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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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奶娘轻声道:“总这么下去哪里能成,马大人没这个能耐养活这么多的妻妾、子女,如今都落到你们头上。二小姐还得有个打算才是,这男子活到六七十岁都能生,总不能让你们一直这样给他养孩子……”
凭什么?
陈湘娟也觉得冤,她也不乐意,这会子听刘奶娘一说,对这事的恨意又浓了一成。
她面露果决地道:“往后我给他配通房丫头,不会再许他纳妾。”
这通房丫头的倒也好说,玩上几年,便另许了人家,可这育有子女的庶出子女当真有些不大好办。
刘奶娘问:“若是通房有了身孕,马大人要抬为侍妾,你允还是不允?”
阻止,她是儿媳,没道理管到翁爹房里去。
不阻止,又得让他们来养活。
当初,陈湘如提醒过陈湘娟的,是陈湘娟一定要嫁过去。
陈湘娟心头一沉,这是防不胜防呀,马夫人卢氏就是个不贤的,倘若她用心些,也不至弄出这么多的侍妾姨娘。“我明白刘奶娘的意思,是要让他再不能生儿育女?”
陈湘如低声道:“生出来的庶出弟妹,就让他们好好活着,万不能害他们性命,但却可以防备,也得防着给他人做了嫁衣。回马府后,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你就得想明白。
妻妾一多,后宅难宁,今儿你算计我落胎,明日我算计你偷盗……你不仅要防备别人害你,也得坐在一边把他们都瞧得分明。
为防万一,我让刘奶娘再给你挑一家陪房给你,一家四口,男的唤作陈长寿,可做马府大管家,女的人称长寿婶,可做你身边的管事婆子。长子叫陈大东精通账目的,可由他掌管账目和马府公中库房,次子叫陈大南,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我瞧小桠的年纪不小,你把她许给陈大东,上回与你说的闵应雪也是个能干的,你可让她掌管绣房,把她许给陈大南……”
陈湘娟明白陈湘如的意思,“姐姐是说,我一到马府,各处管事得换成自己人?”她思忖片刻,继续道:“不仅要换成我的人,对于底下不听吩咐的,便要转卖、打发掉。婆母、夫君回苏州时,卢氏倒是交出了钥匙。我回去还要核对各处的账目,就算他们有亏空,我也一定要一目了然。”
陈湘如微微点头。
“你年纪尚轻,今岁四月才刚及笄,在未来一年里最好先别有孕,年纪小,到底对生养子嗣不利,也伤你的身子……”
这话,吴奶娘也给陈湘娟说过。
陈湘娟也让吴奶娘给配了避孕的汤药,自不能让马庆母子知道。
陈湘如让刘奶娘唤了陈长寿一家四口来,刘奶娘又把陈湘如姐妹的意思细说了一遍,陈长寿远在庄子上当庄头,两个儿子都是读过几年书的,此刻听说要去苏州马家当大管家,自是欢喜,信誓旦旦地道“请转告大小姐,小的一家定会效忠二小姐,以二小姐马首是瞻。”
陈湘如拿了这一家四口的卖身契,语重深长地道:“他们一家原是我的陪房,现在我都拨给你,你要好好待他,我相信他们是值得你信任的。”
陈湘娟笑着应了,便是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能为她想到的,陈湘如都想到了。
陈湘娟道:“姐姐还想要什么,到时候我在苏州备了托人给你捎来。”
“你还真是,只给我买新衣,不是还有珍儿么,原是表姐妹,又是弟妹,你怎么把她给忘了。”
陈湘娟心里暗道:虽说是表姐妹,可到底没甚感情,她只想待陈湘如好,这是因为姐姐也待她好。
“好了,我不白要你的东西,你替我再寻一身那样的夏裳,需要多少银子我补给你。还有,你去了苏州帮我寻些绣技好的绣娘来,我准备买几个死契绣娘,婚嫁与否皆可,但一定要绣技好。”
陈湘如是想买一批绣娘送到范阳去,那边有长乐坊绣庄,虽然送了一批绣娘过去,可老金还嫌少,现在老金都打上做军服的主意,如果有了绣娘就可以做军服。
陈湘娟吃吃笑道:“听说西院的绣娘又有几个嫁人了,如今就剩可数的三四个绣娘了。”
陈湘如告诉旁人的也是这个借口。
“今儿一看你送我的夏裳,那绣工就是好,与马家的绣娘一比,我更是觉得自家的绣娘差太多了,我可眼馋得紧呢。”
陈湘娟吃吃笑道:“好,回头我就挑几个绣娘送来,姐姐可别提什么银子,算是我给你的。”
“多给我挑些,我想开一家绣庄呢。”
陈湘娟觉得陈湘如的眼光向来不错,“姐姐,不如我也在苏州开家绣庄如何?”
“自是好的,你身边有几个管事了,你做什么决定可与他们商量商量,田庄要置,这店铺也是要开的。”
姐妹俩又说了一阵话,邓氏与马庆已回来,陈湘如又领厨房备了些路上吃的果点、干粮等物,让陈湘娟带上。
次日一早,陈湘娟领着护卫、下人等前往苏州。
一到苏州马府,第一件事就是接掌内宅,先是领人与大库房对账,而她身边有精通账目的,很快就把账目理清楚了,却与账簿不符,陈湘娟便下令惩处早前的大库房管事,邓氏叫嚷着直接打死,陈湘娟并没有阻拦,整理好大库房,便是杂库房、大厨房等各处……
马府上下的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马夫人卢氏坐在屋子里,听着马庭妻说着府里的事,“一回府就领人查核账簿,寻了好些错处来,直接把大库房管事给杖毙了!一个大活人,直接打死了……”
这手段,不可谓不狠。
而马庆自是不管这事,邓氏又站在陈湘娟那边,婆媳两一个鼻孔出气,直瞧得各处的人都胆颤心惊。
陈湘娟在各房都寻了错处:大库房的东西与账簿不符,许多东西不翼而飞,当差不力,杖毙!(未完待续。。)
第254章 下马威
大厨房管事克扣公中吃用,中饱私囊,辜负主家信任——转卖!
绣房管事言语不敬、顶撞主母——降为绣娘!
只用两天时间,各管都换成了陈湘娟的陪房,大管家换成了陈湘如给她的陈长寿,人称陈大管事。
陈湘娟听从陈湘如的主意,又把小桠、闵应雪配了人,让闵应雪掌管绣房,至于小桠还留在她身边当差服侍,又让闵大娘与吴奶娘一同做她身边的管事婆子,不同的是,闵大娘管大厨房,吴奶娘则主要掌管陈湘娟屋里的大小事。
这一回,陈湘娟重用陈大筹和闵家人,有的安排去瞧店铺,她准备在苏州城开始做新的生意,但江宁那边,先将生意的不好的铺子卖出去,留下赚钱的。
马庭妻道:“婆母,瞧这样子,她们是动真格的了。”
“这家不好管,我倒要瞧瞧,即便她有丰厚的嫁妆,又坚持得了多久?”
马夫人是没法坚持了,就连她自个儿的首饰都变卖了度日。
外头可有几万两银子的债务,现在那些债主听闻陈家二小姐当了马府的内宅做主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寻上门来。
以前,她可是说了多少话,抹了多少泪,这才把债主们劝回去,这回她倒要瞧瞧,他们又有何法子挡住债主。
就算陈湘娟的嫁妆够多,换成谁拿自己的嫁妆贴补也是不乐意的。
小桠一袭年轻妇人装扮,头戴银槐花钗,不是一小朵槐花,而是一簇,约有酒蛊大小,银片薄如蝉翼。颤颤微微很是动人,身上穿着茧绸紫褂子,下身是条浅紫色的石榴裙这等打扮,便是马府的侍妾姨娘也没这等光鲜了,脸上还抹了恰到好处的胭脂,人本就年轻。更显清秀美丽。
她进了迎春院,欠身禀道:“小的是青花堂大奶奶屋里的小桠,请二奶奶去青花堂议事。”
青花堂,是陈湘娟夫妇住的小院,这院子不大,听说旁处,两个侍妾姨娘带着自己的儿女挤一院,很是拥挤。
谁让马大人妻妾众多,连儿女也是一大群。
马庭妻小心翼翼地道:“不知大奶奶要议什么?”
“商议马家新的后宅规矩。二奶奶若是不去,回头领不着月例等东西,可别怪小的没提醒。”
小桠因着升了位,又到了马府,一看这马家的人还真不少,想着自己是陈湘娟身边的,连看人的眼光都有些变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陈湘娟扫过众人。微眯了一下眼睛,问马家一个还算本分的婆子道:“人都来齐了?各房的主事、各院的姨娘……”
婆子看了一下。道:“都来齐了。”
陈湘娟扬了扬头,“现在开始,我要说一下马家后宅的新规矩。迎春院乃是大老爷、大太太的屋子,大太太已经不是马府的当家主母了,现在打理内宅的是我与闹春院的小太太,小太太掌管大厨房、花木房、杂库房。而我打理大库房、账房、绣房。
从明日开始,大老爷的几房姨娘每月领例一两五钱,未满十三岁的爷、小姐一律领一两银子的月例。”
有人议论了起来,来的除了各房的新管事,便是侍妾姨娘们。
最得宠的七姨娘大声道:“大奶奶。我们几个以前都是领二两银子的月例。”
“改成一两五钱的月例,你是嫌少吗?若是嫌少,你自个跟大老爷讨去,这马府是什么情况,你们比谁都清楚。我和大爷愿意养活你们这些吃闲饭的,你们一个个不知感激,就会添乱。
我大奶奶可以禀报大老爷,就说七姨娘想攀高枝,那我便成全了她,叫了人牙来,另行高价转买就是。”
七姨娘本想争取,没想陈湘娟张狂得连句好话都没有,直接就说要把她给转买了。
她可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要照顾,她才不要离开这里。
“姨娘屋里的大丫头,月领六百纹银子,粗使丫头、跑腿小厮一律降为四百纹银子。姨娘、庶弟、庶妹们,多是几人住一处院子,每个姨娘只能有一名服侍下人,庶弟们只能留一个服侍书僮兼小厮,庶妹们每人只配一名服侍丫头,每院另配两个粗使丫头、一个跑腿小厮。庶弟、庶妹的服侍下人月领六百纹。
记住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若是下人犯错,扣其主子一半月例,严重者,扣主子一月甚至半年月例;另,相对的,要是主子犯错,也扣服侍之人的月例。
从今儿开始,每院会另配一个管事婆子,管事婆子的任务是每日按时把定例饭食领回各院,再安排各院打扫、诸事。管事婆子领每月一两银子的月例,若是院中的粗使丫头、跑腿小厮犯过,便罚其月例。
马府的情况,各位早有耳闻,这次各房核查账簿,都有些什么,大家心下也都清楚。
我答应大家,待以后日子好过起来,会给大家增加月例,对于一些表现好、尽忠职守的下人,我也会另有奖赏。
从即日起,大厨房每日晨食两样羹粥,三样小菜,备有包子、馒头,再一人配一个鸡蛋;午食是二荤三素再一样汤,备有米饭;晚食是一荤两素一样汤和米饭。要是有人不想在大厨房处,请你自行掏银子在各院小厨房里吃。”
马庭妻看着四下,轻声道:“大嫂,你说了姨娘、庶弟、庶妹们的月例,那我们的呢?”
“你们的?”陈湘娟含着笑。
邓氏却先开口了,“二奶奶怎说这话,如今是我们在供养全府上下,二奶奶也是嫡媳奶奶,是不是也该学学大奶奶,拿自己的嫁妆银子出来养家?”
其间一个穿茧绸的十三四岁小姑娘走出来,愤然道:“大嫂既可以给他们发月例,为什么不给我们发?昔日母亲与二嫂也曾养过家……那时可是给大……小娘也发过月例的。”
邓氏这会子只作没听见,用手捋着头发,又摸了一下头那支红瑚的发钗。
她现在虽是平妻,打扮比马夫人还要富贵三分。
马夫人贴多少东西在养家上,她们不过是新回来的,就敢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陈湘娟反问着,“二奶奶也有嫁妆,照着规矩她住在马府、吃在马府,这是不是该交一份供奉银子?”
二爷娶妻纳妾,那是他的事,没道理让她这个做大嫂的给他养妾?
哪怕是几两银子的月例,对于嫡次女的五小姐来说,那可都是一笔进项,她都已经很久没添置新裳,很久没上街了,就连去参加赏花宴都不敢去,就怕被别人给比下去。
陈湘娟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与大爷成亲,是我婆母与翁爹张罗的婚事。”
马夫人说过不会打理他们的婚事,最终也真没管。她这话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我不会管给你们银子花,你们自己想法子。
陈湘娟又道:“听江南的百姓们议论,你大姐因为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