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5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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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只觉天旋地转。
罗士信的狞笑声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偷我座骑的小子,拿命来!”
正当罗士信的眼中杀气四溢,高高举起长槊的时候,一声大吼从侧面响起:“休伤太子,罗士信,吃我一箭!”
罗士信的脸色猛地一变,铁面之后的双眼中,神光收敛,一声强烈的破空之声响过,他一拉马缰,坐骑人立而起,只听一声战马悲嘶,显然是马的前胸中了一箭,他甚至能听到这箭头射穿马铠,直入马身的声音,心迅速地往下一沉,暗道好险,若是这一箭给射中的是自己,不死也得残啊。
而从一边的风尘之中,冲出一骑,白马白盔,白袍白缨,马上的骑士,面如冠军玉,双眼之中神光闪闪,手提一杆亮银长槊,可不正是来整来六郎!
就在罗士信策马挡箭的这一下,来整如风一般地掠过了王玄应的身边,也不下马,直接身子伏于鞍上,低头伸手,喝道:“太子伸手!”
王玄应本能地伸出了右臂,瞬间就给来整抄在了手中,他大叫一声:“来将军救我!”就只觉得一股大力油然而生,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一下子就飞到了来整的马鞍后面。
来整左手一把抄起了王玄应,右手的银槊一刺,刺向了罗士信,他刚刚从马鞍上直起了身,正要抄槊攻击王玄应呢,却见一槊直奔面门而来,连忙虎躯一扭,整个上半身如扭麻花一样,歪到了一边,这才堪堪地躲过了这一槊的刺击,等他重新坐正位置,想要反击的时候,来整已经连人带马,冲出去三十多步远了。
罗士信恨恨地一拍大腿,骂道:“来整,你有种别跑,过来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来整的声音远远地顺风传来:“罗士信,咱们有的是交手的机会,不急这一时,下次见面,你就没这么好运气啦!”
罗士信叹了口气,他看向了一边的战场,只见从另一侧的一片树林里,冲出了两千余骑兵,正是来整的部下,跟着牛进达的骑兵混战在了一起,牛进达所部本来是准备放手追杀那些逃得到处都是的昆仑奴黑人败兵,却是给这一支骑兵拦腰一击,反而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交锋几合后,就向着河边败退了下来。
而来整的部下们也不追击,重新列阵之后,就是整合了那些黑人溃兵后,缓缓地向着慈涧城的方向退去,马上的骑士们个个挽弓塔箭,指向着岸边的唐军方向,一旦受到攻击,就是万箭齐发,然后纵骑突击,非来整这样治军严整的名将,非来家部曲这样身经百战的精兵,安能如此?
张亮喃喃地说道:“这就是来整的实力吗,这两千步骑,看起来可以当一万精兵啊,咱们就算这五六千人,跟他们硬打,也未必能占上风。”
罗士信勾了勾嘴角:“看起来王老邪早有准备,一早就让来整带人在后面接应了,哼,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坐视自己的儿子这样莽撞。可能他们还有别的伏兵,咱们今天至少击杀了两三千昆仑奴,又打得王玄应落马,几乎被我生擒,已经是大大地挫了敌军的锐气,传令,收兵回慈涧西岸,准备等秦王殿下的大军。”
慈涧城,王玄应换了一匹坐骑,与来整并辔而驰,就这样骑进了城门,一路之上,他都沉默不语,直到这时候,他才长叹了一口气,对着来整说道:“来将军,多谢,今天若不是你相救,只怕这会儿我已经死了。”
来整微微一笑:“援助少主,这是我份内之事,太子勿虑,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的。”
王玄应的脸色一变:“你是说,父皇他。。。。”
来整点了点头:“不错,陛下一直在后面注视着你,他现在已经在城中了,请吧,太子,您的父皇应该有话跟你说。”
半个时辰后,慈涧城头,王世充独立城头,看着润水西侧,那源源不断驰入罗士信大营的唐军骑兵,而密集的步兵方阵,也都唱着战歌,扛着矛槊,一路小跑地从西侧入营,辅兵们正迅速而井井有条地,在罗士信的大营周围开始清理空地,扎下木栅,以作新营之用,三千多弓箭手沿岸列阵,作为戒备,而山林之中,偶尔反光的那一闪一闪,更是提醒着王世充,敌军早有伏兵,任何企图攻击其扎营的举动,都会得不偿失。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缓缓地说道:“玄应,你可知道,为何父皇这次如此安排呢?”
王玄应满头大汗,不管他在属下面前如何地自信,但是只要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站上一会儿,他都会觉得呼吸困难,他咬了咬牙,说道:“孩儿无能,累死三军,若不是父皇派来将军接应,只怕已经横尸沙场,请父皇责罚。”
王世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玄应啊,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在这次出征之时,对敌情一无所知,只想着争功,这就是你这次失败的根本原因!”
王玄应睁大了眼睛:“父皇,孩儿这次低估了罗士信,这点孩儿承认,可是要说孩儿不知敌情,孩儿不服,难道父皇就这么肯定唐军有后援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你学过孙子兵法,当知名将用兵,当难知阴阳,动如雷霆,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李世民是绝世名将,如果他真的要突击,那一定是偃旗息鼓,以骑兵长驱而入,绝不会派什么先头部队。”
第二千四百九十七章 父子论对
王玄应摇了摇头:“不是说关中十二卫的府兵,还没有集结吗,父皇也是当众作了这样的判断,才让孩儿出击的吧。”
王世充叹了口气:“玄应啊,军国大事,岂可在朝堂之上就决断?要知道,满朝文官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有亲属在李唐一方的,他们这些世家贵族,向来是两边下注,真正的军机,又怎么能完全对他们公开呢?”
“父皇这样在朝堂上说,就是想要让李唐知道我们没有准备,这样才能促进他们更大胆,更迅速地行动。而你,就是父皇放出去的最好诱饵!”
王玄应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父皇是要以儿臣为诱饵?您这是从何说起呢,只是为了引诱一个罗士信吗?”
王世充笑着摆了摆手:“不,父皇想要引诱的,不是罗士信,而是李世民,罗士信同样是李世民放出来探路的风向标,五千人马就想攻打慈涧,又是这样大张旗鼓地明着来,绝不可能,要么是疲兵之计想要诱我提前在中原总动员,如此一来,必然影响今年的生产与收成,那李唐就可以趁机放弃征召部队,只靠现有兵力守住潼关一线,来年再战。”
“但如果我们不为他所动,不增兵慈涧的话,李世民就会趁起起大兵攻下慈涧城,打开去洛阳的通道。所以,他的主力一定是埋伏在罗士信的背后,以观察我们的动向,若是我们有伏兵出击,那就是我亲自到了慈涧,那李世民就会选择在这里跟我们决战,或者是暂且退去,以待来年了。”
王玄应长叹一声:“原来如此,只是李唐的关中十二卫府兵不是还没有集结吗,又怎么会有这支军队出现呢?”
王世充冷笑道:“李唐在陇右还有兵力,这些是李世民可以直接指挥的,你看他现在的那些部下,很多是皮甲皮盔,是标准的陇右羌胡骑兵,那正是给李世民打败和收服的西秦和凉州兵马,这些,是李唐的战略后备力量,这回为了对付我,也算是动用了。”
王玄应咬了咬牙:“想不到一场前哨战,竟然打成了这样的大战,父皇,儿臣请命,再次领兵向李世民挑战,这回,儿臣一定要一雪前耻!”
王世充叹了口气:“玄应啊,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光靠着杨玄感那里教的兵法和武功,还不足以让你纵横天下,就是杨玄感,当年也是从一场场的战役中,经历了无数的生死,才成为一代名将的。父皇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一定要克服自己这个焦虑毛躁的心态,为将者,若是心浮气躁,必败!”
王玄应的眼中泪光闪闪,看着城外那片战场上遍地的黑人尸体,声音也哽咽了:“可是,可是这么多的战士因我而死,我又怎么能。。。。”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猛地刺向了王玄应,一股王者之气,凛然而生,配合着他这一扭头时带起的劲风,一下子吓得王玄应把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只听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慈不将兵,义不行贾,这些军士,是你的棋子,如果你还有怜悯之心,还有恻隐之心,那只能说你缺乏作为一个帝王的基本素质。”
王玄应不信地摇着头:“父皇怎么能这样说呢,您不是一向最厚爱将士的吗?受伤的将士,您会为他们包扎,长了脓疮的将士,您会为他们吸出血脓,不是这样,您又怎么可能受到将士的爱戴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玄应啊,在将士们的面前,你必须要作出亲近的模样,要爱兵如子,但是在你的内心深处,你要有清醒的认识,这些人,就是你用来征战天下的棋子,你的每一个命令,都会让他们可能去死,甚至有的时候,你需要故意让他们去死。他们跟对面的那些敌人没有恩怨,但在战场之上是以命相搏,只是因为你要他们以命相搏。除了赏赐,军功这些东西,你不在平时深结士卒之心,安能如此?!”
“可是现在,你不能头脑发热,为了给这些人报仇就去意气用事。我知道你这战一定会输,这些人也多半会死,所以才会让你出战,目的就是测出李唐的底细。果然,李世民的伏兵于后。同样,他也是在用罗士信试探我的底线,看看我是不是会亲自跟他对阵。现在,他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这就是两军主帅互相摸了底,剩下的,就是用尽办法,来达到本方的目的,怎么能为一些士卒的生死,而赌气坏了大事呢?”
王玄应用力地点了点头:“父皇,儿臣知道了。您说吧,要让儿臣做什么事?不管怎么说,如果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儿臣会有负罪感的。”
王世充点了点头,拍了拍王玄应的肩膀,说道:“你先来说说,如果你是李世民,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王玄应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如果儿臣是李世民,那就会在这里与父皇对峙,然后从关中调集十二府的精兵,大举出关。”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为什么他是要增兵,而不是退兵呢?”
王玄应正色道:“因为突厥已经渐渐地要和李唐为敌了,上次的情报说过,如果不是处罗可汗暴毙,这回已经起兵南下,夺李唐的并州之地让杨政道居住了,毕竟对于突厥来说,北方给李唐一统,绝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李唐真正能无后顾之忧地与我们作战,也就是这一年左右的事,若是错过这次机会,那北有突厥,东有窦夏,南边还有我们这个大敌,想要夺取天下,就是难上加难。儿臣若是李世民,一定是希望跟父皇在这个地方决战!”
王世充轻轻地“哦”了一声:“这慈涧并不是大片的平原,他的铁骑无法全面展开,也很难容下双方超过二十万的大军,很可能会旷日持久地相持作战,这对李唐有利吗?”
第二千四百九十八章 李唐增兵
王玄应不假思索地说道:“在这里打野战总比在洛阳一带打攻城战要来的好。这回既然父皇来了,就一定会征召中原的各地府兵,跟李唐相持,李唐有毕其功于一役的可能。如果在这里相持,却派精锐骑兵突袭洛阳,就象李世民在柏壁做的那样,就是出奇制胜了。”
王世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跟杨玄感的兵法没有白学,很好,你先下去吧,再想想今天的这一战,还有未来的打算,想好了以后,咱们再继续讨论。”
当王玄应的身影消失在城楼之下的时候,魏征的影子从一边的城楼里闪出:“主公,您这回真的要撤了吗?”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撤之前我得先想办法抓李世民一次,不成再撤!”
魏征勾了勾嘴角:“主公,您凭什么认为李世民会上当,给咱们抓上一次呢?”
王世充笑道:“因为李世民有个不算好的习惯,就是他喜欢亲自侦察敌情,打薛举的时候是这样,打刘武周时也是这样,上次还差点因为这个给刘武周的手下生擒,你可以说这是艺高人胆大,但在我看来,这是他的一大弱点。”
魏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李世民的侦察是很小心的,两军对峙,双方的侦骑斥候四出,我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哪个是李世民呢?就象上次,他只带了一个部下就出来打探了,连身边人都不知道呢。”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别忘了,咱们还有杜如晦帮忙呢。”
唐军,中军帅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