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第3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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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的反应,一直把被子拉到她的后腰,盖住裤腰,又拿起一块布巾将她的后颈盖住,饶是如此,余下的一大片雪白仍旧让他头晕眼花。
柔嫩光裸的脊背上肚兜的大红色绳结恍若雪地里绽放的一株梅花,娇艳欲滴,刺目诱人。他努力平静了呼吸,伸手解开她肚兜的绳结,在她的脊背上扫了一眼,紧接着拿起布巾投入其中一只瓦罐的药液里,沾湿微拧过后,开始在她的脊背上擦拭,待药液涂满脊背后,又用浸透了药液的布巾敷在阿依的脊背上。
秦泊南在清水里净了手,用布巾擦拭干净。阿依静静地俯趴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兀自呆呆地出神。
“在想什么?”他温声笑问。
阿依呆了一会儿,怔怔地摇摇头。秦泊南望着她,过了一会儿,却听她歪着脑袋俯趴在床上轻声说:
“……生我的两个人竟然是让先生变成这样的元凶。”
秦泊南微怔,她似只是轻声呢喃出来,之后又恢复了呆怔的神态,他垂下眼帘,沉吟了片刻,对她笑说:
“你想太多了,一切皆是身份地位使然,像现在的事情早晚都会发生的,秦与景这两个姓氏在开国之初就是不能够共存的,能拖到现在才解决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阿依沉默了半晌,忽然不屑地冷笑一声:“既然是不可以被开启的宝藏,当初就不应该埋下,一个出身显赫又征战四方的人竟然不懂得‘贪婪无止境’这个道理。不到乱世就不许开启?他埋葬的分明就是想引起乱世的东西,如果埋龙脉的目的不是为了想亡国就是他本身是个蠢材……”
秦泊南一把捂住她的嘴,额角挂起一粒大大的汗珠,无奈地轻道:
“小祖宗,就算你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也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回到帝都之后,祸从口出,你要切记!”
“公主?我才不稀罕,这样的血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阿依望着他的手,陆续脱痂的手疤疤癞癞,上面的关节肿得老高,不成人形,惨不忍睹,看着就很痛,而他却从来没有说过痛。一腔怒火翻涌,她一字一顿地冷笑,一双硕大的杏眸里掠过一抹阴森。
秦泊南这回总算知道她偶尔流露出的一丝让他以为是错觉的邪性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血统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最后一吻
秦泊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望着她说:
“我的确想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世,反正你已经定亲了,嫁入护国候府后半生将不虞匮乏,你又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不需要娘家帮你撑腰,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来说也算是过了需要父母疼爱的年纪。作为公主的身份与皇上父女相认,现在这个时间有点……为了你的安稳着想我觉得还是不要相认好,你又不缺什么,与其卷入宫中的勾心斗角,还不如好好地生活,但是父母终究还是父母,就算不能相认你也不要把对方当成是仇人……”
阿依沉默了半晌,忽然哧地笑了:
“以前三殿下对我说,皇室中人,父母和子女很容易会变成反目成仇不死不休,这就是血统所带来的宿命,我当时还觉得他的话莫名其妙,没想到他说对了。”
“解颐!”秦泊南告诫意味极强地沉声唤了句。
阿依转动眼珠望向他的脸,莞尔一笑:“先生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
秦泊南注视了她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脑勺摩挲了两下,真诚地道:
“解颐,你要自由开心地活着。”
“只要是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我就会自由开心,先生你不用担心。”眸光里掠过一抹阴翳,她低声说。
秦泊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顿了顿,伸手将敷在她脊背上的布巾取下来。黛青色的图画已经在雪白光滑的脊背上显现出来,用布巾又蘸取药液在还没有完全显形的地方轻敷了一会儿,不久。一幅完整的半份宝图便呈现在眼前。
他先用清水将残余在皮肤上的药液清洗掉,之后坐在床前凝神仔细地望了一会儿她脊背上的宝图,接着拉起被子将她的身子盖住,从一旁的香几上拿起纸笔,用竹板垫着雪浪纸,刷刷几笔很快便将她背上的宝图画出来,一面画一面漫不经心地说:
“既然我和你一人手里握了半份宝图。这件事又恰巧在现在知道了,明天我会把宝图完整地拼凑出来,到时候你记下。之后想怎么处置随你,悄悄地去寻找,或者转赠给你想给的人,都可以。不去理睬更好。我是希望你不去理睬,但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替你做决定。我把能给你的已经全部给你了,你一向都是个聪明的姑娘,只要你能按你的想法生活下去,就够了。”
阿依侧着头沉默了半晌,忽然问:“先生,秦家把那半份宝图藏在哪里了?”
“原图已经被先代家主毁掉。之后改为将宝图刺在身上。当年殷素娘对我说,她将宫中的半份宝图刺在你的脊背上时我吃了一惊。还以为她知道了秦家的秘辛。秦家的历代家主不是死后才更替的,而是通常在六十大寿那一天退位,之后先代家主会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将宝图和秘方一并传下去。
可是因为到后来皇家与秦家越来越密切,即使刺在身上也容易被发现,所以干脆配制出了隐形药水。又在胸前明显地刺以刺青作为家主的标志,这么多年许多人以为那枚刺青是宝图的秘密,派遣或买通了不少人前来研究,倒是让秦家不费吹灰之力挖出了许多叛徒。”
秦家人还蛮鬼的!
阿依望着他手掌肿大艰难地握着笔,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心里很不舒服,良久又问:
“先生,那夏岚国的宝藏其实是没有的?”
“都以为那宝藏还留着,其实早在高祖皇帝将宝藏给了秦家以后,先祖就取出来一半散在民间,剩下的一半也在这么多年散去大半,余下的就是秦家的家业。”
“我听说皇上抄家时并没有抄到太多银子,气得直跳。”
秦泊南轻轻一笑,放下纸笔,用崭新的布巾在另一只桶里浸透了药液,再次掀开被子,均匀地涂抹在她现出完整宝图图案的脊背上:
“可能会疼,你忍耐一下。”
阿依点着头,轻嗯了一声。
的确很疼,这隐形药水是以针刺的形式刺进皮肤里的,而且经过许多年的侵蚀已经深深地印染在皮肉里,很难想象殷素娘会那么狠心,当年竟然在自己亲生儿稚嫩的皮肤上用针刺下这么大的图案,也不知道当年这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究竟承受了多少皮肉之苦。
洗去这些药水的药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说是洗去,其实是将已经被染了色的表皮以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褪掉,即使是比较温和的方式,真正操纵起来对皮糙肉厚的人来说都是刺骨的疼,更何况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秦泊南皱了皱眉,用浸泡了药液的布巾敷在她脊背上显露出黛青色图形的部位,手隔着布巾放在她的脊背上柔和地揉擦,过了一会儿,望着她轻声问:
“疼吗?”
阿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秦泊南怜惜地望着她,腐蚀性的药液对于他的手来说也是一种伤害,特别是对现在他伤口才刚刚痊愈许多处仍旧脓肿的手来说,然而他依旧把手放在她敷着药液的脊背上,在她容易痛的部位轻揉,在皮肤受不了肿起来之前将淤积起来的红肿散掉。
凭靠敷药已经去掉了大半浮于表面的线条,但仍旧有许多已经渗透进肌肤里的黛青色画线没有被清理掉。秦泊南自然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满心无奈地先抹去她脊背上的药液,之后又用柔软的真丝帕子浸透药水,艰难地俯下身,捏起残留着画线的皮肤,用真丝帕子稍微使些力气,一点一点地将残余的黛色画线蹭掉。
他怕弄疼她,总是觉得掌握不好力道,又由于他的手掌因为关节脓肿活动不甚便利,脆弱的皮肤又被腐蚀性极强的药水腐蚀,也是钻心的疼。他倒是并没有在意自己,连续问了几次她疼不疼,她都摇头。
“先生,你的手不要紧吧,这药水好像很厉害。”她轻声问。
“这药水只会对你身上的药水起反应,别人不打紧。”秦泊南含笑安慰道。
“先生还是休息一下吧。”过了一会儿阿依说。
“不用,这药水不能在皮肤上停留的时间过久。而且待会皮肤会肿起来,若是擦洗掉重新再敷一次,你的皮肤可受不了这样的摧残……”
“我可以忍耐。”阿依连忙说。
“这不是忍耐的问题。”秦泊南轻笑道,“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下。”
“我不累。”阿依摇了摇头说。
已经渗透进肌肤里和肌肤长在一起的药水想要清除掉极为困难,秦泊南换了无数条帕子,一直弯着腰身艰难地为她清理,手的活动不太灵便,又始终俯着身子只觉得头晕眼花。细细地清理花费了数个时辰,一直到天将破晓,他才把最后一缕线条抹消掉。
就算不算皇上,目前也有许多虽然他查不太出来但是却的确存在的势力在寻找宝图,只要宝图的痕迹残留一点都有可能为她招来凶险,更不要提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为了掩藏秘密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即使宝图在阿依背上她看不到,她也有可能会被当成这件事的知情者被抹杀。
贪欲可以腐蚀掉一切人性,而他只想让她安稳平静,自由开心,儿孙满堂地生活着。
在将脊背上所有残余的黛青色线条清除掉后,所有的肌肤都红肿了起来,秦泊南又用真丝帕子沾了清水将她脊背上的药液擦拭掉,一共擦拭了三遍才擦拭干净,紧接着拿起香几上的一只宣窑瓷盒,从里面挑起雪白的药膏,尽数敷在她脊背的红肿处,涂抹均匀。
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去注意她,却发现她呼吸沉匀,偏过头去看她竟然伏趴在床上睡熟了。
秦泊南哑然失笑,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上闭起来的杏眸睫毛长而卷翘,好似两朵只存在于美妙的梦幻中的蝴蝶,精巧迷人。
“你在我面前还真是没有一点戒心啊!”他望着她的脸,含笑轻叹。
连续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这么久,又要每日提心吊胆他的病情,还要绞尽脑汁地修改药方,累坏也是当然的。
他望着她秀美迷人的小脸,心中柔软,轻轻一笑,拉起她身子两侧的肚兜细带用不甚灵活的手指艰难地给她系好,在系好之时,指尖不经意滑过她脊背上的肌肤,绵软丝滑,细腻温暖,不是药膏的触感,而是她肌肤的触感。明明病中的他触感极为迟钝,却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指尖刺进来,刺入他的心窝,让他感受到一阵比服了许多黄连还要苦涩的滋味。
他情不自禁地停下手,出神地望着俯卧在床上的她,望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在她鬒黑的长发上抚摸了两下,紧接着眸光微黯,他突然俯下头,阖上双眸,在她充满药香却混合了体香的肩膀上印下苍白的嘴唇,只是轻轻的触碰,柔软的触感,温暖的触感,从未有过的醉人的触感,却也是令人心脏破碎的扭曲触感……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又迎来了一个静谧的早晨。
阿依从睡梦中醒来,揉着眼睛才想从被窝里钻出来,却觉得后背火辣辣钻心的疼,朝前穿的衣服好在因为双手插在袖子里没有滑落下来,眸光落在仍旧坐在床前正俯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秦泊南身上,大惊失色,慌忙整理好衣衫跳下地,轻轻摇晃着他的肩膀,慌乱地唤道:
“先生!先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一章 殇
幸好阿依摇晃了两下之后秦泊南醒来了,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暗暗责怪自己怎么睡着了还占据了先生的床,让先生无处休息只能一直坐在床前。
殊不知秦泊南醒来过后也有些窘迫,自己竟然看着她的睡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阿依扶着秦泊南重新躺回床上,秦泊南也顾不得自己背后火辣辣的疼,全身已经没了力气,疲惫不堪地卧在床上。阿依去看他的手,本就脆弱的皮肤昨夜被药水侵蚀得不像样子,因为忍着病痛活动了那些已经肿得很大的关节,因而今天的双手比起前两天更加恶化。
她心里一阵难过,忙动手帮他解了外袍只剩下里衣,才想要把被子给他盖上,猛然闻到一股药味,必是昨晚自己上完药直接盖了被子才染上的,忙说:
“先生,这被子全是药,我帮你换一条。”
秦泊南望着她,只是摇摇头。
“可是……”
他还是摇头,不同意地望着她,却似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阿依无奈,只得遵从他的意愿将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