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仁-玉兰花开-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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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开
自序 一度,见到拥有一双漂亮手的人,我就会流下眼泪。那时,我相信,一个人的手代表着一个人的心。手表达的表情丰富至极,是其他任何器官都望尘莫及的。
手像树的枝条上挂的叶子,像花,像果实。手伸出去触及他人的身体时,是否柔柔地抚摸到了思念?抑或抚摸到了灵魂?
这部小说的主题,就是“手”乃至整个身体和心灵的关系。心灵和身体,是截然分开的,还是原本合一,被安上了不同的名称?这个疑问是这部小说的出发点。
在那些悲伤的高兴的日子里,如果伸出手就能摸到你的额头你的头发,那风一样的期待将会把人变得像天边的晚霞一样美丽。
小说中放入了很多我个人的经历。我孩童时的故事写进《我心中的风琴声》,十几和二十几岁的故事则有一部分写进了这部小说。
现在是一个充斥着身体欲望的时代,心灵到底位于身体的什么地方?写这部小说,我仿佛在描绘一幅寻找心灵感觉的地图。
这部小说是以《你爱香草吗》一书中的第二个故事为基础的。
我相信,好的文字必须跟着感觉走。读者拿起一本小说,并不像拿起一本社科读物那样纯为求知,而是为寻找一种感觉。因此,小说必须包含丰富的感觉。我希望,对读者来说,我的小说是燃尽自身照亮黑夜的一根蜡烛。当然,我也希望,那烛光长留读者心中,照亮思念的心。
写这部小说,让我越发深刻地体会到写作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写作过程中,我的心里和脑海里仿佛各点了五支日光灯,照得我通体透明,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眠。彻夜工作后躺在床上,无论我多么用力地闭着眼睛,眼皮底下还是亮得像白昼一样,睡神总也不来,那种痛苦——啊,我也成了一个知道写作痛苦的作家了!我心里悲喜交加。
希望这本凝聚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书能让您进入甜蜜平和的梦乡,也希望有人伸出美丽的手,唤出藏在我发丝中的瞌睡,让我进入梦乡。
再见!
祝愿您比我幸福百倍!
金河仁
2003年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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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誓约 “哼!我忍无可忍了!”
穿着中学校服的才民紧盯着不远处坐在长椅上亲密交谈的一男一女,猛地站了起来。他已经坐立不安地注视他们一个多小时了,有好几次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想冲过去,但每次都犹犹豫豫地坐回原处。这次,他再也忍不下去了,把书包往草地上一摔,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猛冲过去。
这是1991年10月2日黄昏,在汉城华阳洞K大学校园中央的湖边。夜色在空气中弥漫,环湖的一盏盏路灯突然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睡了一天的眼睛。
“哪怕把命搭上去也没办法了。”
对手是个大学生,个子至少比他高出一头。
那一男一女面对湖水坐着,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情侣。才民冲过来的时候,男生正环抱着女孩的肩膀,时不时摸一下她的头发,拍一下她的脸颊。
在夜色、水光和朦胧的路灯光中,那男生全然不在乎路人的眼光,甚至亲昵地亲吻着女孩的脸。
快到跟前了,才民停下脚步,定了定神,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那对情侣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一个气得浑身发抖的瘦小男孩站在面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事?你怎么啦?”
“先拿开你的手!马上!”
嗯?这只手?
男生相貌端正,目光和善,看上去很真诚。他凭直觉猜透了面前这个男孩的心事,嘿嘿一笑,开玩笑似的轻轻抬起放在女孩肩上的左手。
“拿开了。小子!到底为什么?”
女孩依然瞪大眼睛看着义愤填膺的男孩,连声问:
“你……你怎么啦?你是谁?”
“小子!该说出你的理由了吧?不然我就把手放回去。”
“别!这……这个姐姐……是我的。”
“什……什么?我们茵宁是你的?”
“天哪!奇朔,他说我……”
“没头没脑地怎么冒出这么个小子来?茵宁,你认识他吗?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说你是他的?这可……真是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李奇朔突然拍手大笑起来。现在的情况虽然很突然,但也很有趣:小不点儿的初中生居然大胆地跑到一对大学生情侣面前,说比自己大很多的姐姐是他的,这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赞赏他的勇气。
“别笑!你以为我开玩笑吗?”
才民怒视着李奇朔,脸涨得通红,由于太激动了,全身都像风中的白杨树一样颤抖着。在两个大学生眼里,他还只是个稚气十足招人爱怜的孩子,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穿着干净的蓝色校服。
李奇朔友善地逗才民说话,才民却不理他的碴儿,依然咬着牙齿充满敌意地瞪着他,仿佛在说:即使你是大学生,比我大好几岁,长得人高马大,我也决不会让步的!
“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怪事都能碰到啊!小子,别瞪眼睛了!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李奇朔和韩茵宁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来这孩子非常喜欢你,茵宁。”
“不可能吧?”
“是不是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呢?要不就是茵宁你在他眼里像个孩子。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幼稚的事被他看见了啊?比如因为不给你买发卡就大哭……”
“什么?李奇朔,你再说我就真那样了!”
“呵呵,好了好了,实在搞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喜欢上了你,不过有一点儿很明确:看他那架势,分明是我的情敌——第一个正面挑战的情敌。”
奇朔抬起一只手,摩挲着下巴。
“嗯……这家伙,显然对我充满敌意,对我的问题概不回答。好吧,看看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奇朔故意把拿开的手轻轻放回茵宁肩上,盯着才民说: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茵宁是我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边说边把茵宁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茵宁,你说是吧?”
茵宁含笑点了点头。
“快把你的脏手拿开!马上!”
“脏手?哈……小家伙出言不逊啊!”
“你这孩子,越来越……怎么这么说话啊?你到底是谁?”
“哎呀,要不……让我来把这个不懂礼貌的冒失鬼赶走好了。”
李奇朔抬了抬屁股,似乎要站起来。
“等一下!奇朔,这孩子似乎真的有点儿面熟。可是……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
茵宁又吃惊又困惑,凝视着知道自己被耍弄而火冒三丈的男孩,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着。男孩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弱,清秀的面庞上闪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不像个坏孩子,应该是做事谨慎、性格内向的模范生。
李奇朔跟茵宁一样,也在仔细打量着男孩:他校服左胸前挂着“中二”的牌子,名牌上写着“金才民”,学校是K大学附属中学,跟K大学在一个大院里。
“嗯,我明白了,这小子一定是上学放学的时候,在校园里见到我们茵宁而一见钟情的。可是,这么做像话吗?既然上中二……15岁?茵宁现在上大二,因为提前一年上学,今年20岁,两个人差5岁;我上大三,22岁,比那小子大7岁。真是的,这可怎么办呢?这小子看长相和神情似乎也挺讨人喜欢的……”
李奇朔刚才还因为“脏手”这个词火冒三丈,差点儿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眼睛里又闪烁起好奇的目光。他本来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奇朔把手从茵宁肩上拿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才民,你很喜欢这个姐姐吗?”
“是的。所以,不要随随便便把你的嘴贴在姐姐脸上,不干净。”
“不干净?嗬……好吧,你这么说我也忍了。呵呵!金才民,我不会因为你是中学生就小看你,但作为男人,我们得遵循先入为主的规则是不是?小子!茵宁是我先发现的,已经两年了。”
“所以说应该是我的,我发现姐姐已经超过三年了。”
“天哪!你什么时候见到我的?”
“在我家附近。姐姐,你住在中谷三洞吧?”
“对啊!那……你也住那儿?”
“是的。”
“嗯,怪不得我觉得你面熟呢……才民,谢谢你喜欢我,可是,就凭这一点就说姐姐是你的,理由不够充足吧?”
“不。”
“不?”
“嗯,我有充足的理由。”
才民又咬了咬牙,心里慌极了,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那么喜欢的姐姐面前,而且她的男朋友还在她身边,这简直是惹火烧身。但是,那个哥哥竟敢随随便便抚摸姐姐的脸,还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在令人忍无可忍,换了自己,恐怕指尖一触及姐姐的手,胸膛就会“砰”的一声炸开。
才民深吸了几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暗暗下定了决心。他跟茵宁对视了一眼,连忙低头看着地面说:
“我……我……”
“嗯,有什么话就说吧!”
“嗯,我……比这位大哥哥……爱姐姐……多百倍千倍,我是说真的。”
“什么?爱?天哪!这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奇朔,你在干什么?快说话啊!”
“这个嘛……我也在想呢。这小子冷不丁冒出来,真把我们搞了个措手不及啊!”
李奇朔看出了茵宁眼神中的慌乱,但依然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
“小子!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我对茵宁的心你哪里知道,居然说什么百倍千倍!”
“嗯……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李奇朔。”
“好,那么,李奇朔先生肯为茵宁姐姐去死吗?”
“……”
“李奇朔先生?哈哈,真是越来越棘手了啊!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坏孩子,可现在对我步步紧逼过来,我是陪他玩到底呢,还是马上撵他走?不过,跟一个初中生较劲儿,似乎有失身份。——那你呢?”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姐姐去死!”
“嗬!”
听到男孩斩钉截铁的回答,奇朔咂吧咂吧嘴,转向茵宁:
“瞧,还真是个劲敌。”
“这么说,才民你……肯为我而死?”
“是的。”
“为什么呢?”
“这个……是因为爱,是我对姐姐……嗯,茵宁姐姐的心。”
“嗯……谢谢!可是……”
这件事来得突然,蛮有趣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得严肃对待了。初恋?是啊,那孩子的眼神和表情都传递着这样的感情。
茵宁不由叹了口气。
突然莫名其妙地碰到这种情况,自己没能尽快处理,男孩又出人意料地说出不合年龄的告白,她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这个男孩一片诚心,置之不理显然不妥,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
“才民,我虽然感谢你,可你还……”
“是说我年纪还小吗?因为姐姐是大学生,我是中学生,所以不可能吗?”
“是啊……这当然也是一个方面,另外,你也看出来了,我很喜欢这个大哥哥,所以……”
“这不公平。”
“什么?”
“姐姐应该给我同样的机会,等我们交往了之后还是觉得那个人好的话,我就承认他。否则我不能承认,绝对不能。”
“嗬!我……以后必须要跟你交往?”
“是的,那才公平。要是因为我年纪小就拒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唉!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
茵宁微微张开嘴,瞪大眼睛又打量起才民来。虽然他现在个子不高,身材瘦小,但一看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孩子,以后一天变一个样,用不了多久,就会长成一个帅小伙的。可是,自己深深爱着奇朔,根本不可能成为这孩子的恋人,但该怎么跟他说呢?这孩子显然喜欢自己已经很久了,一直不敢说,怕受到伤害,现在终于鼓起勇气说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吧?既不能冷笑一声拉着奇朔逃走,也不能让奇朔狠狠揍他一顿。
瞧他那神气,越来越坚决,一副寸步不让的架势,恐怕跟他说什么都白搭。这可怎么办呢?
“呵呵,瞧啊,茵宁,遇到难题了吧?”
李奇朔看了看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左右为难的茵宁,微笑着叹了口气。
“真让人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