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16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广勾了勾嘴角,本能进看向了左侧上首的位置,原来这里一直站的是宇文述,可是这时候,宇文述已经病得起不来床了,命在旦夕间,根本无法来议事,他叹了口气,说道:“左武卫将军裴仁基何在?”
虞世基连忙说道:“裴将军这回跟着张将军一起出战的,现在也在荥阳城外驻扎。”
杨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命裴仁基接替张须陀的指挥之权,统领他的部队,继续讨伐翟让。”
王世充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这回微臣一路从东都回来,发现各部兵马,尤其是州郡兵,杀良冒功,私掠百姓的情况挺多,正是因为部分害群之马为非作歹,残害百姓,才会让不少百姓对朝廷,对陛下有了误会,去投奔贼人,张将军所部,都是齐鲁精锐,复仇心切,难免会做出屠杀俘虏,甚至是贼区百姓的事情,愿陛下早作预防。”
杨广本来本能地想说,这样做得不错,把附逆的百姓全杀光了,天下也就太平了,但王世充提到了这样会失天下人心,给叛军也提供兵源,想想还是算了,于是他眉头一皱,说道:“如何作预防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宇文述的末日(16更)
江都,许国公府。
杨广站在宇文述的床前,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窝深陷,颧骨高突的宇文述,心中感慨万分,这个面前垂死的老人,从他在扬州当晋王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死党了,这二十多年来,虽然贪婪好利,心胸狭窄,几次坏了大事,但对他杨广个人,还是忠心耿耿的,眼看他即将撒手西去,杨广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凉。
也许是今天宇文述也知道,这是他这辈子见杨广的最后一面了,剃光了头顶,脑袋边留了一圈髡发,脖子上套着锁链,作奴隶打扮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二人,这回也是跪在屋里的角落中,号啕大哭,他们能不能翻身脱掉奴籍,也就看今天了。
不过还好,杨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离上次的倒卖生铁事件也过去七八年了,谁也不知道杨广是不是原谅了他们,王世充站在杨广的身边,看都不看这两人一眼,他对宇文述父子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杨广察颜观色,待机而动。
杨广微微一笑,上前握住了宇文述的手,柔声道:“许国公,你为国操劳,偶染小疾,没有大事的,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现在国内的军事战事,都有专人负责,情况也在一步步地好转,你就安心养病吧。”
宇文述吃力地勾了勾嘴角,声音低沉,看得出他是在努力地吐字:“陛下,陛下不用宽慰微臣了,微臣的身体,微臣自己知道,今天,今天就是微臣见陛下的最后一面,只恨,只恨微臣这不争气的身体,没有,没有办法侍奉陛下,但有最后几句话,一定,一定要对陛下说!”
杨广叹了口气:“许国公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朕觉得你没事,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对你病情没好处的。”
宇文述的眼神扫向了跪在角落的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喃喃地说道:“陛下,微臣,微臣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上次,上次诬陷王郡丞(他还不知道王世充已经升任通守了),以掩盖,掩盖自己走私生铁的事,陛下,陛下仁德,看在,看在微臣的面上,法外,法外开恩,饶了他们一命。微臣全家上下,都,都感激陛下的恩德!”
杨广勾了勾嘴角,叹道:“孩子无知,你是功臣,朕也不忍心杀戮你的儿子,但是他们犯的是大罪,朕不得不加以处置,不然,朝廷的纲纪无法维持啊。”
宇文述点了点头,流泪道:“这些年来,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当了近十年的奴隶,每一天,每一晚上都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他们,他们几次想要自杀,说是,说是不能再继续让宇文家的名声受辱了,是微臣,微臣阻止了他们,让他们,让他们改过自新,接受陛下的惩罚。”
杨广轻轻地“哦”了一声:“竟然有这样的事?”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连忙膝行几步,到了近前,一拉领口,只见脖子上有几道深紫色的痕迹,宇文化及哭道:“陛下,这就是大前年的时候,我们兄弟二人想要上吊自尽时留下的。父帅所言,句句是实啊!”
他说着,放声大哭,呼天抢地,就是杨广听了也不免动容,不过王世充看在眼里,心中却冷笑,这种紫痕骗得了杨广,却骗不了他,精通刑狱,熟知各种酷刑的他知道,这印子一定是几天前做出来的,只消拿白醋一洗,就会现了原形。
不过王世充这回不想得罪宇文述了,宇文化及不可能再象他那样掌握大隋的军权,痛打落水狗打得太狠了,反而可能引起杨广的警惕,加上封伦会唆使虞世基借机挑拨,自己现在得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有得而复失的危险。
于是王世充也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说道:“陛下,看起来宇文化及兄弟两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对于他们这样的高门世子来说,当奴隶是巨大的侮辱,也难怪他们要寻短见。上次他们跟微臣那样死掐,微臣事后想想,可能微臣做生意的时候太过霸道,抢了人家的利益,也算是情有可缘,现在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兄弟二人已经受到了惩罚,今天宇文大将军既然开口提了,陛下还是顺从他的心意,赦免他们兄弟二人吧。”
宇文述的脸上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看着王世充,说道:“王郡丞的大恩,大恩大德,我宇文述,就是死,也不会忘。”他的头扭向了宇文化及兄弟俩,厉声道:“你们,你们两个孽障,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怎么以德报怨的,还不,还不谢过王郡丞!”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互视一眼,连忙捣蒜一样地向王世充磕头行礼起来,今天他们两人也算是豁出去了,什么脸也不要啦,只要能脱除奴隶身份,就有翻身的机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杨广点了点头,叹道:“好吧,既然王通守也没有意见了,那朕也就破例这么一回吧,虞侍郎,拟旨,赦免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罪行,宇文化及起复为左武卫将军,掌管骁果军,宇文智及起复为将作大监,圣旨即刻下达,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这回你们脱离奴籍,重新做官,当痛改前非,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休怪朕不顾情面,痛下杀手了!”
二人如逢大赦,喜极而泣,不停地大哭着磕头,“咚咚”直响,连额头上都起了又红又大的包了。
杨广看了一眼宇文述,说道:“许国公,你对朝中的军事人事,还有什么建议吗,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宇文述吃力地撑起眼皮,刚才那段话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元气,他缓缓地说道:“陛下,你一定要防备三个人,重用三个人,这,这是微臣最后的遗言了!微臣如果不说这话,死不瞑目!”(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零四章 三个不能用的人(17更)
杨广点了点头,这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他竖起耳朵,挥了挥手,王世充等人全部退下,屋内只剩下了他们君臣二人。
宇文述目不转睛,正色道:“李渊,杨义臣,来护儿这三人,包藏反心,桀傲难驯,乱世之中不可专任,天下平定之后一定要收回兵权,不然,必为大患!”
杨广勾了勾嘴角,说道:“这三人现在都是战功赫赫的大将,来护儿现在已经回朝了,而其他两位,都是镇守一方的重臣,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述叹了口气:“前两位都是出身关陇,深得人心的大将,而且手下有跟随多年,忠心耿耿的部曲家兵,这些年靠着剿匪平叛,已经初步成了自己的气候,陛下一定要防备他们,最容易夺陛下江山的,不是那些盗匪贼寇,而这两个人!”
“至于来护儿,在周法尚病死之后,俨然已经成为南朝武人的领袖,我听说虞世基,裴蕴等江南文人一直在说他的好话,这正是微臣最担心的一点,虞世基等人,在朝中全无根基,只是靠着陛下的宠幸才有今天的地位,如果他们文武勾结,内外一心,那陛下就要担心大权旁落了。我死之后,禁卫军的兵权,惟陛下择有能者用之,但请切记,千万不能让来护儿掌管!”
“这扬州一地,本就是历来属于南朝的重镇,来护儿的家乡也靠近这里,民望颇高,万万不可以让他再度掌握骁果禁军,如此,则陛下等于把身家性命,交于来家之手,微臣就是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啊!”
杨广点了点头:“朕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刚才就让宇文化及当了左武卫的将军,掌管骁果军,许国公啊,你儿子这回真的靠得住,不会背叛朕吗?”
宇文述长叹一声:“陛下,微臣也给你交个老底吧,上次在边关陷害王世充,虽然是我那两个犬子的行为,但是,老臣是知情的,因为老臣当时嫉妒王世充,见不得他这个商人之子一下子爬到这么高,更担心陛下会因为宠信他,而疏远老臣,毕竟,杨素张衡的事情在先,老臣想要长保富贵,只能打击掉这些竞争对手啊。”
杨广的眉头紧锁,叹道:“许国公,这么多年来,朕也就是想等你的这句话,可是直到你今天将去之时,你才肯跟朕说,朕虽然很失望,但也很高兴,你以为朕不知道内情吗?朕这么多年一直让你的儿子为奴,其实不是在惩罚他们,而是在警告你啊。”
宇文述的脸上老泪纵横,说道:“是老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可谁叫老臣我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呢?这些年来,老臣跟同僚,跟下属们一次次地冲突,陛下却始终维护老臣,即使老臣在萨水打了这么一个大败仗,您还是对老臣手下留情,我宇文述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您的恩情啊。”
杨广叹了口气:“朕之所以能忍你,就是知道你虽然不能容人,但还算忠诚,这正是那些关陇高门世家所不具备的。只是,你宇文述是很忠诚,但你的两个儿子还忠诚吗?”
宇文述咬了咬牙,说道:“我的三个犬子,才能平庸,这点我是知道的,但是正因为无才,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出息,只要保个富贵就可以了。宇文化及作为主帅,难说胜任,但我孙子宇文成都,却是英勇神武,即使是现在的天下,也是无敌的勇将,有他在,陛下当可保江都一方安全无忧。即使天下的形势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圣驾有难。”
杨广的眉头皱了皱:“怎么,你也觉得天下的情况非常糟糕了?以前你每次可是说形势一片大好啊,现在怎么改口了?”
宇文述面有惭色,幽幽地叹了口气:“陛下,那是老臣不想让陛下担心太过,也不想拂了陛下的面子,才这么说的,现在我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再也不能跟您隐瞒实情了,就算您不爱听,老臣也得说啊。”
杨广咬了咬牙:“你是不是也想跟萧禹一样,说朕好大喜功,征伐无度,滥用民力,以至天下生变?”
宇文述叹了口气:“萧禹的话虽然听了让人气愤,但老臣还是要说,他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陛下的雄心万丈,但确实操之过急,秦始皇修长城还用了毕生的时间,您开运河这样大的项目,一年就完成,还大修行宫与宫殿,民力毕竟是有限的啊。”
杨广的眉头深锁:“这些事情,你当年为何不提,现在却要说朕的不是?”
宇文述长叹一声:“陛下,我是军人,军人只想要沙场建功,赏官得爵,老臣知道你修河是为了打高句丽,这是关系我们宇文家将来的荣华富贵的大事,老臣又怎么能反对?当时老臣只是想,早点灭掉高句丽,然后就可以太平很久,靠这时间慢慢地在国内休养生息,不至于天下有变。可是,可没想到,唉!”
杨广咬牙切齿地说道:“主要是杨玄感这个反贼,忘恩负义,朕这样信任他,他却在大军征辽,即将取胜的时候反叛,不仅让朕的征辽大业功亏一篑,还给了天下的各路反贼,野心家信心,让他们觉得有机可趁,哼,要说这罪魁祸首,万世大恶,除了杨逆,还有别人吗?!”
宇文述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大大的意外,但这正好说明,这些世家大族里,是有杨玄感这样的野心家的,他们就是在等待时机,看陛下的江山动摇,然后借机掌兵,出镇一方,一旦他们的目的达到,手握军队,又在乱世中得到地盘,那就非陛下所能制约的了,一定会看准时机,起事自立!”
杨广的额头开始冒汗:“你是说,李渊,杨义臣,都是这样的人?”
宇文述叹了口气:“以老臣对他们的了解,此二人心怀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