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鬼马星-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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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头!这女人明摆着就是上面安排了准备来取代我的!难道你连这也看不出来?”乔纳大吼。
郭敏噗哧笑了出来。
“取代你更好。呆在那地下室工作除了最后患上关节炎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趁机换个工作。”
“姨妈,我爱这工作,就跟你爱你的皮肤差不多。”乔纳大口咬苹果。
“嗨,那你也不能肯定人家一定是来取代你的吧。”莫兰觉得表姐有些神经过敏,“再说,你已经干了那么多年,你的工作一直是被上面认可的,怎么会轻易找人取代你呢?”
乔纳瞪起了金鱼眼。
“问题是,上面现在换人了!最近新来了个副局长,我他妈的归他管!”乔纳咬牙切齿地说,“妈的,我敢肯定,张小桃这女人肯定跟他有一腿。要不然干吗这么安排?想不到我一个小小的档案员的职位也有人盯着。真他妈的,什么世道!”
莫兰前不久就听高竞说,他们单位最近新来一个年轻的副局长,只比他大5岁。据说这位名叫郑恒松的副局长本来是负责扫黑组的,因为工作成绩斐然最近才被刚升的职。
“听说你们那个副局长很年轻呢。”
“对,38岁的腐败猪!我第一眼看见他就不顺眼,居然今天下午还找我个别谈话。”乔纳眯起眼睛盯着空气中的假想敌说道。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眨巴着一对猪眼睛问我,今年几岁啦,干这行几年啦,对这工作有什么感想啊?……妈的,就差问我一周干几次了。”乔纳说完这句看了一眼受到惊吓的姨妈,略帶歉意地说,“姨妈,我是粗人,别见怪。”
郭敏笑着白了她一眼。
“你怎么回答的?”莫兰担心表姐乱说话。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安排张小桃在我的对面?结果,他就开始长篇大论地谈他的工作计划,我实在听得不耐烦,就开始翘起腿抽烟,妈的,他以为他自己在作政府工作报告吗?不知道他说了多久,反正我没听,最后我只问他,我可以出去小便吗?”
郭敏和莫兰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对领导说话呢?”
“对啊,他一定生气了。”莫兰笑着说。
“这就是人家当领导的本事,我居然看不出他是否在生气。妈的,涵养还不是一般的好,这种人才爬得上去!他居然反问我,要纸巾吗?”
“他人不错啊。”莫兰大笑,觉得这年轻的副局长还真幽默。
“他长得怎么样?”郭敏忽然问道。
“斯文败类!”乔纳又咬了一大口苹果。
因为乔纳没有给莫兰帶来白丽莎的资料,所以莫兰只能自己在网上搜索,她发现关于白丽莎的新闻并不多。实际上,从1997年她结婚后,就很少能从娱乐新闻里见到她的踪影了。莫兰问过母亲,即便是在事业鼎盛期,白丽莎也没有像她弟弟在悼词中所说的那么红。虽然她也的确获过奖,但那些奖并没有给她帶来多大的声望,她充其量顶多只能算是一个二流电视剧演员
莫兰发现在网上几乎找不到关于白丽莎的新闻娱乐报道,但她在一篇1995年的社会新闻中意外地发现了白丽莎的名字。整篇文章很短,不过五百来字,新闻标题是“前夫强奸演员前妻获罪入狱”,让莫兰感到很吃惊的是,文章中竟然直接使用了白丽莎的真实姓名。莫兰自己也在杂志社呆过,她知道这种指名道姓的方式不是新闻媒体的一贯作风,因为除非是特别要求,否则这么做很容易引起纷争。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是白丽莎故意在自己炒作?还是有人在整她?
再仔细看文章的内容,她更觉得不可思议。
文章中称,一天晚上,白丽莎排完戏回家,刚打开门,就被人迎面捂住了鼻子,她感到喘不过气来,浑身发软,接着,她就昏了过去。等她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赤身露体睡在一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就是她的前夫骆平。这个骆平也没有穿衣服,看见她醒来,便向她狞笑了几声,说道:“臭娘们,你终于醒了,让老子再来伺候你一回!”接着,他就翻身过来强奸了她。白丽莎称自己是在被迷药迷晕的情况下才勉强就范的。后来她趁骆平发泄完兽欲睡着的时候,一边哭一边报了警,接着警察在3分钟内赶到,将骆平抓走了。文章的最后一句说,骆平不久后被判了1年有期徒刑。
莫兰觉得整件事都很富戏剧性。首先,白丽莎排戏归来,一进门被人迎面捂住了鼻子,这种袭击方式好像破绽也太多了,女方完全可以提起腿攻击对方的下盘,莫兰认为,在黑暗中,案犯如果从背后攻击则更为明智。其次,等她醒来,她发现她赤身露体地躺在男人身边,好奇怪,既然如此,说明罪犯已经得手了,那干吗不跑,还要睡在她身边等她醒过来?这不是自投罗网?第三,那男人说的话也太台词化了,感觉太别扭,太不真实了。最后,白丽莎居然趁男人睡觉时打了报警电话。莫兰觉得这强奸犯也太不专业了,竟然干完活就睡了过去了,而且睡得那么熟,就连夜深人静,被害人一边哭一边打电话都没把他吵醒。
总而言之,她觉得整件事很微妙。
她认为有必要查一下当年这件案子的档案,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怀疑这案子根本就不成立。这事又得求表姐了。
于是,她敲响了表姐乔纳的房门。
“什么事?!”乔纳还没从刚才的火气中恢复过来。
“帮我查件案子怎么样?”
“不行!”乔纳没好气地说,“谁知道对面那女人是不是在监视我!”
“你只要帮我查一下有没有白丽莎涉及的案子就可以了。”
“我今天查过了,没有。”
“一件也没有?”
“没有。”乔纳正想关门,莫兰硬是挤了进去。
“你不要生气了!”莫兰安慰道,“说不定,那个张小桃根本不是来取代你的。你们那个副局长也没这么说啊。”
“哇,你可真幼稚!”乔纳作出受惊的表情,“他当然不可能承认喽!这些当官的,什么都藏在肚子里。你不知道,他以前是反黑组的,人家都叫他笑面虎,阴得很。如果不是让他的姘头来取代我的职位,我一个屁也不是的档案员,他干吗找我的麻烦?以前的老局长跟我的关系多好,见面对我客气得不得了。妈的,开会的时候,还给我递香烟呢。有一次,我还帮他在网上查治疗前列腺增生的方法呢,这关系多舒服!”
莫兰笑道:“我看他也未必是找你麻烦,也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他妈的,他刚刚居然打电话给我,说我上完厕所没有回去跟他报道,要我明天中午11点半在饭厅等他,他要继续跟我单独谈话。妈的,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我现在知道,领导有多空了。我从明天起,就要给他的小姘头张小桃好看!”乔纳的嗓门大得不得了,“快点帮我去想整人的办法!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这个副局长真有趣,莫兰想。
“我真想见见这个斯文败类。”莫兰说。随后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小桃是他的姘头?”
“因为她有一次提到他居然叫他小松。结果我问她,他究竟是哪里松,她就生气了,一个小时没跟我说话。所以很明显,她就是他的姘头!” 乔纳道,“顺便告诉你一下,他是郑冰的哥哥。”
“真的吗?”莫兰这才想起两人都姓郑。
“所以我们两个现在是同仇敌忾。懂吗?赶紧给我想两个整人的妙招来!”乔纳命令道。
“那你继续帮我查白丽莎和她弟弟以及丈夫的资料。”莫兰提出条件。
乔纳想了想,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ok!”她说,随后又高声喝道,“明早先给我想个办法来整那小姘头!”
“其实那很容易。”莫兰道,“只要她无论说什么,你都说不知道就行了。你不是怕她取代你吗?不知道不就没办法教她了?你可以动动手脚,把她把电脑弄坏,这样别的同事就会抱怨她,她就无法取代你了。”
“还有呢?”乔纳瞪着她问道。
“跟郑恒松说,让张小桃代替你干两天活,然后想办法让她出错,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如你。”
“还有呢?”
“郑恒松跟你单独谈话时,帶上张小桃,你可以想办法在饭厅让大家认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
“还有呢?”
“没有了!”莫兰喝道,“这几点你都做到就不错了。”
“妈的,要是早100年,你肯定是个挨千刀的奸臣啊!”乔纳瞪着眼睛感叹道。
5。分手
梁永胜牵着高洁的手走进饭店大堂的时候,高竞已经到了。梁永胜远远看到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一张台子边抽烟,脸色凝重。也许知道要上高级饭店就餐,所以他今天穿得很体面,但无论多光鲜的打扮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颓废气质。在梁永胜的记忆里,高竞大部分时候都不快乐,他几乎没见他开朗地笑过。这也难怪,梁永胜想,以前他总是想尽办法刺激他,所以他们两人在一起时,高竞也的确笑不出来。
“嗨。哥。”高洁走上去亲热地打招呼。
“你好。”梁永胜微笑着跟高竞握了握手。
“你好。”高竞淡淡地跟他打招呼,随即把菜单递给高洁,“你点菜吧。”
“哥,那我点了。”高洁笑盈盈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梁永胜,好像在跟他说,如果我哥哥钱帶得不够,你要帮忙。梁永胜轻轻点了点头。
“你最近好吗?听说你在休假。”梁永胜趁这当口想跟高竞寒暄几句。
“是啊,我在休假。”
“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高竞说。
梁永胜没再问下去,他知道对方心不在焉。
梁永胜大致已经猜到高竞今天请他们吃饭的意图,他本来想告诉高洁,以便她在遭受打击之前可以有个心理准备。但他后来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能确定高竞是否真的会最终把那番话说出口,毕竟他们兄妹的感情非比寻常,再说有打算和真的去做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他决定视情况而定。
高洁很快点完了菜。
不久之后,5菜一汤就被送了上来,都是家常菜,虽然是这样,梁永胜却明白,在这个炒青菜都卖30块钱的的饭店,这并不丰盛的一桌菜至少也要500元开外。
“为什么只点了这些?”高竞问高洁,“你应该多吃点,你不是怀孕了吗?”
“我最近胃口不好。”高洁答道。
“不是跟你说,不要为我节约吗?”高竞皱起眉头,略帶不耐烦地低声吼道。
“哥,我真的胃口不好,你们两个多吃点。”高洁微笑地拉拉哥哥的手。
梁永胜看见高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好吧,随你便。”高竞压抑地说。
“哥,你今天怎么会想到要请我们吃饭?”高洁一边喝着一杯鲜榨果汁,一边问道。
“我等会儿有些话想跟你说。”高竞低声说,“我们还是先吃饭吧,等吃完了我再说。对了,你最近身体好吗?”
“我挺好的,这星期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很好。”高洁笑着回身看了一眼丈夫,梁永胜也朝她笑笑,他有些可怜高洁了,她还一点都不知情。
“给孩子取名字了吗?”高竞低头吃了一会儿,才抬头问。
“还没有。”梁永胜摇了摇头。
“你刚刚说去过医院,医生怎么说?”高竞忽然又问高洁。
“哥,你怎么了?医生说我什么都好,孩子也挺健康的。”高洁笑着说。
“那就好。”高竞点了点头。
晚餐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气氛中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梁永胜一直在观察高竞脸上的表情,一直在等他说话,但直到所有的菜都吃完了,高竞仍然没有开口。本来,梁永胜以为今天的绝交宴就这样结束了,他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毕竟,他并不希望自己怀孕的妻子遭受重创,而且也不想为了安慰她而牺牲什么,他打算宴会后找个机会跟高竞开诚布公地谈谈,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帮高竞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他的如意算盘本来打得很好,但谁知,水果上桌后,高竞忽然开口道:“高洁,我有话跟你说。”
梁永胜的心立即往下一沉。
“要我回避吗?”他问。
“不必了。”高竞冷冷地答道。
“哥,出了什么事?”高竞的态度让高洁很不安。
“高洁,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莫兰?我好像从来没对你说起过。我一直说她是我的好朋友。你怎么会知道的?”高竞的这句话让梁永胜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他会从这里谈起。
高洁注视着哥哥,没有说话。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高竞再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