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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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大姐姐心软好说话,故意在背里使坏。最好别让我查找到证据,否则我绝饶不她。还有那个周八,就是个混蛋!他居然敢欺负大姐姐,我不会让他好过!”
陈相富一转身气冲冲地回了松柏苑。
陈相贵望着淑华苑。静立在那儿,一动不动,透过院门,看到绿枝、绿萼几个正在训绿叶。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们。”
“你不是随身服侍大小姐的吗,你是怎么保护大小姐的?”
“你可真会当差,大小姐出这么大的事,你也有责任。”
绿叶见两个二等丫头也训她,心头一阵委屈。道不出是为陈湘如还是为自己,“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绿萼道:“你还有理不成,你还好意思哭?”
绿叶抹了一把,“我不知道他回江宁了,哪知道他这么可恶把大小姐给掳走了……”
内室里,刘奶娘站在一下,流了一阵泪。才想到赵婆子说的话“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得劝着大小姐些。”她要怎么劝。老夫人可是把欺负大小姐的又配给大小姐了。
刘奶娘抽泣着道:“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大小姐你想想,除了这么做,还有更好的法子么?周八公子虽说干有混账事,可他愿意替大小姐负责。
大小姐,这日子总是要过的。你这样折磨自己也不是法子,你就想开些吧。”
陈湘如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却被周八这上门一闹,又临近崩溃。
“奶娘,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想吃什么就吩咐一声,奶娘下厨给你做。”
陈湘如依旧扒在案上,泪眼朦胧。
劝,又要怎么劝呢?刘奶娘想,其实心事也好、沟坎也罢,最终不是旁人劝服,而是人自己想明白了,想通了。
就如这回,她劝不了,只能看陈湘如自己。
陈湘如性子柔顺,让人瞧着就心疼,也许过几日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刘奶娘一出屋,就见几个丫头正在训骂绿叶,“你们在干什么?”
绿枝垂首。
另几个恶狠狠地看着绿叶。
刘奶娘道:“大小姐正伤心着,你们也好在这儿闹事给她添堵,都干活去!”
绿叶呢喃重复着:“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大小姐。”
刘奶娘走近,一把拽起绿叶:“这哪有你难过的份,胡言乱语地说什么,要么干活,要么就回屋待着,不管是谁要是给大小姐添堵,我定饶不了她。”
二等丫头嘟着嘴:“刘奶娘也太护着她了,就这样也护着。”
“怕是要让绿叶做她儿媳妇吧……”
还想议论几句,刘奶娘一眼望来,两人吓得各自忙碌干活。
陈相贵见哭声小了,他恨不得自己早些长大。
一个小厮飞野似地过来,禀道:“三爷,不好了!二爷拿着剑,说要把周八公子给杀了!”
陈相贵提腿就跑。
西门处,陈相富手提着宝剑,拦住了从上房出来的周八:“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陈相富冲了过去。
周八勾唇浅笑,陈相富刚过来,一扫,陈相富险些跌倒;一勾,便眨眼间夺了陈相富手里的剑,将手按在陈相富的肩上,因为惯力作用,陈相富身子打个旋儿:“王八蛋,我饶不了你!”
“瞧瞧你这小身板,连我两招都接不住,还想杀我?
陈相富,我就要做你大姐夫了,你杀了我,让你大姐姐守寡去?”
陈相富抬手,想推开周八的手,偏生他的力气太大,他按在肩上竟未动分毫。
“不是说学三年武功了么?怎么没个长进?”
“谁要你管?”
“我怎么不能管,我是你大姐夫。”
“就不要你管,我就不认你,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卑鄙小人……”
陈相富骂骂咧咧,即便被周八止住,嘴里却不停歇。(未完待续。。)
第197章 长大了打你
一抬眼,见陈相贵来了,大声道:“三弟,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打他,我们两个打他一个。”
“长本事了啊,想两兄弟一起打。”
陈相富动弹不得,一会踢腿,却没踹中;一会儿又抬臂,又落了个空。越发气得紧,瞪大眼珠子,似要将他盯着个血窟窿来,“周玉鸣,你听着,等我们长大了,我一定会打得过你。”
周八云淡风轻地,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陈相贵,“我记住了,我等着你们俩长大来打我,那你这武功可得好好学,别到时候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我,也不怕给你大姐姐丢人。”
他一松手,陈相富跌坐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卑鄙小人!乌龟王八蛋!不要脸!你以大欺小……”
周八拍了拍手,不以为然地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这个小孩子计较,谁让你是我小舅子。哈哈……”
周八出了西门,洋洋得意地上了马,走了一截还回头张望。
陈相富气得跳了起来,站在西门旁又一阵混骂。
待周家人走远了,他才懊恼地看着陈相贵:“你为什么不帮忙?打不疼他,咬几口也好。”
陈相贵神色淡淡,“我们打不过他的。”
“是我们的师父不好,我要告诉祖母,让祖母给我找武功最好的师父,今年打不过,我明年就再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可以打得过他。”
陈相富拾了宝剑,愤愤然地道:“我要最好的武功师父。”
落音,就往上房奔去了。
老夫人有些累了,没想陈相富来了。抱拳道:“祖母,给我找武功最好的师父。”
老夫人微眯着眼,陈湘如婚事的事就算敲定了。
周八倒还不算太坏,好歹事先还愿意明媒正娶,竟又许诺了唯陈湘如一妻的承诺。
赵婆子笑道:“二爷这是怎了?你不是已经有两个师父了。”
“我要武功最好的!学了三年,可我连周八都打不过。我要最好的师父,这样我就可以打得过他了。”
有时候,陈相富像个小大人。
这会子倒是个十足的孩子。
想着要打架呢。
老夫人哭笑不得,想推开,可转念又想,懒得与一个小孩子纠缠:“好!回头我就让人给你寻最好的武功师傅,寻着了就让人请来,你回屋歇着吧,都是入仕的人了。说话行事都是沉稳些,怎么还与人打架了?”
“周八欺负大姐姐,祖母还把大姐姐嫁给他?
他不安好心!”
老夫人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可祖母就是不该把大姐姐嫁给他……”
陈相富据理力争。
赵婆子笑着:“二爷还小,不懂这些事。”
“我懂,我知道不能让周八再欺负大姐姐。”
赵婆子走近陈相富,低声道:“那你说,不把大小姐许给他,他要是到外头乱说话。族里的人听见,这照族规。大小姐是要被沉塘的!你还记得四老太太吧,她就是被沉塘的……”
这么严重!
“可明明,是他欺负大姐姐,为什么要把大姐姐沉塘。”
“因为女子的名节重过性命,没了名节的女子就会连命都没有,老夫人这么做。是想救大小姐的命。”
陈相富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但他却知道,原来对于女子来说名节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周八是坏人,就算他不喜欢周八,可为了不让他大姐姐被沉塘。老夫人就必须把陈湘如嫁给周八。
老夫人轻斥道:“你与个孩子说这些作甚?他能听得懂。”
陈相富今儿像是与老夫人拗上了,大声道:“我懂!赵婆子是说,祖母不得已,大姐姐也不得已……”他一转身奔出了上房。
大姐姐也太可怜了!
要是不嫁,就要被沉塘的。
这都怪周八,要不是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江宁府关注的陈大小姐出阁的大事,突然新郎换人了。
冬天的百姓们,原无甚活计,正等着收拾好了过年节,这事就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江宁府的大小茶肆、酒楼里,人们议论纷纷:
“不是将陈大小姐许给六安赵公子么?怎么又改了?”
“出事了!”
不知情的人全神贯注地聆听。
“听说腊月初一时,周家公子毁了陈大小姐的清白,之后又前往求娶,陈老夫人被迫将陈大小姐许给周家。”
“陈大小姐的嫁妆虽好,可配不上六安赵公子。”
“不,其实我听说这陈大小姐颇有才华,听陈家大院的下人说,她小时候有个一段奇遇,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你看过沏茶能沏出一朵莲花来的吗?没见过吧。那莲花飘到空中,在瞬间开放凋谢……”
有人绘声绘色如此亲见一般的描绘出来。
“不是说陈大小姐一身铜臭,就只知道赚银子吗。”
“我呸,你从哪儿听来的?胡言乱语。”
“陈大小姐人好着呢,年年施粥,这江宁府一带的贫苦百姓,得她接济的人就不少……”
近来因为陈湘如的婚事生变,陈相富兄弟都不大出门了,连着陈湘妮也待在家里,不是去上房陪老夫人,就是在淑沁苑里练琴写字。
二姨娘与婆子从外头回来,陈湘妮迎了过去,仰头问道:“姨娘,今儿大姐姐用饭了吗?她爱喝小汤圆甜汤,你让厨娘做了没有。”
二姨娘轻声道:“听说病了。”
上回就说是病了,却是因为出了事,便止步不出门了。
二姨娘道:“今儿是绿叶和绿萼去铺子上查看的。午后的时候,刘奶娘让小厮去外头请请郎中。”
这一回,是真的染上了风寒。
陈湘如因接二连三的事倍受打击,睡不好、食无味。就又病倒了。
陈湘妮嘟囔道:“我都好几天没看到大姐姐了。”
“你乖乖练字、练琴,等你大姐姐病好后,看到你有进步,她会很高兴的。”
“姨娘,我会用心练习的。上回在丁家,她们都说我弹的曲儿好听呢。”
二姨娘笑了一下。进了屋。
婚期一日日就要近了。
病来如山倒,陈湘如犯了咳疾,加上心郁成疾,在病榻缠绵了数日也没见好转。
这日,睡得迷糊间,就听到外头有人唤声“大姐姐”就带着哭音叫了起来,“大姐姐,你劝劝五表哥吧,他说他要回六安。不在江宁府读书了。”
陈相贵敬重赵敬,认为赵敬是他见过最有才学的人。
赵敬是唯一一个能让陈相贵喜怒流于形色的人,赵敬的几句夸赞会让他欢喜几日;赵敬的一些提点,他也会牢记心头。
这给自幼失母,又失父亲的陈相贵来说,就像是多了一个亲人。
刘奶娘道:“三爷,大小姐病着呢。”
陈相贵不管,直往内室跑。看到病倒上面容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陈湘如,道:“大姐姐。五表哥要回六安,你劝劝他吧,小舅舅都劝不住,他说什么也要走,他要回了六安,就再也不会来江宁了。大姐姐……”
陈湘如咳了几声,对刘奶娘道:“把我的衣裳取来。”
“大小姐……”刘奶娘轻声道:“这个时候,你不该去见他……”
“我在外头的名声,怕是已经毁了,又不在乎多这一桩。”
刘奶娘取了衣袍。服侍陈湘如着好。
藏书阁。
陈湘如手握着丝帕,赵敬是那样爱书、爱读书的人,对于每一个做学问的人来说,他们都是爱读书的吧。
陈家的藏书阁,不仅有最常见的书籍,还有一些外头没有的珍籍。
“禀表少爷、五舅老爷,大小姐来了。”
赵小舅面露诧色:不是说病了么。
赵敬的脸色有些难看,从腊月初一到如今腊月十二,他已经十多天没见到她了,只听下人们说是染了风寒,咳得厉害。
这陈湘如打小一犯风寒就有咳嗽、发热的病症,且每次没有十天半月的就康愈不了。
赵小舅道:“敬儿,要不……你回避一下。”
陈湘如已经到了书房门口,“不必了。”
她穿着一袭素袍,让原本苍白折面容更显得白如洁雪,眼睛微陷,人竟是清瘦了许多,落在人眼里,有道不出的纤弱,她捧着胸口,手里拿着帕子。
她欠身与赵小舅请了安。
赵敬不敢看她,怕忍不住会觉得心痛。
陈湘如反而落落大方的,只是眸子里有着一丝拘谨,轻声问道:“听三弟说,五表哥要回六安?”
赵小舅看了眼赵敬,再过些日子是陈湘如出阁的吉日,新郎却不再是赵敬,届时定会宾客云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