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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不灭的村庄-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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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办糊了。现今儿可倒好,你想做啥事,就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处处可着咱的心眼儿来。看来,我真是老了呢,跟不上走路的节拍啦。往后,我就安心地蹲在家里头,放心地让你们朝前闯吧。能闯多远,就闯多远,千万别藏了力气,留了本事。

    凤儿见酸杏有些感伤,心下也是不忍。她说道,爹,你也别这样讲。有很多事,还得依靠你在后面给撑腰掌舵呢。

    酸杏连声叹道,老了,老了,再跟着瞎掺合,就要成拦路虎喽。说罢,他独自一人出了院门,闷声不响地围着村子边转边看,追忆着自己当年度过的那些个风光无限的日月晨昏。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1)

    令酸杏始料不及的是,就在他莫名其妙感伤的当晚,木琴走进了他的院落,特意来跟他讲说庆典仪式的前期筹备工作。木琴说,南京的藏厂长要亲自带着一群总厂的人,来参加这个仪式。届时,木老爷子和弟弟也要随车赶来助阵。镇领导十分重视,将邀请县领导前来参加。典礼的议程已经拟定好了。到时,不仅总厂领导要讲话,县镇领导要讲话,还要叫酸杏也在典礼上发个言。

    酸杏先是高兴地点头赞同,听到后来便愣住了。他急道,咋能叫我发言呢。这不成,这不成。我又不当官,又不当将的,连厂子里的职工都不是,凭啥身架去胡啰嗦哦。不成,赶紧改了,一定得改了。

    木琴笑道,你最有资格发言呀。杏花村能有今天,还不是你当年带着全村人,拼命苦干打下的基础嘛。你也是咱村这几十年来发展变化的见证人,当然有这个资格。

    酸杏把头摇得跟拨lang鼓一般,死活就是不同意。

    木琴说,就这么定了。没事时,你就琢磨琢磨。先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慌场了就行。

    酸杏愈发急了。他缠着木琴改议程。木琴临走撂下一句话,说,你必须得讲呢。要是到时你不去,我就喊人来抬你去。到时出了丑,可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哦。说罢,撇下酸杏,又忙典礼仪式中的大小琐碎事去了。

    酸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去仪式上露面,出自家的丑。他心里却一时安稳不下。他知道,木琴不是个随意许愿的人。讲说的话,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就更改的。说实话,他也是无法自控地老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发言的事,似乎几年前自己呼风唤雨的那种难耐冲动又一次翻涌上来。他暗自在心里叹道,难道真如自己女人所唠叨的那样,自己心底里始终藏匿着没法割舍掉的官瘾么。他独自苦笑笑,蹲坐在安静的家中,十分认真地打着发言腹稿。一天下来,基本上有了初步底稿。他便放下心来,再一遍遍地进行着润色加工,争取自己的发言能做到尽善尽美。既不能辜负了木琴等人的一片心意,更不能叫自己出丑现乖。

    晚上,家人都回到家里吃饭。酸杏偷偷地把凤儿扯到一边,把木琴交代的发言任务讲说了,问凤儿是啥意见。凤儿当然替爹高兴,说,木琴嫂子叫你发言,也是有深意的。你就要好好地讲,讲出个彩儿来。酸杏说,我也准备了个腹稿。一会儿吃过了饭,咱俩找个没人听见的地方,我讲给你听,看行还是不行。

    凤儿满口答应下来,说,等吃过了饭,我就把家里人都打发出去。咱就在锅屋里练习练习。

    一家人刚放下手中碗筷,还没等凤儿开腔,酸杏倒抢先发了话。叫家里人全都出去,该干啥儿就干啥儿去,他要跟凤儿有事情商量。家里人巴不得地赶快走人。酸杏女人急着去振书家,商议北山开工建庙的事体。人民和等儿两口子急着去大街上散步,活动活动将要临产的身子骨。国庆则惦记着去卫生所里,给几个患病的老人拿药打针。于是,酸杏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鬼催般地一哄而散,撇下了满桌子杯盘狼藉的活计,叫酸杏和凤儿来收拾。

    人们一走,酸杏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发言练习。凤儿一边收拾着锅碗瓢盆,一边仔细听酸杏的演练效果。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

    酸杏还没把腹稿倒出一半来,凤儿就笑着打断他的话,说,你讲的都是老腔老调的词,咋能配得上今天的场合呢。现今儿讲话,不再是过去那种念语录喊口号的架势了,必须要务实呢。

    酸杏顿时傻了眼。他说,那我得咋讲哦。

    凤儿回道,这样吧,我找些报纸来,你先看看。再琢磨自己应该说啥儿,怎样去讲。

    酸杏摸摸冒汗的脑门儿,说道,我都讲了大半辈子的话了,咋就不合适了呢,真真日怪哩。

    果然,凤儿就挑选出了几张报纸和一份上级文件,叫酸杏对照了报纸和文件精神,来讲说自己的发言。当晚,酸杏便蹲坐在锅屋里,念念叨叨地折腾了大半宿。直到鸡叫头遍了,他还没有上床睡觉。引得女人几次进到锅屋里,非要把铺得满饭桌的纸张点火烧了,他才无奈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酸杏又早早爬起来,继续念念有词地打着腹稿,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

    五月一日,山里的天气格外好。

    当黎明前那袭灰暗纱帘被曙光挑落在山坳里时,一抹橙红色的光辉便涂在了东山之上。一如盛满了暖调的国画颜料瓶子,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碎,随意地涂抹浸润在了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天际间。橘红似火焰,烂漫若花瓣,含蓄如笑靥。随之,就有红润润的太阳露出了半边脸来。羞红的霞光顿时罩满了东天,又顺着陡峭的山梁,斜斜地洒满了整个山坳。引得坳里霞光一片,流彩飞扬。

    山坳里高低错落的院落间,渐次升起了缕缕炊烟。ru白色的烟雾散落在街巷院落里,又袅袅飞升,流窜于坡岭沟畔,缭绕于山中清新的空气里,撕缠于村外院内业已抽芽吐绿的丛林枝头上。

    有鸡狗鹅鸭的吵嚷吠叫声次第响起,渐渐连成一片声的lang潮,遥相呼应,此起彼伏。这个时候,一个个农家小院里,便不时地传出开门声、呵欠声、水桶碰撞声、叫骂贪睡的娃崽儿起床声。直到太阳升起了一竿子高,坳里缤纷流窜的霞彩早已澄清空明之时,这声响依然四处响个不停。

    木琴早早地起了床。她顾不上洗脸梳头,就直奔了厂区。新厂要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正式挂牌启动。新厂挂牌仪式之后,就直接召开北山镇经济开发工作现场会议。前两天,镇里的胡书记和杨贤德把身边的一摊子事全撂下了,领着大小官员们走马灯似的前来督办剪彩仪式和现场会筹备工作。看那架势,就差把镇党委政府的办公室搬了过来。

    胡书记和杨贤德如此煞费苦心地经办这次挂牌仪式,都是有深意的。

    一九八六年,县里的杨书记和杜县长立志要彻底改变全县原有经济结构,把以传统农业生产为基调的经济主体,引领到以传统农业为基础、经济项目开发为主流、工业规模经营为先锋的路子上来。一句话,就是全县上下齐心协力,全力以赴搞活经济,大力搞活市场,下死力气大把地抓钱。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胡书记和杨贤德看到了杏花村果脯加工厂的价值所在,及由此应运而生的深远影响。于是,镇班子几次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如何充分利用好这盆热气腾腾的大菜,引来上上下下的大小食客们,细细地品,美美地尝。既要吃进肚子里,还要把香气长久地留在心窝儿里,一丁点儿都不准lang费了。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

    基于这样的考虑,俩人围绕着这盆大菜,绞尽脑汁地设计出了一个又一个方案,使出了浑身解数,可着劲儿地闹腾。他俩不仅跑到县里,把杨书记和杜县长忽悠来了,还跑到市里邀请了相关部门负责人前来参加,又趁机把全镇村“两委”以上的官儿们全召集到杏花村,借着市、县领导的台面,显露自家的脸谱和业绩。应该说,胡、杨二位的出发点并不怎样,但立足点却无可非议。甚至,是棋高一着锦上添花,颇得县领导的支持和赞同。

    木琴得知了胡、杨二人的挂牌开业方案后,着实愁了一阵子。这样大的排场,得砸进去多少钱才行哦。杨贤德拍着胸脯道,钱的事,你能拿出多少算多少。不够的,先由镇财政垫补,日后再还上。

    木琴不是傻瓜,追问道,要谁还哦。

    杨贤德指点着木琴的脑门儿道,还要谁还,就是你们加工厂嘛。你们守着这么个摇钱树聚宝盆,还在乎仨核桃俩枣的小钱么。

    木琴苦笑道,厂子还没运转呐,谁知道运营后的效益怎样哦。

    杨贤德急摆手,把木琴尚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他训斥道,你木琴也太抠门儿了吧。刚把摇钱树栽进自家院子里,聚宝盆还没安置好呐,就要关门谢客了,什么思想境界嘛。不要只想着自己的小家,要把目光放长远了些。要胸怀杏花村,放眼北山镇才行呐。

    木琴知道,狗嘴里是掏不出骨头来的,只得认倒霉了。她也赶紧打断杨贤德的话头,提出一个要求来。就是杏花村能有今天的资源环境,市茶果技术推广中心的秦技术员功不可没,必须邀请他来参加。杨贤德一口答应下来,并以镇政府的名义前去邀请。

    木琴来到厂区的时候,几个护厂的崽子已经在自觉地打扫卫生了。

    新厂区座落在村子东南角平缓的山坡上,低矮且整齐的围墙把新厂子框成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一踏进出山的那条大路,就能看到院子里雄踞着三排高大气派的厂房。厂房的墙面,均被石灰水涂成白色。远远望去,白墙红瓦,光艳醒目。厂房里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加工车间,如原料库、清洗间、浸硫间、糖煮间、烘烤间、整形间、成品库等等。每个车间门前均挂着整齐划一的木牌牌,上面都是振书亲笔手书的大字。院里的地面也被铺垫得整洁平坦。有些路面,还用水泥硬化了。又沿着通道两边,栽上了横成排竖成趟的杏树花木。一进了厂区,犹如进了一个大花园般地顺眼舒服。

    振富也早早地来到了厂子,忙着指挥夏至和人民布置厂子大门。又是挂横幅,又是插彩旗的。见到木琴来了,他便撇了俩崽子,一路小跑地跟过来,告诉木琴说,振书也准备领人在北山下动工建庙呐。咱这样的大场合,这么多领导来剪彩,要是碰了头,可是咋样的看相儿哦。

第八章 对峙,或纷争3)

    木琴无奈地摇摇头道,那有啥法呀,你还能跑去踢他的场子么。

    振富说,昨儿,我去了镇政府,找杨镇长联系剪彩的事体,也跟他提说了。好像杨镇长也不太在意这种事。今儿,你是不是再跟他提提,叫他出面去制止。说不定,他还能唬住那帮人。

    木琴回道,算了吧。他再咋样闹腾,也成不了大气候的。咱还是把今晌午的典礼和会场准备好就行了,万不敢出一点儿的差错呀。

    振富心有不甘地忙活自己手中的事去了。

    上午九点一过,出山的大路上便腾起了冲天灰尘。随后,便陆陆续续的赶来了一些参加会议的村官儿们。他们或是骑着自行车,或是赶着马车,或是徒步一路跋涉而来。还有不少人,是搭坐了北山一村的拖拉机来的。他们一个个被路上的灰尘弄得灰头土脸。见到厂区里整洁一新的环境,立时不自觉地在厂区门外止住了脚步,忙着相互扑打着衣褂头脸上的灰土。待扑打得差不多了,他们才瞪着新奇的眼珠子,东瞅西望地进了厂子,又四处乱窜乱瞧。

    振富不放心这些人的手脚。前几年,山外人进到村子里明吃暗偷杏果的场景,至今还叫他记忆犹新。他跑前跑后地嘱咐着厂里几个崽子,一定要看护好厂内的任何物件,一样都不能缺少了。要是丢失了一丁点儿,就叫崽子们赔偿。洋行等崽子们立时上了心,尾巴梢子般地跟定在犹如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乱钻的人群背后,生怕有什么闪失。

    就在振富洋行们手忙脚乱的当口儿,出山的路上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振富又转身撇了厂区内的人群,到处喊叫木琴。终于,在厂区大门口找到了正与沈玉花交谈着的木琴。振富急道,你咋还在这儿候着呢,咱得到路口上去迎接领导哦。

    木琴迟疑了一下,说,不用吧,就这么几步路,车也可以直接开过来。在厂门口迎接,不是更好么。

    振富见木琴此说,便不再急慌。他心下还嘀咕道,这人真是邪门儿了。干事的时候,比谁都精明。到了抛头露面的时辰了,又傻得可笑,连个娃崽儿都不如呢。

    其实,早有人一大早儿就蹲在了出山的路口上,专门等候着迎接各路神仙呐。他就是茂响。

    茂响知道,今天来的都是哪些人,个顶个都是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官大员,是一层摞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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