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2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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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隋军竟然会把这些大车隐藏在步兵身后,由于前排是密集的弩手,大车的刀板一开始又没竖起来,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这阵中的杀机,等到大车推出人群时,瓦岗骑兵再想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
沉闷的碰撞声不绝于耳,铁甲骑兵全速冲击时的速度和力量还是非常恐怖的,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有的大车都有六到八名大力士推着,就是要死死地顶住骑兵的这轮冲击。
前排的三百多名瓦岗骑兵,纷纷撞到了大车前面的车辕之上,整个人都给撞得离开了马背,向前飞行过去,没飞两步,就撞上了那面刀板,锋利的刀刃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把骑兵们身上的铁甲撕得粉碎,许多骑兵就这样生生给切割成了几块碎肉,内脏流得满车都是。
只一瞬间,第二批的骑兵也生生地撞上了这条刀刃战车组成的阵列,由于前排的马尸满地,这回他们的冲击力比起第一轮来说要小了不少,很多人是生生地给地上的伤马死马绊到,然后自己的座骑马失前蹄,生生地给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只是托这下冲力减弱的福,倒是没多少人象前面那些哥们一样给直接冲到了刀板上成了滚刀肉。
可饶是如此,摔在已经被鲜血浸得一片鲜红的黄沙上,仍然是让他们七晕八素,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大车沉重的车轮碾过,惨叫着化为一滩铁包血,即使有些运气好的家伙,从车与车之间的空隙爬过,也马上被后面跟进的隋军步兵们脚踩槊刺,最后生生地割下首级,成为了他人的战功道具。
王世充面带微笑,坐在马上,站在阵后一处小岗之上,看着前方的战况,费青奴的双眼睁得如铜铃一般,讶道:“大帅,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军一路长驱跋涉至此,这些刀车,这些刀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世充微微一笑,指着南边的黑石大营后面,那一片密林,笑道:“五天前我决定和李密决战时,就已经派小股部队扮成逃难的百姓秘密运了两百辆大车到了这里,兵荒马乱,遗弃在洛水两边的车辆一点也不会引人注意,但是这些破烂的普通大车,装上了我军骑兵带来的木板,插上刀刃之后,就成为了致命的刀车,这些,就是特地为了挡住李密的内马军冲击而准备的!”
费青奴长叹一声:“主公真的是算无遗策啊,青奴佩服!”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闪,说道:“青奴,一会儿追杀李密,就交给你了,你换上瓦岗军的衣服,等他们溃退时跟着混进去,直取中军的李密,一击而中!李密深通兵法,绝不会混在人群中逃走,所以他身边不会有多少人,你有的是机会!不要让我失望,事成之后,我保你为大将军!”
费青奴的脸上那块青色的胎记都在跳动:“哈哈,看我的!”
李密看得双目尽赤,这些精锐的铁甲骑兵,都是他起家的部下,几年来征战中原,全靠了这八千多的内马军铁骑,靠着俘虏和缴获,他好不容易才给自己本部的骑兵全换装成了铁甲骑士,可没想到一个冲锋下来,不仅几乎没有杀到敌人,反而让第一波冲击的一千五百多名骑兵全部报销,这比从他心头生生剜掉一块肉,更让他心痛不已。
李密声嘶力竭地吼道:“快点传令,全军停下,改用弓箭,用火箭,射死这帮****的!”
本来跟着第一波骑兵向前突击的第二波骑兵,距离前队大约三百步左右,从看到前方的兄弟们纷纷撞上刀盾的那一刻,他们就自觉地降下了速度,差不多在离着战车阵列前一百多步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前方遍地都是马尸,而推进的大车无情地从这些战马身上碾过,他们看着前方的袍泽们被这样屠杀,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一听到李密通过号角下的命令,便纷纷取下背上的弓箭,把引火之物扔到身前马侧,点上火后,抽出箭头涂有硫黄火油的弓箭,向着前方正稳步推向自己的隋军战车,倾泻出一片片的火雨来。
隋军的战车上,刀盾之后都堆着十余个沙袋,一来是防止敌军战马的冲力太强,直接把刀板打穿,二来也是为了防火攻之用,气候干燥,刀车上的木板,本是最容易着火的。
果然,当瓦岗骑兵们开始放起火箭的时候,隋军战车后推车的壮士们便纷纷地停止前尽,改把沙包从车后扔向了车前的档板处,那些火箭箭头纷纷射中了厚重的沙包,入袋即熄,即使有几辆隋军战车一开始着起了火,几个沙包向上一扔,也迅速地把这火势给熄灭,除了几十名隋军被这弓箭射中倒下之外,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来整全身披挂,倒提银枪,这会儿骑着一匹马上有一块青班,通体紫毛的骏马,一手提着大刀,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战况,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嘴角边勾起一阵冷笑:“瓦岗骑兵,你们就这点本事吗?传令!弓弩手上前,与敌对射!”(未完待续。)
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李密溃逃
长槊步兵们听到了后方的号角声,自觉地向中间集中,把士兵之间的距离最大程度地压缩,队与队之间留出了足有两丈宽的距离,顺便倒退着向后行军,在阵线和大车之间留下了足有百余步的空间。
刚才退向后方重新装备好三连发步兵弩的一千五百弩手们,还有两千名弓箭手,这会儿全部从这间隙里冲到了前方,一下子占满了这百余步的空间。
这些训练有素的隋军精锐,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迅速地列好了阵型,弩手在前,依托大车的挡板掩护,向着对面密集的骑阵发出阵阵矢雨,而弓箭手则在后方分成了三列,轮番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把一**的箭雨朝天倾泻,化为一片片遮天蔽日的乌云,覆盖着,清洗着前方不停击发着的瓦岗骑士们。
完全没有任何依托和掩护,也无法通过向前冲击来获得足够的加速度,以增加弓箭威力的瓦岗骑兵们,在和隋军的步行弓弩手的对射中,劣势尽显,来整精心选择了这个战场,氓山和洛水之间的河滩宽度不过三四百步,完全无法让瓦岗骑兵进行迂回包抄,甚至不可能让他们组成拿手的骑射圆环,可以轮番突前射箭,能够和隋军对射的,也只有第二波顶在前面的一千五百多骑兵。
而且骑兵的两石反曲弓,威力和步兵的四石弩箭,二石三斗的步兵复合弓也无法相比,身上厚厚的铁甲在冲阵肉搏时固然是极好的防护工具,可是在这样的拉弓放箭时,臂上的甲片却让人拉了十次八次弓之后就觉得两臂沉重,再也提不起来,更是发不了力。
只片刻的功夫,第二波的一千五百多名瓦岗骑兵,就给射倒了近一半,剩下的人也全都是身上插满了箭枝,浑身是血,咬牙苦撑着,但没有接到进一步的命令,谁也不敢后退一步。
李密咬了咬牙,作为一个纵横中原,未逢一败的优秀统帅,他比别人更高明的地方就在于知道何时退让,目前的情况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所有变招都被对方料到,在这个地域作战更是极为不利,再打下去只会把所有的本钱全给葬送在这里,别说守住月城,就是回到瓦岗当个山寨首领,也不可能了,他果断地一挥手:“传令,全军撤退,向南突围,快!”
一边程咬金闻言大惊,滚鞍下马,跪倒在李密的马前,拉着李密的战马缰绳,声嘶力竭地哭道:“魏公,不能撤啊,这么多兄弟战死了,这么撤了,大家不甘心啊,求你再让我带队冲一次,只一次就好!不攻破隋军的这些破车,我就战死在这月城下!”
李密心烦意乱,挥起一鞭,重重地抽在程咬金的脸上,顿时起了一道一尺多长的鞭痕,他厉声吼道:“再让你冲一次,我的老本都要光了!你要死自己一个人去死,别拉着我的人去送死!”
程咬金颓然地松开了手,跟随李密多年的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下了决心之后,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只能咬了咬牙,骑回了马背,李密拨转马头,厉声喝道:“还犹豫什么!快点吹号传令,隋军显然是设了埋伏专门对付咱们的,要再迟的话,可能走不成啦!”
两里之外,隋军右翼氓山一侧的罗士信,也是一头的焦头烂额,他的身上已经插了四五支隋军的羽箭,而坐骑身上更是插了十余枝,若不是这匹战马披了马甲,又是异常神骏的汗血宝马,只怕他早就落马而亡了,而簇拥在他身边的卫队,也早已经伤亡过半,半个时辰前那马踏隋军,斩将夺旗的豪气早已经消失不见。
随着隋军阵后不断地涌出援兵,他的前锋就再也拱不动了,反而是得到了加强的隋军步槊手,稳住了阵脚之后开始轮番反击,失去了冲击力,与步兵进入了近身混战的瓦岗骑士,手中的弯刀和重剑长度远不及对方的长槊,被一个个刺下马来。
更要命的是,这些隋军的淮南步兵,手中的长槊都是特制的,除了超长的长度外,更是在侧面有一个内勾的小枝,不仅可以攒刺,更是可以放下却勾挠战马的马腿,瓦岗军铁骑部队有一半以上,都是给这些挠钩勾倒的。
现在罗士信已经把所有的预备队全给押上去了,仍然挡不住敌军的推进,阵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比隋军的步槊手更可怕的是,那些弓箭手发出的死亡之雨,本来瓦岗的后排骑兵无法参与肉搏,所以就地取出弓箭,不停地向着隋军的步兵阵线里倾泻着箭雨,靠着这种前突后射的打法,罗士信所部一开始占尽优势,斩杀对方在一千五百人以上,自身损失不过五百左右。
可是随着隋军的弓箭手投入战斗,渐渐地在双方的对射中,罗士信所部的劣势越来越明显,开始还能旗鼓相当,可是射了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完全被对方至少有四千人以上的弓箭手给完全压制了火力,就是自己身边的近卫部队,也已经伤亡过半,不堪再战了!
罗士信的心里渐渐地明白,这场战斗是没有取胜希望的,一开始占优势时他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隋军的布阵,前轻后重,前方的兵力似乎不足,可越往后面,阵容的密度越大,弹性越强。
而这块地形并非平地,根本无法全力奔驰,这也是隋军的长槊手们以血肉之躯就能硬顶本方战马冲击的原因所在,一旦第一波冲不垮对手,那后面就会越来越占下风。尤其是对方隐藏的弓箭手不断地加入战局,让本方每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这个狭窄的通道,更是限制住了自己部队的机动性,让自己的骑兵既不能包抄迂回,也无法全速突击。
正在此时,罗士信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沉重的鼓角之声,那是李密的中军方向传来的退兵的号角,他咬了咬牙,厉声道:“别打了,弓箭掩护,撤,给我撤!”(未完待续。)
第一千九百九十四章 青面兽的追杀
李密在百余名骑兵的护卫下,正在向后方机动,黑夜之中,四周都是狂野的号角之声,一片兵慌马乱,一边的柴孝和,默然无语地跟着李密,李密一边后退,一边长叹道:“想不到,想不到啊,这回又上了王老邪的当!”
柴孝和的神色严肃,摇了摇头,说道:“魏公,胜败乃兵家常事,王老邪看起来是作了精心的准备,特意设在这个地方和我军决战,我军的铁骑冲击根本无法发挥,他的刀车和钩槊却是占尽上风,这次围城打援,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们不要跟他计较一时之短长,先退到南岸,跟单将军会合,然后再图良策!”
李密咬了咬牙:“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孝和,随我先收拾败军,渡过河再说!”
柴孝和点了点头,刚要开口,突然一声尖利的啸声响过,一杆长杆狼牙箭直接从他的右侧太阳穴贯入,就象射穿一个鸡蛋一样,他那大大的脑壳,顿时碎裂,白花花的脑浆溅得李密满脸都是,而一个粗吼的声音从一边响起:“李密,你他娘的这回死定啦!”
李密的心猛地一沉,循声看去,只见一员全身重甲,手持巨斧的大将,拿着一柄开山巨斧,跨下赤膘宝马,带着三百余名重装骑兵,就向着自己这里冲来,而这名大将的脸上没有戴面具,一道青色的胎记,在不停地跳动着,他的左手拿着一张大弓,弓弦正在微微地震动着,显然,刚才那夺命一箭,就是此人所射,而这人不是旁人,乃是那赫赫有名的隋军大将,青面死神费青奴!
李密厉声道:“来人,来人,给我挡住此獠!”而他自己,却是猛地用脚底的马刺,一刺雪龙天马的腹部,宝马长嘶一声,倒传四蹄,向着南边的荒滩之上,就是一阵狂奔!
王伯当紧紧地护在李密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