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5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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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他扭头看向了北边的氓山之上,那茂密的树林,说道:“李世民还没有动,现在我们不能退,也不能投入所有主力,传令,让费青奴率第二阵步兵冲上去,稳住阵线。”
一阵悠长的鼓角之声响起,早就象动物一样来回踱步的费青奴,双眼一下子圆睁,哈哈大笑:“好嘛,主公让我们上了,走,兄弟们,咱们去支援前军的兄弟。”今天的费青奴为了步战,甚至没有骑马,他一挥手中的长柄大斧,身后的三千多名重装排攒手,发出一阵呐喊之声,放下长槊,举与肩平,对着前方正在混战而一团的两军步兵,阵阵压了过去。
李世绩骑着战马,立于河岸之边,这里是一处小高坡,在现在这个位置,前方的战况一清二楚,他的眼中冷芒闪闪,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屈突通,窦轨,刘黑闼,葛彦璋这些双方一线的指挥将领,他们的卫队也都纷纷投入了战斗。
两边的步兵都是高度训练,即使是在这遍布了尸体,如同修罗地狱一样的战场之上,也是进退有据,几十人一队的列成基本的战术单位,形成阵战。
双方的阵线维持在屈突盖战死的那一线,两边都不断地有尸体倒下,很快就会给后面的人补上,黑烟渐渐地弥漫开来,遮住了两边正在厮杀的步兵,渐渐的,只有喊杀声才能传出,而前线的战况,却是看不太清楚了。
郭孝恪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以我关中府兵的精悍,居然也不能突破敌军的前军防线,王世充的步兵战斗力,可真不是盖的,当年魏公败在他的手下,倒也不是因为轻敌大意啊。”
李世绩的嘴角勾了勾,冷冷地说道:“王老邪要是没两把刷子,也不是王老邪了,我军前军将士靠了一鼓气在支撑,传令,擂鼓,助战!”
郭孝恪睁大了眼睛:“将军,你这是?不打算上前帮忙了吗?”
李世绩冷笑道:“王老邪只怕了费青奴上前助战,却没有调动后面的主力,一定是留有杀招,孝恪,你还记得,我们在河阳,是怎么输的吗?”
郭孝恪的双眼一亮:“您是说,那次的地道?”
李世绩哈哈一笑:“不错,上次我们攻河阳南城的时候,王老邪就是派了手下钻地道来杀我们的骂兵,搞得我们攻城时吃了大亏,今天我想王老邪退得这么快,不止是为了放八牛弩,这个战场是他们预设的,绝对不止是表面上这些兵力,不要急着上前作战,人多了用处也不大,一边用弓箭给我支援,一边让军士们以矛槊刺地,我就不信,这地下是实打实的!”
大量的箭矢腾空而起,飞向了正在黑烟中的一线相持的华强军的后方,闷哼与扑地之声不绝于耳,不少持槊在一线硬顶的华强军重装排攒兵,身上瞬间就多出了好几枝的箭矢,也有些给射中了要害的家伙直挺挺地倒下。但是靠了人数上的优势,他们开始一边刺击,一边前进,十余队的唐军战锋队士兵在不停地后退,后退,只一刻钟时间,就退出了将近五十步之多。
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大鼓响动之声,足有几百面大鼓同时擂响,与之相应的,却是一阵阵矛槊刺地的声音,“扑”“扑”之声不绝于耳。
第二千五百五十六章 伏兵与飞石车
屈突通恨恨地骂道:“李世绩这小子搞什么鬼,不上来帮忙,却在地里刺来刺去的。”
窦轨一边抹着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呢,娘的,咱们干脆先撤了,让他来顶。”
窦轨的话音未落,后方却传来几声惨叫之声,只见李世绩所部上万人所在的地面,随着一些长槊的抽出,冒出几股血泉,更是有几个血肉模糊的华强军士,给生生地带出了地穴,如同拔起了几根又大又红的血萝卜。
屈突通睁大了眼睛:“这,这居然地里有伏兵!”
随着屈突通的话刚刚说出口,地底里响起一阵呐喊之声,薄薄的土层里,一下子钻出了数百名灰蒙蒙的军士,都手持着利刃与盾牌,灰头土脸的,对着身边的唐军一阵猛砍猛刺。
李世绩冷笑道:“果然不出所料,王老邪还真的是埋伏了钻地老鼠在这里,幸亏我们没冲上去太快,不然的话,给王老邪在这里用伏兵夹击,前后一突,就要吃大亏了,传令各队,保持阵形,这些是短兵死士,不要跟他们近身肉搏,列阵而战,保持距离,用长槊和弓箭解决他们。”
随着李世绩的命令迅速通过旗号与鼓角声下达,唐军一下子从行军阵列变成了几百个圆形的空心小阵,军士们迅速地以队为单位,结成了四方形的阵形,只是中间是空的,面向四方的战士们,都顶着盾,举着槊,六七人为一排,槊尖紧紧地顶向了外面。
这些分散而战的华强军轻兵死士们,为了埋伏,都没有穿太厚重的盔甲,刚才一阵突袭的时候,给他们砍翻了数十名唐军,但随着唐军很快地列成了四面空心小阵,盾牌和长槊顶在了四方,他们就突然发现,无法突破这些严密的防线了。
这些华强军的死士们,向着各地的这些盾墙槊林,发起了一阵阵的冲刺,但因为手中兵器的长度不足,往往还没有摸到这些槊林的边,就给十余支长槊攒刺,顿时胸腹之间就给扎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生生被格杀当场。
还有些闪转腾挪,想要在这些小队之间找出空隙的死士们,却是被这些空心小阵中央,或十余人一组,或七八人一伙的弓箭手们,毫不留情地进行直瞄射击,不少人本能地举盾相挡,却是顾前不顾后,大多数人是背上中了身后的小队中射出的弓箭,很快就成了刺猬一样,不甘地缓缓倒下,只片刻功夫,这几百名从土里钻出的轻兵死士,就被李世绩的万余步兵们,以这种空心小阵的形式,纷纷槊刺箭射,连一个活口也没有剩下。
王世充冷冷地看着最后的一个伏兵小队长,徒劳地把手中的长剑掷向了面前十步左右的一排盾墙,却只听到“当”地一声,长剑被无情地挡下,落到了地上,紧接着,他的身体被十枝以上的长槊前后夹刺,顿时就变得血肉模糊,倒了下去,而前后两列的唐军将士们仍然不解恨,冲上前去,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他,仍然是一阵矛刺脚踩,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们对刚才战友们大量伤亡的悲痛。
魏征叹了口气:“李世绩是怎么看出来我们的伏兵的?昨天我们好不容易挖的地道啊,想不到。。。。”
王世充平静地说道:“是我大意了,当年在河阳的时候就对李世绩用过这招,这回他还是有所防范的,也罢,反正那五百死士放在那里,我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只可惜没有起到预料的伤害,趁着李世绩得意,给我狠狠地砸!”
王世充的中军随着一阵号角之声,猛地向两边散开,三十多架中型投石车,一下子露了出来,刚才这些工程机械,被王世充密集的重甲步兵方阵所挡,这会儿终于得见天日,而弩臂之上,也早就放好了一块块西瓜大小的石头,这些投石机甫一见天日,就**作力士们喊着号子拉起,弩臂高高地扬起,顿时,天空中就飞出了几十块石头,直奔河岸边的唐军而去。
“彭”“啪”“呜”的声音不绝于耳,一颗又一颗的飞石,落在了唐军的阵列之中,几乎每块石头落地,都会打中两三个倒霉鬼,把他们的脑袋砸得红白之物四处飞扬,而刚刚消灭了这些伏兵死士,正在欢呼的唐军将士,也暂时地陷入了一阵小小的混乱之中。
一块石头砸中了李世绩脚边不到三步的地方,“彭”地一声,砸出了一个尺余深的坑,而这块石头在这个小坑里滚了两下,终于陷入不动了。
几个亲卫飞奔上前,顶起木盾,想要保护李世绩。李世绩的双眼中神芒一闪,飞起几脚,把这些亲卫们踢开,抽出了腰间的宝剑,厉声道:“如果这块石头注定要砸中本将军,你们挡也挡不住的,传令,全军散开阵形突击,援助前方的屈突将军,给我把王老邪的防线冲破!”
潮水般的唐军,开始散开了各自的阵形,向前猛冲,李世绩跳下了小高坡,冲到了一面大鼓前,一把抢过鼓手手中的两枚鼓槌,用尽全身的力量,拼命地擂响,而他的嘴里,则不停地吼道:“冲啊,冲啊,冲啊!”
随着李世绩所部的全线压上,本来在前线有所不支的屈突通和窦轨残部,终于停止了后退,与前线相持的五千多名华强军,在新的一道防线,开始了面对面的厮杀,不停地有冲击的唐军将士,在如林的华强军槊林前倒下,但是越来越多的唐军将士,靠着前排同伴的牺牲,得以冲到华强军的盾墙附近,挥起枪棍,一阵乱砸乱刺,原本坚不可摧的华强军盾槊方阵,也开始出现一个个小的缺口,整条阵线,终于停止了前压,而开始缓缓地后退。
谷水西侧,封伦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冷笑:“很好,李世绩果然不是盖的,有两把刷子,传令,第三阵步兵给我压上,柴绍和平阳公主的一万精兵,再加一把力,给我打穿王世充的前军!”
第二千五百五十七章 夫妻出阵
柴绍的胡须随风飘舞着,他倒提着大刀,紧紧地盯着谷水对岸,正在杀成一片的战场,黑烟这会儿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而两军将士的身影,越来越清楚地显示在了视线之中,杀声震天,鼓声动地。
超过两万人的两军士兵,在这宽度不过五六里的前线,挤成一团,打的是有来有回,唐军的弓箭铺天盖地,华强军的飞石也是从天而降,不时地有中箭的或者被石块击中的战士,倒地而亡。
随着战事的进行,双方的死伤在急剧地增加,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的生命流逝,可是两军的士兵们却是战意高涨,吼叫着,一步不退地与面前的敌军在搏斗,要么胜,要么死,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是这两个字!
李秀宁叹了口气:“我们起兵以来,恶战无数,最顽强的劲敌,也就是今天碰到的华强军了,看到他们,我才明白为什么李密的瓦岗百万大军,会输在王世充的手上。”
柴绍勾了勾嘴角:“确实,王老邪的部队是我们大唐前所未有的强敌,也正因此,只有我们今天打垮了他们,打败了他们,才可能一统天下,取得中原。夫人,该我们出场了。”
李秀宁缓缓地戴上了一个银色的猛兽面当,遮住了那张绝世的容颜,一对大大的黑色眸子里,精光闪闪,而杀气偶然一现,镔铁雪花双刀从她的刀鞘中缓缓抽出,闪出森森的寒光,而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她的樱唇红口中发出:“左御卫,天璇部队,随我冲锋!”
北氓山,密林之中,几千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谷水两岸的战场,李世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几里外的这场搏命厮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一边的尉迟恭哈哈一笑,激动地说道:“贼军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这柴绍夫妇的一万精兵再压上,一定可以击穿王老邪的前军的,哼,他也太托大了,五千人就想挡住我们三万唐军,真以为我们的瓦岗军吗?”
秦琼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勾了勾嘴角:“秦王,王世充有地利优势,才能撑了这么久,不过现在左御卫的大军杀到,他再也难以抵挡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可以冲下去,彻底击垮他的侧翼呢?”
李世民没有说话,扭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李道玄,笑道:“道玄,你怎么看?”
李道玄眨了眨眼睛:“叔,你是在问我么?我只管冲锋打仗,这排兵布阵的事情,我可一直不管的啊。”
李世民不满地勾了勾嘴角:“胡说什么,我们李家的男儿,都不能只安心做个冲锋猛将的,一定要有将帅的全局意识。不然,你冲阵冲哪里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李世民看向了李道玄身边,另一个二十左右,眉目疏朗,双眼炯炯有神的年轻人,说道:“道宗,你怎么看?”
此人名叫李道宗,字师范,乃是李世民的另一个堂侄,跟李道玄也是堂兄弟,同辈人,他的祖父李璋,是北周忠臣,杨坚代周前,曾经和赵王宇文一起合谋想要谋杀杨坚,挽救北周,事情不成被杀害,但杨坚敬他忠烈,也出于安抚李唐家族的考虑,放过了他的两个儿子,李韶和李孝基。其中李孝基前一阵在并州为大唐英勇捐躯,而李道宗就成了李璋这一支的独苗了,被加了左千牛备身的职务,加略阳郡公之职,这回跟着李世民出战中原,也是初次出征了。
李道宗自幼爱读兵法,颇有将帅之才,在李唐宗室之中,也算是以兵法见长,这回李世民出征,李唐宗室中有才能的子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