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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闺话-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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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好东西不是就该高兴的么,他穿上新裳让大伙评点一番也没错。至少,他得知道这身新裳合不合身,好不好看。

    他夸自己的妻子好,这也不是错,不夸自己的妻子难道要夸别人的。

    周八不解地问:“这也是错?”

    “当然是错。”陈湘如坐起身,拉他坐起来,道:“你说透气,我以为就在院子里走走。你说要穿新裳,我以为你是试长短大小。你夸我……”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面露忧色地道:“过去那么多年,我懂棋艺、琴艺,一直都在暗敛才华,你可知道,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招惹是非。”

    “可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外头的议论人言再不会坏你名声。”

    “人怕出名猪怕壮,出名对女子绝非好事。”

    风尘女子以貌扬名,以才扬名……但凡这些名动天下的,不是被世人视为祸水就被视为妖姬。

    “周八,你年节后就要回边城,我一个妇道人家,躲避人言尚且不及,你在外头夸我,不是给我招惹是非么?倘若被有人心给盯上,纠缠、算计,你要我怎么办?”

    被陈湘如这么一说,周八似恍然大悟,这么说自己当真错了。前世时,他也曾这样夸赞丁氏美貌无双,好多回都是当着兴国公府上下夸赞的,每次夸赞时,他似乎就从周家其他男子眼里瞧出异样。

    第一次夸丁氏,是他与丁氏订亲不久。

    现在想来,丁氏与人有染,怕是一部分的责任还在他。

    “周八,世人对好的事物总有兴趣占为己有,是你的新裳也好,还是我也好,你这么做只会招人嫉妒、怨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苦要把我推到风雨之中,你若不能时时护我,就不能让我过得安稳些么?”

    他真的错了。

    他就想逞一时口舌之快,不,就想和以前一样,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得拥好东西、好妻子,并不曾站在她的立场来想问题。

    “丈夫不在身边,原就爱招惹是非,你再这么夸我,不是在招人嫉恨。”她扭头看着周八,一脸凝重地道:“不要再这样夸我,你若心里有我,也不是你夸或不夸,就会心里不再有我。我只要与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好。”

    周八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是这等的自私可笑。

    “湘如,我不会再这样了。”他一把将她抱住,语调轻柔,“你别气坏了自个,你得告诉我,我错在哪儿?我以后尽量会改,可是我就是想告诉别人我得了件与众不同的新裳。”

    陈湘如一阵语塞。

    “我只说新裳,不说你的事,你不好,我不在外人面前说道;你最好,我也不说了。”

    他原是这样的性子,要他改怕是很难,一下子改不了,总得慢慢地来。

    陈湘如重新躺好,他在她耳边道:“六叔母说那衣料有些不同。”

    她轻声笑了,“当然不同了,这是长乐坊织出的新布料,是丝麻混合所织,耐磨性比绸缎要强数倍,将麻纺成那么细的线可不是一件易事。长乐坊最近一年多新织了一批布料,还没个销路呢,再卖不出去,我就得拿陈记的盈利贴补进去了。”

    周八想着:这衣料比绸缎的耐磨性要好。

    “是什么样的布料?”

    “哦,有一批丝麻混合布料,还有一批毛麻混合布料,北方宜种麻,用麻纺出线的又比旁处更具耐磨性。所以一年多前,老金和刘管事他们就大量收够了一批麻,匠人们又琢磨出了纺麻线的法子……”

    周八将她拥得更紧,将嘴附到她耳边:“别担心了,这事我来想法子。”

    陈湘如耳边一阵麻酥,“这布瞧着六分像绸缎,可拿着手里又有些粗糙,普通百姓又嫌这布比寻常的要高五成,布商们又觉是质地不够细腻,我近来都犯愁了,老金写信来问我,明年要不要继续大量收购麻线。这么多人都想不出法子,你又能想出什么?”

    周八见她这模样,要是自己不说,怕是她会急在心头。

    舒服口气,“这还不容易,军中那么多将士,兵部每年都要采购大一批的军服,一直想寻经磨、耐用的布料。娘子,我会设法把这布料介绍给兵部。”

    陈湘如往他怀里扎了扎,有他这话,她也可以放心了,就怕长乐坊那边不能赚钱,若总挪用陈记盈利,怕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长乐坊给拖垮。

    明年三月一过,就要开始凑备收购生丝的事。

    没预备下一大笔的盈利银子,这事很难办成。

    “过完年节,我准备让老金的妻儿去范阳团聚。还有其他的师傅、匠人,也要过去一批,他们都是效力陈家的忠仆,他日有闲,我去边城探你。”

    周八吃吃笑道:“你哪是看我,怕是想看长乐坊。”末了,他放低嗓门,“你在范阳开长乐坊,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那样能离我近些?”(未完待续。。)

第213章 合欢

    陈湘如仰头看着周八,只笑不语,“是不是我离你远些,你心里更舒服?要是你在那边做了什么坏事我也不知道。”

    “我哪能做什么坏事?”

    他笑着,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她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我……我……”

    “别跟我说你身子没净。”

    她彻底说不出了。感觉到他想做的事,他的某处已经僵硬挺拔、蓄势待发,不要吗?可刘奶娘又说“大小姐,将军就要去边城了,这些日子你得怀上孩子,有了孩子日子就过得快乐些。”只这么一想,她忘却了第一次,只静静地躺在那儿,嘴上低低地道:“我要孩子。”

    他吻得正炽烈,听她如此一说,停了下来,看着她紧合的双眸,她想要孩子,他也想呢,在这件事上,他们竟出奇地想到一块了。

    她稍稍抬了抬下颚,柔软的唇瓣相触,霎时间唇齿相依,难分难离。情丝曼妙,**如潮水般愈渐愈浓,温柔的亲吻亦开始变成疯狂的探索,沉重的呼吸紧紧压抑着,下腹迅速窜起一股奇异的灼热。

    他捧住她的头,将嘴附在她的耳边,看似低语,实则只是他的呼吸,卷起一股股的热气,像微风揉搓着小草,细碎软语间透着丝丝宠腻。轻轻、柔柔地含住她的耳垂,闺阁烛火摇红,昏黄黯然,轻纱纵情轻舞,她抱紧了身上的他,用极低柔的声音道:“轻点,我怕疼。”

    他温柔的轻吻,不再如上回那样霸道的强占,那天他被气坏了,当他劫走她后。他是恨的、怨的,甚至拿他与前世背弃他的女人一样对待。

    但今夜,却是道不出的温柔。

    “啊——”她忍不出大呼出口,他却用唇堵住她的嘴,把自己埋入她的体内,然后轻缓地动了起来。凝视着她的眉,也注意着她的每一分感受。

    夜,是这样的静,静得只有内室里他和她痴缠的声音。

    许是感觉很好,这一夜,他要了一次又一次。

    五更时分,传来了邻家的鞭炮声,又听到外头有粗使婆子清扫的声音,他扭头看着身侧的她。面容里带着几分倦意,睡得沉。

    天刚蒙蒙亮,绿枝就站在门口道:“夫人,得起了,今儿是大年初一,刘奶娘叮嘱过,可不能贪睡。”

    陈湘如启开眸子,从来不曾像今儿这样困乏。还真想好好睡一觉呢。

    周八先开口道:“住在别人家里就是不好,还是住我们家的好。今儿黄昏我们就回周宅。”

    可不敢乱了规矩,夫妻俩漱洗完毕,换上新裳,赶到上房里给兴国公夫妇拜年。

    周八道:“大年初一,祖父要给子孙放年钱,去得晚的就没了。我们只需要必些零嘴打发侄儿、堂弟、堂妹就行。”

    昨儿给了压岁钱,居然还有人嫌给的少,今儿周八索性不备了,就用蜜饯、果点之类的打发他们。

    陈湘如穿了一身银红色粉荷暗纹的新裳,周八则是一袭银灰色带鹰纹的新裳。两个人都道不出的富贵华美,男子丰神俊逸,女子雍荣华贵,二人一进上房花厅,就立时吸引了玉字辈的公子、奶奶。

    银红色的布料见过不少,多数女子穿上,会给人一庸俗之感,可因那清雅的含苞粉荷暗纹,竟给一种典雅之感,而陈湘如穿上后,竟带了一种寻常人少有的风骨,合体的剪裁,精致的绣工,上紧下宽的式样,越发显得她曲线玲珑,腰肢曼妙,众人瞧在眼里,竟发现陈湘如也是一个别样的美人。

    周大妻此刻满是意外地看着他们,一双眸子着重看着陈湘如。

    周二妻轻声道:“都说银红俗艳,可她穿在身上,竟觉得雅致,回头我要买一块这样的布料做一身。”

    周六妻这会儿笑着问陈湘如:“八弟妹这衣料也是陈记绸缎庄买的?”

    陈湘如答道:“不是,是从杜记买的。”

    同行是冤家,可陈湘如竟是如实相告,半点没有隐瞒之意。

    周二妻道:“杜记什么时候有这等好看的布料了,等杜记绸缎开门,我也要买来做一身。”

    陈湘如又道:“这是杜记的布,云记绣娘的手艺。”

    沉默的周四妻接过话儿道:“八弟那身新裳,难不成也是云记做的?”

    陈湘如想着昨儿周八已经说是她做的,不想否认,就道:“是我做的。近了年前,我着实赶不出来,就把我这身交给云记做了。”

    周六妻歪头看着周八,“八弟妹的女红当真了得,八弟那身就做得极好呢。”

    “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怕年节前赶不好,就让绣娘和丫头帮了忙。”

    她尽量说得模棱两可,她做了,但从头到尾也有别人帮忙。

    一大家子人在上房里用了早晚,兴国公给晚辈又发了新年的封红,周八与周六等人则是给晚辈发了精致的零嘴,照的也是玉字辈兄弟的例。

    府里请了戏班子来唱堂会,女人们聚在一处看戏,男子们坐陪了一阵便觉得有些无聊,就各自去玩了。

    黄昏时,兴国公府早早用了晚饭。

    一吃罢,周八便带着陈湘如告辞回周宅。

    昨晚大战,陈湘如困乏得紧,草草洗罢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正月初二一早,周八陪陈湘如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留在上房用晨食。

    坐了一阵,周八抓了陈相富过来,继续让陈相富蹲马步。

    陈相富想着年节便可放开地玩耍,任他怎么闹都成,只要不把天捅破,想来老夫人和陈湘如也不会管他,不曾想正设想自己如何大玩一场,就被周八给拧到花园子里,逼着他蹲马步。

    他一脸苦相,在心里将周八骂了几百回。

    陈湘如则有些不放心各房琐事,大厨房、库房、绣房……又有东院各处都走了一圈,一来探问众人年节过得如何,后来问问各处情形。

    老夫人若有所悟地悠悠轻叹:“这几日,我总觉少了什么东西,原来是如儿没来。”

    赵婆子也觉得差缺了什么,被老夫人一说,可不就是这几日陈湘如没来上房,虽说还住在一处,可到底是出阁嫁人了,与早前不同。

    光这两日,老夫人就有些食之无味,心里空落落的,原是挂着陈湘如了。

    自正月初二开始,陈氏族里有人过来给老夫人拜年,多是领着晚辈,老夫人照着规矩给晚辈们每人备了二钱银子的封红,人来人往,多是上午来,用过了午饭再回陈家庄。

    陈湘如因是嫁出门的姑娘,即便见着晚辈,也就是赏给零嘴吃食,也没包封红。而陈湘娟姐弟几个虽大些,但因未成家,也视若孩子,自不必再给他们封红、零嘴。

    正月初五午后,天气晴朗,也转暖了。

    陈湘如姐妹,坐在花园凉亭里吃茶闲话。

    二姨娘进了凉亭,矮身行礼,道:“大小姐,有件事婢妾想求你。”小心地看着陈湘娟。

    陈湘娟拉着脸,“有什么事,难不成我也不能听?”

    陈湘如与她打了手势,示意她暂为回避。

    二姨娘低垂着头,“婢妾听说,老夫人要把三小姐许给赵家三房的幼子赵荃?”

    这件事老夫人一早与陈湘如提过。

    对赵三舅不仅是陈湘如,就是老夫人都是倍感愧疚的,老夫人想用这种方式来减轻愧意,而陈湘如没有阻止,认为这也不愧是个好法子。

    二姨娘见这事是真的,双腿一屈,重重跪了下来,“大小姐,婢妾求你了,你与老夫人说说,别把三小姐许给赵荃,我求你了,大小姐,你与老夫人说说吧。”

    二姨娘年节前就得到了风声,还特意打听了一番,早前只当是好的,可近来知晓赵荃是个瘸子,立马就不乐意了,陈湘妮如今比初来时长开了,模样也越发水灵了,又会读书识字,甚至还会了弹琴、女红,这可是大家闺秀,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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