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8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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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给收回中原。在那里置郡县,设官长,象管理中原那样管理高句丽,玄成,你觉得那些个高句丽几百年的贵族,什么褥萨,大人,大对卢这些,会甘愿交出权力?”
魏征的眉头舒缓了一些。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主公的意思是,杨广可以在战场上打败高句丽人,甚至取得他们名义上的臣服与投降,但不可能真正地控制高句丽,对吗?”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来护儿如果打不下平壤,最多退军,杨广一切顺利的话能打下整个,至少是大半个辽东。到时候仅在辽东一地,就得放下至少三四十万大军常年驻守。不停地镇压各地的叛乱,辽东那里你也见过,根本没路。”
“从怀远镇到辽河,这几百里路都是泥泞不堪,车辆极难行驶,要靠着肩扛人挑才行。现在高句丽军撤离辽河一线,我看那条主要的大道,也一定会给他们破坏,宇文述等人又是各怀鬼胎,相互牵制。分道攻略各城,会于辽东城下,在我看来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他们多半是打不下辽东城,只能占一些沿途的中小城市。”
魏征的嘴角勾了勾:“主公认为,辽东那里的大军和来护儿所部,是各打各的,没有联系,对吗?”
王世充的心中一动,这件事他还真的没怎么想过,魏征提到之后,他思索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宇文述有可能会率军放弃辽东城,直接攻向平壤?”
魏征微微一笑:“主公,您觉得宇文述这样贪婪争功之人,会坐视来护儿取得独取平壤的大功吗?来护儿若是进展不顺倒也罢了,若是来护儿初战顺利,兵临平壤城下,宇文述就是轻装疾行,也一定会跑来平壤抢功的。”
“当年汉武帝征讨朝鲜的时候,左将军荀彘和楼船将军杨仆,就如同今天的宇文述和来护儿一样,一走陆路,一走水路,会师于平壤城下,结果二将争功,互不配合,甚至相互拆台,导致围攻平壤经年不克,若不是汉武帝最后派了亲信监军夺了二人兵权,只怕汉武帝的朝鲜攻略,也要以失败而告终,时隔近千年,历史难道不会再一次地重演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宇文述绝对是这样的人,杨广更是这样的人,如果听说平壤旦夕可下,一定会派宇文述和于仲文率大军,舍了辽东城去攻打平壤的,如此一来,看来不用我出手,平壤也很有可能给攻破。”
魏征笑着摇了摇头:“不,主公,我不这么看,只从兵力和战斗力上看,高句丽军当然难敌隋军的铁甲精骑,但是隋军最大的弱点,不在面对面的拼杀,而是在于补给线太长,只可速战,不可持久。这次我看到宇文述等人的各军,都是从怀远镇那里取粮食,然后一路肩扛人提地运到这辽河前线,平均每个士兵的粮食和战具负重超过三石,即使有车运,也是苦不堪言,他们并没有能直接打到平壤城的补给,到辽东城几乎就是极限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对啊,我也是刚刚想到这点,我在前军的时候,昨天还检查了一下,本来有四个月的粮食,在这辽河打了二十多天,也只剩百日之粮了,从这里到平壤,即使不打仗,只走过去,也要两个月以上,是根本不可能攻下的,除非,除非攻克辽东城,取得里面的大量军粮补给,这才有转攻平壤城的实力,但是恕我直言,渊太祚一代名将,辽东城又是非常坚固,就是打上一年,也未必能克啊。”
魏征点了点头:“但是主公,不要低估宇文述的争功之心,就算粮草不足,只要有攻下平壤的希望和利益刺激,也足以让他轻兵冒进,大不了靠掳掠来维持一路的消耗,只要与来护儿部会师,还怕来护儿敢不分他军粮吗?如果宇文述就玩这样的单程一波流攻击,那还真是有可能让他突进到平壤城下呢。”
王世充深吸一口气,大踏步地向着营地里走去:“那我们更是得加把劲,帮帮来护儿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老朋友的会面
二十天后,齐郡,历城。
已入四月,气候总算转暖,这该死的天气,一如杨广远征高句丽的举动一样,都是数百年不遇,三月份整整下了一个月的鹅毛大雪,只可怜了那历城城外几十万住窝棚的饥民百姓,尽管张须陀动用了军粮赈济,但每天冻饿而死的人仍然成百上千,观之让人不忍卒睹,城外已经添了几千座新的坟头,开始还只是一个坑埋一个人,到了后来,干脆十几具,几十具尸体都扔进一个大坑掩埋,反正背井离乡,人命如草芥,也不知道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张须陀站在城垛之上,一身将袍的王世充与之并肩而立,两人都是眉头紧锁,看着城外的一片惨象,让人无论如何都是难以介怀的。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老张(张须陀字果),这回真是靠了你的帮忙,才让此地局势稳定,来之前我就听说历城有二十多万饥民,可没想到亲眼一看,这饥民的数量不止四十万啊,若不是你开仓放粮,只怕早就会酿成民变了。”
张须陀轻轻地摇了摇头:“知道了历城放粮的消息后,四周各郡的百姓和灾民,都跑来这里了,甚至有不少是河北那里被盗匪洗劫,破坏过的地方的民众。所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多了二十万人,若不是你这回带了二十万石粮食前来发放,只怕我撑不过两个月,到时候上哪里弄粮,又要成大问题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老张,跟我还这么客气什么,不过咱兄弟间可是实话实说,你这回的举动。至尊虽然嘴上不说,还褒奖了你,但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是不喜欢你这样私放军粮的举动的,若是天下人人效法,别有野心之徒也趁此树立私恩。图谋作乱,那可就会动摇我大隋的根基了。所以你这件事,至尊也说了,是权宜之计,下不为例的。”
张须陀微微一笑:“本来我是做好了免官甚至杀头的准备了,至尊能不怪我,已经算是喜从天降,夫复何求?!”
王世充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还是很险。一开始至尊是想治你罪的,我和萧禹萧侍郎为你求了情,说明了厉害关系,至尊才放过了你,老张,这种事情下次千万别做了。”
张须陀摇了摇头:“我谢谢行满你的帮忙,不过这次让我不能释怀的是,元文都为什么一点事情也没有。反而得到了嘉奖呢?按说不处罚我的话,就应该治姓元的罪。可是这回我们两个都被嘉奖。元文都还升迁一级,转内史省去当侍郎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世充轻轻地叹了口气:“老张,这至尊的驭人御下之道,你还是不明白啊。因为征伐高句丽的事情,天下的民力给用得太狠。遍地饥民,只要有人煽动和带头,就会成群结队地成为盗匪,这不止是你这齐郡一处,我这一路而来。河北,山东,还有两淮之地,听说都差不多这样,也就是北齐故地,尤其是山东河北这些地方,负担最重,变民也最多。”
张须陀的眼中闪过一丝无耐:“陛下雄心壮志,想要收复汉土,这是好的。但确实操之有些过急了,我原来来齐郡之前,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大军已出,又不可能半路退回,只能希望速战速决,早点结束外战,内抚百姓了。”
王世充笑道:“所以陛下是希望这些遍地的盗匪和民众,各郡的太守和通守们可以自行解决,我来的时候,涿郡已经设了通守,让李景李大将军的部将郭绚领兵,专门对付那些打家劫舒的盗匪,兵力也有万余,比起以前的州郡兵要强得多了,以后山东和河北的各郡,都会这样设通守以讨捕盗贼,尽量在州郡内息行解决,而不是动用朝廷的机动兵马了。”
张须陀的眉头一皱:“可是这等于把朝廷的兵力分散在各州郡了,以前的府兵是各州郡自行出壮丁,负担较轻,现在这么一搞,兵全是外地人,那负担不就要重了许多吗?”
王世充叹了口气:“这已经是陛下决定的事情了,你我多说无益。对了,至尊要你留守齐郡,代理这郡守之职,行通守之事,仍然是缉捕盗匪为主。至于渡海远征的事情,就留给我了。”
张须陀讶道:“怎么,这回由你出海?”
王世充微微一笑:“正是,圣命已下,要我靠这二十万石军粮赈济百姓,从中选出精壮之士入伍,然后带到高句丽去,作为来护儿与周法尚两位将军的后援,而你老张,则留守齐郡,继续平定叛乱。”
张须陀先是一愣,转而拍手笑道:“此计甚好,精士之士入了伍,去了海外,剩下的灾民都是些妇孺老弱,也闹不起来了。行满,真有你的,这个计策,是你献给至尊的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至尊天纵英明,我只提了个开头,他就全明白了,后面的命令,全是他下的,只不过我这里只有人,没有装备,还要麻烦你张将军,打开府库,把装备分发给我新征的兵士才行。”
张须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救兵如救火,没了你的援军和粮食,来将军和周将军那里只怕会有麻烦,我这次放粮,已经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我看这样吧,你带上我的三万部下,明天就带上谷仓里的三十万石存粮,上路去东莱郡出海。而我这里留二十万石军粮即可,从那些灾民里现招兵,现训练,给我一年时间,足以练出一支可以平叛作战的精兵了。”
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张须陀的三万精锐,是他多年调教出的超级猛士,任何一个将帅都会垂涎,王世充之所以来历城一趟,就是打了这三万人的主意,能让张须陀主动开口提议,这让王世充喜出望外。(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渡海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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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世充嘴上仍然说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可是你老张多年的嫡系部队啊,给了我,那你怎么办?”
张须陀笑着摇了摇头:“这支军队是大隋的,不是我张须陀的,本来他们也应该渡海征高句丽,不要给我一个人耽误了,这是兵符,行满你就不要推辞了。”
张须陀说着拿出了怀里的半块兵符,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绿芒,一边说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一边熟练地把兵符接过,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张须陀笑了笑:“不过兵给了你,将校们可暂时不能给你,我还需要他们帮我训练新招的兵士呢,这点还请行满你谅解下。”
王世充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没关系,不需要中层将校,我从你的军队里提升一级伍长,什长,队正,旅帅来指挥就行了,再说我也是带了亲兵部曲来的,这些人也能胜任指挥一职。”
张须陀点了点头:“如此最好,行满,事不宜迟,你还是早点上路吧,老哥我祝你此战旗开得胜,建立不世之功。”
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那兄弟我也祝张老哥在齐郡一切顺利。等我在高句丽得胜凯旋之后,再与老兄大醉三天!”
二十天后,高句丽,南津浦。
这里是离平壤只有五天路程的一处海滩港口,滩面非常宽阔,方圆二十多里的沙滩上,已经布满了隋军的营帐。而五里之外的内陆上,与之遥遥相对的,同样是连营数十里的大寨,高句丽军的旗帜,飘扬在各个分寨之上,两寨之间的一块五里多宽的草地上。已经堆满了上万具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散发着一股子难言的恶臭之味。
来护儿的面色凝重,站在营门口的一处高高的岗楼之上,看着远方的高句丽连营,在对方的营门口处,一个穿着双重铁甲,身高九尺,壮如熊罴。骑着一头黄斑恶虎的大将,正耀武扬威地在对方的营门口游走,他手中的一柄三尖两刃斧上,还滴着一滴滴的血珠子。
而在他身前,三四个小校正手忙脚乱地割着一员隋将的首级,如果再看仔细点,就可以发现,此人身后的高句丽辕门处。已经挂了十多个披头散发,表情各异的人头。都是隋军猛将,而一面用高句丽文书写,写着大大的“高”字的将旗,则高高地飘扬在高句丽的营前,上面被隋军将领的血,染得已经是一片殷红。隔着五里,都能闻到这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悲嘶着从战场上跑回,直入隋军大营,来护儿长叹一声。狠狠地一拳击在这木栏之上,怒道:“想我十万大军,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对抗这高建的勇士吗?”
那句骁勇凶悍的高句丽骑虎大将,名将高建,乃是高句丽国王高元的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