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11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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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没出过府门,走在大街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放出牢笼的小鸟,感觉脚肚子都兴奋得直打颤,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将军主子的脾性又冷又硬,真要和皇帝顶撞上了怎么办?
想起前世常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拼死直谏的后果,心一下子揪紧了,脚步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样的感觉对易倾南来说很是陌生,她只能归结于是她忠肝义胆,无私无畏,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将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好家丁,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裴美人他赚翻了!
出门之前裴宝给她一点银子做路费,此时也没打算节省,趁着蒙蒙的亮光在巷口找了辆车,催促着车夫快马加鞭往亲王府的方向赶。
宁彦辰还在睡梦当中,这一日他又借故没去早朝,听说有人求见,眼睛都没睁,顺手在床边摸到一只茶壶,砰的一声掷出去,“不见!”
“可他说他是将军府的人,姓易……”王府侍卫在门外解释。
姓易?
宁彦辰对裴夜身边的人相当熟悉,飞鹤园里除了裴宝是本名,其他都是以星宿名称作为代号,府内也没别的姓易的下人,只除了那个鬼精灵的小家丁……易小五?!
他,来做什么?
“叫他去外厅等着,本王一会儿就来。”宁彦辰来了兴致,翻身而起。
易倾南在王府外面等了一会儿,还算顺利就被带了进去,早听说亲王府里雕栏画柱,异常华贵,可她此时哪顾得上欣赏观看,跟着那侍卫一路疾走,到了地方就拢袖候着,倒也安静本分。
半盏茶的功夫,宁彦辰披着件绣云纹的灰蓝色袍子,长发拢起,嘴边噙着笑走了进来。
“小人见过王爷。”易倾南赶紧上去行礼。
“是你啊,易小五,真是稀客呢,当初本王怎么劝你都劝不动,一门心思要待在你那面瘫主子身边受苦,也不愿跟着本王享福,倔强得跟块石头似的,今日怎想起到我王府来了?”宁彦辰逮着机会,冷嘲热讽数落了一顿,这才状似恍然大悟道,“哦,本王记起来了,你昨儿找本王借钱来着,怎么,这么心急啊,只隔了一天就上门来拿银子了?”
瞧你那得瑟样!小人得志,尖酸刻薄!什么玄虎啊,悬壶还差不多!
易倾南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句,表面则是点头哈腰,卑微客气,“王爷说哪里话,小人今日是有公务来见王爷——”顿了下,她压低了声音,更加谦卑,“请王爷帮忙。”
宁彦辰哦了一声,略微惊讶,又觉好笑,“你,找本王帮忙,还是公务?说吧,什么事?”
“小人……”易倾南眼风瞟了下屋内的丫鬟,以及他身边的侍卫,“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真是麻烦!”宁彦辰不耐道,还是如她所愿朝众人挥了下手,示意退下,再转头过来,“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事到如今,易倾南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便把裴夜一宿未归的事包括摇光的话原原本本对他道出。
宁彦辰听得哭笑不得,“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就这个啊,你们几个是吃撑了没事做,成天跟着裴宝胡闹是吧,那家伙最爱异想天开,敢情这毛病把你们整个园子都传染上了?”
见他不当回事,易倾南忍不住反驳道:“王爷您不知道,将军从来不在府外留宿的,即便是巡视京郊军营时辰再晚,哪怕半夜三更,他也会骑马赶回府里睡觉。”
“府里有金库啊,他非要赶回来,以前可不见他这样的。”宁彦辰说罢看她一眼,有种深思的意味,转瞬即逝,复又转为之前的嬉笑,“裴夜这么个大男人,不就是一晚上没回来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还有人把他给卖了?谁敢啊?”
易倾南可没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她说的都是实话,自从进了飞鹤园,她可知道将军主子就是天天回府,从无例外,“王爷,小人也希望自个儿的担心是多余的,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将军那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执意拒婚,惹恼了皇上……您跟将军交情这么好,倘若将军有什么事,您也心里难受不是,就帮小人想个办法吧,看怎么才能找个人进宫去打探打探……”
“你小子说得容易,进个宫就跟出门买个菜一样,哪有那么简单的!”宁彦辰蹙眉打断她的话,自己跟容老爷子说事,这小子耳朵挺尖的,暗地都记下了!再说了,他平日里躲都躲不及,从不主动进宫觐见,这会儿要是巴巴凑上去,皇兄若是真恼怒裴夜,这气还不得撒他身上?
如果是今日去了早朝都还好办,见着裴夜不在朝上,随便找个太监聊上几句,旁敲侧击就给问出来了,可他偏偏就没去,躲府里呼呼大睡来着。
保险起见,这进宫的名目可不能跟裴夜有关。
斜睨那少年一眼,宁彦辰忽然问道:“对了,本王记得你以前在戏班子是打本子的?”
“回王爷,那叫编剧。”易倾南冷不防他会问起这个,随口答道。
“编剧,应该很会讲故事吧……”宁彦辰不知想到什么,隐含笑意。
易倾南被他的笑容弄得心里毛毛躁躁的,这位爷的外号可是笑面虎呢,该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要她背黑锅扛罪名吧?
“那是小人的本行。”她低声应道,心里七上八下,上回是在将军府里,他就是陷害也不敢太过分;可这次是在亲王府啊,她自动送上门来,任他搓捏揉按,傻不傻啊!
“那好——”宁彦辰猛一击掌,在她愕然抬起的眸光中笑道,“本王这回就带你进宫,给人说故事去!”
就这样,易倾南不由分说被带去换了身装扮,然后浑浑噩噩跟着宁彦辰出了王府,稀里糊涂坐上了他的专属马车。
其实她对这辆马车并不陌生,当初从青州去往上京,途中上的第一辆马车,就是它了。
跟印象中一样,车厢宽敞得出奇,底下是厚实的软垫,四周散布着缎面靠枕,中央还有精巧的竹制茶几,但色泽与饰物却有不同,显然又是重新装潢过了,更加富美妍丽。
一路上宁彦辰并没闲着,教了她不少宫廷礼仪,对于那听故事的主人公,也对她告知实情。
原来宁彦辰这回是打的曲线救国的主意,他并非进宫面圣,而是去看望体弱多病的皇侄儿,年方七岁的嫡皇子宁恒宣。
这位小皇子生来身子骨就不好,七岁的孩子长得跟五岁孩童一般,白净,羸弱,因为身份的原因,宫里也没个玩伴,皇亲国戚当中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皇叔,康亲王宁彦辰。
宁彦辰平日里也极其疼爱这个皇侄儿,常常是冒着被皇兄看见责骂的危险,进宫去陪他玩耍,还时不时带去一些宫外搜集来的新鲜玩意,逗其开心。
前阵宁恒宣一直生病,最近才好不容易痊愈了,宁彦辰正说带个礼物去看他,可巧,今日冒出来个能说会道的易小五,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以探视小皇子为名,不显山不露水的,顺道打听下裴夜的消息,这桩买卖包赚不赔!
宁彦辰如此想着,又对易倾南着重叮嘱一番,待马车行至宫门,便带着一身王府随从装束的她下了车,在查检处候着,等待通报入宫。
而旁侧的小门,一名年迈的青衣老太监正挽着个小包袱,从中蹒跚而出,边走边不时回头张望,须发皆白,眼露不舍,在门外的侍卫不耐的催促声,徐缓前行。
“老了,不中用了,也容不下咱家了……”老人喃喃念着,昏花的老眼里挤出几滴浑浊的泪,逐渐行近,忽一转头,见着一张颇为眼熟的俊俏面容,不由得一怔。
这少年,长得怎么这般像那个人……
真像啊!
姻缘错 第四十章 拒之门外
易倾南冷不防被人抽走食盒,先是吓了一跳,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却又安心下来。
是夷陵皇子,赫连祺。
他的伤好了么,竟能四下走动了?
“好香,你做了什么好东西给我吃?”赫连祺着一袭镶有貂毛的金丝锦袍,正笑呵呵望着她,一口雪白的牙齿明耀生光,两名夷陵侍卫提着灯笼,静立于他身旁。
这人是属狗的么,食盒还没打开,都能嗅出香味来?!
易倾南在心里嘟囔一句,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朝他含笑行礼道:“小人见过殿下,殿下伤势得愈,实乃大喜。”
赫连祺唇角一勾,食盒在手里一晃,斜睨着她道:“这话本殿下近日听得多了,各种名贵补品也收了不少,倒是你这句,还算有点真心,这礼物,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易倾南听得哭笑不得,这食盒明明是被他抢去的,却说是她送上的礼物,此人实在无赖,但自己一个小家丁,也不能对他怎样,暗叹一声,呐呐称是。
赫连祺见那少年低眉顺目站着,一副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不由得心情大好,数日来卧床养伤的沉郁一扫而空,看了看手中的食盒,笑问:“这里面是什么?”
易倾南如实答道:“回殿下,是小人做的玉米饼。”她想的是赫连祺贵为皇子,自然不会看上这种粗陋食物,最好是嫌弃还给自己,或者丢得远远的。
不料赫连祺却道:“你这小子特地做饼给我吃,此心良善,礼轻情重,既然如此,我也不嫌,就近找地方趁热食之。”
此言说罢,他身旁一名侍卫便指向某处道:“殿下,前方不远有座竹亭。”
赫连祺点头:“就去那里罢。”转身时瞥她一眼,“还不跟上?”
易倾南气得咬唇,怎有这种强盗逻辑,抢她的饼吃倒像是给她天大的施舍一般!但看着他手中的食盒,又碍于他的皇子身份,也是没法,只得快步跟进。
要知道,这食盒乃是飞鹤园专用之物,那夜她在马厩里弄丢了只竹篮,已经心有戚戚,今日要是再弄丢这食盒,以自家主子那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脾性,铁定讨不了好。
转眼几人便来到竹亭前。
这竹亭建在一片疏朗的树木之中,亭中有石桌石凳,尚且干净,除此之外,却无他物。
就在赫连祺踏入之前,他的侍卫之一在亭中检视一番,灯笼挂上,还在一方石凳上垫上块软垫,但也就是这样了,时间匆促,也没法更多装饰改善。
赫连祺倒是没怎在意,随意坐了下来,便是打开食盒。
看着盒中还微微散发着热气的玉米饼,嗅得那股焦酥甜香,他眸光一闪,倒有些惊喜,“看起来还不错,就不知味道怎样?”语毕眼风便在桌上扫了一扫。
都这个时候了,易倾南也明白这饼再要不回来了,认命上前,从食盒底部暗格中取了双象牙筷出来,双手奉上,“小人手拙,还请殿下品尝。”
赫连祺毫不客气接过来,夹起一块饼送入口中,一嚼之下,眼神便是一闪,瞟向跟前垂手侍立的少年。
这小子,做的东西还真不坏!
这张小脸,也生得越来越白净俊俏!
想着自己在养伤期间听得的传言,说是裴夜对这少年态度迥然,并不顾忌他人的目光,却将少年收入房中,同吃同住,同寝同眠……想到这里,方才的好心情登时消失殆尽,冷哼一声,给出评语,“果然手拙,不过尔尔。”
这饼是易倾南自己尝过的,自然不会信他的话,但她也听了这句,却是放心不少,这饼本就是粗粮制作而成,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自然看不上眼,她还巴不得他不喜欢吃,随便吃上几口就弃之而去,剩下的她还能带去家丁苑给伙伴们!
哪知道,天不遂人愿,赫连祺一边说着难吃,却一边吃得飞快,这竹亭设在室外,夜风甚凉,不一会儿那盒中的饼就冷了,他竟也不觉什么,一口气吃了大半。
直把易倾南看得个呆住,她还道裴夜是武将的缘故,所以食量大于常人,谁知这娇贵的皇子也是个不容小觑的饭桶级别!
好不容易,赫连祺终于住了口,放下筷子。
易倾南见状一喜,此是室外,也无茶水侍候,饼吃得多了总归会口干,这个时候,他该回晴朗居了吧?
“念你一番心意,剩下的饼,我便带回去了。”赫连祺看了眼食盒,慢条斯理却又理所当然地道,旁边侍卫随即上前,将食盒盖上收走。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飞快,等易倾南反应过来,那侍卫已经走出亭子了。
“等下……”
易倾南暗道不好,本想跟去要回那食盒,谁知手腕一紧,竟被赫连祺扯了回来,“我口渴了,他是回去给我端茶水来,你不必跟去,就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说话间,侍卫已然远去,就剩下个匆匆而行的背影,易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