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第1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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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方大声吼道:“弟兄们,杀敌得功,就是现在,冲啊!”
烟尘之中,一切旗号都不好使,唯一的通信传信手段,只有号角与哨子,杨德方的命令刚刚下达,身边的亲卫们就开始凄厉地吹起口中的号角,可是,这些响声刚刚从号角中飞出,还没来得及形成完整的命令时,对面就突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巨鼓之声,紧接着,就是千军万马喊杀的声音,马蹄顿地之声,地动山援,杨德方听得真切,那是重装骑兵突击时,才会有的可怕声势!
杨德方的心一下子从高高的浪尖落进了万丈深渊里,他大吼一声:“不好,是骑兵!”如果对面是静止不动的隋军长槊方阵,他这跳荡轻兵还可以打打,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被重骑兵直接突击,那是连逃命的机会也没有,他根本来不及去管那些可怜的手下,转身就跑,甚至冲倒了几个跟在他后面冲锋的士兵,马上站起来后,就连滚带爬地向前冲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对冲,骁骑对瓦岗!
杨德方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啊,离这些马背上的死神越远越好,这些天来,他几次领教到了隋军铁骑冲杀时,那种震天动地,杀人如割茅草的可怕景象。
这些戴着死神面具的恶魔,一个个浑身是血,马背子下挂满了人头,拿着四五米长的长槊,人马俱甲,如同横冲直撞的铁甲战车一样,在战场上来回奔驰,跑的稍慢的步兵,在他们的铁蹄之下化为片片血泥,与尘土同腐。
杨德方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这些血泥,身后的手下他已经顾不得了,只希望这些人能用自己的性命和血肉之躯,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多的逃命时间,哪怕片刻也好!
他的身后,惨叫声和马蹄声已经响成了一片,长槊刺入人体时那种特有的尖啸声,和肢体分离,肚破肠流的声音,以及那种特有的血管爆开,血如喷泉一样向外涌出,如同风吹过竹叶的那种嘶鸣声,混在了一起,杨德方不敢回头,他知道那是一副怎么样的可怕景象,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求神拜佛,只希望后面的人能拖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给他争取哪怕是一分一秒的时间,也好多奔出几步。
终于,杨德方冲出了这段烟尘,他的浑身上下,已经浴在了血雾之中,到处都是血滴子,满脸满身都是,虽然他没有直接给攻击到,可是这恐怖的屠杀,带来的腥风血雨,却弄得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只是,闻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暂时得到安全了。
可是很快,杨德方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分明地看到,自己的对面,不到百步之处,已经聚焦了密集的骑兵,单雄信黑马银槊,立在最前,而一线骑兵们的长槊,已经全部放平,作好了冲刺的准备。
杨德方睁大了眼睛,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方的骑兵跟在后面来的,看到了这些战马的蹄子上包着的厚厚毡布,战士们嘴里衔着的枚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从一开始,翟让就打定了主意,自己的这三千人,就是送给敌军,用来缠斗的牺牲品,真正的杀招,是单雄信的这支铁骑部队。
单雄信看着杨德方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股怜惜,但他仍然毅然决然地拉下了面当,那不知挑死过多少敌人的银枪寒骨白,带着浓浓的杀意,放与马头平,而随着他的这一动作,闪电乌龙驹长嘶一声,跃阵而出,八千瓦岗精骑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纷纷吐掉了口中的木枚,马匹在瞬间把速度冲到了最大,一波又一波,直冲向了后面的烟尘之中。
杨德方吓得弯下了腰,闭目等死,他只感觉到大地都在颤抖着,一阵飓风经过了他的身边,他只觉得身子一轻,象是飞上了云端,紧接着又重重地落到了什么活动的东西之上,他睁开眼睛,只见自己正倒骑在一匹副马之上,跟着单雄信,在向前冲击呢。
单雄信扭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杨头领,对不住了,你的三千兄弟不牺牲,我们也没有这个冲垮敌阵的机会,既然你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我自然不能让给给马儿踩成肉泥啊。”
杨德方的一颗心都跳回了胸腔里,他一边揉着心口,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吓死我了,雄信啊,你要是不救我,那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单雄信哈哈一笑:“好了,这下子我们的骑兵冲击混战的步兵,一定可以取胜的,只可惜了你的手下。”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咦,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杨德方这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大叫道:“不好,对方冲过来的不是步兵,也是铁骑!”
单雄信的脸色一下子大变,突然就这样生生地刹住了马,一手拉住了杨德方的副马,后面奔驰的两个亲卫险些撞到了单雄信,急切间分驰左右,这才险险地避过二人,而那强劲的风,把单雄信的头顶盔缨带得一阵劲舞,几乎要飞离头盔。
可是单雄信顾不得这些,双眼圆睁,大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张须陀出动的是骑兵?”
杨德方勾了勾嘴角,脸色变得一片煞白,一指前方百余步,刚刚冲进烟尘之中的千余名瓦岗先头骑兵,叫道:“是啊,怕是要对冲上了!”
单雄信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杨德方一指的方向,只见烟尘中突然倒飞出了百余名黑衣劲装的瓦岗骑兵,一个个后背开了个大血洞,滴血的槊尖,在他们的背上闪闪发光,而紧跟着冲出烟尘的,是千余名戴着鬼面具,甲骑俱装,凶神恶煞般的隋军骑兵。
为首一员大将,铁塔一般,胯下青龙马,掌中龙飞槊,在马上如风车一般左转右刺,他冲过的地方,瓦岗的骑兵们如雨点一样纷纷落下,竟然没有一个瓦岗战士可以把长槊放下,与之相交!
单雄信紧紧地握住了槊杆,他不止一次地跟随王世充见过张须陀,勇将的眼里,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真正的勇士的,可是单雄信毕竟不是杨玄感,也不是宇文成都,没有那种对于荣誉,对于和天下至强对手,不惜以命相搏的渴望。
他原本以为这样以骑兵冲击混战的步兵,可以大破张须陀的前军步兵,可是没想到张须陀这回不拘兵法,居然散开步兵直接以骑兵冲击,那三千轻兵根本如摧枯拉朽一般,甚至起不到半点延阻敌军的作用。
现在张须陀的铁骑已经完全冲了起来,本方的冲击距离太短,装备又不如人,完全不是对手,第一排的骑兵只一个对冲,胜负已分,现在自己冲上去对付张须陀,只怕也多半要赔上一条性命,看起来,只有掉头逃跑,依李密的计划行事了。
想到这里,单雄信掉转马头,一拍闪电乌龙驹的屁股,大声吼道:“风紧,扯呼!”说完这四个字时,他的身形已经在十丈之外了,杨德方如梦初醒,连忙扭过身子,正向骑着马,边逃边叫道:“单将军,等等兄弟我!”(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兵败如山倒
翟让骑着白斑虎纹马,提着大斧,带着两百多名亲卫骑兵,缓缓地跟在大队的步兵之后,向着不紧不慢地骑着,风沙很大,前方三百步外,一片烟尘,只听得烟尘之中的杀声震天,却是看不到具体的战况。
不过翟让很得意,看起来本方的计划成功了,这会儿单雄信,应该已经冲开了张须陀的步兵方阵,直冲对方的中军帅旗了,而缺乏冲击距离的隋军骑兵,也就没有那么可怕的冲击力和速度。
本方骑兵虽然装备和训练远不如这些隋军铁骑,但胜在人多,四五个打一个,至少能缠住对方,等到自己本阵这里的两万步兵压上去,那胜负的天平,就会向自己这一方倾斜了。
翟让想到这里,嘴角边勾起一丝微笑,笑道:“传令,左军的翟弘,右翼的王儒信部,给我全力出击,一定要缠住隋军的左右两翼,不能让他们到中央帮忙,取胜之后,本首领给他们记大功!”
传令军士迅速地把这条命令复述了一遍,正要打马回转,翟让脸上的笑容却是瞬间凝固了,因为他看到烟尘处冲出了大量的骑兵,伏在马背上,落荒而逃,已经全然不成阵列,而逃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号称勇冠三军的飞将军单雄信。
前军的步兵们发出了一大片骚乱,他们是行进状态,都没有来得及在面前放下拒马和鹿角,以阻骑兵的冲击,任谁也不会想到,刚刚还如潮水般涌向敌阵,气势如虹的本方骑兵,竟然不到一刻的时间,就这样溃不成军,等到不少步兵队长意识到本方的骑兵一样会冲撞到自己的步兵时,纷纷慌忙下令本方队形稳住,放下长槊,象对付敌军骑兵一样地阻止本方败骑的追击。
翟让也是如梦初醒,大吼道:“快,快列阵,快传令步兵列阵,千万不能给冲散了自己的阵形,快!”
可是他的这条命令还没来得及给那传令军士复述一遍,几百匹骏马就狠狠地撞上了瓦岗军的前军步兵,战士的哀号声和惨叫声甚至来不及发出,就给马蹄撞肉的声音所淹没,而夺路而逃,死中求生的瓦岗骑兵们,根本不管挡在面前的是敌军还是友军,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扔掉了手中的钢叉长矛,抽出副武器的马刀重剑,狠狠地劈砍着,想要从面前的人群里,生生砍出一条血路,让自己逃生。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不好啦,大家快散了呀,逃命要紧!”
在这个时候,这句话无异于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还死命地顶着前面同伴的肩背,使出吃奶的力气维持着阵型厚度,苦苦支撑着的瓦岗步兵们,如蒙大赦,一哄而散。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没命地向着四面八方逃去,刚才还算密集的,两万人组成的宽约十里的正面,顿时就打开了无数条口子。
几千名从烟尘中逃出的骑兵,就如同黑压压的潮水,从这些口子里涌出,这些逃出生天的骑兵们,也不需要再乱砍乱杀了,很多人甚至把手中的马刀和重剑都随手扔掉,一边逃,一边把头上的皮盔和身上的锁甲边脱边扔,若不是座下的马儿跑得比自己的两条腿快,恐怕很多人会马儿也一起扔掉了。
翟让狠狠地一鞭抽在了自己的马背之上,这白斑虎纹马一声长嘶,这是翟让第一次在战场上见识到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以前再怎么输,起码可以收拾败军,败而不溃,可是这回,却是真的大败亏输。
也就半个时辰前还趾高气扬,雄心壮志的翟大头领,这会儿已经欲哭无泪了,他木然地坐在马上,不知所措,任由本方的溃散骑兵如风一样地闪过他的身边,若不是忠诚的亲卫骑兵们围成了一个小圈,把他牢牢地围在中间,只怕他这会儿早就给这些败兵们撞落马下,跟许多倒霉的步兵一样,踩成肉泥了。
单雄信正好倒提着寒骨白,带着百余名亲兵护卫,逃过了翟让的身边,他的大旗仍然高高地竖在战场上,是那么地显眼,单雄信停下了脚步,迎上前来,大叫道:“大头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现在已经军溃,不可禁止,逃出去再说!”
翟让猛地醒悟了过来,大叫道:“快,快,放倒大旗,赶快向大海寺方向逃亡,什么也不要管了,也不要收拾残兵,能逃到大海寺,就是胜利!”
张须陀一槊刺出,在他前面逃亡的一个瓦岗骑兵,被龙飞槊从背穿胸,直透前心,张须陀哈哈大笑,单臂一举,这个倒霉的瓦岗骑兵竟然给他生生地举过了头顶,他的眼中杀气一现,猛地向前一扔,槊尖上的尸体横飞出直去七八步,生生砸倒了三个逃命的瓦岗步兵。
罗士信长啸一声,冲上前去,在这三个家伙挣扎起身之前,一槊一个,全部捅了个透心凉,然后跳下马来,掏出腰间的小刀,只一眨眼间,四只耳朵就落到了他鞍边的大布囊上,风吹开了袋口,只见里面的人耳,已经有小半袋了,血糊淋拉地一大片,看着挺碜人。
张须陀抹了抹面当上的血迹,今天他杀得太多太凶,浑身上下已经如同血浴,甚至这些溅起的血液与内脏残片,有些溅到额头部位,向下流的时候快要糊住眼睛,这让他的视线有些受影响,他停下马来,擦了擦面部,秦琼一直持盾跟在他的左边,为他警戒着可能的流矢,不过今天这一仗,看起来秦琼的这块大盾是白费了,完全用不上,盾身之上干干净净,连半根箭翎也看不见。
瓦岗的军队已经全线溃败,不止是中军,左右两翼的瓦岗部队,看到翟让的大旗一倒,中军崩溃之后,也都一哄而散,两翼的隋军步兵仍然在裴仁基和刘长弘的带领下,列着槊阵,稳步向前推进,而战场之上,很多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