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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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前朝动荡,慕北易不会不知道。
薛楚铃如今只是一个婕妤,将儿子抱养给尊贵位份的嫡姐祺淑妃,送其登上皇后宝座也顺理成章。可若论子嗣之功封薛楚铃做了昭容或别的九嫔之位,那将便又尊贵了许多,抱养之事便有几分不那么合适了。九嫔或是贵嫔还是婕妤在薛楚铃那里,并不是位份那么简单。高或低代表的,是天子的态度。是天子允不允许她抚育亲生儿子的态度。
慕北易不置可否,想来还在考虑。他素来宠爱薛楚铃的,可这份宠爱比不比得上朝中薛氏宗族的支持,那就有待商榷了。毕竟薛氏一族是祺淑妃的后盾,而薛楚铃只是庶女而已。
要扳倒祺淑妃,目前不得不做的,是要护住薛楚铃能站住脚跟儿。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枕春不再追问,只柔柔软软应和道:“珍婕妤的性子最温柔,嫔妾也受过照拂,便问问罢了。陛下自然有自个儿的决断,只是嫔妾以为,于内宫女子而言,陛下的恩赐便是最值得欢欣之事。”她整个身子倾倒,软软贴着慕北易的脊背,指尖儿轻轻在慕北易的手掌上划弄,“陛下最怜香惜玉不过。”
两人正说着,冯唐却进来,禀报道:“陛下,披香殿来人传话说,静婕妤娘娘发作起来了。”
枕春心头一紧,连忙起身:“陛下去瞧瞧连姐姐罢?”
慕北易嗯得一声,撩袍起身,传了辇。
第一百章 龙凤
天子乘辇在前头,枕春跟在一旁。一行人匆匆往披香殿的方向去。
枕春打量慕北易的侧脸,见他剑眉紧锁,有几分冷薄的嘴唇抿起,想来是有几分紧张的。他堂堂天子而立之年,如今只有一子一女,还接连失子,自然是忧心的。果然人人都有可怜之处,枕春轻叹一口气,宽慰道:“陛下,连姐姐的身子温厚,想来会顺利的。”
慕北易颔首:“望如你所说。”
枕春紧跟两步,还要说什么,却见前头有御医与医徒正小跑着往披香殿的方向走去,出声问冯唐:“那是去给静婕妤接生的御医吗?”
冯唐回道:“正是。祺淑妃娘娘召的訾御医与几位医徒。”
枕春眸子一转,咬紧牙关,连忙朝慕北易道:“陛下,嫔妾不大懂这些太医院的缘故。不过好似记得,訾御医当年也是照顾过身的施妃的身子的。如今想起来,施妃那一胎也是肚子大大的,可惜福薄产下孩子早夭。”
慕北易眼神冷冷一凌。
枕春强打精神含笑道:“连姐姐这回可要多多小心才是。为了保险起见,不如陛下召千金一科圣手钱院判来坐镇才更加稳妥。”
慕北易看枕春的眼神有了一些深意,有远远打量正停下来行礼的訾御医,沉吟少顷,道:“也好。”
得了圣旨传召,钱院判很快来了披香殿,为表重视还带着几位太医院的老太医。几位老太医会诊几句,又鱼贯而入产房。訾御医资历没有几位老前辈深厚,反而被挤在了屏外头,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慕北易坐在披香殿暖阁屏外的主案边,沉默不语吃着一碗茶。一旁候着给慕北易添茶的是面色淡淡的祺淑妃。殿外次第候着的,才依次是各位嫔御们。薛楚铃难得出现了,被赐座了一方软墩,她手上捏着方粉色的帕子,听见阁内连月阳生产的凄惨叫声有些紧张。
枕春走了过去,敛着裙边儿浅浅一笑:“珍婕妤娘娘月份愈来愈大了,还劳动身子来等着静婕妤的消息。”
薛楚铃笑得有些勉强,似乎很是在意殿内的惨叫声,回说:“皇嗣之事是大事,自然规矩要齐全的。祺淑妃娘娘都来了,本宫怎能歇着?”
枕春深深望她一眼:“娘娘是有身子的人,在这儿候着怕是要闷着气儿。瞧您脸色不好,可要嫔妾陪您出去走两步。瞧您有些不适,恐怕是听着声儿紧张,嫔妾说些笑话给您开解开解?”
薛楚铃一攥帕子,远远朝殿内看了一眼,见祺淑妃正专心致志与天子说话。便点点头,悄声道:“有劳了。”
两人出了披香殿外,只走了二十来步,到了个没人的廊下,静静屏退下人。
枕春开门见山,左右打量无人,颔首道:“珍婕妤娘娘在嫔妾病中赏赐,想来不是没有缘故。虽说是将嫔妾做了挡箭牌,嫔妾却十分感激。”
“你无需与我迂回。”薛楚铃一手护着小腹,一手用帕子遮住唇边,悄声道,“我拉你一把不过为了自保。往日我若有害你之处也是为着嫡姐姐对的意思,眼下你只要荣宠优渥,我嫡姐姐便会分神,我便能喘口气罢了。”
“与你说话真痛快。”枕春嘴角一勾,“以前的恩怨自有分说那日。眼下我既收了你的东西,便也做了事情。陛下的口风我已探过,对你产子后晋封是高还是低,陛下犹豫未决,似在考虑之中。以我所思,将你的孩子抱养给祺淑妃,陛下并不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陛下……”薛楚铃一愣,眼眶有几分隐忍的发红,“果真有此意?”
枕春心中哀叹,薛楚铃果然是有些动情的。她淡淡道:“如今尚在犹疑之中。我向陛下谏你做九嫔,陛下未应罢了。”
薛楚铃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晶莹迅速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此事怨不得别人,怨我宠爱不足。”
枕春点点头,却不置可否,只道:“人人都想生儿子,到了你这里若生了儿子,却是祸害了。”若以祺淑妃的脾性,若要留子定会去母的。
薛楚铃抚了抚小腹,很是伤怀:“这是我的孩子,我害怕。我也很期待。你……”薛楚铃看了枕春纤细的腰肢,一顿,轻声道:“你小产之事……”
“你不必为难。”枕春拨了拨手,“我的孽债是我的,你讨你自己的便是。”便感慨道,“若你生个女儿便好了。若你得个小公主,陛下自然会留给你抚育,还会晋升你的位份。往后你再得孕,又有养育公主的资历,自然还会更加尊贵,旁人再想抱走你的孩子便没那么容易了。”
“对。若是个女儿……”薛楚铃若有所思。
却听披香殿内依稀一声婴孩的清啼。
“生了!”枕春连忙扶薛楚铃往殿内赶去。
刚入披香殿,便见一个产婆抱着个红色的石榴锦襁,出来恭贺道:“陛下!静婕妤生的是个健健康康的小公主!”
慕北易面色未变,将茶盏一搁,上前掀开襁褓一看,这才露出欣喜之色:“这眼睛……倒跟晏怡相似。”
祺淑妃不着痕迹轻轻舒一口气,温婉万端:“可见是个美人胚子。”
一旁的玉贵仪孟仪枝听闻,连忙上前两步,依稀看了一眼,凑趣儿道:“果然跟嫔妾的大公主相似。要嫔妾说呀,这是公主们的眼睛都生得相似,是像陛下的缘故。”
枕春绞弄帕子,莞尔:“都说女儿生得像父亲,陛下一双星目,公主们可不是个个美人儿吗。”
众人便恭贺道:“恭喜陛下!”
话音还未落,却又见一个稳婆抱着个襁褓出来,声音都喊得走了音:“陛下陛下!大喜!”
慕北易望向那个稳婆手中的襁褓,还未有反应。祺淑妃柳眉一挑。
“陛下!”那稳婆连连恭贺,“是双生胎!是龙凤胎!这是个小皇子呢。龙凤呈祥,这是大吉兆头……”
枕春早知连月阳是双生胎,却不知是一对儿龙凤儿女。这当口也替连月阳高兴,连忙跪了下去:“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龙凤呈祥海晏河清。”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了,随着枕春跪下,山呼“龙凤呈祥,海晏河清。”
枕春顺势接道:“难为连姐姐这胎怀得辛苦,原来是怀的祥瑞呢。连姐姐若知晓,陛下勿论皇子还是公主都要封她做贵嫔,想来会十分高兴,这十月怀胎的艰辛都是值得。倒真是天命眷顾连姐姐,姐姐不求不奢,偏偏儿女双全呢。”
第一百零一章 怨歌行
慕北易看着两个襁褓,里又传出了孩子健康清脆的哭声,脸上渐渐露出切实而意气风发的喜色。他展眉拨手:“朕说勿论儿女是封贵嫔,如今是都有了。”说罢,有意无意摆弄着腰间的一枚墨玉挂佩,不住颔首,“连氏性子是个好的,素来不求不奢,朕便不能只封贵嫔。便封她做九嫔的昭容罢。”
“她……”扶风郡主贵为荣昭仪,一听自个儿要与个婢女出身的同为九嫔平起平坐,脸上露出不忿神色。可当下慕北易正是兴头时候,便是再鲁莽她也只得强忍下去,眼睛却红起来。
“静昭容么……”祺淑妃看了看扶风郡主失落的表情,自个面上却已是半分没错谦恭模样,温声道,“连氏素来静默,自然当得。陛下真是洪福泼天,这样的吉兆乃是难得的喜事。待静昭容她知道了,定会欢喜的。”
那接生的嬷嬷连连点头,朝着慕北易奉承道:“自然是陛下的恩泽,还有那静昭容娘娘的身子骨好,这一胎是十分顺利。”说着念了句保佑,“老奴有福气为静娘娘接生,是奴婢的造化!”
慕北易扬眉,顺口便道:“今日都有赏。”
那嬷嬷顿时喜笑颜开谢恩起来。
慕北易左右都爱,今日喜得龙凤,便将往日阴霾尽扫。诸人见天子眼中只有新生子,便知好歹地次第告退。枕春随着人群往外头走,回头扫了一眼披香殿。今日的披香殿沐浴着秋日清爽的日光,琉璃瓦片熠熠生辉,好似簇新的一般。
如今的连月阳才真正算是熬出了头。
薛楚铃自披香殿一别,便告了病。据说是见了连月阳产子高升的盛况,也日日在自个儿寝宫中烧香拜佛,祈求能得一举得个皇子。
“明眼人不知道,她小薛氏不是日日祝祷得个儿子,而是期望能生个公主保命罢。”柳安然歇坐在临着沁心湖的亭台边,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将手中鱼儿撒弄在鱼群中去。那些一尺足长的红鱼便拱弄着脑袋,撞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枕春轻轻打着一柄双面丝绣的藤花薄扇,靠着亭台边的红色圆木柱子,眼神落在柳安然手上,道:“我本以为陛下最宠爱她。小薛氏性子好,人生得美,又聪慧。尤其是她那双眼睛,如雾如雨,只消看一眼,便是我也要入神。”
柳安然闻声黛眉一挑,却露出两分古怪的神色:“我本也以为陛下最宠爱她,你次之。可你小产之后陛下便也轻易放过,小薛氏如今封了珍婕妤仍有可能留不住自己的儿子。陛下的恩宠,似乎……”
枕春勾唇:“姐姐爱慕陛下,如今心意有所转圜?”
柳安然皱眉思索一番,索性将手中鱼食尽数洒了:“我不知道。”她看了看湖中精美的红鱼疯狂争抢的样子,轻轻拨动耳坠,“我的恩宠平平,陛下待我只算得上温和。身份尊贵的扶风郡主、如今得龙凤的静昭容、甚至是只生了大公主的孟氏,都比我强。”她看了枕春一眼,便转开话题道,“天气都凉了,你还打着扇做甚么?”
枕春一扫手中薄扇,却凉凉地笑起来:“那日看书,看到《怨歌行》中班婕妤自比团扇,所说的恩情断绝,颇有感怀,便把玩两日。”
“班婕妤才德兼备,也要自比夏扇。要凉风时摆弄摆弄,寒冷时丢在一旁……”柳安然脸色更阴沉了些,低声道:“明载是咱们入宫三年满了。我父亲传了家书来说,这两年宫妃陨损许多,礼部已经上了折子,明年似乎会依例再选新秀。”
“再选?”枕春粗略一计,施妃自戕、墨氏难产而亡追封恣妃、被赐死的刘美人、被打发去月隐寺青灯古佛一生的赵才人……这一路走来果然步步惊心。倒是显得如今还活着,似是一种好运了。
柳安然点点头,认真说道:“如今宫中嫔御只有十来人,现下还算安稳。咱们陛下也是而立之年了。静昭容是元皇后的婢女,身份低微,便是再生几个儿子也无望储位。也是因为她的出身低微构不成威胁,才能平安无恙生下孩子罢。如今朝中老臣们以为陛下子嗣单薄了些,新贵们么……想着法子也要将女儿送进来不是。故而父亲说,此次新秀大选势在必行了。他说今年南边的供奉岁收都是最好的,陛下或许会看在南疆安定的面子上,至少待我如旧。”说着竟有几分戚戚,“我的平安,当真都是家族给的。你父兄在朝为官为将,想来也能安全度日罢。”
“十来人不也暗流涌动,眼看是风雨欲来吗。”枕春不以为意,将薄扇搁在小案上,呷了一口梅子茶水,“眼下我算是知道,咱们陛下最重视社稷不过。我只求平安,不求腾达。祺淑妃本事高明,家世贵重,她若得偿所愿从小薛氏那儿抱个儿子,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只望我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