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9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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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奚善意大叫一声:“噫,我命休矣!”他一下子惊起,却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大吼着:“大帅,快醒醒,不好了!”
达奚善意猛地坐起了身,映入眼帘的,却是桑显和的那张惊惧而扭曲的脸。
一股刺鼻的火烟味道,比桑显和身上的那股子带了三分狐臭的汗骚味更快地钻进了达奚善意的鼻子里,尽管身在中军帅帐内,达奚善意仍然可以看到外面火光冲天,而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不停地奔跑着,哭叫声,“走水啦,快跑啊”之类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怎么回事,炸营了吗?”
桑显和大声道:“大帅,三更的时候营中突然火起,几十个帐蓬同时着火,无法熄灭,现在营中已经乱成一团了,如何处置,还请大帅定夺!”
达奚善意惊得一下子跳下了行军小床,赤着脚跑到了帐外,只见外面火光冲天,没有几个人正在取水救火,绝大部分的军士,正一边脱下身上的盔甲,一边向着营外争先恐后地逃跑着,更是有不少人,已经穿上了百姓的衣服,连草鞋都穿上了,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不再是军人,而一帮逃亡的难民。
达奚善意急得一跺脚,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情况,怒吼道:“怎么会这样,快,桑将军,快下令,有敢逃跑者斩!”
桑显和急道:“达奚大帅,来不及了,想必这营中早就有敌军的细作,散布谣言,要不然怎么会全军炸营,夜溃呢?这火十有**也是这些奸细所放,大帅,现在兵溃如山,已经不可禁止,咱们只能火速突围,向裴将军靠拢才行啊!”
达奚善意大吼道:“不,不能撤,本帅立有军令状,统帅大军,这一仗还没打,怎么能就这样撤了?桑将军,快点集合我的亲军,随我弹压乱兵!”(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野心膨胀
正说话间,营外却突然亮起了几千上万个火把,把这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齐声呐喊:“活捉达奚善意,活捉达奚善意!”
达奚善意吓得脸都白了,顺势看去,只见火光之中,一面“杨”家大旗高高立起,而杨玄感全副披挂,威风凛凛地骑着黑云宝马,正在这大旗之下来回逡巡着,身后的火光一片片地闪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靠近寨门方向的不少隋军军士,直接就扔掉了武器,脱下盔甲,跪倒在地,大喊:“某等愿降!”
达奚善意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弹压和反击了,连忙脱去了衣服,换上一件小衣,在桑显和跟十几个贴身亲卫的率领下,抢了十几匹战马,连鞍鞯也顾不得配上,直接就骑在光秃秃的马背上,向着南边狂奔而出。
红拂还是刚才的那身小兵打扮,走到了杨玄感的面前,笑着对杨玄感一拱手:“红拂见过大帅,幸不辱使命。”
杨玄感哈哈一笑,转头对着身边的李密说道:“好了,不用演戏了,让大家放下火把,收拾大营吧。火速扑灭寨中的大火,不要把这些得之不易的兵器甲仗给毁了。玄挺,带一千人,把俘虏分别看押,老规矩,愿从军的留下,不想留的就放他们走。”
李密和杨玄挺笑了笑,分别领了不少士卒而去,这时候红拂才看到,刚才看起来还成千上万的火把,原来是每个军士手中拿了两到三把,而每个人的面前。还插了一两根。远远看去。仿佛是几万人的规模呢,可实际上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千人而已。
红拂笑道:“公子,你的这招是哪里学来的?兵法上的疑兵之计吗?”
杨玄感哈哈一笑,下了马,拉住红拂的手,向着营外的一个空地走去,红拂的粉脸微微一红。小声地说道:“公子,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杨玄感笑着摆了摆手:“无妨,今天大胜,再说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呢。”
红拂点了点头,就这样给杨玄感牵着上了那个小坡,杨玄感登高而望,只见寨子里,大批的降兵穿着百姓的衣服。垂头丧气地被押出营外,在寨西的一片空地上坐下。几百名军士正在奋力地扑打着火苗,而千余名身着帆布,头扎黑巾的军士们,正兴高采烈地把地上被扔得到处都是的铠甲军器拾起,然后象蚂蚁搬家似地一堆堆地搬到营外空地之上。
杨玄感长舒一口气,笑道:“这东都的防备,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松驰,号称番上的府兵,只要略施小计,放几把火,动摇一下军心,就彻底地崩溃了,我看王世充是言过其实,这东都根本不是不可攻克的。”
红拂的秀眉一蹙,沉声道:“公子,我觉得你有点自信心膨胀了,这支军队,不是素质不行,而是输在指挥之上,达奚善意草包一个,只靠父祖军功混上了这个官,根本没有起码的将才,若是他能听桑显和的话,约定部下,严格军纪,设立口令,亲自巡察的话,我是没有机会在军中散布流言的,若不是军中人人自危,军心散了,也不可能稍一点火,就全军奔散。”
杨玄感点了点头:“嗯,这一仗是胜得太容易了,红拂,我怕积善的部队到了这里,会被达奚善意先行截击,所以才扔下后备部队,以前锋轻兵两千五百人赶到,又故意退军以骄敌,派出你们几十个探子混入军中作乱,多亏了你们平时早有准备,备好了左屯卫军的盔甲和腰牌,才能混进来,助我成事。真是苦了你们啦,让你这样置身于险境之中,我于心何忍哪。”
红拂摇了摇头:“公子,不要说这些了,现在我军一切顺利,接下来只要打败裴弘策的部队,东都就在眼前,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会头脑发热,直取东都。”
杨玄感轻轻地“哦”了一声:“有何不可呢?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东都的部队,能出城野战的也就是达奚善意和裴弘策的两支,要是我消灭了裴弘策,则可有万人的精良装备,加上附近打破的州郡里得到的武库军械,足以武装几万大军,有了这实力,难道不能攻打东都?王世充成天跟我吹牛,骗我不要进攻东都,说什么有十几万精锐部队,不可能攻下,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在骗人吗?”
红拂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公子,你果然,果然想要攻打东都了?万万不可啊!现在你不过是胜了达奚善意之流,可你要是面对王世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这样会断了你们的盟友关系,失信于天下!”
杨玄感的脸色一沉,声音抬高了一些:“失信于天下?红拂,天下有谁知道我们和王世充是盟友?我要是失信于天下的话,现在就把他的身份公开了,你看樊子盖会不会要他的命。”
红拂咬了咬牙:“这是李密教你的办法吗?你要我来,是不是想让我混进东都,要挟王世充,让他打开城门,作我们的内应?”
杨玄感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随即咬了咬牙,大声道:“是的,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这次,我不勉强你,因为现在的东都,危险万分,王世充也有可能因为我的攻城,而狗急跳墙,加害于你,所以,所以我是舍不得让你走的。”
红拂转过了身,一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流下,冲开了脸上厚厚的黑泥层,她的声音仍然保持着平静:“公子,其实你早就已经决定了,你嘴上说不想勉强我,但你既然跟我说了这事,就是希望我去,对不对?”
杨玄感的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红拂却幽幽地叹了口气:“好了,不用说了,公子,红拂明白你的意思,红拂只想最后劝你一句,东都不是这么好攻下来的,就冲着有王世充,你就不可能很快攻下,和他打交道这么多年,你一直看不起他,但是老主公和我,却是对他的本事,有非常清楚的认识,这一回,你听信李密的话,误判局势,一定会吃大亏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裴弘策的如意算盘
杨玄感突然大声吼道:“不,不会的,我查过,现在的东都兵马,不过两万,就算王世充有通天彻地之能,以这点兵力,要防守整个东都城,他怎么可能守得过来?再说了,他又不是东都留守,那樊子盖是江南出身,不为关陇世家所服,他们又怎么可能指挥得了城中的人?城中的世家子弟,多数与我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不会随我开始就举兵,但是我兵临城下之时,一定会有人倒戈助阵,就算是王世充,到时候只怕也会认清局势,第一个助我开城吧。”
红拂转过了身,她已经擦干了眼泪,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公子的设想,王世充也一定会想到,这个人很厉害,凡事未虑胜先虑败,你现在的进军如此顺利,也是他想到的,可是公子为何不想想,他既然肯荐你为黎阳留守,又为何会举荐樊子盖?若不是他有信心可以让此人克制公子,安能如此?”
杨玄感呆了呆,转而冷笑道:“那是他的失算之举,他以为樊子盖是江南人士,不为杨广所猜忌,可以在必要时行非常手段,可是他没有想到,或者说因为他的出身低下,他料不到这些关陇世家子,内心是如何的骄傲,是多难调动,不是说他有这个官职,就能让他们听命于自己。”
说到这里,杨玄感一指远处的黑幕中,一小队正在向洛水岸边拼命逃跑的黑影,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不去刺杀或者捉拿达奚善意吗?因为我需要对这些世家子弟手下留情,让他们逃回去。一边到处宣扬我军的厉害。一边让别的世家子弟们看到。我杨玄感不杀关陇同道,这样他们就会倾向于我,来投奔我,别说这些城内的世家子,就是城外的那些率领各路兵马来平叛的世家子弟们,也会滚雪球似地加入我们。”
红拂冷冷地说道:“公子,红拂想说的是,东都不是可以给你无限期围攻的。一旦杨广知道了你起兵的事,一定会火速从辽东前线率兵回来,留给你的时间有多少?两个月?三个月?王世充也许手上的兵力无法跟你出城决战,但他要是死守不出,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城?到时候我怕你攻不下东都,又会失去进军关中的机会,遗憾终身!”
杨玄感心烦意乱,看着红拂的脸,眼中的瞳孔猛地一收缩:“红拂,该不会。该不会是你跟王世充呆得久了,受了他的影响了吧。”
红拂咬了咬牙。猛地一转身,大踏步地就向前走:“好了,公子既然疑我,那红拂无话可说,红拂遵您的命,这就去洛阳,劝王世充倒戈。”
杨玄感突然一个箭步冲出,紧紧地搂住了红拂的腰,在红拂的耳边不停地说道:“对不起,红拂,是我不好,是我,是我小心眼,胡思乱想,你不要走,我,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红拂的心中一暖,笑着松开了杨玄感环在自己肚子上的手,不回头,淡淡地说道:“好了,公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也确实应该去见见王世充,无论如何,有我在他的身边,不会让他误判你的行动,也许,也许我还有机会,能在城里帮你的忙,但是我还是要劝公子,洛阳不是这么好攻下的,不可恋战,你实在要打,就攻上几天试试,若是不行,就赶快去取关中,绝不能迟疑,别的不敢说,只要你不强攻洛阳,我想王世充仍然会遵守约定,助你入关中的。”
杨玄感长叹一声:“好的,红拂,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勉强自己,王世充要是不肯合作,你就逃出来,府上的地道,你知道的。”
红拂微微一笑,大步向前:“红拂祝公子旗开得胜,成就霸业!”
裴弘策的心情很好,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周围围着众多的护卫,而他那忍不住的大笑声,一路远扬,震得路边的飞鸟走兽,都是或飞或走,惊奇不已。
右屯卫将军董纯,正是裴弘策的副将,听到他这一路的大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大帅,前方的达奚善意军一夜奔溃,五千精兵几乎片甲不归,正是危难之时,您这样一路大笑,又是何意呢?”
裴弘策笑着摆了摆手:“此乃军机,本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是今天本帅的心情大好,也不妨向尔等透露一二,达奚善意本非良将,乃是纨裤子弟出身,这点我们关陇世家子弟尽人皆知,本帅本就没指望他能挡住杨玄感,要平定叛乱,建立不世之功,还得看咱们右屯卫的精兵。”
董纯的嘴角勾了勾,不解地说道:“可是前军尽没,五千人的装备都让杨玄感得了去,这总不会是好事吧。”
裴弘策笑道:“俗话说得好,骄兵必败,杨玄感靠着一些雕虫小计,靠着达奚善意这个草包的帮助,侥幸小胜一场,加上之前他一路前来,未遇大的抵抗,所以气焰冲天,这会儿已经骄狂得不行,听说他现在正在汉王寺那里,收编降卒,整编人马,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