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第2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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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训斥,怕是对三房人做的事颇是不满。
几位皇子里,若是旁人登基,第一个在登基后就会对付兴国公府;若是三皇子登基,现在对周家三房做的事已经寒了心,不会再重用了。
同为兴国公周家的人,仗着自己是嫡出,就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害人妻儿,这换作是哪个男子都不容忍。
周三爷一房人离开的时候,兴国公气恼地对兴国公夫人道:“母贤子孝,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孙,走!走!你若求情,也跟着一道去乡下。”
兴国公夫人哪还敢说话。
心里暗恼周八,不就是这么点小事,竟闹得连三皇子都知道了,三皇子知道,那宫里的周淑妃定也会知道。
这三房出了这事,怕是往后三皇子登基再不会重用周家三房。在三皇子心里,周家文有二房人,武有五房父子,便是大房也行事得体、沉稳的,可三房不会办事就会坏事,怕是连四房、六房都不如。
转眼就到了九月,陈相贵逾发忙碌了。
忙着迁坟,忙着在陈家湾建祖宅,虽是乡下,可陈相贵说将来每年也要回陈家湾住几日,院子是照着二进院子修建的,盖得很是大气。
周八依旧是白天跑得没影,夜里很晚才回来。
陈湘如怕抱着孩子,看着景儿又睡着了,早前天天提心吊胆,看到景儿肚子上那道光亮的疝气就觉得心疼,赵婆子和郎中都说,这是她怀着孩子着了急、生了气,这郁积在心头的气都转到孩子身上。
她不知道这疝气长在气上是何感觉,但看在眼里,陈湘如就觉得心疼。
周八一进屋,将外袍一脱,道:“怎还没睡?”
“你回江南这么久了,你镇日在忙甚?”
“忙男人的事。”
陈湘如不由得想笑,“连我都不想说实话了。大嫂今儿说要回范阳,她来江南,也是个忙的,说成了不少良缘,我都不敢让她出门了,怕把江南一带的好姑娘都说走了,这江南的好后生娶不上妻,岂不是我的罪过。”
明明是慕容大嫂办成的功劳,却莫名地变成了周子远夫妇的功劳,他们做什么了?什么也没做,倒是那周四公子还干了害人的一事。
她抱着孩子,他洗了脸就从身儿拥住她,慢悠悠地道:“我没陪你,你生气了?”
“我哪敢生你的气,只是奇怪你回江南的这些日子在忙甚?这会子也没旁人,你与我说句实话,丁知府获罪的事、苏州马家满门被抄、还有江宁织造府殷大人下狱、邻县乔知县贪墨……”
他将下巴搁到她的肩上,紧紧地抱着她,声音低得恍若蚊鸣。
“这些人,个个都该死,要不是他们联手算计,我们的昊儿就不会夭折腹中,而景儿也不会一生下来就带了疝气,而你更不会险些丢了性命。湘如,我曾说过的,谁伤你一分,我必十倍还之。你的仇人便是我慕容鸣的仇人。
你今儿问我在干什么,我便告诉你:这些来江南查案的钦差是殿下的人,殿下给了一封密函,让我暗中襄助钦差大人,把江南一带的贪官都给揪出来。湘如,你说我到时候把赵家小舅弄到江宁府来如何?”
看起来是朝廷要查办贪官,实则是冀王借机剪除兴国公府周家在江南一带的势力。周家是三皇子最大的依仗,而江南的官员多与兴国公府有私交,这明里、暗里的就有不少。这是冀王要断三皇子一翼,就算动不了周家,把江南的官员动一动也好。
陈湘如轻斥一声:“小舅舅高中才几年,哪能这么快就到江南的,你可别想这样的好事。”
“没有试过怎知不行?”周八低低地反问着,“如果小舅舅来江宁,你对三弟就能放心了?三弟的性子沉稳,确实比二弟让人放心。赵家小舅就算谋不到江宁知府的官职,谋个州同、通判还是成的,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会想办法的。”
“你就这么想我去北方?”
“这样你离我近了,等我想你的时候就能去看你。还有,爹娘还没见过景儿呢,他们一定想看看景儿。”
更重要的是,他着实不想她们母子再受到伤害,他的妻儿得他自己来保护。周家人也是难缠,周家六房对陈湘如好,这是因为他们从陈湘如得到了最大的好处。
在他的心里,慕容家的人才是真正的亲人。
就算陈湘如因为周五爷的缘故周家六房格外不同,也拉扯了不少。
虽然她没有明说,周八却知道陈湘如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湘如,不必再对周家六房好了,现在待他们再好,那些家业、财物怕是有朝一日他们也保不住。”
好几万两银钱,光是周八知道的,周六公子去趟苏州讨债,就得了纹银一万五千两,怕是连他自个都舍不得吧。
“听说陈相和从牢里把乔大小姐给赎出来了?”
周八答道:“是,只说花了二十两银子,他在乡下另订了一门亲,是陈家庄六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陈相和说乔大小姐是老夫人订的,所以他还得与乔大小姐成亲,只是不肯让乔大小姐为妻,只同意纳她为妾。”
看他知晓得如此清楚,陈湘如想到乔氏,问道:“乔氏与宋屠夫从陈州回来,是你刻意安排的?”(未完待续。。)
第349章 欲逼宫
周八道:“是我让张威做的,特意寻了个陈州的布商,将关于陈相和做了陈家大院当家人的消息传给他们。既然陈相和让你不好过,而你又念着他是岳父的亲子下不了手,那我就让他一辈子都过得不轻松。宋屠夫是个难缠的,现在瞧着倒安分,你瞧着往后有得他们的郁闷日子过。”
以前疑惑的事,现下都能解开了。从时间上算,应是陈相富失踪,她刚回江南时传出的消息,这事做得很自然,看上去就像是布商无意间说的。
陈湘如心头微微一沉,眼里蓄着泪光,今生竟得遇这样的男子为夫,以她的痛为痛,以她的伤为伤,只道他是瞎忙,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她出气,为他们的孩子报仇。
“李老郎中说,景儿这疝儿能治,待景儿过了七八个月后才能割掉,到时候李老郎中再配些祛疤的良药。小孩子恢复得快,将来瞧不出来的。”
周八轻吻她的脸颊,目光却看着她怀里那个小小的孩童,慕容大嫂直说景儿长得像他,他怎越瞧越长得像陈湘如呢,他看孩子的时候,孩子也瞪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正细细地审视着他。
“他晚上不睡么?”
“这会子醒了。我瞧乳母近来困乏得紧,便想抱抱他。早前以为是个哑巴,现在哭的嗓门越来越大。”
周八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一双大手却有些不安份,穿过她的衣襟,揉摸着她胸前的饱满,直挑逗得不由得轻喘出声,可因她产后不久。又不能与他亲昵,而他也只是摸摸抱抱。
“待钦差离开江南,我也得回北方,圣躬欠安,我得盯紧北方军营。”
“你安心办差,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等治好景儿的病,我就带他去范阳长住。那时候,我们一家就能常在一起。”
夜,静了。
夫妻俩久久的相依,看着他们的孩子。
第一次,陈湘如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换一种活法。
前生求而不得的幸福与安稳,今生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有真心疼她的夫君,有她疼至心坎上的孩儿。还有敬她、重她的弟弟。
有值夜的丫头抱了饿了景儿去喂奶。
内室里更静了。
陈湘如与周八躺在二进的榻上,她在想周八说的话,心下不安地抱紧了他:“你……真要助他,而不是三皇子?”
“是。这是我选择的路。”
前世的他,没有选择的机会,但这一次,周八有自己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三皇子,果决地选择了冀王殿下。
现在三皇子远在北方边城。而冀王却在京城,得皇帝重用。
三皇子与冀王登基。于他来说并无甚分别,但因三皇子是周家最大的依仗,这一次他偏要与周家作对。
重阳节后,周八离开了。
回北方前,特意去见了兴国公,祖孙俩吃了顿饭。周八半开玩笑地道:“祖父,我妻儿就劳你多加看顾。”
兴国公啐骂道:“那也是我的重孙,我怎会不疼。”
周八离开时,带了慕容大嫂,又有几十个从江南买的丫头、下人。江南各地多有贪墨犯官,要买下机警又得体的下人倒是不难,有的是一家老小,有的只是丫头,还有的只是小厮。
一些是陈湘如让慕容大嫂带回范阳交给老金安顿的,还有一些则是送给慕容府的。
陈湘如还是觉得慕容府的下人太少了,也不如陈家大院的下人能干伶俐。
因为有了孩子,陈湘如的日子倒过得充实,得了空就领着绿萼去自己名下的店铺里转转,也去陪嫁田庄里小住。
陈湘如交给林敢一个任务:让他教陈家大院的护院们工夫,几个月下来,护院们的长进颇大,得空的时候,陈相贵也学了剑法。
到十月时,陈相富亲自写来一封信来,字写得有歪歪扭扭,可瞧得出来,他的手正好转,只是薛太医说要恢复以前那样,许还得几个月时间,相信到明年三年许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陈相富特意给景儿捎回来一些京城小孩子玩的小玩意,绿菱、绿芰几个特意把那些都挂在景儿的屋子,风一过,有铃铛的声音,还有各色漂亮的布条,很是好看。
冬月初,北方边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周八站在城墙上,静默地远眺着,心里想着:前世这个时候,康正帝该要病重了。
“玉鸣。”一个熟悉的声音飘来,回头时,却是周五爷过来,“又想你媳妇了?”
“她现在好好的,祖父也答应帮我看顾一二,我没甚好担心的。”
在周五爷的眼里,他就是个简单的人。
只是,当知道他不是周五爷的儿子时,不知道周五爷会不会如前世一般,顿时翻脸无情。那时,周五爷视侍妾所生的儿子为亲生儿子,怕是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一生连一个亲生儿女都没有。
每每面对,明明是厌恶的人,却要装出父子情深,连他都觉得讨厌。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周五爷道:“玉鸣,三殿下让你去一趟。”
周八摆了摆手,“好,我去瞧瞧。”有些不耐烦。
帅殿内,除了三皇子的两个随身侍卫,便只有坐在火炕上看书的三皇子。
“来了?”
“见过三殿下。”他笑,大咧咧地走到炕前,“我媳妇就喜欢炕,她一到冬天,手足凉得跟冰块似的,有了炕倒是暖了,我媳妇说她喜欢北方,说北方的冬天不冷。”
三皇子勾唇微笑,就周八这种性子的,居然会有真心的喜欢的女人,可见这人真是说不准。
但他记得,那年冬天,在野外凉亭里煮花赏梅的少女。那一手令人惊绝的分茶手艺,那徐徐升腾的白气在她的手里变幻成莲花般盛开、消融,美好得如诗如画。
哪里是她喜欢北方,实在是因为她的丈夫在北方。
周八又像唠家常一般地继续道:“三殿下,我儿子肚子上有块好大的疝气,可郎中说非得过了八个月才能割掉。唉……”
三皇子都听他念叨好几回了,尤其是说他儿子。
“我儿子长得很俊,跟我媳妇一样,这小孩真是奇怪,一半像我,一半像我媳妇。”
“我媳妇想来北方与我团聚,可是又放不下她弟弟和偌大的陈家,我想要是有人能帮衬他弟弟一把就好了……”
三皇子看他一直在不停地说“我媳妇”,有些按捺不住了。“玉鸣,随我领兵回京!”
“回京?现在?”周八张着嘴,明明是意料之中,却故作惊讶。
三皇子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递给周八,道:“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圣上病了,要是再不回去。冀王就要登基为帝了。”
他绝不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周八没有接信,只是慢吞吞地道:“这私调兵马。可是犯大忌的事。”
“你可不像是胆小的人。”
上回,听说陈湘如难产,不远千里他也要赶回去瞧过究竟。
按理这也是有违军规的事,好在他这个皇子表哥替他挡下了。
若胆小,就万不会干出离开军营的事。
周八笑了一下:“三殿下,你就说怎么做吧?只是我们一走。边城谁为主帅?”
“自是五舅。”
周五爷!
周八摇头,“我父亲的带兵能力,远不及刘将军、韩将军和慕容将军。”
韩将军负重伤后,奉旨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