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后来,旧欢如梦-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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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想当年我们是何等的风光,想喝酒喝酒,想泡妞泡妞,现如今,我连个陪我一场痛快的人都没了。”说完,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酒精。
胖子王听了,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家伙,找个女朋友吧。”
“女朋友?”他摇了摇头:“我这不是找个人来管我吗?家里有一个管东管西的老妈就算了,还要再找一个,怕了。”
两天过后,一封信寄到了湛鸣的手上,他打开来看,是一把钥匙,他和杨清的房子的钥匙。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钥匙,是开启紧闭的大门的东西,他把他们之间的门关上了,而她,也不愿再拿着钥匙去开启了,也许,他们之间的牵连,就要随着这一把钥匙而宣告结束了。几年的情分,到最后,连一把钥匙都留不住,可笑还是可叹?
湛鸣拿起手机,本想发条短信给她,或者说声多谢,或者说声收到了。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事已至此,说多谢太过矫情,说收到了,杨清又会关心吗?她把钥匙寄出去,只是给自己做一个了断,他有没有收到,她都不会关心,这姿态,她也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再说了,既然已经结束,又何必再做纠缠,这样子,除了图添了别人的烦恼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下午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嘉培:“晚上有空吗?有点事想和你说一下。”
彼时嘉培正和雪姐聊天,雪姐似乎对嘉培有点意思,想把自己的外甥介绍给她认识,一整个下午了,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优点,就在电话铃响的前一秒,才刚说完晚上不妨一起到城西新开的那家鲁菜馆吃饭呢。结果,嘉培还没来得及表态,电话就响了。
“很急吗?”嘉培看了雪姐一眼,对方正一脸焦急和期待地望着她。她想,对方既然这么诚意拳拳的,而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湛鸣不是什么急事的话,那还是不要扫对方的兴为好。再说了,雪姐也是长辈,而且又是老总的亲戚,第一次邀约,推脱了多没意思。
“不算太急,不过想早一点告诉你而已。”
“什么事啊?电话里说不行吗?”
“一时半会说不清,当面说比较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勾起了嘉培的好奇心,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要是我晚上没空呢?”
“这样啊”湛鸣有点遗憾地说:“少了个人还真成不了事。”
“不至于吧,我就这么重要?找不到别人?”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包括你在内。”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坏了你的好事吧。那晚上见吧。”
“嗯,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连我公司在哪都不知道,你怎么来接我。”
“我怎么不知道?”湛鸣好笑地反驳道:“上次若杏的事情,你不是说就在你公司附近么,那个犯罪现场。那么大一家公司,我总不会看走眼的。”
嘉培听了,在电话那头客气地说了一句:“有心了。”然后,一个同事拿着一大堆单据叫她签收,于是,嘉培就匆匆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忙去了,回见。”就挂线了。
不知道为什么,湛鸣的一通电话,搅得嘉培一整个下午都疑云重重的,她总觉得这个晚上,会有点事情发生。于是,她问猫猫:“猫猫,你相信第六感吗?”
猫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侧着脑袋想了一下,说:“我相信好的第六感。”
好的第六感?那她这个第六感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那你的第六感应验过吗?”嘉培又问。
“当它是好的第六感时,我会让它应验,当它是坏的第六感时,我会努力让它失效。”
嘉培听了,没好气地摇头起来:“你当神仙啊,坏的不灵好的灵。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猫猫立马反驳道:“我相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嘉培看着这个顺风顺水生长起来的同事,忽然很想告诉她,人其实不过是命运的一只宠物,它爱你时,掏心挖肺地对你好,它腻了你时,就会把你晾在一旁,不理你的死活。
如果真的人定胜天,她当年就不会跌得那么惨,如果真的人定胜天,她今天一早就已经嫁人。可是,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每一支蜡烛的底下,总会有那么一小团阴影,做人怎么可以一辈子就盯着那团阴影看,而忽视了照耀在高处的光明呢?
下班的时候,就看到了湛鸣的雪铁龙停在了大门外,她信步走了过去,正想拉开后门,往后坐上座,就看到座位上一大堆的房产资料。湛鸣看见了,抱歉地笑笑:“一个朋友随手放我这里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没关系。”嘉培关了车门,就坐到了副驾驶的车位上。
“什么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湛鸣神秘地摇摇头:“先去吃饭吧。”说完,就驱车离开。
“装神弄鬼。”嘉培笑他。
“对了,我朋友想买房子,你有什么好介绍。比如,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这个啊?当然要离我工作的地方近咯,这样就不怕错过了厂车了,加班也不用心疼计程车费了。”
“你就这点要求?”湛鸣诧异的看着她。
“大少爷,你知不知道现在北京房价几何?我也只能是这点要求了,而且通常情况下,我这点要求还未必能满足。”
“那你倒不必担心房价,关键是房子的地段和类型还有空间,我朋友比较关心这个。”
“哼哼,有钱人。那我就不放漫天开价了。那么,我就要老上海的小洋房好了。”
“沈小姐,你还真是不知民间疾苦,你知不知道,上海的那些小洋房,随便下来都要过亿的,而且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嘉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又不是我出钱,我何必心疼。再说了,你不是说你朋友不在乎钱吗?”
“可也不是这样花啊,我一北京工作的人,到上海买房子干嘛。”
“那就老北京的四合院呗。”
湛鸣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叹口气说:“培培,你真有眼光,哪样贵挑哪样,哪样麻烦挑哪样。”
“你提供了一个让我做梦的机会,我当然要好好的梦一场,否则岂不是浪费。”
“谁告诉你是梦了?”
“什么?”
“梦想照进现实。”
“你给钱我啊?你给钱我我马上去买。”嘉培刚说完,就发现自己失言了,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给钱你呢?开玩笑也要看身份的,一对分手了的情侣,最忌的就是这么暧昧的说话。于是,她有点心虚地看了看湛鸣,对方似乎没有回应的打算,只是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这笑容看得她心底直发憷,她想,她的预感是对的,真的有事要发生,只是,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车子拐了一个弯,就在一条胡同口停下了,两人下了车,嘉培看着那条幽深,看不到尽头的胡同,问湛鸣:“难道我们要北京胡同半日游?”
湛鸣看着他,有点失望地说:“你不记得了?”
嘉培回望着他,莫名其妙地说:“不记得什么?”其实,她想问他,我们曾经来过?但是这么暧昧的说话,怎么可能说出来。他们曾经在一起那么长的一段时间,或许陆陆续续地走遍了整个北京也未可说。也许,在某个白天,或者黑夜,他们就像现时一样,肩并肩地从从胡同口走到胡同尾,到最后,却因为这胡同太过普通,而被她遗忘在了街角。
“走吧。”湛鸣没有回应嘉培的疑问,而是往胡同的深处走去。
走到胡同的一半,他停在了一家普通的四合院门前,然后伸手往朱漆的大门敲了一下,没过多久,大门应声而开,一个精神矍铄的长者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身后是开阔的,种着柿子树的四合院子。
“来了啊。里面请吧。”长者说。
湛鸣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走了进去,一路上领着嘉培,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走进了一间厢房里。那家厢房布置得极雅致,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的家居打扮。长者跟在他们的身后,等两人坐定了下来之后,就上了一壶温热的茉莉花茶,然后拿出一本线册装订的古书,递给湛鸣看:“随便看看,要点什么。”
从进门开始,嘉培就没有再说过话,可是看着这一路走来的风景,以及长者不时在眼前出现的面容,心底里的某些记忆开始若隐若现。
那长者走后,嘉培有点兴奋地问湛鸣:“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家四合院,我过生日那天的那家。”
湛鸣笑着点了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啊。”
嘉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过生日那天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来过了。”一来,这里的消费太贵,非她一个单身子女能够承担得起的。二来,她是在这里过她的18岁生日的,18岁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有些往事,能够不去接触,那就不要接触。
“我也不大过来。”湛鸣淡淡地说。
“我以为你和杨清经常来呢。”嘉培打趣道。
“没有,小清她不喜欢吃粤菜,我们没来过这里。”
“哦”嘉培喝了口茉莉花茶,她不是很想继续关于杨清的话题,于是索性转个话题:“今天怎么就想起请我吃饭了呢?”
湛鸣笑了笑:“太久没来过这里了,很怀念,一个人吃饭又太无聊,所以想找个老朋友聚一聚。”
嘉培听了,差点脱口而出,你就不怕杨清吃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若是在以前,她或许早就说出来了,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这么多年的社会经验告诉她,不该说的不说,是绝对正确的真理。
过了一会,菜式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上桌了。老师傅以前的手艺怎样,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现在的手艺那是绝对NO。1的,刚开始时嘉培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湛鸣说话,聊天,到最后,她干脆低头专心致志的吃饭,剩下湛鸣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只有在间或,才应付式的“嗯,啊”一下,以表示自己并未完全忽略了他。
一餐晚饭,宾主尽欢,回去的时候,天已尽黑,远出高楼的灯光,在夜幕下闪烁着,让人看了有一种家的温暖。
两人来到胡同口的车子前,湛鸣却没有急着上车,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如散一下步,消化一下吧。”
那天的气温有点回升,比平日要暖和,嘉培于是也没有异议,跟在湛鸣的身旁,陪他一起漫步这北京隆冬的街头。
一路上,路人们都是匆匆忙忙地赶路的,到底是冬天,冷,都想着快点回家去吸取温暖,只有他们两人,是不紧不慢地走着,像两只南极的企鹅,不畏严寒地过它们的写意人生。嘉培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笑了起来,湛鸣觉得奇怪,问她为什么笑?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是吃饱了撑的?别人都赶着回家过日子,只有我们俩像傻子一样学人闲庭信步。”
湛鸣想了想,然后一脸认真地说:“我不觉得,我觉得这很有意义,你呢?”
嘉培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心慌,于是躲开了他的注视,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说:“我无所谓了,没意义的事情我也经常做。”
“其实,很多哲学家和思想家都是靠散步来启发思维,思考问题的。还有很多问题都是在散步里就得到解决了的。”
两人此时路过了麦当劳,湛鸣于是有点小兴奋地问嘉培:“要不要吃冰淇淋?”
嘉培听了,皱着眉头说:“不要,肚子还是很饱,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那就算了。”
嘉培看着继续往前走的湛鸣,觉得自己的否定打破了别人心中的渴望,有小小的愧疚,于是她对他说:“我不吃的话,你也可以吃啊。”
湛鸣扭过头来看着她,然后说了句:“小傻瓜。”
嘉培听了,心里漏了一拍,“小傻瓜”这个词多少年没有听到了,而这个晚上,在别人的男友口中再次听到,而且还是这么宠溺的语气,她的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锦起来。
“我们回去吧,都已经有点晚了。”
嘉培点了点头,心底里有点怅然若失,这么一个美好的晚上,似乎就要转眼而逝了。
回到车子里,一开暖气,嘉培整个人就暖和了起来,然后听着小声的民谣,不由自主的晕晕欲睡起来。一路上湛鸣都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开着车。直到到了嘉培家楼下,他拍了一下明显不在状态的嘉培:“不要再睡了,到家了,回到床上再睡,乖,这样容易感冒。”
嘉培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拿过包包,正要打开车门,往外走。湛鸣却叫住了她。
“培培,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嘉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