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四海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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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惜人有失策!摆POSE不难,难的是一下午摆POSE。
兜丫候把他们迎进府后,就开始致欢迎辞,语气抑扬顿挫如唱歌般,但蓝兹一个字也听不懂。他低声问身后的碧斯要如何应答,碧斯说只管笑。笑完兜丫候又笑大小官员,笑得两颊抽筋。
“那是你们的官方语言吗?”
“当然不是。这是月光使的语言,他写了两篇长文,一篇是欢迎辞,一篇是送别辞,我们只在正式场合吟诵。皇崞的官员都必须会背诵。他们刚才背的是欢迎辞,手势、语气、动作都是一样的。”
蓝兹一回想,还真是这样。未免太有趣了点!他捏着双颊苦笑。
兜丫候正值壮年,穿着朴实但身材保持得很好,除了欢迎辞外,说的话也比较通俗易懂,但蓝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碧斯的介绍,兜丫毗邻帆切、海交两国,地位十分关键。现任兜丫候是为数不多参加完试炼的人,早年曾追随捷那游历各国,继位后对皇家忠心不二。半年前蓝大将军调兵遣将,他第一个响应,并自己负担粮马军资。乡宜曾是他的奴隶,被吉极提拔后,他主动解除了乡宜父母的奴隶身份,还划出一块地盘让他们当领主。
“是个不错的人!”碧斯这样评价。
蓝兹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碧斯不敢质疑蓝兹,于是努力回忆:“好像,他看你的眼神有点那个……会不会是看上你了?”
说起“眼神”,到提醒了蓝兹。兜丫候打量他的目光确实微妙,一副很奇怪他会出现的样子,但蓝兹可以肯定,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位候爷。
晚宴时,蓝兹准备好接收兜丫候的“眼神”,候爷却一敛精光,甚至有点刻意回避他。
候府的饭菜虽不如碧斯家的精致,但都是当季的山珍野菜,别有一番风味。饭后,因为特使一再强调自己车马劳累,次日还要起早赶路,兜丫候只好取消了安排的娱乐,把特使送回别院。
第二天鸡叫头遍,特使蓝兹就赶忙起床,等到天大亮,侍卫碧斯才打着呵欠出来。
“不是说要赶早吗?”
“贵族们的赶早通常是指中午,不过我们有任务在身,吃过早饭就上路。”
兜丫候显然刚晨训完,身着劲装,看见蓝兹走出别院,吃了一惊。蓝兹把碧斯的话复述一遍,以解释自己的早起,兜丫候忙差人去通知众官员。一干子人拖拖拉拉,特使终于可以动身时,已是日上三杆。
兜丫候一直把特使送出城外,到一个叫“长亭”的地方才驻脚。长亭十分宽大,可容纳二、三十人,亭外有几棵老树,苍劲有力。树下摆着些桌凳,如果不封锁官道,这里应是吆喝叫卖十分热闹。兜丫候把特使请进亭内坐下。
“下面开始念送别辞了,你跟着他们做动作。”碧斯轻声提示。
蓝兹正襟危坐,听兜丫候吟哦。碧斯也悄悄念叨,果然语气发音都一样。蓝兹肚里笑得打结,面上却还得绷起脸皮装悲凄,真是比摆笑脸POSE还痛苦。
其实送别辞字字珠玑,只是蓝兹学识浅薄不解其意,才会觉得好笑。换了任何一位读者大人,听到这篇辞都会兴起真正的离愁别绪!
为防有人说xiaom凑字数,xiaom在这里只略做摘抄。
“……长亭外,古道边……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 兜丫候右手拇指平伸,其余四指微曲,凑到嘴边挥了一下,蓝兹忙有样学样。
“……我苦惜远别,茫然使心悲。黄河若不断,白首长相思!” 兜丫候终于结束自己的陈辞,看看时候不早,于是命官员们做集体表演。
蓝兹暗松口气,跟着碧斯唱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
吉极率大军去月光使宫祈福,不意外地看到宫门紧闭。贝加司让侍卫摆好桌案,蓝大将军悠然坐下,边处理军务边看士兵们操练,到了中午也不回去,命后勤兵就地架起大锅烧饭。
月光使宫的大主持终于耗不住了,开门质问蓝将军为什么要断了宫里的水源。吉极也不答腔,带着侍卫闯进去。宫里侍奉的奴隶拿着扫帚、木棍拦在正殿前,看见“闯宫”的竟是蓝将军和自己的父兄,都迷惑了,自动让出一条道。
吉极进了正殿盘腿坐下,大主持被两名士兵架进来,僵着脸帮他祷告。不断有人被赶进殿,大主持越来越慌,吉极却稳坐不动专心祈福。一篇祷告词念完,他才施施然站起。
“禀将军,月光使宫的所有男主持和贵族男侍奉都在这里,院子里是领主和奴隶,女主持和贵族女侍奉集中在中殿。”
吉极点头,示意大主持跟自己出去。有贵族发威反抗,士兵们跟惯了吉极,只听他的号令,大胆拦阻。
“准备绳子,谁闹就捆起来。”吉极冷然吩咐,起步往后边走。
“我们是贵族……下贱奴隶放我们出去……”中殿也是尖叫不断。
吉极啧啧摇头:“没气质!真是丢贵族的脸。——把殿门锁上!”
吉极及手下径直穿过内院,越走越深入,大主持慌得跳到前面挡住:“蓝将军不能再过去了,前方是禁地。”
吉极笑起来:“我是皇——族!”
两人对峙良久,大主持长叹一声,缩回双手。
整个后院鸦雀无声。虽然太皇太后没有入住,但偏房里应该有老皇帝生前的近侍——“去藏经阁。”吉极调头就走。大主持认命地跟在后面。
近侍们果然站在藏经阁前,见吉极过来,纷纷垂下手中武器。捷那的管家站在他们中间,喜笑颜开地向吉极行礼:“蓝将军,我们还以为是太皇太后……”
这边的大主持和吉极都有些尴尬,搞了半天是一家人。
大主持乃方外人士,搞不清这派那派的,近侍长说要小心,他就紧闭宫门。偏偏吉极一到就示威断水源,显然来意不善。再加上这位蓝大将军连月光使宫都赶闯,还捆绑主持和贵族,完全没有一点“同伙”的样子,大主持想不误会都不行。
“蓝大将军果然是行事不拘礼法!”大主持由衷地说。
吉极老脸一红不好开腔。管家察言观色,忙打岔着向他介绍情况。
原来一年前,太皇太后成功收买两名近侍,偷看了密旨的内容。前天,管家收到捷那暗示,来查看密旨情况,正巧那两人当值,以为东窗事发,于是动了杀心。好在管家武技不错,打斗时引起其他近侍的注意,合力擒下两个内奸,囚禁在后院。
“摄政王生死不明,我们只能死守藏经阁,还好蓝将军回来了……”千斤重担被管家抛了过来。
“你们在皇宫也没人吗?”吉极惊问。
近侍长一脸无奈:“御前侍卫长博朗尔是太皇太后的侄儿,皇宫现在连鸟都飞不进去。”
*****
管家见吉极留下军队守卫月光使宫,于是跟着他离开。
吉极想起前边关着的那些人,不好意思走正门,经过侧门时讪笑着向大主持告辞。
“沃顺国就仰仗蓝大将军了!”大主持郑重嘱托。
回到将军府,施月添已把各地军情急报整理好标在军事图上。他用红色在申采城东北画了个圈,框出三块封地。
昨天中午,太皇太后的长兄博采候公开宣布不再拥戴皇帝和摄政王;昨晚,博采的北邻——算苔——响应了博采的反叛;今晨,兜丫到申采的必经地——博采南邻誉迷也举起了反旗。
“我已按蓝将军的意思封锁了三地与申采的边界,并派人拦截皇宫出来的消息。其它各郡目前还没有动静。” 施月添汇报完毕。
“如果他们动作快点,就可以把我阻杀在誉迷!”吉极替博采候遗憾完,又以行家的口吻评价:“策划了那么久,只说动左右邻,博采候比捷那差远了!”
一屋子军官在听令,蓝大将军却忙着发这种感慨,贝加司不得不提醒他一下:“将军,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马上带信给乡宜,让他把特使留在兜丫,并密切注意兜丫候的举动。”
传令官下去了,吉极看着门外半天没说话。
“将军?”
“去查一下御前侍卫队的装备情况。”吉极收回目光,掩起眼中的挂念,“贝加司,算苔军队有多少人?”
“算苔候拥兵3万5。算苔与黄栝接壤,边境守军是我们的,约1万5千人,其中有5千人是算苔候旧部,但他已指挥不动。”
“派1万人到算苔威胁一下,调3万士兵陈在誉迷南部……”
众将官得令匆匆离开,吉极伸个懒腰,把伊倍加叫进来:“我们去宰相府走一趟!”
33。
看着眼前敦实的楼宇,碧斯哭笑不得。早上才被郑重其事地送出去,天未黑又被郑重其事地迎了回来。
队伍走出长亭时已过中午,装摸作样地行了半个小时就停下来吃午饭。特使不急着赶路,乡宜也不催,他早看出特使的贴身侍卫是碧斯将军,可以安心听令。
*****
“追——梦——山!”蓝兹念着路牌。
“从这条岔路进去约6小时车程就是皇崞八大圣山之一的追梦山。它山势险峻山形绮丽,峰顶终年积雪,山腰是密不见天的原始林。”碧斯果然是个好向导,路牌上的地名,他都能说出个大概。
“圣山?”
“传说月光使曾在这里住过,但没有神迹留下。追梦山远离官道,进山出山都很艰难,原始林里连猎狗都不愿意进去,是唯一一座没建月光使宫也没有参拜节的圣山。”
马车晃悠悠地行进着,道旁的树木慢慢后退。有什么鸟儿被惊扰,从车顶上飞过,听得出扑棱翅膀的慌乱。蓝天上粘着一朵两朵白云,映出其下翱翔的广翼,“啊——啊!”鸟声高远……
蓝兹从来没这样悠闲过。没有压力,没有责任,不必防备和躲避。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行路,还有人打点好一切,如果把旁边絮叨的人换成吉极,就完美了。
“看,追梦山!”碧斯兴奋地叫。
急望过去,远山戴着一顶白帽子,再细看,原来是山外追梦山的峰尖。明媚秋阳下蓝天如洗,阳光拨弄着雪峰,撩起缕缕轻烟。轻烟飘渺而上,慢慢凝成白雾,又积成薄云,一云一山上下辉映,占尽了天地间所有的灵动。不知哪方来的风从山上路过,轻烟躲闪着若隐若现,疏云也飘延散开,溶进碧空里。
不过是一个吐纳的功夫,蓝兹调整坐姿后再看回去,追梦山上空又是云蒸雾霭——说不定是月光使坐在山头抽烟斗,吧嗒着吞云吐雾……
蓝兹正眯起眼胡乱想,马车忽然停下来。乡宜疾驰过来,跳下马后递进来一张纸条,蓝兹接住,转手交给碧斯。
纸条写得很简单:“博采、算苔、誉迷叛乱,请特使暂留兜丫。” 署名“蓝”。
碧斯把纸条又递给蓝兹,移到窗口沉声问:“乡宜将军如何打算?”
乡宜见碧斯直接发问,忙欠身回答:“回特使和将军,按蓝将军的意思,要请特使在兜丫多留几日。乡宜想请特使到军营小住,只是回程须经过兜丫城,我马上派人去通报兜丫侯。”
蓝兹插进话来:“先不要派人,我们继续走。兜丫侯应该遣人追来了。”
“不错,连你都已经接到指示,侯爷的消息应该更快。”碧斯轻声附和,“你去布置一下,把兜丫边界控制好!”
乡宜一听即反应过来,不禁对两人暗生敬意。虽然自己是由蓝将军指派来护送特使,但以身份讲,作为兜丫驻军将领,不该插手兜丫政务。尤其是目前这种情况,更要“恪守己责”,稍有差池就可能会坏了摄政王的大事。
队伍再次起行,没走多远,后方马蹄乱响,一队人马急追上来,竟然是兜丫侯亲自带队。
去时扬起的尘土落到返回的车马上,长亭默然无语。
又进入特使别院,空气里还飘着早上的呵欠。乡宜留下50名士兵后匆匆返回军营,下一步这么办?碧斯没有头绪。
兜丫侯热情如昨,蓝兹和碧斯的不安却比昨天更甚。
闲住了两天,兜丫侯没再露过面。有关申采的消息辗转从帆切传来,两人才知道:捷那被囚在皇宫。
没道理再呆下去了,碧斯决定退回帆切。
正做准备,失踪两天的兜丫侯忽然来访。
“正欲与侯爷辞行。送药一事,我回国后将报我皇另行议定。”蓝兹努力把话绕完。
兜丫侯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赤裸裸盯着他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是碧斯将军。”
碧斯苦笑:“侯爷好眼力。”
兜丫侯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再深究。见碧斯关心申采情况,于是简单说了几句。
五位顾命大臣,只有宰相和军机大臣公开支持摄政王,其他三位态度不明。蓝将军已进军博采,太皇太后以摄政王的性命做筹码,要挟他退兵。
“我已让乡宜点兵,随时听候蓝将军调令!” 兜丫侯说得大义凛然。
*****
晚饭后,碧斯与帆切骑兵队长商量第二天起程的事宜,蓝兹独自到花园散步。他走过凉亭,忽觉身后风吹落叶的声音不正常——有人跟踪!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