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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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说起话来,怎么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让人摸不清头绪。
沈穆清不解地抬头,就看见那红衣少年在脱衣裳就站在路边脱衣裳。他一边脱,一边冷笑道:“……这些人,我来帮你打发了……”
沈穆清立刻明白过来。
她有些慌张地转身,就看见四、五个衣冠凌乱、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带着伤的大汉,在那个被红衣少年打跑了的大汉带领下,凶神恶煞般朝他们的方向奔来。
原来是因为看见了那些人……所以才来不及回答自己,所以才不顾礼仪脱衣裳……
沈穆清心中对自己一哂,惭愧自己的小人之心!
庞德宝正好拦下一辆马车,同车内的人说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左右的情况。
穿官绿道袍的少年已面露惶恐:“少爷,你,你别和你打架了……上次大腿上的伤才好……老太爷说了的,让你好好在国子监读书,有什么事,都要听庞管家的……”说着,伸手想要去拉红衣少年的衣襟,却又怯生生的缩了手。
红衣少年冷冷地哼了一声,直接把脱下来的直裰丢给了道袍少年,算是回答。
沈穆清心念一动,目光微闪。
她轻轻拉了拉红衣少年的衣襟:“你还是快跑吧,他们,他们是镇安王府的人……我们都惹不起……”
红衣少年一听,露出惊愕的表情。
很显然,他们是听过镇安王的威名的。
道袍少年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只知道“少爷,少爷”地乱喊。
红衣少年到是很快镇定下来,恢复了常态。露出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嘴角一哂,傲然地道:“镇安王府的又怎样……哼……我打了就打了……死了偿命,伤了赔钱,到时候该怎样就怎样,有什么好怕的……”
沈穆清冷汗直流。
这少年,怎一副转眼又变成了个纨绔子弟……自己跟着他们,无非是见这少年有点身手,又偏了理,想借把力……可千万别看走了眼,是个金玉其外的才是……
她不由飞快地打量了红衣少年一眼。
这家伙家里估计真的很有钱他直裰内穿的是件浅碧色的右衽窄袖单衣,色淡如云,轻柔如水,叫“天水碧”,是江南织造的贡品,就是沈家,也只得十匹,李氏一直舍不得用,说要留给沈穆清长大些,身材定型了再用。据说这面料在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
红衣少年还真不是嘴硬,他说着,竟然就挽起了衣袖,嘴里还呶道:“要是有根齐眉棍就更好了!”
也就这会功夫,十六爷的人已经看到他们了,领头的指着红衣少年直嚷:“就是他,就是他……打八哥的就是他……”
红衣少年嘴角又是一晒,朝着沈穆清挑了挑眉:“你给我一边站着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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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虚张声势
路边早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了。庞德宝估计是听到了什么,回头朝这边望来,见到这副情景,他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也顾不上和马车里的人正在说话,一溜跑了过来:“宝良,这是怎么了?”
叫宝良的道袍少年哭道:“庞总管,这位小大姐惹的是镇安王府的人。”
庞德宝望了望沈穆清,又望了望渐渐逼近的那群汉子,反而冷静下来。他神色笃定,表情凝重地问沈穆清:“小大姐,你家主是哪位?”
红衣少年很是不屑:“你管她家主是哪一位……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人家现在是来找我了……让宝良带着这大脚先走……”
庞德宝恨不得跳起来。
沈穆清听了,还真怕这少年打输了又不愿意服软而闹出人命案事。她忙道:“庞总管,我家主是谨身殿大学士、户部尚书沈箴。”
红衣少年三人俱都一怔。
庞德宝目露精光:“小大姐家的护院呢?小大姐怎一个人跑了出来?还有丫鬟媳妇婆子都去了哪里?”
“啧啧啧,”没等沈穆清回答,红衣少年已不耐烦,“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拦辆马车,等我被打得半死的时候好跑……”说着,双手抱拳捏着手指,把个手指捏得“噼里啪啦”直响,“不过,这世上能打赢我的人我还没有遇到……”说着,眉角一挑,嘴角向下一撇,神色睥睨,好像变了一个似的,脸上竟然隐隐露出几份戾气来。
沈穆清看得怔愣。
庞德宝却是脸色涨得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胸口直跺脚。
红衣少年却看也不看庞德宝一眼,捏着手指主动朝那群汉子走去。
宝良忙上前拍庞德宝的后背,给他顺气:“庞总管,你不要紧吧……我毡包里还有二百两银子……还有一千两银票……老太爷说了,要是我们银子不够,可以暂时在到汇丰钱庄支……我们到时候就说打点了国子监的博士……老太爷一定不会说什么,定能消得出帐去的……你别担心没银子使……”
庞德宝一巴掌就打在了宝良的头上:“你个小兔崽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毡包和衣裳给我……去找陈大掌柜,把这事跟他说,让他赶紧派人找叶大人拿个主意,最好是想办法给沈大人家里报个信……”
宝良“嗳”了一声,忙把手上的毡包递给庞德宝,望了一眼沈穆清的裙裾,道:“小大姐,你的脚……要不要紧……等会我怕是顾不上你……”
庞德宝却道:“怎么如此嗦!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约有三十来两的银元宝递给宝良,“不拘多少钱,最好能拦个车……这事可是一点也耽搁不得的……”然后又拽住了沈穆清的胳膊,目光锋利地盯着她,“小大姐,你还是跟我呆在一块吧!”
沈穆清心里明镜似的。
这红衣少年没事还好,如若有事,只怕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宝良也是明白的。他歉意地望了沈穆清一眼,按过了庞德手中的元宝,应声朝着回城的路跑去。
沈穆清被庞德宝死死的捏着手臂,看着那红衣少年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那群大汉中,然后转瞬间挥出七、八拳,把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汉子打倒在地。
路边的行人纷纷惊呼。
那群汉子却是措手不及,一时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才大叫一声,把那红衣少年围在了中间却没有人出手与他过招。
两旁的路人有的站在原地望着这边指指点点,有的面露兴奋远远地观望着,还有人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开。
红衣少年目如刀锋,叫嚣道:“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拿手指着我!”
他的语气嚣张,态度蛮横,一时间竟然把那群大汉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了那个领头的人身上。红衣少年见了,眼睛里迸射凶狠的利光,盯着个领头的汉子道:“是不是你……娼妇养的……你******是哪个府上的小奴才?嗯,胆子真是不小……”
领头的汉子听得一愣。
红衣少年面露不屑:“晋王府的?富阳公府的?或者是定远侯府的……”
领头的汉子不由拿着衣袖擦了擦额角,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来。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汉子见了,却冷冷地“哼”了一声,面带挑衅地道:“我们是镇安王府的,你待怎样?”
红衣少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国字脸的汉子,狠狠地道:“好,好,好……镇安王府……真是好……连我都敢打……真******是目中无人了……”
这话说的沈穆清和那些大汉俱是一愣。
庞德宝的眸子中却有了几分得意的笑意。
那大汉犹豫着,上前抱拳到:“敢问这位小爷,是哪家府上的?”
红衣少年负手而立,重重地“哼”了一声,用一种讥诮的目光缓缓地从那大汉头上扫到脚下,脚下再扫到了头上,好像在掂量着这汉子有几分份量似的。那大汉竟然这种沉默的凝视中后退了两步。在这种情况下,那红衣少年上前走了两步,嘴角翕了翕。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自报家门的时候,他竟然风驰电掣般地飞起一脚踢在了那国字脸汉子的裤裆间那汉子捂着下身像虾米一样蜷缩在了地上。而那红衣少年犹不解恨似的,追上去又狠狠地踢了他几脚,这才摆手。
如果说前一刻沈穆清对这红衣少年的能力还有所怀疑,那这一刻,她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走夜路的时候捡到了金子,给花木松土的时候挖到了古董,或是为了找零钱买彩票中了奖一般……
她笑眯眯地望着那少年表演。
“下作痞子,你是哪里来的个玩意……竟敢问我的家门……”红衣少年一副受辱后勃然大怒地样子,“我告诉你,老子敢打你,就不怕你是镇安王府的!”
五个人,照面就被打下了一个,现在又趴下了一个,还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余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露脸的惶恐,却又都不敢有所举动。
路边又有议论声时大时小地飘过来。
“定是哪家王府的世子……穿着‘天水碧’呢……”
“你看那鞋子,竟然掐着销金……”
这下子,几个大汉更是进退不得,神色尴尬。
沈穆清手臂一紧。
她回头,就看见庞德宝目光灼灼地盯着红衣少年,却悄声对她低语:“去,快抱着少爷的腿哭诉去,说:我是谨身殿大学沈箴的家人,看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要是我们老爷问起,求爷给奴婢做个主。”
沈穆清立刻明白了庞德宝的意思,知道这办法不错,心里却很是别扭,不愿意“抱着少年的腿哭诉”。她本就是机敏,这时脑袋转得更快了,道:“那还不如你老人家扮了他的家人,哭着喊着地让他别打架,说皇上不在宫里,要是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只怕是谁也救不了……岂不是更省事!”
庞德宝一双不大的眼睛像锥子似的盯着她:“我要是会官话,还要你出面……”
沈穆清汗颜。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说抱着一个少年的腿哭诉有点窘,可当年,自己为了升职,还每个周末跑到总经理家里给她溜狗……也“高尚”不到哪里去……舒服日子过久了,就不记得了……全当是巴结了领导了……
事不宜迟,沈穆清忙点头朝红衣少年奔去。
她突然的出现,让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围着红衣少年的大汉更是露出吃惊的表情。
沈穆清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辅导,自然是“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抱住了红衣少年的腿,放声大哭起来:“爷,你可要为奴婢作主啊……”她照着庞德宝的思路、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像泼妇哭街般地嚎了起来。
无意间,她的眼角却扫到那少年脸上一闪而逝的得意。
沈穆清看得微怔,竟然漏哭了一拍。心里却腹悱道:这个时候就得意,是不是太早了些……这几个人虽然被你一时给唬住了,可庙里还有个十六爷呢,小心过了头,人家冲了出来……还是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才是正经……
虽然这么想,却是不敢露一点端倪,只顾抱着红衣少年的腿又是哭诉着。
原来围着她们窃窃私语的人群中突然就传来一阵骚动。只听见有人朝着他们喊:“快走,快走,出事了……”
沈穆清听着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就见原来那个拽着锦绣的黑脸汉子鼻青脸肿地站在十字路口朝着他们招手。
沈穆清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了。
这人不是拽着锦绣的吗?
怎么又跑来通风报信?
锦绣呢?
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满屋子的无赖,就两个女孩子……
还有那个十六爷呢?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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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怀心事
沈穆清只觉得膝盖发软。
而三个围着红衣少年的汉子却面露喜色。
他们正为找不到台阶下而犯愁,没想立刻就有搬梯子的人。几个人忙架了地下两个不能动弹就要走。
“怎么?想走啊!”红衣少年不屑地冷笑,“怎么也得留点什么……要不然,我只怕镇安王府不敢认这个帐!”
几个人别说是搭腔了,就是头也不敢抬一下,如丧家犬似的匆匆离去。
围观的人见没了热闹可看,有人议论着,有人讪笑着,也有赶着马车离去,如好戏散散,好一阵喧闹。
沈穆清望着那几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急,拽着红衣少年的衣袖就站了起来。
娇贵的天水碧经不起这样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