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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新中华再起-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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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子他让沈葆品评,也是考较沈葆眼光的意思,毕竟他对沈的任用自有打算,却是与考较培养人才有关,对这三个后世赫赫有名的封疆大吏他都看不清楚,此人的能力也就不必再提了。

    当下见他如此惊叹,张华轩也很是得意,人才难得,而清季时犹以两淮与湖南为顶尖,湖南人太过抱团,也有深重的地域之见,而淮北与苏北其实相差不远,在地域上说得上是一家人,淮地也没有湘人那么严重的地域意识,一下子得到三个当时顶尖的人才,如何不让他欣喜非常!

(40)新封赏

    葆点评一完,张华轩也觉得意,当下不再为难这三入内,自己却摇着折扇踱出门去。

    这会子除了姗姗来迟的两个大佬,其余宾客已经全数到达,宅门外除了吹牛喝茶的车夫轿丁,就是孤零零的后世淮军三杰。

    看到三人躬身行礼,张华轩将手中折扇一收,笑道:“吴长庆,刘铭传,张树声,你们三人在此久候,有怨气没有?”

    这一问却甚是为难人,这三人怎么说也是肥西与舒城一带的团练干员,一个实授把总,两个记名把总,也是有品有级的武官,就这么着捧着手本站了半天,有些怨气当然是人情之常。

    张树声在三人中最为年长,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当下左顾右盼,看到刘铭传与吴长庆不答话,便自己先开声道:“大人是淮军之主,今日宴客贵宾云集,标下等就要到淮军效力,其实也不算是客,本应就该早些过来伺候,在门外稍等一会,有什么怨气可言?”

    换了旁人,这一番话说出来便有阿谀奉承之嫌,倒是这张树声落落大方,侃侃而言神态从容,他刚刚既不将久候放在心上,此时说出来更是情理皆备,不由得人不信。

    刘铭传却没有张树声的好脾气,他三人在外面吃憋,里面热闹成一团,张华轩显然是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这会子才信步踱将出来,月绸飘飘面如冠玉。满面春风的来问众人久候有没怨气,这个翩翩佳公子哪能带兵?

    当下拱手一揖,恶声恶气道:“标下确是不服,大人既然宴客,咱们现下还没有并入淮军,仍然算客,大人如此轻视,既然不将标下看在眼里,标下也就不必到淮军里去吃这碗受气饭了。今晚地宴席也不敢领,就此告辞。”

    刘铭传带头,吴长庆虽然默不做声,却是与他一般的想法。两人都是二十左右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当下对视一眼,居然都微微一笑。然后躬身一礼,便欲告辞离去。

    “且慢。”

    张华轩依旧笑的满面春风,双手拢着折扇向着两个年轻的把总笑道:“今日的事确实是我有不对,这里给两位兄弟陪个罪。”

    说罢。就这么原地一揖,却把吴长庆和刘铭传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这是清季,上下之间甚讲尊卑。以吴长庆与刘铭传等人的位份。见着张华轩那原是该大礼跪拜行礼。只是今天是私宴而非公事,所以才略脱行迹一些。而张华轩竟以按察使一军之尊,对着几个把总武官一揖到地!

    他如此行事,却是吓了吴长庆与刘铭传一跳,原本还盛气要走的两人都是张口结舌,双手张着想去拉张华轩,却又是半伸半缩,没敢下手,张树声闪在一边,不敢受张华轩的礼,眼中波光一闪,也是被张华轩此举所惊。

    张华轩一揖起身,洒然一笑,向着两人道:“我这淮军是是我一手打造,要打造成大清第一精锐,不,是天下第一精锐,所以我地下属必须得是人中之杰,我也要了解他的品性脾气,所以今天特意用此事相试,男子汉大丈夫,话说明白就揭过去,好么?”

    他语气诚挚,说的话却是狂妄无比,而且将今日事的目地如实道出,并没有一星半点地隐瞒,眼前三人都是人中之杰,张华轩这话一说,三人便都明白这位按察使大人所说是实。

    吴长庆与刘铭传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年轻气盛,一个年不满十八就杀豪强劫富济贫,游走四方为大盗,一个是家传团练将门虎子,对张华轩的坦诚极为佩服,对他刚刚的“狂言”也极为心折,当下将刚刚受辱的心情完全忘却,两人一起掀开衣服下摆,跪下行礼道:“标下愿入淮军,鞍前马后,为大人效力!”

    “好!这才是淮地好男儿!”张华轩对这两人地态度甚为激赏,也知道眼前这两年后生青年是武人耿直脾气,此时心服,便是一生投效门下,断没有反复的道理。

    当下把两人扶起,大加夸奖鼓励。

    张树声倒是颇为后悔,他刚刚也是颇为不乐,只是他年纪稍大,凡事多加隐忍,淮军现在士气如虹,所向无敌,眼看就是大清朝野重视的精锐敢战之师,入得淮军,将来的升腾发展就比在这肥西一地搞团练要有前途地多,所以这才隐忍不发,此时见张华轩对这吴长庆与刘铭传的态度,倒是后悔刚刚没有率先发难。

    他的心思张华轩当然了然,与吴长庆刘铭传又略聊几句,便又夸赞张树声道:“张兄弟为人沉稳大度,俨然有大将之风,我很喜欢。”

    张树声一听这考语,比刚刚夸奖吴长庆与刘铭

    语更加中听一些,当下大喜过望,长揖到地谢道:“标下愧不敢当。”

    四人正在说话,不远处锣声敲地震天价响,隔地老远,便听到有人大叫:“钦差大臣提督军务和大人仪架到,官民上下人等齐回避!”

    却原来是和春到了,张华轩当即一笑,不再与这三人说话,而是肃容正色,等候在门阶之前。

    外头这么一闹,这院子原本并不多大,里头也是听的真切,原本嘈杂如闹市地庭院立刻安静下来,钦差大臣在当时威风甚大,原本就是寻常督抚难及,众人如此模样,却也并不足为奇。

    片刻之后,两座八抬绿呢大轿一前一后来到,在院门前稳稳落轿之后,两个长随上前掀开轿帘,先是和春,然后福济,却原来是钦差与抚一前一后,一起前来赴宴。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于理张华轩应该先见钦差,当下下阶上前,一撩下袍,便欲向和春行礼。

    “唉,玄著,咱们自己还闹这些?”

    和春身形虚胖,今儿赴宴也是穿着便服,身形高胖,一张脸也如发面团一般圆胖,与张华轩揖让之间,面团团如富家翁,说话间就如一个退休的汉族乡绅,完全不像个满洲大员。

    淮军初到临淮时,太平军西征主力未撤,和春与福济一起挤走了能战的袁甲三,淮北空虚,两个人缩在临淮关不敢擅动,淮军一至,压的太平军战线南缩,又在顺义集一战后把淮北捻子压的不敢擅动,再不敢攻州破府,而是缩在雉河集等地,甚至有被赶出淮北的可能。如此一来,和春这个钦差就风光多了,张华轩虽然年纪,官场手腕应酬却当真是胎里带,前生后世融和贯通,这两年来加强学习体会,可比前世还要强大的多,与和春一见之后,张华轩一手的小巧擒拿功夫,用金弹银弹将和春轻松拿下,两人一满一汉,一老一少,居然在表面上甚是投机,这也是当时官场通病,不足为奇。

    和春与张华轩拉手寒暄,后头大轿一落,却是福济上前,他与张华轩却又要更加亲热一些,他身为抚,张华轩的淮军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定海神针,若是这一支强军一直留在淮北,最少能保得他这个抚安然无事。

    一个钦差,一个巡抚,一个当红统兵按察,都是朝廷倚重的大员,三人在一起拉手儿说话,这院里院外可就热闹,一众家丁长随轿夫,在不远处伸头缩脑的看,院里的那些司道府县,也一个个溜到门首处,远远看着张华轩与和春福济两人说话。

    三人各怀心思,寒暄片刻之后,张华轩将手虚邀,向着两人笑道:“咱们在此说话不便,钦差与抚军大人还是到里头去,咱们喝酒叙话,如何?”

    “好,这话很对。”和春昨天又刚受了张华轩一套碧玉碗古董的重礼,此刻看着张华轩怎么看怎么顺眼,当下立刻答应。

    “这是怎么回事?”福济满腹心事,他费心费力挤走了桀骜不驯的袁甲三,却又来了一个手腕更高明的张华轩,他拿张华轩没办法,又偏偏要倚重于人,当真是满脑门的官司,看到张树声等人直头楞脑的站在门首,却是极为意外。

    “标下等见过抚军大人!”

    张树声等人哪敢胡乱说话,只得下拜行礼再说。三人跪将下去,张华轩上前笑道:“兄弟自带着淮军到了临淮后,驻防的地方大了许多,访得这三个把总勇武过人,想让他们带着团练中的武勇之士并入军中,还要请抚军大人应允才是。”

    “哦?”福济也并不在意,北当时的团练极多,基本上每县每乡都有,不过作用委实不大,上一次庐州之失,连团练总办都让太平军杀死在阵前,这三个团练把总福济连名字也不记得,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

    福济应允下来,张树声三人并入淮军的事就算有了定局,三人心中高兴,张华轩也极为欢喜,当下又揖让着和春与福济入得院内,院中的司道州县与各级武官不免得上前奉承,马蹄袖打的啪啪山响,见过钦差,见过抚院,见过抚军的请安问好声不绝于耳。

    “这太闹腾!”福济好不容易敷衍走一帮州县官儿,得个话空,却向着张华轩悄然耳语道:“朝廷那边有了说法,上次顺义集大捷后,对玄著的封赏总算有了说法。”

    福济目光炯炯,向着张华轩又道:“加玄著为安徽布政使,加兵部侍郎,赏给扳指等物,三等轻骑都尉世职!”

(41)咸丰

    些恩赏原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全国各地的清军不论绿营,到处都在溃败,僧格林沁与胜保坐拥清军在北方的全部精锐,甲坚兵利,还有大炮等物,以绝对优势围着李开芳几千人,几个月了居然拿北伐的太平军一点办法没有,张华轩扬州之战崭露头角,然后就是宿州之战与顺义集之战,两年不到俘虏的太平军和捻子有好几万,缴获的兵器甲仗军旗锣鼓等物不计其数…这么着的功劳情份,不论是汉员还是捐官,朝廷再不拿出来象样的恩赏,不但对张华轩交待不过去,便是天下人看在眼里,也会觉得朝廷太过刻忌寡恩。

    福济这会子与张华轩提起此事,传旨不像传旨,聊天不似聊天,张华轩先是一楞,然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康熙年间有密折制度后,历经雍正与乾隆两朝发扬光大,用官员士大夫做密探的制度开始在大清发扬光大,不论是督抚大员,或是微末小员,只要皇帝看中了的官员,就有密折直达天听的权力。不论是官场趣闻,或是天气晴雨,甚至是菜场鸡蛋的价格,皆可入奏。眼前这福济显然是得了咸丰帝的吩咐,先将朝廷对张华轩的恩赏透个底,然后看看张华轩是何反应,最后再密折报给皇帝知道。

    张华轩略一思忖,便向着福济道:“朝廷天恩如此深厚,却教兄弟不知道如何报效是好!”

    这话也是应景套路,几百年间用滥了的俗话套话。福济并不放在心上,仍是紧盯着张华轩笑道:“玄著为安徽布政,其实是朝廷给玄著预留地进步余地,兄弟不才,抚的位子并不适合,朝廷有意调任陕甘,或是回京,玄著啊,安徽本省无兵。精兵强将,一部分是提督钦差和大人的,一部是你的淮军,等我走后。朝廷的意思便是让你做安徽巡抚,这样再过几年,两江总督的位子,怕也是玄著你的。哈哈。”

    福济这话皮里阳秋,看似官场闲聊,预祝张华轩前程似锦,其实包藏祸心。极其阴险。

    张华轩的练兵全是自己一手打建,朝廷不能掣肘,又有收取厘金。左右苏北财政和政务的权力。俨然是一方军阀。若是势力不大,朝廷以大制小。总觉能将他掌握在手还可保无事,若是张华轩先抚有苏北,然后再有淮北,两地原本就联结一处,都属平原地带,黄河改道之前淮北虽然一样贫穷困苦,苏北却是鱼米之乡,又有淮扬之富,这两块地方被张华轩一拿,朝廷立刻觉得危险非常!

    再加上淮北民风彪悍,捻子一起事就是几十万贫苦农民望风而随,若是张华轩心存异志,朝廷漕运立不可保,河南与山东、陕甘亦是不稳,与现在困守在南京与安庆等地地太平军相比,张华轩给清廷的威胁反而要大上许多!

    福济话中,拿抚,两江的位子来诱惑张华轩,确实是心存险恶,想来不是他个人之意,至于是哪个大佬授意,或是咸丰帝亲自过问吩咐,却又不为人所知了。

    张华轩心里清亮的很,等福济话音一落,便斩钉截铁地道:“抚军高看下官了,不但这两江封疆的重责不是兄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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