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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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作主,那么我的亲朋故旧自然也就有几分倚仗,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要是军队,是一支铁血敢战的军队,是一支保家卫国不使咱们的家园受到伤害的军队,我辛辛苦苦创立练勇所为何来?难道是由着他们来糟蹋我的心血?”
说到这里,张华轩面若沉水,竟是震怒非常。
王云峰等人原本也是刚强勇毅的汉子,此时被他的表情一震,竟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张华轩又道:“你们几个既然有心,倒不如下去想想,如何能当真监视震慑三军,使得上下一心,军法面前,上下平等?要使我身不在军中,却有人帮我看,有人帮我说,也有人帮我做!”
他说话的语调,明显是自己已经胸有成竹,却要教这几个军官自己去想,摆明了是考较的意思。
几个军官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兴奋之色。张华轩刚刚的话不多,却是字字有力,话语中没有什么大道理,却更加令人信服。而此时又将如此大事交给自己几人去想,摆明了是此次行事得到了他的信任,所以才有此考较之举。
正要答应,张华轩却又拿起手边的一本小册子,向着各人笑道:“这是我这几天拟定的新军法,咱们大清的军法太繁琐,有很多地方过严,根本不能执行,又有些地方过松,简直就是放任。咱们练勇与绿营不同,不必完全照抄他们的。我拟了一个简行军法,你们先下去看看,然后各自来找我说说心得体会。”
“是,标下等遵令!”
王云峰几人大喜过望,甚至有人只觉得自己如做梦一般。他们这些中下层军官与张华轩的地位相差太远,今天不是一时意气根本不会前来求见,不成想竟是受到主帅如此赏识。
他们当然不晓得,张华轩初建军队时迫不得已,只能任用亲族。而任人唯亲问题太大,自然也急需改变,眼前这几个军官的出现,正符合了一个张华轩自己都要寻找的契机与理由罢了。
第一卷 崭露头角(26)
把王云峰几个人打发走,张华轩面露微笑。在自己的努力下,大的改变没有,这徐溜兵营中细微的变化却慢慢显现出来。
他自己经常有意无意的宣扬军人铁血,宣扬上下一心,宣扬直言不讳,在自己主持军训的时候,将这一些目前中国人所缺失的东西,一点一滴的在平常的训练中融入进去。
若是不然,眼前这一群军人的精气神,绝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在大清绿营中,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一群充满朝气的军人。
他给王云峰等人的条例,当然与大清朝的那些十七犯五十四斩不同,死刑只有寥寥几种,其余细微之处,也多半取消。综合来说,其实就是针对当前形式的最新的约法三章,条列写的简单,军纪惩戒力度看起来也比那些血淋淋的斩字要轻的多,不过只要在徐溜兵营呆了超过十天,就会知道张华轩所拟定的一切条例纪律,任何一条都绝对不可能打一点折扣。
而除此之外,他又在这些条例细则里加了一些小东西,相信会给这些军人一点启发。
一抹神秘的笑容在张华轩的脸上慢慢浮现,当年他做新人时,也需要人这样的扶持帮助,而真正的聪明人,只要给一点鼓励与指点,就会迅速的成熟起来。
王云峰等人压抑着兴奋,回到队中继续练兵,他们身为军官,其实在加入练勇之前,也就是普通的百姓,王云峰是县学童生,其余几人虽然没有入学,不过也曾经在私塾读过几年书,所以练了两月后被提为军官,原本就有一些底子,经过张华轩两个月的调教,为人已经更加聪明警醒,所以这一次在张华轩那里得了诺大彩头,众人却是强压着兴奋,一切如常并不露出异色。适才有不少人看到他们去张华轩的签押房求见,待他们回来时却是无人露出异色,旁人虽然奇怪,却也没有人前来询问。
到得晚间,与兵士们一同吃过晚饭,各人互相打个眼色,便从兵营里慢慢溜达出来。
整个徐溜兵营虽大,却只有管带以上级别的军官才有单独住房,王云峰等人最高也只是帮统,其余全是哨长,在这过万人的军营中并不起眼,几个人慢悠悠踱出军官营房,到得校场上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却哪里商议是好。
张华轩没有明言,不过众人也不是傻子,这个简行军法条例既然还没有正式发布,自然还是机密,总不能公然拿到大庭广众前去研究商讨。
无奈之下,倒是苗以德提议,他有个工程辎重营的老乡,负责军中的牛马饲养,那里人少清静,适合秘密会议。
众人别无二话,这伙人王云峰年纪最大,也就是二十四五,其余各人都只是二十左右,青年人身处军伍,在张华轩的鼓舞下又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一个个心里正是焰腾腾的时候,哪在乎到什么地方说话儿?
当下一行人到了营房后头,苗以德与老乡接上了头,各人寒暄一番。那老乡也是一个哨长,负责牛马饲养,眼见这伙人眉眼间压抑不住的兴奋,知道他们必定有事商谈,当下扯淡几句,就要告辞。
王云峰倒是把他叫住,笑问道:“咱们当初光是建了马队一营,不过一匹马也没有,现下听说从口外买了不少回来?”
那哨官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马还是不多,太贵了。咱们大人说了,骑兵没有四五年也学不成,建个骑兵营主要还是先学着手,买来的马战马不多,已经发给骑兵营训练用了。主要还是辕马,大概三百多匹,听大人说买的四十门炮剩下的就要从上海运过来,请的炮兵教官也要到了,所以咱们这儿,主要还是以伺候这些拉车的辕马为主。除了辕马之外,还有不少骡子,都金贵的很,咱这上万人一动,没有这些可走不了多少里地。”
这哨官明显是个爽快人,王云峰随口一问,他就是劈里啪啦猛说一通。
王云峰等人待他说完,彼此对视一眼,却都是看出对方眼中的兴奋之色。关于炮兵在战争中的作用,张华轩自己了解颇多,在这个时代,炮兵被称为战争之神一点也不为过,可以说,不论是小型的局部战争,还是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大战役,在坦克没有出现并发挥作用之前,炮兵是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神,炮兵运用的好坏与强弱,直接关系到一场战争的胜利于否。
特别是在现在,中国几乎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形成自己的海军力量,海军的经验与传承不是靠着买到战舰就能得到,而是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方可。唯有炮兵,不论是陆战海战,都可以用来斩旗夺师,与世界强敌争雄一时!
炮兵作用之大,使得张华轩极为重视,平时向着军官们训话传授军事理念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他向怡和洋行订货时购买了四十门各式火炮,现在到货十门,炮营每天打炮时,军中上下有空的军官都会跑去观看学习,可以说,整个淮安练勇中,不论是谁,都对火炮有着极大的兴趣,此时听说剩余的三十门火炮就要到货,各人都是面露兴奋之色。
苗以德在这一伙军官中最是机灵,待辎重营的哨官一出门,便向着众人笑道:“晌午在大人那里时,我看大人桌前案头全是地图,这几天的训练也明显加紧,军姿队列的时间减少,半夜拉练倒是多了不少,而且是荷枪实弹背负重物的越野拉练,我看啊,离出兵的时间不远了。”
他年纪最轻,接受新事物也是最快,其实这短短几句话已经有不少在张华轩那里学到的新名词,只是说出来时自己不以为意,其余诸人听了,也并不觉得怪异。
王云峰点头应道:“不错,后勤那里这几天在试验压缩军粮,加上火炮要到了,我在镇江有亲戚,听说巡抚杨大人已经被朝廷下令革职充军,镇江一丢,洪杨肯定要过江打扬州,咱们吃了几个月的饷银,也是时候该上阵了!”
第一卷 崭露头角(27)
青年人最容易热血沸腾,他们对清廷当然没有任何好感。当时那个年头,朝廷已经**到一定的程度,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这些年轻人连加入练勇的兴趣也是没有。
不过短短几个月下来,他们在张华轩的鼓动之下,对以宗教狂热武装起来的太平军也是没有任何的好感,清廷是坏,满洲人不能算是中原之主,但是不能任由别人来毁坏家园,这些观念,张华轩已经一点一滴的灌输在他们的脑子里。
一支军队不能想的太多,可是也不能是纯粹的战争机器,哪怕是变态的小日本,也是由天皇这个宗教式的偶像加上武士道精神武装起来,一支没有灵魂的军队,注定不会是天下第一的强军。
扬州距离淮安不过是后世汽车三小时的距离,要是大军突击,最多一天功夫就能兵临城下。练勇挂的是淮安的名,不过开到扬州去打仗,相信士气也绝不会低。在这个时代,淮扬本就是一体。
而在这伙青年军官的眼中,淮安练勇已经是大清最精锐的军队,不论是训练还是装备,已经冠绝天下。与太平军做战,自然是手到擒来。
当下又议论一番,各人打定主意,研习完张华轩给的条例细则后,借着禀报心得的机会,要去打探一番。
众人一起动手,就在牛马棚里的干净角落点起油灯,席地而坐,研究张华轩下发的小册子。
其实这一类的东西张华轩已经暗中下发过不少次,不过因人而异,军中英才不多,所以起的效果也是有限。
不少人拿了回去,要么干脆看不懂,白费心思,要么只是看出来张华轩想重用,拼命巴结奉迎,结果弄的张华轩倒了胃口,只能放弃。
而用这种秘密的手段来推行新式思想和培养心腹,也是利用人的心理,暗中给的东西想必是心血结晶,总比拍着对方的肩头说:“小鬼,我看好你哟。”要强的多。
他下发的这个小册子,只有前面几章是简单的是军法条例,后面厚厚一叠,却是对当前清朝军制的**落后,以及英法美俄普各**队现状以及发展状态的阐述与分析,从军队建制到军风军貌,到对未来战争形式以及军队建设的分析,极尽详细与数据分析。
如此写法,张华轩在他的《海国图志拾遗》中已经使用过,王云峰等人阅读时已经极为佩服,而张华轩此次写在这条例里的全并不完全是他的见解。
对军事而言,张华轩到底并不算内行,不过后世的军事著述他也看过不少,因此除了夹杂了民族主义和铁血军人精神的私货外,在具体的军事理论方面,却多半是“借鉴”了后世很多著名军事理论家的理论,王云峰等人已经算是入门,不过这些高深的军事理论与论述对他们来说仍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几个留着大辫子,穿着布靴佩着腰刀的大清团练军官,却在看着后来整整一百年形成的诸多的军事理念,这样的场景,当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这当然是时空扭曲带来的变化,王云峰等人当然并不知道,只是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就着一盏油灯,各人却是一直看到天亮,却是精神抖擞,绝无倦意。
对他们来说,等于是在封闭的心灵里打开了一扇窗户,军事亦同于政治,张华轩在上一本书里没有敢说,也不能说的话,借着这本分析军事制度的小册子,用极其隐晦的方式向人讲述着,他孤独太久了,需得抓紧时间寻找同志,而最想改变世界,最能接受新理念的,当然是这些以前郁郁不得志,现在却借着新军崭露头角的年轻的军官们。
“大哥,我看大人的意思,尽在最后几句。”
苗以德却不愧是众人之中反应最机敏的一个,当众人掩卷之后,他第一个开口说话,眉宇间,难掩的狡猾之色。
王云峰却不理他,只是喃喃道:“军队为政治服务,而又不能独立于政治之外,未闻有政治清明而军队不堪一击者,亦未闻政治**,而军队善战者。大人此语,确实是一语中的。”
赵雷却是个当代愤青,当下愤然道:“大人虽未明言,不过咱们大清朝政**那是不必说了,不然也不会闹洪杨,也不会割让香港给英国鬼子!”
“大人提到康熙年间处置戴梓的事情,还有乾隆朝取消汉人学习火枪,皆是为防备汉人。纵观现在的天下督抚,巡抚尚有些汉人,总督中的汉人几乎没有,大人说明朝末年,咱们中国的火器不比洋人弱,现下却整整落后了一百多年,其中含意,令人三思啊。”
看到众人不理会自己,苗以德终于按捺不住,急着道:“我看大人最想咱们吃透的,还是最后的那几句: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支军队只有一个统帅和一个声音,军人不需干预政治,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