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3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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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都哈哈一笑:“好,就算我一时失言吧,不过,也麻烦你这回能继续让将士们对陛下心存感激,山唿万岁,拥护他的决定吧。”
王世充的背上一阵冷汗冒出,元文都在杨侗面前说这话,实在是暗藏杀机,看起来,接下来他也一定会对自己有所行动了,他勾了勾嘴角,对着杨侗深深行了个礼:“陛下,臣一定会把您的意思,解释给每个军士们听,也一定会让他们,理解朝廷的苦心的。”
杨侗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朕相信,王大将军一定会不负朕的厚望,把此事处理好的。”
洛阳外城,含嘉仓城。
自从王世充河阳大捷,收兵回洛阳后,就驻扎在洛阳外城的含嘉仓城,而费青奴和来整众将,也都每天在这里操练,由于此处掌握着洛阳的军粮,也掌管着每天的粥汤发放,战乱后涌入洛阳的几十万各地百姓,也有许多每天从军,王世充下过令,编入巡城民夫的,可以领两个月,每天一升四合的粮食,而直接从军的,则可以领四个月,每天一升**的粮食。
这个米粮发放的标准,可比每天只能领一两碗稀粥要强上了许多,所以在东都的这一段时间以来,王世充的军队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十几万人的规模,部下众将们也是每天让老兵们作为教官,操练这些新募军士们,教其基本的队列与战阵。
这会儿含嘉仓城的中军帅府中,王世充换了一身将袍大铠,稳坐帅位,眉头紧锁,而帐下的诸将则个个神情激动,声调高亢,远隔百余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象是军议,倒象是在吵架。
费青奴高声嚷着:“招安招安,招个鸟安。李密是能招安的人吗?他和他手下的瓦岗反贼,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几次造反的老贼,咱们跟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血仇无数,普通的将士们一提到瓦岗二字就是咬牙切齿,谁没有亲朋好友死在对方手中?要是真的招安,别人不管,我老费肯定就不要这官职,回家种田放羊去啦。”
来整哈哈一笑:“老费,你那山东老家还回得去吗?”(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章 落魄天子(二更)
半个时辰之后,宫城中的喧嚣与吵闹之声渐渐地平息了,西阁边的玄武门外,那几百名独孤开远的军士,早已经散了个精光,千余名骁果军士,在校尉令狐行达的指挥下,已经控制了当场,独孤开远被五花大绑,可仍然傲立不屈,嘴里骂贼不止。
杨广的脸色灰白,直到了这时候,他才真正地明白谁是忠,谁是奸,他的整个人已经瘫到了地上,象个怂蚤子一样发抖,而独孤开远仍然看向了他的这个方向,朗声道:“陛下,末将无能,无法再护卫你的周全了,还请陛下保重!”
令狐行达哈哈一笑,抽出了腰刀,笑道:“你就别担心他了,老子先送你上路吧。”说着,他的眼中杀机一现,就要上来杀人。
封伦连忙说道:“且慢,此人是义士,杀之不利,反正现在他也救不了昏君了,令狐校尉,把他放了吧。”
令狐行达疑道:“这人忠于杨广,为何不杀呢?那个千牛卫宇文也是带了几十个人想来救昏君,直接给裴将军斩了呀。”
封伦叹了口气:“裴虔通毕竟只是个武夫,不懂人心,这些忠于杨广的人,一旦杨广死了,没了效忠的对象,也只能加入我们。而且,文武百官,现在人心惶惶,如果杀人太多,牵连太广,也是麻烦,明白吗?”
令狐行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封先生说的对,我们听你的。”
封伦笑着松开了独孤开远身上的绳索,说道:“独孤将军,大势如此,你一力无法避免,还是早早归顺我们,共图大业吧。”
独孤开远咬了咬牙,对着杨广的西阁拜了两拜,转身就走,不多一句话。
封伦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令狐行达使了个眼色:“走吧,咱们去迎驾!”
杨广一个人呆坐在大殿之内,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无形的杀气,透过空荡的大殿传了过来,让他心惊肉跳。殿内的卫士早已经逃散一空,就连那几个聋哑的侍卫,也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终于,脚步声在殿外停住了,杀气腾腾,满脸横肉的令狐行达持刀而入,身后跟着几十个剽悍的军士,一个个都裸露着左臂,露出那只可怕的滴血雄鹰,这就是今天叛军的标志,露出左臂者,即为宇文化及嘴里所说的“义士”。
杨广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尔等,尔等是要来杀朕的吗?”
令狐行达微微一笑:“臣不敢弑君,只是要奉陛下西还关中罢了。”
杨广的心下稍安,他很想自己站起来,但是两条腿已经跟灌了铅似的,抖个不停,哪还站得住?令狐行达眉头一皱,一挥手,四五个剽悍的军士冲上前去,把杨广的胳膊一架,就这样半拎半架地拖了出去,那几个聋哑的卫士抬起头,脸上泪水横流,嘴里依依呀呀地叫着什么,却是不敢起身。
令狐行达哈哈一笑,一挥手,带着其他的士兵走出了大殿。
成象殿,杨广坐在一张胡床之上,天已经微亮了,殿中却仍然站满了持着火把,操着兵刃的叛军士兵,很多人手中的武器上,还凝着血珠子,一滴一滴地顺着血槽下流,滴在宫内的地板之上,滴滴答答地,透出一股子可怕的血腥味道。
裴虔通将袍大铠,上面染了不少血,这会儿志得意满地站在杨广的面前,全无平时的那种恭敬与谦恭,看起来,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今天终于可以一吐了。
杨广看着裴虔通,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尽管已经是个随时会给弑掉的皇帝,但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子,既然结局不可避免,他反而放开了,他看着裴虔通,冷冷地说道:“裴虔通,你当年曾经是朕当晋王和太子的时候就跟着朕的侍卫了,朕自问待你不薄,为何你要谋反?”
裴虔通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微臣哪里敢反你呢,只不过是将士们都想着要回关中老家,所以微臣只能顺应军心,行兵谏之事,奉你回关中啊。”
杨广的心中一动,仿佛又看到了一线生机,连忙说道:“朕也想回关中啊,朕知道,骁果军将士们都是关中人,想回家,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运粮的米船没来,朕怕后勤补给出问题,所以才停留到现在。既然你今天这样说了,那朕就跟尔等一起回关中吧,也不等米船了,如何?”
裴虔通的眉头一皱,今天他毕竟不是兵变的主使者,这时候虽然控制住了杨广,但是对他是杀是囚,或者是作为傀儡,还要等宇文化及来决断。他勾了勾嘴角,说道:“微臣不过是执行命令,现在宇文丞相正在安抚百官,还请陛下和宇文丞相商议之后,再行定夺吧。”
杨广的眉头一挑,睁大了眼睛:“宇文丞相?哪个宇文丞相?朕不记得设过丞相一职啊。”
裴虔通哈哈一笑:“自然是许国公,右卫大将军,骁果军统领宇文化及啊,他现在已经被立为丞相了,陛下不知道吗?”
杨广突然愤怒地叫了起来:“你们没有玉玺,怎么能下诏书?这是,这是矫诏!”
殿中角落里,封伦微微一笑,从文案上抬起了头,说道:“陛下,您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拟诏传旨这事,就由臣来代劳吧,反正这些年来您也把这事都交给虞侍郎了嘛,这事我熟。来,咱给陛下再写几个诏书,盖上玉玺看看。”
一边的牛方裕嘿嘿一笑,拿起了那块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玉玺,放在嘴边呵了口气,然后在封伦面前的那道诏书末尾重重地按了下去。
杨广这下又惊又怒,睁大了眼睛:“你们,你们这玉玺是从何而来的?”
牛方裕微微一笑:“陛下,您忘了微臣是符玺郎了吗?您所有的印玺咱这里都有啊。封舍人,陛下刚才说什么来着?”
封伦笑道:“陛下说,诏右骁卫大将军来护儿,右御卫将军陈棱离开军营,来朝中议事,所部官兵,由骁果军将校暂时接掌。”
杨广的两眼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大吼道:“封伦,你的想法和朕完全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千二百五十八章 “安抚”军心
费青奴先是一愣,转而不满地勾了勾嘴角:“六郎,这种时候别开玩笑,大乱以来,我就没回过山东老家,估计也早完蛋了,大不了,中原我呆不下了,继续回草原牧马放羊去。”
王世充摇了摇头:“好了,都别吵了,今天我来这里,是传达圣上的旨意,要各位将军去安抚将士们的情绪,让他们接受李密入城辅政的事实,这倒好,你们自己一个个都受不了,还怎么说服将士们呢?”
沈光勾了勾嘴角:“大帅啊,不是我们不想说服将士,实在是将士们都是血性汉子,恩怨分明,要大家这一下就跟仇人们成为战友,实在是难以接受,前一阵若不是杀了那三千多手上有血债的叛军军校,只怕那五万多的俘虏,也保不住呢。就是最近,老弟兄们跟这些新附的俘虏,也多有摩擦发生。”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是人之常情,但一些小摩擦也就是打打架罢了,军纪可以压住,可这次不一样,李密是入城执政的,还要带兵进来,搞不好,咱们这含嘉仓城都要让给李密,另寻别处呢。”
刘黑闼双眼圆睁,一下子叫了起来:“什么?他来就要赶我们走?凭什么?不行,这仓城事关东都的粮食,怎么能让给反贼呢?”
魏征冷冷地说道:“刘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现在魏公李密,是朝廷的重臣,内史令,是陛下钦封的重臣大将,我们不能再将之视为反贼了。这话要是传到了陛下和元内史他们的耳朵里,是要出大事的。”
费青奴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在我老费眼里,反贼永远是反贼,烧成了灰也是。你以为他李密是真心为了朝廷,为了先帝打宇文化及的吗?要不是宇文化及想回关中,要穿过他的地盘,他是根本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的。”
来整也点了点头:“是啊,李密是怕给我们两面夹击才这样主动求招安,现在他一战击垮了骁果叛军,就想着借着当初招安诏书里的这句话,连仗都不用打,就兵不血刃地进入洛阳,控制朝政,行那董卓之事。这么明显的道理,怎么陛下和元内史他们就看不出来呢?”
王仁则冷笑道:“哼,陛下是受了元内史的蛊惑,他可是从头到尾一直就想着要招安李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李密当了董卓,这元文都一样可以在他手上高官厚禄,他们都是那些高门世家子弟,根本就是一路人啊。”
王世充的脸色一沉,厉声道:“仁则,慎言,这种话别乱说!”
杨公卿叹了口气:“王将军说的一点也不错啊,咱们这些当兵的最清楚,那些个高门子弟,哪会把我们这些没有出身的军汉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要去打打杀杀的武夫,最后杀出来的成绩,只是他们拿来邀功的本钱罢了。元内史不是今天才帮李密说话,而是几年来一直不想着消灭这个叛贼,全是要招安,弄得李密越来越大,越来越强,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闪闪,沉吟不语。
费青奴激动地胀红了脸,大声道:“是啊,这几年是谁在浴血奋战,保东都不失?是谁在酷暑和冰天雪地中人不解甲,马不卸鞍,不眠不休地保卫朝廷?李密这些贼人,屠杀了多少朝廷的忠臣义士,双手沾满了我们弟兄们的鲜血,将士们个个恨不得把他食肉寝皮,他元文都跟李密无仇无怨,没有子侄兄弟,没有家人部曲死在瓦岗军的手上,自然乐得招安,就算当个墙头草,倒向李密,说不定还能当个劝进从龙之臣呢!”
王世充的眼中冷芒一现:“有我在,李密他翻不了天!”
来整恨声道:“可是大帅又能在多久呢?李密如果进东都执政,那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害大帅的,到时候先是把我们这些大帅的亲信部将调离,然后再占了仓城,控制东都的粮食,接下来再分割瓦解我们的将士,等到尽占兵权,控制东都后,还不是他为所欲为!”
王世充长叹一声:“说来说去,大家都不同意李密进京啊。其实,这也是我王世充的想法,但奈何陛下已经下令,咱们可都是朝廷的将校,要听令行事,现在陛下已经下了令,我们就只能执行,不执行就是抗旨,就是对陛下不忠!”
费青奴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帅,要是真的陛下强逼我们同意李密进城,那我老费宁可脱下这身军装,不干了!这也会是大多数的弟兄们的意见。反正李密也是带兵入城,还要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