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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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夫人又留意了赵四舅夫妇的容貌,虽不如赵三舅父子长得好,倒也端方清秀,两家合了八字,不久后就订下了亲事。
四月十六晚上,陈湘如又进了淑芳苑。
将嫁妆簿子拿了给陈湘娟看,又拿了房契、地契等出来,轻声道:“共有田庄三处,统共一千二百亩。”
这个数,也就是陈湘如田庄的三成。
也正是看着嫁妆少,陈湘如才给添了一份。
陈湘娟虽然性子好奇,又泼辣,有些不服输,但有一点却是好的:她活得很真实。
“江宁府北桥镇有五间铺面:三家店铺是你的,另两家是赁给小商户做生意。另有西泉镇的四间铺面,有三家店铺是你的,还有一家是赁给商户的。”
陈湘如笑着道:“江宁城北有两家店铺,城南有一家,陪嫁一处城南的二进院子。
嫁妆备了五十抬,摆件瓷瓶、绫罗绸缎、头面首饰皆有。
另外,我给你置的那份也在这里头。
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你可得收好了。
城北两处店铺,一家杂货铺,一家粮油铺,这三家你也常打理,里面的管事也熟。
前些日子,我又新买了几个婆子、丫头,这次也一并给你做陪房,这陪房、奴仆统共二十六人。”
其实陈湘如并没有添置多少,而是有几家店铺地段不好,又不好赁出去,她索性改建成了住宅,转手卖了出去,得了银钱,自己又添补了一些,重新置了新的好店铺、田庄,只有那二进院子是特意给陈湘娟添的,其他的都是新置的。
老夫人在世时,知道她做的这事。
可老夫人不许以她的名义给陈湘娟置嫁妆。
陈湘如没了法子,才以自己的名义添补进去。
陈湘娟觉得很高兴,这么多东西,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过的,除了江宁府的店铺生意还行,旁处的都不大景气,否则也不会赁给别人经营。
田庄虽有三处,却只得一千二百亩,并不算丰厚。
但对陈湘娟而言,听到有这么多东西,还是有些喜出望外。
陈湘娟接过嫁妆簿子,翻看了两页,伸手就要扯下一页,却被陈湘如给拦住了。
这一页是最好的田庄和最好的店铺,“姐姐,我不想让马庆知道实数,这一页的地契、房契,我先搁你那儿。”
“又说胡话了,你嫁给了他,就要与他好好度日,我瞧着马庆虽然偶尔糊涂,倒还不是个糊涂透顶的。嫁进了马家,就好好与他过日子。”
陈湘娟笑了一下,接过陈湘如递来的盒子,里面有两纸借契,却是昔日马庆和马大人借了陈家银子写的借契。
“看他们马家还敢打我嫁妆的主意,我手头可有他们的借契,惹恼了我,我就让他们背上使用新媳妇嫁妆银钱的骂名,看他们马家出尽风头。”
“好了,你又胡说了,他们的名声坏了,你就能好。别忘了,你是要和马庆过一辈子的,别让他太难做。”
有与陈记交好的杜家、金家、云家等小姐来给陈湘娟添妆了,虽然陈湘娟就去各家参加过一两次宴会,但大家也是算熟识一场。
陈湘如离了淑芳苑,留下小姐们在那儿说笑。
行到后花园处,正遇着赵小舅与赵敬在凉亭里下棋。
陈湘如笑着进凉亭请了安,轻声道:“小舅舅,四舅想让七堂弟来江宁读书,你看……”
赵小舅忙道:“这是好事。”
赵敬沉吟着摇头,颇不赞同赵小舅的看法,“四房人可与我们这几房不同,七堂弟的性子我还是了晓的,不说旁的,就如我和五叔,得晓陈家的藏书阁,你动过贪念没?”
动过,那是爱书之人的贪念,是求知若渴的贪念。
但这贪念其实不是真的贪念,只是迫切地想要读这些难得一见的好书。
赵敬不紧不慢地落定棋子,“我们动贪念,却不会生恶念。七堂弟那张嘴,比四哥更没个轻重。万一说漏了嘴,给陈家引来大祸,五叔可担待得起。表妹、表弟们生活不易,我们且为他们考量周详些。”
赵小舅有些尴尬,他原比赵敬还年长些,倒要赵敬来提点。
赵家二房的四少爷为甚没留在陈家读书,一来是他自己嫌闷,二来他不知道陈家藏书阁里还藏有好书。
沐休日时,他不是与书院的学子外出游山玩水,就是几人一起参加什么诗茶会,忙得不亦乐乎,早前还来陈家几次,后来索性不来了,也只有过节时来瞧瞧。
赵敬为防给陈家惹祸,就算偶有参加诗词会什么的,也支字不提陈家藏书阁有珍籍、珍贵字画的事。
赵小舅也知晓其间的厉害,自然也是不提的。
就算昔日的陈将宏在陈家大院读书,也没能看到二楼东阁的珍藏。
赵敬看了眼赵小舅,神色浅淡,“防人之心不可无,若真是正人君子让他来陈家读书也无甚不可,以我之见,四叔和七堂弟皆非可靠之人,如表妹还是拒了。若七堂弟当真要来,让他学了二房的四堂哥去江宁书院读书。”
一来,赵家三少爷和七少爷一样,都是活泼性子,坐不住。
赵小舅年少时也是坐不住的,而今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倒反而可以静下心来认真读书。
后来的一些事,也证实了赵敬看人的眼光与行事的谨慎,就连陈湘如都佩服得紧。
赵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陈家二楼东阁里的字画书籍着实太珍贵了,若不是定力极好的人,见了那些东西就易生恶,少不得想据为己有,而抢占别人之物为己有这原是不对的。为防少惹事端,赵敬才说出了那番话。(未完待续。。)
第234章 婚宴(求粉红)
赵敬的年纪不大,在某些事上倒颇有见地。
赵小舅看到那些书,也是爱不释手,后来看赵敬只是求知之心,并无杂念,心生敬重,慢慢也淡然了下来,只为求知。
陈湘如道:“谢五表哥提点。”
因有了赵敬的话,陈湘如便说要介绍赵七少爷去江宁书院读书。
赵四舅倒也满心应下。
对外,赵小舅和赵敬留在陈家读书,说的是一半苦读,一半教导陈相富兄弟,而陈相贵又爱缠着他们二人,外头人自是信的。
到沐休日的时候,赵小舅、赵敬也会休息一日,或与江宁的学子们谈论诗词,或到郊外赏景,而今又到了四月,气候正好,风景怡人。
四月十七晚,陈湘如几乎就没睡觉,刚过子时,就带着喜婆等人进了淑芳苑,给陈湘娟上妆打扮。
赵二舅家的送亲队伍在城外客栈里住了下来,只等十八日天一亮,赶着吉日送赵珍儿过门。
聘礼备了三十八抬,赵二舅夫妇又特意给赵珍儿预备了四十抬嫁妆,这对日子并不宽裕的赵家二房来说,怕是小半个家业也置进来了。
赵家人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总是舍得置一份丰厚的嫁妆,就如昔日的赵氏也是如此,也难怪老夫人舍得给赵家银钱接济,一来赵家的儿郎后生都还争气,二来赵家以诗书传家,她虽接济些银钱,他日他们风光了,少不得会帮衬着陈湘如姐弟几个,怎么算都是两头得好的事。
十八日寅时二刻,陈湘娟被族兄背上花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马宅移去。
五十抬嫁妆,也算是极其丰厚了。陈湘娟听说赵家只备了四十抬嫁妆,越发觉得自己的嫁妆够体面。
辰时三刻,赵珍儿自陈家大院东门而入。神算子说:一嫁一娶,先嫁后娶,这样可以把晦气带出家门。把喜气、吉气迎进门,但不能从一个门里进出,西边预示着晦气离开,而进来的新娘必须走东门。
东门一进便是东院,兜绕了一圈方进了松柏苑。
族长早早到了陈家大院,以长辈身份,接受一对新人的拜见,而花堂上还摆了陈将达与赵氏的牌位。
新人送入洞房后,酒宴开席。来往的宾客往返道贺,因四月十八天气甚好,女客设在淑芳苑,男客就设在后花园里,又拨了竹涛院做休憩之地。
忙忙碌碌间,一天就这样过了。
王家来的人因为陈湘如的告诫,一个个倒也安分守己,只是听着那唱礼的司仪高呼宾客送来的贺礼。也是听得胆颤心惊,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赵家没动陈家送去的聘礼。是原封不动又随着四十抬嫁妆又送回来的,统共凑了七十八抬嫁妆,倒也得体。
陈家大院里热热闹闹,马宅里陈湘娟却憋闷不已。
马家的人还真能做得出来,说不管,还真不管了。就连这十抬聘礼也是陈湘娟自己拿了一千两银子给马庆和大姨娘置备的,马宅里的来客更是寥寥无几。
来的宾客,一些是江宁书院的学子,还有一些是马庆在织造府任上时认识的客商,更有江宁府衙门的小吏、差捕等。送的礼物最值钱的也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的封红,还是在江宁织造府上任职时认识的布商——金老爷所送。
来道贺的都是些小人物,举目一扫,最阔绰的就算金老爷。
早前,马庆与金老爷交好,一人养了个布面美人,而今金老爷将秋美人纳为侍妾,可马庆却与春美人散了。
不过四桌客人,马庆却喝了酩酊大醉才回来。
倒是大姨娘,一副没见过世面地往返在四张桌子前,招呼着客人,又陪了不是。
而给陈湘娟送嫁的人便坐了两桌有余。
陈湘娟看着床榻上烂醉如泥的男子,哪里还有她初见时的风流倜傥,气得抬腿就踹了他两脚,怒骂道:“马庆,不会喝,你就不能少喝点,给我起来!快给我滚起来!”
马庆低嘤了一声,一动不动。
陈湘娟抬腿又踹了两下,气哼哼地道:“快起来,给我揭盖头。”
大姨娘令下人把吃醉酒的客人扶回了客房,听到里面的动静,想进来,又被婆子给劝住了:“姨奶奶可不能进去,这是乱规矩的事。”
“大爷吃醉了,再醉也得给新娘子揭盖头。”
心里却担心陈湘娟把马庆给踹坏了。
虽然这是陈湘娟先瞧上马庆的,可若不陈湘娟愿意嫁,马庆还指不定娶个什么样的。
婆子道:“有陪嫁的婆子呢,她会提醒的。”
果然,就见吴奶娘进了屋,与另两个丫头扶起马庆,将秤杆塞到他手里:“大爷,你得给新奶奶揭盖头,快揭!”
与其说是马庆在揭,倒不如说是吴奶娘握着他的手给陈湘娟挑了盖头。
陈湘娟瞪着双眼,气不打一处涌上来,骂道:“也就是我才看得上你,瞧瞧你们马家办的都叫什么事?庶长子成亲,连聘礼都让我拿钱办。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我陈湘娟嫁不出去。
白花花一千两银子,就办了十抬,就不能多预备几抬,马庆,你可是把我脸面丢尽了。瞧见我的嫁妆没,五十抬,像模像样的,还陪嫁了几万两现银,更别说田庄、铺子……
马庆,是你对不住我。往后,你休想我对马家人好,谁要再向我这儿拿一个子儿,老娘就跟他拼命……”
这不是骂人,也不是打人,根本就是陈湘娟近乎自言自语。
马庆一动不动地扒在那儿,听到耳边聒噪的声音,时不时睨着一条缝,瞧一眼又合上双眸。
陈湘娟穿着嫁衣在榻上坐了一宿。
马庆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娇俏的美人,这才忆起自己成亲了。
陈湘娟冷着脸,对外头大唤声“奶娘”。
小桠却捧着热水进来了,讨好似地道:“给大爷请安!给新奶奶请安!”
陈湘娟笑道:“你倒跑得快!”抬了抬手,掏出个钱袋子,当即便打赏了小桠两枚银锞子,“把奶娘叫来,我今儿要亲自将我的嫁妆入库,对了,把姨娘也请来帮忙。”
她要让马家的大姨娘瞧瞧,她有着多丰厚的嫁妆。
陈湘娟喝了几口茶,领着吴奶娘进了库房,指挥着下人们拆了红绸、红纸,将东西一放起来。
一抬专装头面首饰的,里面竟有六套像样的陪嫁首饰:赤金的两套,纯银的一套,又有赤金嵌珊瑚的、纯银嵌珍珠的、一套点翠的。
还有四抬一拆开,里面各有三十匹上好的绸缎,统共一百二十匹,匹匹都是花色、颜色极好的。
陈湘娟瞧了一眼,“回头留下二十匹,再给大姨娘两匹做新裳,给大爷留六匹下来,其他的都送到我陪嫁布庄里去,留得太久就坏了,还是卖成银子合算。”
她可不会如陈湘如那样大方,成亲第二天拜见周家长辈,一下子就送出几十匹上好的绸缎,这都是银子,她陈湘娟就爱银子,虽然也喜欢新裳,但还是换成银子保管合算。
她转而挑了留下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