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满庭芳-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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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打击,当即瘫倒在地,额头不巧碰到了桌角,磕破了皮流出血来。
大家连忙将她安置回房里敷药包扎,阮氏的伤势并不严重,涂上药膏便可无碍。不过,因为她刚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还是需要平躺休息一下。
宝珍吩咐翠云贴身照顾她,自己则要继续和太医们商量,看看长公主的病要怎么办。
王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行事说话一直非常小心,若不是真到了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不会轻易说出没有办法的话。
“格格,依着公主的病情,即使是华佗扁鹊复生,依然无能为力啊”
春华见此光景,急忙搀住宝珍,轻声劝慰道:“格格,你先别急,等明早宫门一开,咱们再想办法。”
宝珍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道:“只能这么办了。”
因为长公主的神思恍惚,宝珍并不能常常过来探望她,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她敏感起来,哭哭啼啼地闹个不停。
遣开屋中的其他人,宝珍悄然地进屋看了看长公主,她看上去好像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些。
宝珍握了握她温凉的手,只觉自己的心头一酸,想着自己还从未好好地叫过她一声外婆。虽然经历了不少的波折,但是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生活,都是公主带给自己的恩福。
想到这里,宝珍的眼睛猛地眨了眨,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了下来。她拿出手绢抹了抹眼睛,无奈,眼泪越擦越多。
也许是,因为自己真的太累了,宝珍竟哭着哭着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觉得有人轻抚着自己的头,微微睁眼,只见是母亲阮氏。
阮氏醒来之后,就急忙忙地赶过来了,她的头还有一点点疼。
宝珍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娘,这会什么时辰了?”
阮氏亲自给她端了一杯茶:“卯正了,小林子他们刚刚出门去了,寻思着先传个话给宫里。”
宝珍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瞧着还在昏睡中的长公主,起身说道:“不行,还是我亲自去宫里走一趟的好。”
阮氏担忧她的身子吃不消,又怕耽误了母亲的病情,
宝珍急匆匆地换了一身衣服,携着春华匆忙进宫,这会儿宫门刚开,大臣们正等着上朝面圣。宝珍的出现,略显突兀。
胤禛和胤祯正巧也在,两人故意离着有些距离,待见宝珍从马车坐下来,不禁皆是一愣,继而上前询问道:“宝珍,这个时辰你怎么在这儿?”
宝珍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因为匆忙也未来得及梳妆打扮,所以看起来显得很憔悴。
胤禛见了,微微蹙眉道:“你哭了?”
宝珍没时间和他们细说,匆匆行礼过后,便随着出来迎接的太监顺着小门进宫了。
胤禛和胤祯站在原地,眼瞧着她离开,两人的心里顿时都有了较量,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赶往太后的寝宫,因为太后还未梳洗完毕,宝珍只能想在外间等候。
须臾,太后携着嬷嬷们出来了,待见宝珍一脸憔悴的模样,忙问道:“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宝珍抬头望向她,继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含着哭音道:“皇祖母,求您想办法,救救长公主殿下。”
因为有了皇上和太后的事先叮嘱,翰林院的太医们暗自都觉得十分为难,明知道是治不好的病,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一连三天,长公主的病情还是未有半分好转,阮氏和宝珍跟着忧心忡忡,每天吃不好睡不着,精神疲乏。
回天乏术,宝珍第一次对这个词语,有了深入骨髓的理解。仔细想想,长公主受自己心病的折磨几十年,想来,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天黑之后,宝珍强行吩咐翠云扶着阮氏下去休息,自己留下看守公主。她的身边,白天晚上都不能断人,除了喝药喂水之外,还要定时的擦身。
其实,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下人去做,但宝珍想着自己从来没有为公主做过什么,如今,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长公主到底还是没能撑过去,她去的很安详,也没受什么罪。皇上亲自下旨安抚,将她安葬在皇家的墓园里面。
康熙每次想起自己的这位小姑姑,便会觉得有些难过。如今她安然去了,倒也是了结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长公主去了以后,公主府突然变得冷清了。按说,全府上下还是想以前一样的运作,但气氛却是和从前不同,很是沉闷。
阮氏几乎整天闭不出户,话也说得很少。只是,经常把公主生前珍藏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原来她收集不少东西,有年轻时喜欢的收拾,新婚时的荷包,还有孩子出生之后,剪下来的胎发。每一样东西,都装满了回忆和故事。无意间,阮氏找到了自己小时候曾玩过的泥娃娃,没想到,母亲她还是一直留着。
宝珍站在门外,听着屋里隐隐传来的哽咽声,慢慢收回了自己想要敲门的手。
除夕之夜,宝珍按着宫中的规矩赴宴。今年是多事之年,大家都希望能赶紧把它送走,正所谓辞旧迎新,大家都希望能在节日喜庆的气氛中开始新的一年,新的生活。
很难得,宝珍今年也是盛装打扮,手腕上带着太后赏赐的玉镯,很是庄重。
酒过三巡之后,宝珍忙推谢着十格格的杯子,含笑求道:“好妹妹,饶了姐姐这一遭吧。”
十格格自从嫁人之后,性格变得开朗了很多,显然因为是嫁到了好夫婿,生活美满得很,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
十格格不依,拉过她的手,把酒杯交到她的手上,“姐姐,大过年的就是讨个喜庆如意,您就依着我再喝一杯吧。”
宝珍无奈,只得仰头一饮而尽,十格格在旁瞧见,拍手赞道:“嗯,好到底是在草原上生活的人,还是姐姐最豪爽。”
这话一出口,便引得同桌的其他人一惊。宝珍的事情,宫里面几乎人人皆知。大过年的,被人揭起心口的伤疤,着实够恼人了。
十格格也知自己说错话了,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宝珍,语气尴尬道:“姐姐,我。。。妹妹愚笨,说错话了,还请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宝珍微微一笑,命宫女将酒杯斟满,继续道:“说错话的人该罚,来,你把这杯酒吃了,我就不怪你。”她用自己温和的态度,很微妙地化解了这份尴尬。
因为要赶在大年初一,给皇上和太后见礼,宝珍并没有出宫,而是留在了宫中休息。
不过,酒宴过后,她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携着春华去御花园里转转,散散自己满身的酒气。
御花园里点满了花灯,乍眼看去,好似人间仙境一般。顺着石子路上的蜡烛一直往前,宝珍的步态略显凌乱。
春华在旁虚扶了她一把,轻声劝道:“格格,夜里太冷,咱们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宝珍闻言,微微摇头,指着不远处的花灯,呵着白气道:“回去也是歪着睡不着。你看,那儿多漂亮,咱们再多走一会儿吧。”
因为是年关,宫里整晚都有宫女太监们忙来忙去,他们大多都是为了明天的宴席做准备。期间,有不少宫女为了节省时间,从御花园中穿行而过。
太子卷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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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门走向挂满宫灯的凉亭,原本只有一小段的路,可是,宝珍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好久似地,****越来越没力气。
春华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微微有点担心。
明明是除夕之夜,宝珍的心里却是乱糟糟的一片,刚刚十格格无意间提起的话,自己分明是听进了心里,只是碍于在众人面前,方才收敛起自己的喜怒哀乐。
宝珍来到亭间站立,仰着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呵出一团白气。
春华陪着她站了一会儿,只觉,凉风习习,四周树影婆娑,轻声说道:“格格,您现在这里等一下,奴婢去给您拿件披风来。”
宝珍闻言,微微点头,“你且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奴婢这就快去快回。”春华领话而去,只留宝珍独自一人站在亭子里默默出神。
宝珍素来不喜穿着花盆底儿,穿着它,一旦站久了之后,整个脚掌就会变得又酸又痛。这时,正值隆冬时分,凉亭里的石桌石凳太过冰凉,不可落座。
胃里突然觉得有点难受,宝珍一手扶着红漆圆柱,一手捂着嘴,干呕了几声。刚才的酒宴之上,她没怎么吃菜,所以这会儿,胃里空空的,被水酒烧得有些难受。
“格格,给您手绢”正当宝珍低头难受的时候,她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提灯笼的小太监,提上来一只白净的手帕。
宝珍抬头一看,发现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人,仔细看看,发觉竟是多日不见的胤祯。
不妙,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太过失礼了。宝珍接过太监递来的手帕,象征性地擦拭了下嘴角,跟着深吸一口气,转身行礼道:“贝勒爷吉祥”
胤祯亦是微笑以对,眼神不经意从宝珍的身上和脸上扫过,上前两步道:“宫女都哪儿去了?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宝珍含笑道:“春华替我去取点东西,等下就回来了。”这个时间,胤祯怎么会在这里呢?没准儿,他和自己一样,也是出来散散酒气的。
小太监提着宫灯站在一旁,胤祯和宝珍并肩而站,两人都能闻见彼此身上的酒气。
宝珍的胃里还是有点难受,用帕子微微遮住嘴,小声道:“宝珍失仪,让贝勒爷看笑话了。”
胤祯依旧淡淡笑着:“你真是白白长了年纪,怎么还是这样没酒量。”说罢,突然伸出手臂,很自然地轻拍了拍了她的后背。
宝珍见状,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了一步,神情略显尴尬道:“过节这么热闹,我一时贪杯,所以多喝了两杯。”
胤祯见她闪开身子,反问道:“你怎么了?”
“嗯?”宝珍见他明知故问,只好也跟着装糊涂,故意装出醉态道:“瞧我,可能站都站不稳了。看来我得先回去了。”
宝珍有意避嫌,但胤祯却是一反常态,猛地伸手将她拉回身边,引得小太监吃了一吓,连忙低头背过身子,不敢偷看。
宝珍显然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脚下的花盆底儿一歪,险些就要摔倒。胤祯原本想要扶住她,可宝珍却故意推开他的手,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宫中上下一派和气,胤祯今晚喝了不少,一是因为高兴,二是因为压抑。他其实没有醉,但此时此刻,却希望自己是醉的,这样他就能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宝珍,我总是忘不了你。早知如此,当年我一定不会让你走。”
有那么一瞬间,宝珍的脑海里几乎完全空白,只觉,胤祯仿佛轻叹般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那声音离得是那样的近,惹得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胤祯见状,还以为她是冷了,不加思索地拦她入怀,动作缓慢又轻柔。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可胤禛却并不得激动,反而是心情出奇的平静。
宝珍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前,所有的感触和意识再次回归,她懵然一惊,跟着用力挣扎地从胤祯的怀里挣脱。
宝珍头一次在胤祯的面前露出慌张和尴尬的神情,她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故意和他搁在些许距离,方才开口道:“十四贝勒,您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说着这句,她匆匆行了一礼,也不等他回答,径直往亭外走去。
春华其实早都赶到了,但见亭子那一幕,不敢贸然上前,只得侯在不远处等候。
这会,她见格格一个人从亭子出来,连忙抬脚迎上去道:“格格,奴婢该罚,回来晚了。”
宝珍还未能从刚才的慌乱中理出头绪,待见春华,更是连话也不说,携着她的手就往回走。似乎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春华见主子神情异常,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得一路紧紧跟随。不过片刻的功夫,主仆两人回到休息的厢房内,宝珍因为走得太急,累得够呛,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
春华不敢给她倒茶,生怕喝的太急,不小心呛着了肺。她将披风挂好,跟着端着水盆出去,想要先给主子打盆水擦擦脸。
宝珍微微低头,默不出声,心里一时理不出滋味来。过了好一阵儿,才发现自己的手里竟还攥着胤祯的手帕,立马下意识地将手帕一甩,扔到了地上。
春华进屋,正好见着这一幕,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格格,奴婢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