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9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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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凶悍蛮横如鱼俱罗,吐万绪等人,也都一个个低头不语,薛世雄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个个地扫过,就能看透他们的内心,是啊,关陇诸将,这些各自封地,食邑上的府兵,几乎就是一个个家族起家,立身的根本。
杨广征伐高句丽之初,这些丘八军头们踊跃响应,一个个是为了在战争中升官发财,可是残酷的事实教育了他们,让他们损失惨重。
尤其是萨水一战,几十家关陇世家几乎灭门绝种,这次的二次征伐,靠的也是这种同仇敌忾的复仇之气,可是现在眼看要退兵,这口子气一泄,大家又开始盘算起现实的利益了。
薛世雄也是感同身受,他对这些人的心理状态,一清二楚,心中暗自感叹。却仍然开口道:“各位。就无一人愿意领兵断后吗?”
李渊的嘴角勾了勾。站了出来,说道:“薛将军,如果大家都无此意的话,那渊虽不才,也愿意领兵断后。”
此言一出,众将都抬起了头,面露钦佩和惭愧之色,不过薛世雄却仍然神色严肃。说道:“唐国公,你的心意,本帅可以体会,但是你一向是监督运粮,手下只有数千老弱运粮军士,并无本部兵马,本帅恐怕不好让你断后。”
李渊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有一支现成的部队嘛。”
薛世雄奇道:“现成的部队,唐国公的意思是?”
李渊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刚才李浑将军率领右骁卫的骑兵去护驾了,而右骁卫的步兵和辅兵则由裴仁基裴将军统领。这不就正好是一支多出来的部队吗?”
薛世雄的神色严肃,摇了摇头:“不可,裴将军的步兵虽然有五万多人,但已经没有任何骑兵了,万一遇上高句丽的精锐铁骑,只怕是抵挡不住,连跑都跑不掉啊。”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情况很严峻,但是这回,我是掩护全军撤退,五万步兵,正好可以带着一部分的辎重粮草,结成方阵,大车护住两翼,以强弓硬弩断后,辽东城的高句丽军,想要一口把我们吃掉,也非易事。”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一直沉吟不语的萧禹,说道:“萧御史,若是我李渊留下来断后,你觉得是不是也不可靠呢?”
萧禹抬起头,神色平静,说道:“唐国公的话嘛,自然是不用怀疑你的忠诚的,只是。。。。”他的嘴角勾了勾,说道,“虽然本御史不是太懂军事,但也知道,步兵在平地上难敌骑兵的机动力,若是被高句丽军用铁骑冲杀,只怕有全军覆没之虞啊。”
李渊两手一摊,叹道:“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谁让李浑将军把所有的骑兵都带走了呢,右骁卫的部队现在只有部兵,而我的那些押粮军士也都是步兵,除了我李渊的子侄部曲一百多人外,几乎再没有骑马的了,这是现在的情况,李渊也是无能为力啊。”
薛世雄突然说道:“唐国公勿虑,我薛世雄虽然执掌右武卫大军,不能私动军制,但可以把我薛家的家将,以及中军护卫,骑兵一千人,拨给你指挥,如此不违反大隋的军令。只是我薛世雄的个人行为。”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向着薛世雄一抱拳:“渊多谢薛大帅的厚爱!”
杨义臣也沉声道:“唐国公,你是为了我们全军殿后,这是应该的,既然薛大帅开了头,那我杨义臣也跟进,我儿杨千源,率我杨家五百部曲,助唐国公一臂之力!”
其他众将也纷纷开口,让自己的子侄带着部曲留下,多则数百,少则几十,人人都算出了份子,李渊一边不停地道谢,一边心中窃喜,这才是他主动要求殿后的真正原因。
其实要是实在打不过,靠着李世民这帮子侄的勇武,护着他杀出一条血路也是没有问题的,但靠着这次的机会,让关陇世家人人感恩于自己,拧成了一股绳,这无疑为了将来的大事,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可以说,自从杨玄感起事至今,一切的事情,都是向着有利于李渊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心中得意,脸上也变得阳光灿烂了。
一圈各人的表态下来,李渊的手上瞬间有了两万左右的精锐部曲家丁骑兵,这一下,他的手上就有步骑七八万人了,别说自保,就是正面与高句丽主力决战,也有了充分的信心,等到最后一个末尾的右射卫将军冯孝慈,也表态出一百名部曲之后,李渊向着所有人作了个团揖,说道:“李渊记得各位这回的大恩大德!”
薛世雄点了点头,说道:“唐国公,你的部队最后一个撤离,而从今天开始,各军都将慢慢地撤出,你还需要把右骁卫的兵马,分散到四城的营地之中,遍布旌旗,作出一副大军仍然在城外的假象,以迷惑城中的敌军。”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理当如此。最后一天,也正是我们与渊太祚约定开城投降的时候,他若是真的开城降服,那再好不过,我们正好可以按杨义臣将军所说的那样,解除辽东城的武装,然后带上全城的百姓丁口一起撤回营州,他若是闭门不出,我军则以疑兵鼓噪,让他们以为我们要攻城,不敢出战,而大军则连夜撤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父子论兵(十八更)
薛世雄微微一笑:“唐国公果然深通兵法,有你的这种布置,本帅就放心了,好了,唐国公,你可以先去准备一下殿后所部之事,哦对了,陛下临走的时候说过,那个渊盖苏文,也由令郎李千牛全权处置,是杀是放,完全由你们决定好了,这个人也许在撤退的时候能派上用场,也希望唐国公能好好地安排。”
李渊微微一笑,对着薛世雄欠身一行礼:“理当如此。”
半个时辰之后,就在李世民原来站着的那个土山之上,李渊父子先后站立着,李渊志得意满地看着远处大营中的一片繁忙,笑道:“二郎啊,这回阿大可真要感谢你,想不到你入城之后,竟然能谈得如此顺利,若非如此,杨广又怎么会这么急着就逃了呢。”
李世民的神色却一直很凝重,全无李渊那样的喜悦之色,他摇了摇头,沉声道:“阿大,孩儿以为,您这回主动接这退军殿后之职,似有不妥。”
李渊轻轻地“哦”了一声,勾了勾嘴角:“有何不妥呢?”
李世民叹了口气:“渊太祚的狡猾要超过了众将的想象,孩儿与之打交道,深有体会,只怕这次他让渊盖苏文出城,也不止是个缓兵之计,而是想传递什么消息出去。刚才辅机来报,说渊盖苏文带来的那些随从,有些在计划着逃跑,而有两个人从进了营后就消失不见了,这会儿只怕也已经逃了出去。”
李渊的嘴角勾了勾,不满地说道:“长孙无忌是干什么吃的。连几个人都看不住。真的跟他爹是差远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阿大。此事也不能怪辅机,高句丽这回出城的人员足有两百多人,他长孙无忌加上十几个亲兵也不可能把人家给全部控制起来,再说了,当时这些高句丽人故意制造混乱,有人早有准备,换上了隋军的衣甲,混进了人群之中。就此消失。”
李渊的眼中寒芒一闪:“你觉得这些人要逃到哪里,想传递什么信息出去?现在我军刚刚开始撤离,可是圣驾出营时,还只是秘密行动,要是这些奸细逃出去了,他们多半也不会知道我军正在撤兵的。”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错,但孩儿以为,他们会把城中与我军议和的事情,告诉给乙支文德,渊太祚再怎么求救。乙支文德也不会发救兵的,但要是辽东城要降了。那乙支文德一定坐不住,会亲自来救的,哪怕扎营在附近,以为声援,也强过呆在鸭绿水不动。”
李渊点了点头:“那你估计乙支文德要多久才会来?”
李世民眨了眨眼睛:“孩儿当时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鸭绿水离这里不过八百里的路,乙支文德所部一半以上是精锐骑兵,若是骑兵先行,十日左右即可到此,若是步骑混合慢慢推进,那要十五天左右才能赶来。不过渊太祚既然派出了间谍传信,那肯定会说十天之后,就是开城易帜之时,只怕乙支文德不敢托大,至少会先率骑兵来此助战,让渊太祚看得见他救援的努力。”
李渊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你不同意为父接任这殿后之职,就是怕这乙支文德杀到,而不是怕这城中的兵马出击,是吗?”
李世民点了点头:“是的,如果只是渊太祚,那靠我们这八万步骑,是不用担心,可是乙支文德的部队是精锐之师,又以逸待劳,这时候赶到战场,追击我军的殿后部队,那胜负就很难说了,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必考虑渊盖苏文的死活,不象渊太祚那样,我们还可以用渊盖苏文的性命相要挟。”
李渊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阿大我顾虑不周了,唉,其实,你这样说,阿大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就是叛逃的兵部侍郎斛斯政。”
李世民的脸色微微一变:“斛斯政?他会逃亡高句丽吗?阿大,此事可是非同小可,不可以乱说啊。孩儿以为,斛斯政这时候投奔高句丽,未必会获得人家的信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逃到契丹或者勿吉这种蛮荒之地,隐姓埋名,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李渊摇了摇头:“不,二郎,若是正常人,这时候是保命要紧,但这斛斯政,阿大很了解,他贪生怕死,贪恋荣华富贵,是吃不了那种到蛮荒之地的苦头的,而且,他是杨玄感的手下,也许早就会作好这方面的准备,阿大担心的是,他早就跟高句丽有暗中的往来,这回逃亡并不是仓促的行为,而是早有退路。”
李世民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阿大,这么说来,斛斯政可能会投奔高句丽的乙支文德,把我军的情况,尤其是杨玄感在后方起兵的事情,告诉给乙支文德?”
李渊沉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此人深知我大隋内情,我辽东的兵力,粮草,将帅,以及后方的情况,全都一清二楚,他若是把这些告诉乙支文德,那根本不用渊太祚再派使者,乙支文德一定会全军压上,来进攻我们的。”
李世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奸贼,孩儿怎么就疏忽了他!”
李渊摆了摆手:“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这些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不过我们确实要作好万全的准备,二郎,你有什么好的殿后之法吗?”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芒:“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只怕得牺牲掉我们从怀远镇带来的那数千运粮民兵了。”
李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摇了摇头:“非如此不可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非如此不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了遥远的南边,喃喃地说道:“除非,右翊卫的来护儿来大将军,这时候已经过了北海,威胁到平壤城了,这才会让乙支文德撤兵回援,而不是千里追杀吧。”
李渊长叹一声,抬头看天,喃喃地自语道:“天哪,让来护儿渡海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东莱海边(十九更)
东莱,海边,曾经是隋军造船场的这里,已经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那些船坞的后面,连营数十里,一队队的隋军步骑正在营地间来回巡视着,营门紧闭,如临大敌,而几百步外的海面上,上千条黄龙巨舰被系在海岸之上的桩子上,孤零零地来回飘荡着,船上却是空无一人,横七竖八的船桨靠在下层的桨手舱口,随着潮水的起伏,在千余条战船在缓缓地动荡着,透出一股子难言的诡异。
营寨之中,中军的位置,一面写着斗大的“来”字的大旗,正顺着带有咸味的海风飘扬着,而大旗之下,一座气派非常,被数百名挎刀持矛的精锐亲卫们护卫着的中军大帐内,却是帐闪紧闭,外面的值守士兵们全部弓箭上弦,刀枪在手,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帐内,来护儿正襟危坐于帅案之后,一脸的严肃,他的几个儿子则是分列下面的两侧,按着各自的官阶高低掺杂在众多将校之间,周法尚作为副帅,站在左首第一位,而随军长史,曾经出使过西突厥的通事谒者崔君肃,则一身红包文官打扮,站在右首的第一位,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来护儿的手里,拿着一份羊皮纸书写的塘报,而在他面前的帅案之上,一张牛皮袋上,拆开的袋口上分明是火漆与孔雀毛构成的花押,而袋身之上绣着一个大大的“急”字,这正是隋军内部传信的最高机密,飞鹰传书。
来护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崔君肃。说道:“各位。自从两天前接到东都的消息。说是杨玄感已经反叛之后,今天,我们又接到了辽东的消息,说是至尊已经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