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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闺话-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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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那边……”

    “大小姐放心,老夫人并没有起疑,还叮嘱奴婢给你请郎中抓药。

    中午的时候,二小姐过来了一趟,没让她进来,只说你歇下了。

    表少爷今儿吃醉了酒,现在还没醒,瞧那模样似醉得不轻。

    还要二爷、三爷听说你病了。也过来问过了。”

    陈湘如将视线定格在刘奶娘身上,“奶娘。我没事。二弟、三弟还没成人,我不会轻生的……就算是做自梳女,就算是与人为妾,我也会活下去的。”

    生命是宝贵的,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大小姐!”刘奶娘在背里哭过。绿叶也哭过,可她们谁也不愿把这事说出去,“你可得有个主意。”

    “奶娘,我不想老夫人着急生气,郎中说过。老夫人的身体再受不得刺激。”

    “大小姐,我明白,要不告诉给表少爷吧,他是个好人,你不是自愿的,你是……”

    “你忘了,族里的四老太太是怎么被沉塘的。我这样的,就算错的不是我,也是要被沉塘的。我会想到解决的办法,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倒下,不是她的风格。

    放弃生命,她更不会这么做。

    她会继续活下去,坚韧而顽强地活着。

    腊月初二,整个陈家大院都知道大小姐敬香时感染风寒病倒了,为防把病气过给旁人,她足不出户,也与老夫人告罪停了晨昏定省。

    赵敬是在这日午后醒来的,喝了丫头送来的一大碗养胃汤。

    “表少爷,大小姐病了呢,听淑华苑的丫头说,病得还不轻呢。”

    “如表妹病了?”赵敬沉吟着,掀开被子就起来。

    待他到淑华苑时,绿枝却他阻住了:“大小姐染了风寒,恐病气过人,跟前只让刘奶娘和绿叶服侍,连我们都不让进内室。表少爷还是回去吧,奴婢会告诉大小姐,说你来过。”

    “大小姐病了,你们赶紧请郎中。”

    “大小姐吃着药呢,是刘奶娘去抓的。”

    赵敬回眸看着她的房间。

    而此刻,陈湘如却站在内室的窗前,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他了,她再也配不上他,她得把他放下了。

    从今往后,赵敬就只是她的五表哥,是她记忆里的一道风景。

    赵敬刚出院门,陈湘娟领着小桠就到了。

    陈湘娟问绿枝道:“大小姐的病好些了吗?”

    “正吃着药呢,二小姐先回吧,大小姐近日不见人,她说不能把病气过了人。”

    陈湘娟怏怏地出来,见赵敬还站在外头,欠身道:“五表哥。”

    想到自己的猜测,脑海里浮现陈湘如手臂年瘀痕,还有那手腕处被绳索勒过的印记,她心头一痛。

    “大姐姐不易,你要体谅她。”

    赵敬一脸茫然。和绿叶一样,想要告诉她关于陈湘如的事,让他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陈湘娟道:“明天开始,陈家又要在城北一带施粥了。

    十月时,大姐姐让二管家买了好些锅碗,说是给那些乞丐的,说他们没有锅就不能吃上热饭。

    大姐姐是个宽容、大度的人,五表哥也是这样的人么?”

    赵敬有些莫名了。(未完待续。。)

第193章 高调下聘

    陈湘娟苦笑了一下,“就算有事,是大姐姐不得已,五表哥也不能体谅她吗?”

    赵敬道:“二表妹想说什么?”

    陈湘娟又不能点破,看着赵敬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五表哥,以前我曾经那些深地怨恨过大姐姐,我嫉妒她,同样是爹娘的女儿,就因为她比我年长,她接掌家业,打理内宅,还得祖母手把手的传授经验。

    直到那回,当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大姐姐冲出来护着我。我问她为什么?她在我耳边说,因为我们是亲人,是骨血至亲。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以前错得有离谱。

    在大姐姐的眼里,无论我做错了什么,始终都是可以原谅的。”

    陈湘娟的眼里闪着泪光。

    突地一转身,拉住赵敬道:“五表哥,你一定要对大姐姐好,善良的好人,总是容易被人欺负,你要保护她……”

    不远处,陈相富正恶狠狠地盯着陈湘娟,假咳了两声。

    陈湘娟快速放开,扭头抹着泪。

    陈相富低声道:“她是不是又想破坏大姐姐的婚事?”

    一边的小厮哈着腰,“二爷,二小姐变好了呢。”

    “你见过不吃鱼的猫?”

    他可不信,即便过去了很久,陈相富还是忘不了陈湘娟给他们兄弟下药的事,他甚至和老夫人一样,认为陈湘娟想要害死他。

    陈相富走了过来,冷声道:“二小姐也是订了亲的人,往后行事检点些。”又正色看着赵敬,“三舅和小舅都夸五表哥沉稳呢。”

    可别跟马庆那小子一样,最是个轻浮的。

    赵敬觉得这话可笑,倒成了他是小的。陈相富是大的,明明是个孩子,偏生学着像个大人一样说话。

    陈湘娟怀揣着心事,领着小桠离开了。

    陈相富笑问:“听说五表哥近来神秘得很,常往赵宅去,你去干什么呢?”

    赵敬伸手。轻拍着陈相富的肩:“你就别问了,我想给你大姐姐一个惊喜呢。”

    陈相富道:“我要去上房,五表哥可要过去?”

    赵敬与他一道去了,路上又撞见了陈湘妮,连她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尤其是桃桃,见着赵敬就有些手足无措,更不敢看他的脸。

    黄昏,淑华苑飘出了忧伤的乐曲。这是一支赵敬从未听过的曲子,说不出名字,却似在倾诉无尽的忧伤与繁复的心事。

    他站在松涛苑,轻声道:“她怎么会弹这么奇怪的曲子。”

    婚期将至,她应该是快乐的。

    可那曲子,却有无尽的辛酸,无边无际,还有道之不出的压抑。

    上房里。老夫人半躺在榻前,问赵婆子道:“是不是大小姐那边出了什么事?”

    赵婆子道:“近来没听说出什么事。”

    她忆起上回老夫人问大管家。这几年有好几笔银钱不知去向,但因是从大小姐手里出去的,老夫人又没多问,只是那天老夫人唤了大管家到偏厅,连赵婆子也不让听,两个人说了许久的话。

    大管家出来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倒似轻松了许多。

    那天后,老夫人也没问那几笔银钱的事。

    老夫人摇头,“是不是大小姐和表少爷闹了不快?”

    赵婆子道:“老夫人,表少爷今儿还去淑华苑看了大小姐呢。”

    “我这心里。怎么有些不踏实呢,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的好事将近,许是老夫人想多了。”

    老夫人再想细听,琴声已没了。

    陈湘如的琴音,她能辩出来,那里面多了一种韵味,沧桑的味道。

    明明是个二八少女,有时候却似经历了太多的风霜。

    夜,静了!

    陈湘如睡不着,便坐在案前绘绸缎花样,那件嫁衣被她放在屏风上,再无心思绣制了。

    夜里,她睡得很晚。

    次日辰时,只听得外头一阵锣鼓喧天,紧接着就是一阵鞭炮声。

    陈湘如弹坐了起来,以为是错觉,可那声音还在。

    陈家大院的西门处,周八带着媒婆,领着长长的聘礼队伍,朗声道:“兴国公府周玉鸣前来向陈家大小姐下聘,快去通禀你家老夫人。”

    门丁拦住了去路。

    周八扫了一眼,“想打架吗?就凭你们,也是本将军的对手?滚开!我是来下聘提亲的,可不是与你打架的,滚——”

    做了个凶狠杀人的模样,直吓得门丁连连闪躲。

    门上的婆子笑着过来,行了礼,道:“周八公子,这是唱的哪出?我家大小姐已许人了,本月二十二就要出阁,你来晚了!”

    周八笑道:“晚没晚你说了不算,得你家老夫人说了算。你去告诉你家老夫人,她最好见我,否则,这叫嚷开了,丢的是陈家的面子,更是你家大小姐的名节,快去!”

    有了这话,老夫人也不敢不见他。

    因为老夫人疼她的孙女,也更重视陈家的名声。

    门上的婆子道:“周八公子可以进,只是那些人么……”

    “媒婆也可以进吧?”

    门上婆子连声:“可以,可以。”

    看着他那狠样,她可招惹不得,先把人放进去再说。

    周八进了西门,一路到了上房。

    老夫人已得了禀报。

    媒婆笑盈盈地进了花厅,这回的差使可有些不好弄,可周八一见她就赏了五两银子,这可是阔主儿了,放下话来:“促成我与陈大小姐的婚事,另再五十两银子。”

    若给乡下百姓做媒,也就是几十文,遇上阔主,也就五百文的媒钱,一下子给这么多,很久没见了。

    成了有银子。不成她又不吃亏,还得了五两银子赏。

    媒婆自然乐得走这一趟。

    “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睨了一眼,“周八公子,你今儿唱的哪出?湘如已许婆家了。”

    周八扫看四下,抬步走近老夫人,抱拳行礼。低声道:“不相干的人还是都下去吧。老夫人不觉得奇怪,为甚陈大小姐敬香回来就病倒了,老夫人就不想知道腊月初一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陈湘妮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大小姐被掳走的事,只得那天一同敬香的人知道,周八是如何知道的?刘奶娘的叮嘱又犹在耳畔,忙道:“你胡说!大姐姐那天没被人掳走!大姐姐也没不见了半晌……”

    老夫人早前还问陈湘妮,陈湘妮当时的回答“我烧完香就累了。大姐姐和二姐姐说要听庙里的师太讲经,我又不喜欢,就让我先回来了。”

    可这会子,陈湘妮一急,分明就是告诉老夫人,陈湘如被掳走了、且还不见了半晌。

    老夫人呼吸急促。

    赵婆子忙道:“老夫人喝茶,你身子不好,可不能着急。快喝茶!”

    老夫人接过茶,饮了一口。定定心神,“都退下吧!”

    众人刚退,就见陈湘如领着刘奶娘、绿叶到了,她站在院门口,凝了一下,快步进了花厅。

    他怎么敢上门。玷污了她,居然大张旗鼓,敲锣放鞭炮地上门下聘。

    周八,她从不曾想过,他会是这样的男子。

    亦或是。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恶魔。

    周八站在中央,一脸恭谨,偏那眸子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霸道样:“禀老夫人,掳走陈大小姐是我,不仅是如此,我还……”

    “周玉鸣,你给我住嘴!”陈湘如大喝一声,人已跪在花厅中央,低垂着头,重重一叩,“祖母,湘如不好,请祖母恩准,允湘如自绾头发做姑婆。”

    赵婆子惊呼一声“自梳女!”

    她含着泪,泪眼朦胧的望着上座的老夫人。

    周八也没想她会说这样的话。

    “他日,待二弟、三弟长大成人,湘如愿出家为尼,为家人祈福,为父母安魂……”她俯下身子,又是重重一磕。

    赵婆子又递过茶盏:“老夫人,千万莫动怒,千万别呀……”

    周八却笑了起来,他那么做,就是逼她嫁给他,“做自梳女吗?也是,你是我的女人,除了嫁给我,不是自梳女、做尼姑,你没有第三条路了。”

    陈湘如愤愤地盯着他,“就算没有第三条,我也不会嫁你这个禽兽。”

    她骂周八是禽兽,也就是说周八掳走陈湘如,发生了意外。

    周八也扬言说湘如是他的女人。

    老夫人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周八是故意的,他不远千里从边城归来,为的就是要娶陈湘如,要毁掉湘如与赵敬的良缘。

    “若不是你再三拒我送你白玉兰钗,又怎会闹出这么多事。陈湘如,你错就错在不该让我喜欢你。既然让我喜欢了,我就必须要娶你!”

    周六夫人与丁夫人上门提亲,是老夫人嫌弃周八是军人,不想让陈湘如独守空房,不想让陈湘如整日提心吊胆。

    老夫人忆起了那回她做的那个梦,太真实了,现在陈湘如又跪在花厅上,声声请求她的恩允。

    自梳女……

    她讨厌听到这个词。

    那些一生只穿素袍,连半点鲜色都不沾的女人。

    说是自梳女,倒更像一群从来不曾有过男人的寡妇。

    陈湘如是个固执的女子,周八在冥府时就知道,她不想重生,逃了一回又一回,哪怕受烈焰之刑也不惧不怕,那可是连他都难以承受的刑法,可她却从来不曾大声叫嚷过。

    也许在那时起,他就喜欢上她、欣赏她。

    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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