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18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着一封是私信,一封是公文,所以两个总镇拆公文,李鸿章却是接过大帅给自己的私信,小心阅读。
他心里也是纳闷,虽然他李某人在皖北也是极有势力地人物,李家算是安徽地大世家,朝野都有人脉势力,不过论说起来,也就是比吴长庆等人强上一些罢了。舒城一变,李鸿章都是被俘,差点被乱兵所杀,张华轩倒是没有为难,当场开释,并且让他与其余团练大员一并效力,不过也止限于此了。不要说平时没有私信往来,就是公文中提到他的也没有几回。这一次,却是直接一信而至,李鸿章自己莫名纳闷,便是其余各人,看向他的眼神,也颇是值得玩味。
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只得老实看信。
李鸿章得的是私信,所以阅读时不必出声,而周盛波与吴长庆可就不同,虽然指明是给两个总镇看的,不过公文就是公文,换作清制,那就是明发上谕。所以两个总镇看到公文内容时虽然有些难堪,却还是一字一顿的读了出来。
看完后,吴长庆故作轻松,向着众人笑道:“大帅严命如此,好在我们已经开拔,再过几天就接近三河尖,到时候…”
他看到周盛波猛使眼色,于是立刻住口,把手中公文一收,正容道:“到时候如何处置,我与周总镇自然有曲划,诸位到时候听命行事就是。“是了,吴总镇说的极是。”周盛波也是一脸肃然,接口道:“诸位将军到时候要依命行事,不可自作主张。”
“总之重重拜托!”吴长庆心事重重,把手中地茶碗当酒杯一样,往空中虚举一下,然后下逐客令道:“列位请回。”
军营中不讲太多虚礼,长官端茶送客已经算是客气,左宗棠知道这两个皖人长官必定要弄鬼,不过他也无话可说,只得抱拳一礼,自己当先退出。
他一退,其余地将领也一并抱拳退出,须臾之间众人散尽,只留下李鸿章与两个总镇留在大帐之内。
(235)青云直上
“少荃,大帅的信里怎么说?”等诸人退尽,吴长庆顾不得忌讳,立刻向李鸿章发问。
原本问起私信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不过李鸿章的信明显与眼前的困局有关,所以吴长庆也顾不得许多了。
淮军的第九镇与第六镇情形大致相同,底下的士兵们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总镇们一声令下,必定会一往直前,而且下手也不会留情。
倒是众多的中层军官都是皖北人出身,如果是在前几年,大家都要保护乡里,一方是官兵一方是贼,那自然没有什么话说。不过现在捻子身为皖人,并没有祸害乡党,流离在外苦不堪言,也没有战心。而天下就要重归一统,身为皖系的军官,当然希望捻子能够投降,或是干脆择其精壮加入淮军之中,这样皖系的力量就会大大增加,而他们也不会被皖北人在背地里斥骂,说是为了一已富贵,对同乡也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军中这样的情形吴长庆与周盛波当然清楚的很,所以对他们来说,最为忌惮的也是这样的情形。况且作官也不能作一辈子,杀别处的人都还好办,唯有对自己乡人痛下杀手,将来退伍回籍之后,不好做人。
连两个总镇都是这样,这仗自然打起来有些缩手缩脚了。
李鸿章却是一个极有杀伐决断的人,为人善谋敢断,他的恩师曾国藩对他情深意重,不过就是因为一点点细故。他就敢辞曾国藩的幕府达一年之久,丝毫不把老师地面子看在眼里。而曾国藩对他的毛病也知之甚详,好大言。为人暴燥,没有历练沉不住气。倒是就因为李鸿章离开一年之后,在江西困顿无事,而重新到曾国藩帐下之后,神气内敛,果然就是能大用的样子了。所以曾国藩保他为江苏巡抚,凑了十几营兵给他去救上海,到上海后。查知上海道每月厘金关税有五十万之多,足够养兵,而江苏藩司兼上海道吴熙把持不肯放手。李鸿章断然将账簿从吴熙手中骗得,然后上奏赶走了吴某人,将兵权财权一手全揽了。于是从此李鸿章扶摇直上。乃成清末第一宣力重臣。
这个时候地李鸿章固然不曾被曾国藩打磨过,比如李鸿章爱睡懒觉。曾国藩就有意等幕府中人来齐了才开早饭,逼的李鸿章早起,授“挺”经,将李鸿章倚为心腹,大小事情无不商量。虽然不曾如此,不过李鸿章这几年来屡遭挫折,带不成兵打不得仗,清朝天下也要丢了。旧主子自身难保。效忠的对象也换过了一个,自己父亲是大臣。他虽是小臣,却是翰林出身,与普通的小臣不同。按理,该当如寡妇守节一样,回家闲住著书,以全臣节。
不过在张华轩的暗示逼迫之下,连这样的尽忠清朝的举动也不能做,也不敢做。于是如同冯妇再嫁一样,先在地方效力,然后入淮军效力,效力来效力去,仍然不得方面专任,这对自视甚高,认为要么不做实事,要么就得专任一方的李鸿章是一个重大打击,老实说,他这一段时间来,对事事争先向前地左宗棠倒是颇有几分理解,对方的心思,也如同他当年那般,只愿自己作主,而不愿假手旁人。他不过是两年搓捏下来,曾经心高气傲的土匪翰林,已经不再如当年那样锋芒毕露,然而养气功夫城府之深,在淮军中怕是首屈一指了。
于是在吴长庆眼前看完信地李鸿章也是那么的莫测高深,不可以轻视,所以在问询之时,分外客气。
李鸿章已经将书信叠起,一边折叠,一边在心里想着措词,一张薄薄的信纸折完,怎么措词,他已经想地清楚明白,于是向着吴长庆和周盛波坦然道:“大帅有几层意思,先说的,是教兄弟开去交卸在第六镇地差使,甚至也不要在军中了,先到淮安内阁报备,然后转到政务上那边去做事了。”
“啊?竟然如此!”吴长庆吃了一惊,他与李鸿章交情已经极好,李鸿章大得他几岁,遇事拿得主意,又是皖人中的精英份子,他这个总镇在李鸿章面前并不拿大,遇到事情甚至多半会与李鸿章先商量后决定,所以乍听这样的消息,不免震惊。
在他目瞪口呆之际,有些话就经不住思量,直接脱口而出了:“难道是咱们对捻子的事激怒了大帅,少荃你意遭遇到如此严谴?这不成,我要向大帅上书,如果当真如此,我愿意与少荃同罪,我也开缺好了!”
周盛波也不免有些愤然,确实,对一个淮军皖系中的著名人物而且官居副总镇的人物,上来就下此重手,确实也有些让人不服。
不过他是张华轩一手拉拔起来的,与吴长庆等人不同,所以吴长庆一怒之下愿意惯乌纱帽,他却不能出声附合。
倒不是舍不得这身军服,实在是对张华轩的感情极深,不愿意做任何一件让大帅觉得为难或是愤怒地事情。
于是他只能出声泛泛:“少荃先不必急,我们先疏通一下…”
“不必如此。”李鸿章何等人,一眼便看出当前两人对自己地态度端底,于是也省却了再故作玄虚,直截道:“大帅此举不是斥责,其实果真是淮安需得政务上得用的人才,这一点,大帅已经和我解释地清楚。”
他不敢再卖关子,又赶紧着接道:“大帅的意思,是教我到淮安作内阁副大臣,总理外务衙门大臣。”
看到两个军头颇有些云山雾罩,于是李鸿章笑而解释:“就是大清的大学士兼军机,以内中堂再兼管部务,看大帅的意思,是因为洋人渐多,将来与列国打交道的事情很多,不能不多一个专管的部,总理外务衙门就是大清的理藩院再加礼部的一些职责,大臣总之负责,列国事务,皆由该衙门负责,国内涉及到洋务,比如火器、工厂与洋人打交道的,该衙门也要参与,不能由各地随意处置。”
把这个所谓的新职解释清楚后,李鸿章也不能不志得意骄了。他向来喜欢独断专行,喜欢专任方面,在当年皖北的团练生涯中,就向来以自专为主,不愿意受任何人的节制。只是当日皖北劳苦,筹饷困难,他一个翰林有多大的财源,能周到专详?所以在皖北打仗时候儿的名称,倒实在是恶评如潮,翰林变绿林,一则是打仗打的凶,二来,却是筹饷筹的凶,有时候还不免带些抢掠的手段,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这下好了,李鸿章这几年的军旅生涯没有什么得意的地方,况且淮军与清军不同,清军已经不与康熙乾隆那班盛时可比,那时候大将奉命出征,自有朝廷户部与兵部的司官奉命协管粮台军械,一应后勤事物不需要出征的将军负责,也不必操心,将领专管打仗,旁的事一概不问。现在朝势日衰,朝廷已经无法遥制前方督抚与各级将领,而兵马粮饷,都由前方将领负责,所以凡是督抚将领,还需要长袖善舞方可。李鸿章不能与曾国藩相比,也不能与官文和怡良、何桂清等人相比,那督抚的重权还没有享受过,自己筹饷的苦楚却是受的委实不想再受。而淮军之中,还是与清朝以前的制度相当,将军不负责筹饷的事,只管打仗,地方的政务一概不能过问,不要说办粮台,就是安置官员,也是想也不想要的事情。
所以李鸿章在淮军中,也委实呆的腻了。如果不是怕张华轩和内卫的人怀疑他心存怨望,死活不肯为新朝出力而心系清朝的话,他早就请辞开缺,回家闲居,也比在淮军中吃这些辛苦的好。
他是翰苑世家,皖北虽然是有名的苦地方,不过再苦又岂能苦的过他?而他的袍兄李翰章早一年也投了淮军,现在在改组后的内阁学部任司长,有消息在年内可能转任副大臣,与自己相比,李翰章这个才具明显不足的兄长居然更加得意,这让李鸿章也分外不爽,辞去军职的念头,一天大过一天。
结果,就等来了这一封书信。一下子就成了内阁副大臣,管部大臣,这可比自己兄长强过百倍了。新朝确定,他能有这样的地位,将来还怕做不到更高?
于是张华轩吩咐他的事情,非得格外好好办好才是!不然,失了未来皇帝的倚重,就比什么都可怕了。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懂,为什么大帅会格外倚重于他?
如果他知道张华轩是因为他后世有一个大汉奸专管议和与洋人沟通的名声而任用,倒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又有什么反应?这种趣事,是张华轩无聊时专干的无聊勾当,当然无可能让别人知道了。
(236)先打再拉
当下李鸿章把自己狂喜的心绪一收,又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总镇说道:“这是大帅天恩,我自然要竭力报效的。不过,大帅第二层的意思,却与适才两位总镇猜测的一样,总而言之,大帅对我们皖系将领,确实有不满。”
这一番正颜厉色的做作,又把两个武夫吓的不轻。
吴长庆不解道:“如果大帅不满,怎么给了少荃这么大的职任?”
淮军上下,新名词新说法层出不穷,担任新职自然是高升,换了大清,李鸿章都可以换了公座,让眼前这些将领们一个个进来叩头贺喜了。
这一层此时自然不消说得,李鸿章用简直是藐视的眼神看一眼吴长庆,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道:“这自然是大帅的高恩厚德!”
“这我却不明白了,要请少荃多开释。”
不仅吴长庆不明白,周盛波也并不明白。可怜他们都是普通人家,吴长庆的父亲勉强还做过教谕,而周家,却是彻底的贫门小户。这样的人家出身,再加上这些年向来是在军中效力,论起心眼,怎么能和李鸿章这样的出身与资历相比。
倒不是说他们愚蠢,如果说起军务做战的事来,十个李鸿章怕也不如眼前这两人,只是术业专精不同,白白被李鸿章哄了两个冤大头。
却听李鸿章又正色道:“两位想,我与大帅有什么关系干连?在舒城兵变之前,我连大帅的面也不曾见过。也不曾通过信,当时都是大清的臣子,我也只是仰慕罢了。舒城过后。也只是部属,更谈不上交情了。我一不是淮安山阳人,二不是张家族人故旧,今日一纸信来,就委了兄弟内阁副大臣,这是为什么?”
李鸿章简直是痛心疾首了:“这还是咱们太不成事,大帅恨之心切,却不能不格外保全地意思!你们想。如果是对我们严加斥责,差使自然还要去办,不过心情自然就大大不同?除了咱们几个之外。便是皖人同僚也是大大的没面子。两位想,咱们皖人不比淮安山阳,不过大帅也是信之不疑。河南的战事打地不顺,大帅先是撤了前任总镇。然后双加派一镇,总指望能把河南的事迅速做成定局,这样两镇之力从河南再向北向西,配合北伐的几个镇把整个北方囊括手中,这是一笔大买卖,做的也是军国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