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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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连月阳笑着,拉端木若入座,“端木妹妹生得水灵,陛下今日见了,往后便不会忘了。”
如此慕北易才正眼去看端木若,见她谦顺的脸上眉眼如旧,便想起来:“是朕指的。怎么穿得如此单薄,住在永宁宫?”
端木若依言答道:“正是。平日里与安姐姐时常走动,姐姐待我很好。嫔妾不怕冷。”
枕春见端木若惶恐之色有减,嗔道:“陛下这样一板一眼地问,可有什么意思。不是说抹牌不是,嫔妾等了好久。”
说着正事,四人便落座,自然是慕北易上座。他谋算深沉,思虑长远,学这雀牌上手十分快。连月阳却是个四处都不得罪的,赢一把便让三把。端木若初学做牌,打得生生涩涩,也看不明白谁听哪一张,半个时辰便输了十几两银子。
枕春不知何处鸿运当头,竟是好运连连,胡了两局慕北易的清一色,赢了四两。不过愈打几局便力有不殆,叫慕北易又悉数赢回去。
慕北易好作大牌,又有耐心擅机动应变,一局便是好几两。这一面牌,他出手二四索六八万三五七筒。枕春思量着他手上做着国士无双,从他自得神情里可以看出,是要听十三面的。
连月阳不急不燥,丢出一张五筒子。
慕北易眼睛看向枕春。
“陛下看得嫔妾怪心虚。”便轻轻一推,笑得眯起眼睛,“二万。”
慕北易嘴角略勾。
端木若直觉得桌上暗流涌动,却不知何处厉害,只摸着牌尾的一张骨牌手心沁汗:“嫔妾……嫔妾打一张……”
枕春桌下脚尖儿一抬,将端木若小腿肚子一踹。
端木若吃痛,手上一震,那张尾牌一翻,现出个最小的一索。
“哎呀。”枕春惊呼,“恭喜陛下。”
慕北易将牌一推,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九万筒索,果然是听十三面国士无双。
连月阳笑道:“这可就多了,容嫔妾算算。是……”
枕春手上捻着一枚一索悄悄叩下,唏嘘:“一千零二十四两。陛下果然谋略深邃,豪气万千呀。”
端木若听得浑身僵持住,脸上顿时失色,吓得直跌在一旁,跪地怯怯道:“嫔妾……嫔妾……安姐姐……陛下!”
枕春略拨了拨指尖儿,眉眼含笑:“咱们大魏国泰明安,国库充盈,内宫嫔御个个都荣华安逸。陛下体恤咱们姐妹,月俸比前朝两倍不止,端木御女的整个寻鹿斋月俸有十五两银,日常开销去得一半儿,发给仆役月银又是一半儿。若是不置办新物件儿,也不打赏下面的人,新春也不要年货不吃卤肉……要攒足足二十三年呢。”
端木若听得小脸煞白,捉住枕春的裙摆,急得肩膀不住筛动:“嫔妾没有什么积蓄,这辈子都没见过千两白银。安姐姐……”
枕春却不说话,看向慕北易:“陛下缓一缓,二十年不成,四十年五十年的,也许还得完呢。”
慕北易作势十分认真思虑一番:“有理。”
端木若膝盖便软了。
连月阳揶揄道:“陛下,端木御女手上连只素镯子都没戴,想来是真的局促。您宽仁,可别逗她了。”
“罢了罢了。”慕北易轻笑一声,“御女还不完,擢个才人罢。起来,再抹两圈。”
端木若愣愣,便全然醒转过来,拂袖一叩朝着枕春拜下去:“嫔妾谢您恩德!”
枕春轻轻将身子一侧:“倒是知礼的,端木妹妹急着给陛下谢恩呢。”
后头又顽了半个时辰。枕春攒劲儿算计,想着千载难逢好机会,要从金主手上赢多些。连月阳七窍玲珑,输一局赢一局,既不超过慕北易又不输得明显。几圈下来,码子一归,慕北易赢得最多,枕春次之,连月阳小赢七八两。端木若输的糊里糊涂,可谓倾家荡产。好在慕北易饶了,又各赏了些银子。便有冯唐进来报时辰,端木若与连月阳一听,便都称身子乏了连忙告退。
第三十章 挑拨
慕北易下了四方桌,捣了一双乌皮靴,又去小榻上阅折子了。
“陛下可要吃些宵夜?”枕春小心翼翼掌了灯,轻手轻脚地挪过去。
慕北易抬首,问道:“上回朕问你,可有与连氏亲近。你说连氏人静话少,不常走动。”
“哎呀……连姐姐本来便是内向的,陛下若不喜欢,嫔妾便收敛些……”
慕北易忽然抬手,捉了枕春手腕:“你这儿稀奇,和旁人不同。旁人侍奉恨不得将宫女都撵出去。你倒好,上赶着叫旁人进来。”
“陛下……”枕春虽知道他心中明晰,却没料到他会开口说白。
“你若爱慕朕,自然守着圈着。”慕北易脸上没有笑容,“你不爱慕朕?”
枕春思绪瞬间活络,眸光流转,斟酌回道:“陛下可喜欢柳嫔?”
“柳嫔毕恭毕敬,举案齐眉。”
枕春轻轻将烛台放下,避重就轻,迂回道:“柳姐姐爱慕陛下,姐姐怕踏错走错说错,怕惹陛下一丝不快。谨慎小心,中规中矩,将陛下藏在心里,这正是爱慕。嫔妾今日本请了柳姐姐,柳姐姐敬重陛下不肯坏了规矩,便忍相思之苦也不肯来。”便敛裙坐在榻边儿,“嫔妾顽劣惯了,只知道人生苦短,何妨欢喜一场。陛下的欢喜便是嫔妾的欢喜。陛下想要抹牌,嫔妾便寻两个人;陛下想蹴鞠,嫔妾便寻十个人;陛下若想摸瞎投壶博戏,嫔妾寻他个百人又如何。嫔妾私心里想着,人人都想独得恩宠,大多和柳姐姐一样心思。那嫔妾便要不同一些。只要有这一点不同,陛下就能记得嫔妾,后宫如花美眷,不会转眼忘了嫔妾。”
慕北易看着手上奏表,似在思虑,半响道:“十一娘。”
枕春知是他有柔情,乖顺的依偎过去。
“你方才说的宵夜是什么?”
“……”枕春愣了愣,“是鸳鸯暖锅,有鱼骨高汤和香辛鲜汤两味。配菜备了牛肉薄切、羊肉薄切、水晶虾团、风吹熏肉、切花鸡胗;白案是滑糯山药、爽口莲心、水嫩香葱、豆腐香干、时令蔬菜。”
“哦。”慕北易点头,“这会儿晚了,吃了腻。”
“是。”枕春点头,脸上有些失望之色,似在极力掩藏。
“朕明日晚膳再来吃罢。你有容人之心,担的起嫔位。”
“嫔妾不敢。”枕春发自内心地推辞,连连跪下,“嫔位之上,柳姐姐出身尊贵,又知书达理。姜嫔小主资历深厚,是侍奉有功的旧人。如嫔妾这等贪吃赖玩的,实在不敢。”
慕北易掩卷:“容朕斟酌。”
第二日的请安便有趣极了。众人皆知道头天晚上天子临幸的枕春,未想却擢升了个端木才人。人人看枕春的眼神都带着怜悯,觉得她实在好欺,平白让旁人讨了便宜。
宓妃脸上挂着轻蔑笑意:“安贵人每日请安勤勉,确实辛苦。若有身子心里不自在的,全然不必这么劳累。”
枕春起身行礼:“如今宫中以二位娘娘为尊,给二位娘娘请安是应当。”
“嫔妾本以为,安贵人同柳嫔时常走动,亲如姐妹。却不知还有个端木才人也这般热络呢?”
说话的是孟才人。
孟才人是与枕春一届入宫的五位才人之一,若论容貌也是耀眼的。虽然不得晋封,但相比起来,确是几位才人中,多得恩幸的了。孟才人叫孟仪枝,仪态姿容也实若花枝灵动,颇有几分活泼自负。孟才人比不过柳安然这等家世的便罢了,要向枕春低头也在情理。可如今端木若这样卑微出身的女子也要和她平起平坐,一时间便有些坐不住。
端木若一听便红了耳朵,怯怯起来:“嫔妾住在永宁宫……便……与安姐姐住得近。”
祺淑妃一看端木若这懦弱模样,便觉得是个不中用的,脸上也有两分不耐,却圆润道:“姊妹们同气连枝是好事,一个宫的也该互相走动。”
连月阳应承:“祺淑妃娘娘与珍贵人同一宫,是真真儿姊妹和睦,嫔妾们羡慕不已。”
姜嫔也道:“正是如此,下头的人都说,宫中如今是昭云宫最和乐尊贵。祺淑妃娘娘位尊,珍贵人得心,还不是最好的么。”
宓妃便有些听得酸,好歹是有些城府,一时也不发作。只见她冷冷笑着:“连婉仪和姜嫔都是旧人了。如今珍贵人初来乍到正得心意,你二人何不以此为勉,多进两步。”
姜嫔与连月阳俱是善忍的,只诺诺应是,也不争辩。
宓妃言辞素来凌厉,最擅挑拨激将,可这一套用在连、姜二人身上好似拳头锤在棉花里。她挑唆不得,也懒得再缠:“乏了。”
众人忙不迭散去。
枕春此处没想到的是,慕北易本说的夜里要来用膳,却临了时候被庄懿太后请去说话。太后与天子二人说了什么,枕春自然不得而知。只之后半月,慕北易没再踏入后宫。
想来是这对儿没血缘的母子生了龃龉。
腊月廿五的时候,那位貌美却有些自傲的孟才人被诊出得了身孕。慕北易十分重视,指祺淑妃与宓妃一并看护,若再有差池二人共同论责。
腊月廿六近了除夕,便有大封六宫的圣旨下来。孟才人得孕晋封为从六品贵人,赐号为“玉”,便是玉贵人了。
年末里,安南都护府的供奉为诸府之最,柳安然依仗家族荣耀得了一个“熙”做封号,寓意兴盛繁荣,是为熙嫔。
小薛氏珍贵人圣眷不衰,是第一等盛宠,无人压过其风头。如今新岁大封,顺理成章擢升为从四品珍婉仪。
此外姜嫔侍奉圣驾最久,资历最老,赐号“雅”,擢升为从三品婕妤,迁居东六宫的蓬莱阁锦瑟殿,掌一宫主位。
枕春本觉奇怪,姜氏无宠无子无大功勋,何以破例晋封还一跃成为雅婕妤,掌一宫主位尊她声娘娘。
下一瞬便明白了。
宓妃摄理六宫有功,擢升为从一品宓德妃,于廿九日举行册封大礼。
第三十一章 大封
庄懿太后与慕北易说话,想必是要他重用宓妃。太后失了表孙女,现下无人可用。祺淑妃送来的小美人儿正得恩宠,风头实在太盛。所以太后只能指望宓妃了,为了确保大权在握,她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拿出太后的威严来为宓妃请封。枕春猜,或是请封为贵妃,更甚为皇贵妃。
可惜庄懿太后不知道,是谁折了她的表孙女。
慕北易大抵有些恼了太后涉权太深,又不好明面违逆,便退得半步只擢宓妃为宓德妃。又以新春将至大封六宫为由,扶起了姜氏为雅婕妤。大约是慕北易想起了雅婕妤姜氏数年侍奉勤勉,又温婉谦逊的好来。婕妤虽只是从三品,却是主位娘娘能说上话的。雅婕妤擅打圆场避纷争,往后也能调剂一番宓妃的尖锐。
宓妃……如今的宓德妃,虽是从一品四妃之一,可德妃比之淑妃差那么半头,宓德妃见了祺淑妃仍旧要低头唱礼。自然是慕北易有意周旋了。
至于玉贵人孟氏、珍婉仪薛楚铃、熙嫔柳安然都是刻意提拔,以分宓德妃风头而平衡六宫。
自然了,枕春也得封为正五品嫔。只是无封号不跃级,和前头几位比起来,她便显得不那么显眼。
廿九正下着大雪,宓德妃在专司大礼的坤和宫行了册封典礼。她着银红十二幅丝绣金梅华裙,外衫袖**领都是水滑般的白貂,整个人精心妆饰,艳如桃李,还是这帝城六宫第一美色。
冯唐唱完了圣谕,宓德妃叩了三个头,起身接旨。旋即,又按祖宗规矩给最尊位的祺淑妃行礼。
“妹妹不必拘礼,快快起来。”祺淑妃着庄重沉稳的墨绿色披风,头上饰八件翡翠头面,沉静雍容无比。虽说着快快起来,自个儿却是纹丝不动。
宓德妃起身坐了,便要受低位礼数。
下头站着雅婕妤姜氏为首,携珍婉仪、连婉仪。次排是熙嫔柳安然、安嫔枕春与新晋玉贵人孟氏。末排便是几位才人。
殿外还有几位宫女侍奉得封的末流更衣,因身份低贱不得入殿,平日里也没资格请安赴宴,只能在门外遥遥朝宓德妃叩头。枕春余光里偷看,也是一个也不认得。
宓德妃在座上受了礼,用绸缎满金绣的手帕轻轻按了按眼下的乌青。座下这一个个年轻貌美的新宠,上位快又会来事……让她怎么能安寝。新人一茬一茬,来的总比去的多。收拾了一个恣妃墨氏,又来一个珍婉仪薛氏。
她对皇后之位略有渴望吗?不,思之如狂啊。
今日的宓德妃无心刻薄,略略训诫了低位几句便散了。
枕春与柳安然一并出了坤和宫,外头大雪纷飞,让人冷得缩手。抬头所见,只有灰暗的天空和絮般冰雪落下,如同一片素稿的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