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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月台-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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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了一生,还需追求永恒不灭的生命?



  蒋介石似乎看穿我的思考,说:“小鬼,你相信地狱的存在吗?”

  我本是无鬼神论者,但此时世界上所有的怪异传说似乎都变成极有可能,我不禁点点头。

  蒋介石低著头,碎碎念道:“当年抗日期间,张学良在西安秦皇陵,发现地狱十八个时空入口之一,以及许多关于地狱世界的秘密,于是便假装挟持我,以便我亲自在西安参详地狱的刑罚制度等等,唉,地狱的恐怖你们是无法体会的……”

  “地狱是怎么一回事?!”沙仁王不安道。地狱是作恶多端的沙仁王必须关心的课题。

  毛泽东阴恻恻地说:“别急,有一天你一定会知道的。”

  蒋介石沉重地说:“简单来说,要是你害死一个人,不管是不是你亲自杀了他,那死者的冤魂都会在地狱里迎接你,将你剥皮煎骨、挖眼掏心、抽肠凌迟,直到冤气消散,死者重又投胎,你才能从地狱中解脱,展开新的轮回。”

  毛泽东神情困顿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老蒋重金贿赂了往来地狱入口的使者,问出平均一个怨灵折磨犯人的时间。操你娘,竟有三年之久!”

  蒋介石继续说道:“我砸下数千两黄金大洋,托鬼卒偷偷抄了份等待我的冤魂名单。我的妈呀,竟多达九十一万只鬼,我算算,等我死后,居然要在地狱中受苦两百七十三万年之久!这还是我到台湾之前的数目!”

  沙仁王一惊,急算死在自己手下的冤魂数目,惨道:“38乘以3,干!我要待上一百一十四年!”

  毛泽东擦掉青绿色的鼻涕,黯然道:“要跟爷比?爷中了老蒋的奸计,生死簿上记了爷一笔六千一百四十万年的刑罚呆帐,都怪大陆人口太多,随便搞个文革、生产运动什么的,就死了千百万人。”

  我开始进入状况了。

  这两个背著千万条命债的大魔头,为了要逃避地狱无尽的惩罚,竟找到这个时间静止的特殊地带,盖了个简陋的月台隐居起来,以逃避应该经历的死亡,逃避地狱里依旧等待他们的索命厉鬼……



  但甘乃迪跟梦露跑来这里做什么?



  蒋介石看著手中的拐杖,继续说道:“我发现地狱的存在与秘密后,惊恐之余,便命令我最信任的特务头子,戴笠,火速赶来西安,交托他史上最艰钜的任务找出长生不死的方法。”

  戴笠,这人我知道,此人掌握国共两方特务的机密情报,精于各种间谍战,是蒋介石的左右手;但戴笠却在国共关系最紧张时不幸死于南京上空的空难,部份历史学家跟阴谋论者怀疑是蒋介石害怕戴笠的势力威胁到自己,所以密令炸掉戴笠乘坐的飞机。

  蒋介石略微得意地说:“戴笠费尽心机,散尽用来对付共党的财富,找来上千个堪舆师,终于在台湾找到这块福地。戴笠诈死遁走后,专心研究如何进入这个奇异磁场;几年后他派密使告诉我,他已经在台湾为我准备好长生不死的地方,但进入这个磁场的时机无法精确估算,也许好几年才有机缘进入,因此要我尽快来台。我大感兴奋,于是草草结束跟共党之间无谓的大战,放弃了生灵涂炭的中原渡海来台,就近等待时空大门为我开启。”

  毛泽东在旁恨恨地说:“爷当时还以为打了大胜仗,没想到是老蒋故意把中原让给爷,害爷糊里糊涂搞了好些运动,弄死了一堆人。”

  蒋介石一阵剧烈的咳嗽,才继续说:“此后戴笠凭著高超的人才招募手段及情报收集,自行成立一个跨国的神秘组织“零时”,不仅向各国有名的屠夫领袖宣传地狱的事实,更藉此推销零时月台的好处。独裁领袖无不趋之若骛,努力搜刮民脂民膏,为的就是支付零时组织进驻此月台的费用。你知道吗?你们这样误打误撞进来实在非常幸运,一人省下五百亿美金的单程票,有些非洲穷国的独裁者根本付不出来,只好下地狱去。”

  沙仁王喜不自胜地说:“真的?我真幸运!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

  甘乃迪笑著说道:“你愿意的话,留在这里也没人赶你走,不过要离开却是问题重重。”

  我对留在这个鬼地方一点兴趣也没,忙问:“有什么问题?”

  毛泽东一巴掌打在我脸上,骂道:“说了这么多次,小兔崽子还是听不明白,下一班停在这里的火车也许明天就到,也许是二十年后才到,这个时空切换的奥秘连送我进来的零时组织都搞不懂,兔崽子只能靠运气了。”

  我心都凉了,沙仁王却依旧满脸兴奋。

  “习惯就好。”梦露顽皮一笑,同甘乃迪抓住绳索攀向月台上的屋顶,还向我招手示意,邀我一起沿绳而上。

  我看了月台上两个横行一世的魔王,再看了看大呼幸运的通缉犯,我立刻攀绳而上。



  月台屋顶视线极好,星斗悬满夜空,甘乃迪搂著梦露躺在屋顶上,示意我一起躺下。

  我拘谨地坐在一旁,问道:“我觉得很奇怪,我能理解毛蒋两人为何要来到这里的原因,但,你们两个为何要到这个永生不死的地方?”

  我看著身旁这对佳人,猜想是否是因为甘乃迪为了要甩开妻子贾桂琳,与情妇玛丽莲梦露长相厮守才诈死逃出世间。

  梦露的眼神绽放感激的光芒,看著甘乃迪说:“这一切都是小甘为我所作的牺牲。”



  甘乃迪拨弄著梦露柔美的金发,笑说:“在古巴飞弹危机前三个月,我得知梦露罹患了离奇的致命怪病,偷偷安排了好几位医生诊断都没用,在我震惊与伤心欲绝之际,我想起了前总统杜鲁门交给我的秘密档案;我立刻打开档案,找出连络零时组织的方法,该组织在接到我的请托后,立刻就安排了梦露假死、与一年后对我的假暗杀,将我俩一前一后地送到台湾这个小月台,延续我们的爱情。我跟梦露还比蒋毛两人早了十二年进来呢!”

  梦露眼中泛著泪水,娇怜地说:“小甘为了我的病医不好,放弃了崇高的总统权位,跑到这里跟我守著这小小的月台、渡过数十年黑夜。他说要是我的病医不好,他也活不下去,直到有一天外面的医术大大进步了,他才要带我出去就医,两个人真真正正白头偕老,牵著手死去。”

  我看著身旁曾是美国最具人气的总统,登时感到羞愧与渺小。他勇于为了挚爱远离世界上最尊荣的权力,我却为了一个小小的议员席次,经年为立委罗大哥做尽坏事……

  甘乃迪忍不住又说:“零时组织真的很厉害,他们不但拥有从独裁者那边接手过来的钜额财富,还在政府与媒体间广布关键人物,才能一手遮天,安排大明星诈死,安排美国总统的假暗杀,甚至制造出完美的假尸体取信社会,像楼下的老蒋就有一具假尸泡在福马林里,别人都以为他尸骨未寒呢。”

  我大感兴趣,忙问:“那猫王真的死了吗?李小龙呢?你刚刚提过零时组织的档案是杜鲁门交给你的,那他人呢?”

  甘乃迪哈哈大笑:“我在这里没看过猫王跟李小龙,但谁知道零时组织是否找到另一个时间停止运转的磁场,把他们藏那里?至于杜鲁门,他以前跟我提过,因为他命令军方在日本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造成巨大伤亡,因此零时组织建议他买下一席月台票。但杜鲁门也真够硬气,他说他投原子弹投得心安理得,他打心底相信他不会下地狱,便拒绝了零时组织的邀请。至于他把档案交给我,是警告我行事务求心安,毕竟地狱是很骇人的。”

  梦露捏著甘乃迪的脸颊道:“因为小甘跟我不是害怕下地狱才来的,零时组织觉得很感动,还特地只收一百亿的工本费意思意思就好。”

  历史对戴笠的人品评价极差,我讶然道:“戴笠很感动?”

  甘乃迪摇摇头:“零时组织经过大幅改组,他们的首领换成一个黑人了,至于同样杀了很多人的戴笠,很早就放弃待在月台,下地狱去了。”

  梦露补充道:“戴笠只待到老毛进来,就搭误闯进来的运煤车离开月台。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不是个向往永恒的人,更不是笨蛋,我过了一个月就知道戴笠为什么离开月台了。

  说是一个月,其实不是精确的说法,严格来说这里的时间卡死在子夜零时零秒,只有无穷的黑夜。

  还有足以杀死一切的无聊。

  有多无聊?无聊到甘乃迪、梦露学会了华语,老蒋跟毛主席也说得一口漂亮的英语。

  大部分的时间中,老蒋不是看著自己的拐杖发呆,就是在座位上流泪,再不就是坐在死对头旁发痴,碎碎低语。

  毛泽东是个过动儿,老爱提著灯笼沿著铁轨乱逛,自称是在巡视他的领土。不过毛主席把更多时间花在埋怨他的宿敌上,臭骂老蒋设局将大陆拱手让给他。

  至于沙仁王,迫于两个过气魔头的假威严,只好轮流当起两人的手下大将,不久就学会一身谄媚阿谀的本领。



  “为什么不摆一些麻将、象棋、纸牌之类的东西进来?”我问。

  “本来是有的,但后来被戴笠那混蛋偷偷带走,简直是谋杀我们!后来零时组织换了首领后,竟完全不理会我们的需求,他们说只要我们死不了就行了,王八蛋!”蒋介石大骂。



  在月台虚无的岁月中,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屋顶上,当这对亲密爱人的电灯泡,同他们说说外面世界的样子。

  梦露最喜欢听到自己仍是当代最被怀念的艳星,而甘乃迪听到自己的死亡依旧是历史的大悬案时,也得意地开怀大笑。

  有时候为了让小俩口独处,我才不甘愿地爬下绳索,看著两个几近痴呆的老人围著沙仁王鬼扯自己的丰功伟业。

  在幽暗的月台里,阳光已成为遥远记忆中的奢华享受,长期不见天日的结果,使得我老提不起劲,精神涣散萎靡;甘乃迪说这很类似北欧某些日照不足国家季节性的忧郁症,不过疾病现象实际上已被时间冻结,所以过几个月就能完全适应。

  写到这里,我该解释一下为何我不出走月台的原因。

  好几次我沿著铁轨想走到时间运行的正常世界,却在距离月台大约十五公尺处撞到无形的气墙,怎么推怎么踹,却都走不出黑夜与零时的独裁,我沿著气墙绕著走,发现气墙环绕著月台四周,于是我扒土掘道,硬是掘了十尺深坑,却依旧在土里撞墙。

  月台彻底被时间排除在外,壁垒分明。

  我常常看著远方的铁轨,等待著不知何时来到的暂停火车。有时火车来了,却只是匆匆经过,放著我在后头嘶声力竭地哭喊。

  甘乃迪告诉我,这里的磁场只有当正常世界的火车,在零时零分零秒暂时停车在这月台边时,月台的空间才会跟外面的世界接合,此时车上的旅客才有倒楣的机会下车,我也才有机会登上火车离去。

  我只好等了。



  还好在这里不会饿、也不会渴、当然也不用便溺,生命的机制随著时间的冻结完全停摆。我抽著烟,却闻不到尼古丁的香味,也好,让我快速有效的戒了烟。

  我向二老询问上一次火车进站的时间,他们说印象很模糊了,只记得上次来的旅客是个来台湾旅行的香港作家,不过那作家比较幸运,只待了一天就等到下一班火车离去,他临走前非常兴奋,还大呼这是毕生难得的经验,令他灵感泉涌不已。

  听二老残破记忆的描述,那人似乎是享誉亚太的科幻小说家,一个极少数以写作致富的大作家。

  但我可没那作家好运,我夜复一夜等待著突破时空偶然的火车,也看著一枚不定时炸弹终于在寂寥的月台爆发。



  那枚炸弹叫做沙仁王。



  在认清了二老早已萎靡的事实后,沙仁王终于厌倦担任五星上将跟副总统的日子;有一晚( 当然),沙仁王发狂般冲向毛泽东,挨了两枪后夺回手枪,大吼宣布自己是月台的君王。不过此举搞得二老很不开心,老蒋生气地用拐杖刺向沙仁王,却使自己被沙仁王开枪射中左眼,从此变成独眼龙。

  在无聊透顶、免吃省喝的月台待了一个月多,沙仁王脾气暴躁异常,一拿到枪便时常没来由地朝两魔头拳打脚踢,把原本身体就极衰微的二老揍得毫无尊严。不仅如此,沙仁王还把毛主席的鼻子割了下来,再朝蒋介石的脖子开了两枪,轰得蒋介石身首分离;最后蒋介石只好用皮带勉强缠住自己的头颅跟脖子,以免脑袋被沙仁王当球踢。

  狂傲一世、血洗千万人的两魔头,逃得过百万年的地狱刑,却自己困锁在败破的月台上,整天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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