,你想我了么。
香草已不再是早些年的香草了。丢失了许多的羞涩和怯弱,增添了更多的风韵和成熟。她喘着忽重忽轻的气息,断断续续地回道,想哩,昨夜还梦见你,在村前的池塘子里洗澡呢。
第九章 一地杏黄8)
其实,她只讲出了半截子梦。这梦的前半截是这样。在后半截里,银行竟然变成了公爹振富,光着白花花的身子在水中游。游着,游着,一下子沉到了水底,不见了一丝儿踪影。香草想喊,却怎么使劲儿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焦急之时,她又是跺脚,又是寻人。四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只黑狗站立在池塘的对面,瞪着血红的眼睛,呲着白森森的犬牙,伸着长长的舌头,盯看着振富沉下去的地方,拉开了一副随时扑咬的架势。那狗舌头竟然像极了振富胯下那根硬挺了的男根,并往地上滴着ru白色粘液。香草猛然醒来,浑身冒出了一层细汗。她想不明白,自己咋会做这样的梦,还梦见了公爹。
自打自己与振富断绝了那层羞死人的关系后,她就从不去想他了。初时,一个人夜里睡不着觉,还偶尔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想到与他厮磨的那段情景。仅仅是一闪的工夫,她就赶紧斩断这种可怕地联想,去想一些别的琐杂事,来转移自己的心思。有时,实在转移不了,她就拼命地去想银行,想与银行俩人在一起时的情景。有时,连这样都转移不了自己的念头,她就有意混淆地把公爹当作了银行。尽可能地掺入银行的影子,堪堪度过了初时那段煎熬日子。后来,随着银行的病症好转,她才彻底地把自己从不堪回首的思想印记里解脱出来,一心一意地感受着银行带给自己的阳光普照和雨露滋润。
此时,香草一想到昨夜里的梦,心下也是一阵抽搐,顿时生出了一股愧疚和歉意来。她赶紧掐断这种念想,把心意集中到**乍泄的银行身上。任凭他解开自己的衣扣,揉搓着自己的**。她也不再像前几年那样,不敢在灯亮下现出**,非要等吹灭了煤油灯后,才让银行放手去揉搓吸允。这或许正应了一句俗语,女人结婚前的**是金**,结婚后就变成了银**,生了娃崽儿后就直接变成狗**了。
银行挺不住了。俯身抱起香草,进了里屋。又拉灭了电灯,只留着床头上那盏小瓦数的灯泡,便开始急不可待地替香草脱鞋子裤褂。直到把香草脱剥得一丝不剩了,香草还是闭眼横陈在床上,任由他抚摸,探看,吸允。银行俯身而上坚挺入巢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掠过公爹的影子。她不敢再往深里寻思,而是死死地抱紧了银行的身体,大力配合着银行的举动。以自己刻意调集起的忘我激情,堪堪避开了那团阴影的骚扰和侵袭。
完事后,俩人躺在床上,又在讲说着今晚的事。银行担心道,要是四方哥不听我讲说,可咋好哦。
香草抚摸着银行日渐宽厚肥胖的脊背,安慰道,他会听你讲的。你俩轧了这多年的伴儿,从没有隔墙的话。咋就会不信你呐。
银行有些心绪不宁地睡去了。
第九章 一地杏黄9)
第二天一大早,银行就去了四方家。还没进大门,迎头撞见四方拎着尿罐,要到墙外的葱地里倒尿水。
银行本就不好意思进四方的家门,怕敢见到金莲,便心下大喜。他趋前说道,哥,我正想找你呢,你就出来哩。咱借个地儿说话哦。
四方犹豫了一下。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跟银行来到了墙西不远处的葱地里。他把尿罐里掺进了一些清水,摇匀了,一边浇着葱,一边闷声不响地听银行说话。
银行把自己怎样不知承包内幕,又稀里糊涂地一个人包下来了的事讲说了一遍。他真心实意地说道,哥,要是你还想跟我合伙干,咱就还像往常那样合伙经营。年底分红时,依旧是二一添作五。你一半,我一半,均分红利。你看行不。
四方没想到,银行一大早就堵自己的门子,是为了这事。更没想到,银行还想着自己,还把自己当作原先的哥待。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绷紧的面皮也渐渐松散开了。他回道,你的心思,我懂哦。就是不知叔同意不。你回去,再跟叔商议好。要是同意了,咱就好生干。要是叔不同意,你就自己干。我再想旁法。
银行又匆匆地去了老家,闯进堂屋找振富,商议搭帮合伙的事。此时,振富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银行就站在爹的床边,把自己的想法和四方的态度讲了。
振富还没听完银行的话,便一个翻身光腚拉叉地坐起来。他瞪大了眼珠子道,咋儿,你个糊涂蛋,脑瓜儿进水了呀。这样的事体,想甩都甩不掉的,怎能上赶着跟外人合伙呢。不行,决不能这样办哦。要是你愁着一个人摆弄不过来,我就把村里厂里的事都辞了,专意跟你搞饭店去,听见没。
银行被训了个大汗淋漓,两条腿也哆嗦得如筛糠。他大气不敢出,赶快退出了屋子。晕头晕脑地在院里院外转悠了好一大会儿,他又不由自主地进了洋行的院子。
洋行已经起了床。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只石锁,正在满头大汗地练着臂力。见银行蔫头耷脑地挪进来,以为出啥事了,他忙问道,咋啦,跟嫂子闹别扭啦。
银行把今早上的事讲了,说,爹死活不同意叫四方哥入伙。你说,我今后可咋见他呀。
洋行回道,肯定是爹在暗里使了手段。要不,咋就会让你一个人承包下来了呢。其实,这事也怪不得爹。谁家的爹娘不向着自家娃崽儿吔。要我看,你也别瞎寻思了。事已至此,谁也改不了的事,就一个人干下去呗。以后,要是四方哥有了啥难处,你就多帮衬着,一样能还他的情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