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6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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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无所知啊,若是知道,也不可能再把商队派出去了,草民现在的心里还扑通扑通直跳呢!”
杨广点了点头:“那你对这件事现在怎么看的?宇文述和封伦这回害你不成,你想要如何处罚他们?”
王世充连忙跪倒在地,恭声道:“宇文大将军乃是国之柱石,即使一时被封伦所蒙蔽,也是情有可缘,陛下切不可因草民而动摇国之大将啊!”
杨广咬了咬牙:“他仗着朕对他的信任,居然和突厥人有往来,朕恨的不是那五十万斤生铁,而是他作为国家大将,竟然私通突厥,万一以后起了异心,朕不就是危险了!”
王世充依然保持着恭顺的跪姿,说道:“草民觉得宇文大将军对陛下还是非常忠心的,他在关陇军功集团中并非显贵,完全是靠了陛下的提拔才据此要职,一门富贵,再没有任何人能象陛下那样给他的更多了。所以要说他一时糊涂,受人挑拨,贪图了草民的钱财家产,那没什么问题,可要是说他有意结交突厥人,图谋不轨,也就有点过了。”
杨广的眉头还是紧紧地锁着:“那他们又是怎么能和突厥人扯上关系的?你说你是多年和突厥人来往做生意,认识突厥的一些商人乃至部落首领,这还可以解释,可他宇文述身为朝廷大将军,也跟突厥人做生意?”
王世充抬起头,微微一笑:“陛下,据草民所知,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可是一直跟突厥人做生意的,几年前他们还来找过草民,想要草民和他们合伙,可草民对他们开的条件不太满意,所以婉言相拒,不过草民在突厥这几年做生意以来,也见过宇文智及两次,他没有官身,带过几次商队出关贸易,我想有这层关系。认识几个突厥人也不奇怪。”
杨广点了点头。眉头舒展了一些:“那依你看来。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是真的个人想赚钱的举动,而非宇文述的指使了?”
王世充装着沉吟了一下,说道:“宇文述是朝廷大将,应该知道权势地位才能带来更多的钱财,为了黑我而让儿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和突厥人直接交易生铁,我想他是不会这么傻的。搞不好这就是全家灭族的结果,不至于!”
“所以以草民的愚见,这应该是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两兄弟,受了封伦的挑拨,想要趁这次大赚一笔,而封伦则是想通过和突厥人的贸易,顺便把我给黑掉,这样他可以跟宇文化及分我的财产。”
杨广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证词:“王行首,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这事情的真相,跟你所说的还真是一般无二。若真是那宇文述下的令,那朕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了。好了,此事朕已有计较。你先起来吧。”
王世充心中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也不知道那供词里面写的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刚才杨广没有当场下令斩杀宇文述,事情总是有变数,不能一下子就落井下石地妄议宇文述的生死,而且,从他的内心深处,宁可让宇文述呆在左翊卫大将军的位置上,也不愿意明显更加精明强干的于仲文在这里。
王世充站起了身,笑道:“陛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草民就先告退了,陛下如果信得过的话,可以派出内侍跟草民下回的商队一起行动,所有的账目,都会向陛下出示,草民会依刚才所说的,把下回的所有利润全部献给陛下。”
杨广笑着摆了摆手:“我大隋国富民强,还不至于靠了你一个商人来发赏钱,你只要好好依法经商,按朝廷的定制纳税即可。朕还有事要问你,先别急着退下。”
王世充连忙说道:“愿闻陛下玉音!”
杨广的目光炯炯,直刺王世充的双眼:“朕记得你初入仕途,是从军平定南陈的时候,当时你是在贺若弼的军中效力吧。”
王世充的心中“格登”一下,知道杨广一定是要对那天私下里议论国政的贺若弼,高熲和宇文弼下手了,幸亏那天自己听到了这些人谈话的内容,不然要是答错了,今天可就要碰上大麻烦了,在这个昏君手下做事,还真是步步杀机,一刻也大意不得。
于是王世充点了点头:“陛下还记得草民当年从军的事啊。当年草民依了父命,兄弟三人一起从军,先是在贺若弼将军的帐下,后又给调归了王世积将军,然后又跟着韩擒虎将军行动,蒋山一战,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了贺若弼将军那里,最后平定南陈论功的时候,是当时身为征南元帅府长史,尚书左仆射的高熲向上报的功,给草民封了一个九品校书郎的官职。”
杨广哈哈一笑:“朕听说过王行首在征南时立下的功劳,按说给个四五品的开府或者上仪同都不为过,只给了个九品校书郎,是有点过分了。”
王世充正色道:“当年南征灭陈,有大功的人太多了,不止草民一个,僧多粥少,许多关陇出身的部将需要这一仗立功得爵,而草民当时只想求个官身,当时虽然有些不平之意,不过现在也算想通了。”
杨广的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那你是不是会怪贺若弼和高熲埋没了你的功劳,没有让你得到应有的官职?”
王世充马上说道:“当时是有点无法接受,但高熲后来找过草民,说是跟草民同族的王世积大将军,一再地宣称草民的父亲乃是西域胡人随母改嫁易姓进的王家,不宜重用,所以才给了草民一个九品文职,当时高熲也许诺,这次不会为草民一个人得罪王世积,以后再有征战,会安排草民从军建功,草民虽然心中不服,但哪敢得罪当时一手遮天的高熲呢?也只能认了。”
杨广微微一笑:“哦,这么说来,你也没有那么对高熲死心踏地喽?”
王世充脸上闪过一副无奈的神色:“草民当时只不过是象只小蚂蚁一样的存在,无权无势,还要成天提防着王世积上门来夺我家产,不瞒陛下,就是在南征之前,这王世积就曾上门强抢过我们家的家产,借口先祖母已死,先父和草民兄弟三人不配再在王家呆着,非要赶我们出王家,连草民的后脑勺都挨了他手下一棍,险些送命,若非如此,我们几个商人之子,又怎么可能从军南征呢?就是想混个军功,得个官职,找上一两个贵人以自保啊,当时能得到象高熲这样的重臣庇护,那可真的是觉得天上掉了大礼啊!”
杨广点了点头:“朕能体会到王行首当时的心情,只是按理说,后来高熲也待你不满,安排你屡次从军建功,一路提拔你到了五品的兵部员外郎,可以说对你有知遇之恩了,你又为何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时候,转投了楚国公呢?这是朕多年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王世充马上回道:“那是因为草民跟着高熲的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并非草民原先所想的那样忠于国家。他为了保那个不成器的姻亲房陵王,几次三番地与先皇和陛下作对,明知房陵王是烂泥糊不上墙,仍然不肯改变初衷,还发动朝中那些被他提拔过的文官武将一起造势,站在房陵王这边,哼,草民当时就想得明白,他不就是看房陵王没有才能,又醉于声色,方便给他所摆布和控制吗?所以此人虽然有忠直之民,但用心却未必纯正,这也是草民离开他,转投楚国公的根本原因。”
杨广哈哈一笑:“想不到王行首不仅是个良将,能吏,更是个精明的商人,眼光也有独到之处,能看得清楚时局,不简单,不简单哪。”
王世充恭顺地说道:“不敢当,效忠朝廷,忠于皇帝是草民应尽的本份,草民之所以能做生意,全是托了国家强大,主上英明的洪福,自然应该坚定地和至尊站在一边,先皇当时不满房陵王,属意陛下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只有高熲为了自己的利益还在顽抗,企图磨到先皇驾崩,他好能进一步大权独揽,作为高熲一手提拔的下属,草民当时也曾几次劝过高熲不要一意孤行,可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草民苦谏不成,也只有离开高熲,站到陛下和楚国公这一边了。”
杨广微微一笑:“回忆起当年夺位的事情,也可真是惊心动魄啊,不过话说回来,王行首你的手段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对老上级也一点不留情面啊。”
王世充正色道:“既然效忠了陛下,那就再无退路,任何心慈手软都不会有好的下场,草民只要走错一步,不仅自己粉身碎骨,也会连累到陛下,祸及大隋的江山社稷,所以如果让草民再选择一次的话,草民还是会作同样的选择。”
杨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王行首,自从高熲和贺若弼他们倒台之后,跟你还有什么往来,有什么联系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他们视草民为叛徒,又怎么可能会和草民有什么联系?贺若弼几次来草民在大兴城外的跑马射猎场,都是借题发挥,在场中大闹,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草民念在他曾是国家大将,也不敢当面顶撞,只能委曲求全,他闹了几次后大概也觉得无趣,便不再上门了。”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那朕自登基以来,这两人可曾找过你?有没有跟你生意上有合作的事?”(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三章 名相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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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微微一笑:“陛下,草民与这二人如此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还有任何来往?巴不得离他们远一点呢。”
杨广点了点头:“那么,这二人免官之后,有没有什么言论,传到你耳中过的?”
王世充的脸色微微一遍,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草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高熲自免官后,一直深居简出,以前那些找他求官的人也都极少登门了,可以说得上是门可罗雀,而高熲本人也几乎不出大门,草民没有听过他有什么言论流传出来。至于贺若弼,自从灭陈之后就给先皇罢了官,夺了军权,倒是一直怨声载道,总是说自己身为大将,却没有领军作战的机会,反倒是以前的部下象史万岁这样的人得以升任一军主帅,甚是有不平之意。”
杨广轻轻地“哦”了一声:“那他们自从朕登基以来,对朕的执政治国之策,可有什么议论?”
王世充眨了眨眼睛,摇头道:“草民愚钝,没有特别留意,也没有听到什么言论。可能是因为草民是商人之子,这些关陇集团的将领世家们看不上草民,所以草民很多东西都无从得知吧。”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换了个话题:“王行首,去年为了清洗杨素的势力,也连累了你丢官,朕的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的,这回你随驾巡塞。又险些给奸人陷害。朕有意给你一个官职去做。你看看你有什么中意的,可以直接跟朕提。”
王世充连忙表现得受宠若惊,跪了下来:“一切但凭圣裁,草民不敢奢求高官厚禄,惟愿能帮陛下解忧一二则可!”
杨广哈哈一笑,上前扶起了王世充:“王行首言重了,你对朕的忠心,还有你的能力。朕都是很清楚滴,现在朕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这样吧,等朕回京之后,处理完一些人事之后,对你会另有重用,你看如何?”
王世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闪而没,连忙说道:“一切但凭陛下圣裁!”
王世充退出御帐之后,正好看到萧瑀也站在帐外等候接见。二人心照不宣地眼神对视了一下,便各自匆匆而去。
萧瑀走进了帐内。发现杨广正负着双手,背对着他,抚须沉吟着什么,萧瑀知道杨广这个样子一定是在思考什么麻烦的事情,一言不发地站在帐门口。
杨广久久才长出一口气:“萧爱卿,这回多亏了你的提醒,朕才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想不到就连宇文述的儿子,都敢做这生铁走私之事,这些关陇世家的子弟,还不知道对朕有多不满意呢。”
萧瑀走上前去,平静地说道:“陛下,您自从迁都东都之后,天底下又是多年太平,无大的战事,这些关陇世家子弟很多都无法继续通过军功得爵,前些日子您又下令,先皇一朝所有的公候伯子男这五等爵位,如果本人没有军功或者是治政之功,一律废除,不得袭父爵,这个命令只怕引起了这些军功贵族子弟的恐慌,如果不能再无功得父亲的荫爵,那以后可能要喝西北风了。也难怪宇文化及会铤而走险,想要抢夺王世充家的产业。”
杨广咬了咬牙:“好了,朕心里有数了,看来不能把这些丘八逼得太狠,得想办法找个机会打一仗,让这些人看到点希望才行。对了,这一阵朕出巡塞外,国内通济渠,山阳渎和邗沟修得如何了?”
萧瑀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两道奏折,递给了杨广:“从江都到洛阳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