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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帝心蛊-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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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自上次回宫身体就一直未痊愈,想来昨日凉亭被烫伤受了惊吓又受了风寒,邪气侵体这才发烧昏迷。微臣已经给皇后服了药,皇后福泽深厚应该没有大碍。”

    宣墨点点头,王太医带着本就收拾好的药箱退离而去。

    “皇上。”一声娇弱无力的低低呼唤从床上响起,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左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伸向宣墨。

    冉竹抬头望去,彼时白静也望了过来,眸中得意一笑而逝却被冉竹捕捉到,冉竹心中疑惑不知她那般眼神又是何意思。

    “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宣墨站在床边问道,不坐也不去接白静的手。

    白静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面色一丝尴尬迅速滑过,手随意在半空打了个圈随后轻轻搭在了右手上,有意无意的摩挲着。

    “好些了,多谢皇上。”白静笑笑,很是虚弱一般,随后将头偏向冉竹,诧然道:

    “这么晚了,冉竹怎么来了?”

    “得知皇后昏倒,不放心过来看看。”冉竹淡淡答道。

    “还是徒儿有心了,我好多了。生个小病没想到也传到了那么远的玉兰轩,还真是惊动大家了。”

    白静嘴角挂着笑,言语歉意满满,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

    “朕与冉竹一道来的。“宣墨沉声说道,深邃眸光落到白静的脸上,看的她脸色忽的一白,心里竟隐隐泛着不舒服。

    “哦,想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吧,莫非最近皇宫要有喜事了?”白静抬眸望着宣墨,似笑非笑。

    冉竹定定站在那里,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可心早已跳到了嗓子眼。

    宣墨会当场辨别她和白静这个真假皇后吗,心底里竟不希望白静死掉,她还有好多谜题还没有解开。

    “朕要去上早朝了,你休息吧。”宣墨口中轻轻逸出,不带任何感**彩,说完一挥衣袖就离开了,步履匆匆路过冉竹面前时甚而看都未看冉竹一眼。

    冉竹望着那抹背影快速消失在眼前,心底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被一股惆怅浓浓覆盖,这般纠结心情不觉浮于脸上。

    床上传来一声低笑,话语里带着几分嘲讽:“没说娶你,难过了吧。都说男儿薄情,没想到宣墨对我还是挺衷心的。看来,我该对他好点才是。”

    冉竹不置可否,心底里那个无欲无求淡漠一切的师姑早已没了印象,瞟了一眼一脸嚣张得意的白静,怎么看都觉得刺眼,果断不理大步走出了凤仪殿。

    白静看着冉竹,嘴角笑意早已化成了一抹冷笑,待看到一个黑影急匆匆跑进来时,眸中更是狠厉射出。

    她啪的一声打翻床前喝药的瓷碗,清脆碎响吓得来人立马止了脚步惧意的看着她。听得她冷声响起:

    “谁叫你自主主张故意烫茶杯伤到了冷冉竹!”

    “我这不是心疼你会受伤,所以让她也不好过。我还不懂你为什么一直跟皇上求情绕过她呢!”来人口气也不悦起来,赌气的坐在椅子上,不乏优雅。

    白静恨恨的瞪了一眼德太妃,道:“我若不是装好人求情,宣墨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德太妃听到此,目光露出骇然,她急忙探身道:“那怎么还罚她了?”

    “谁知道是不是宣墨看出了什么,表面上软禁,何尝不是保护。你看我今晚故意弄病,他不是照样带着那小贱人来了。”

    白静冷声道,美目里尽是狠戾,哪里还有刚才一丝的温柔端庄。她的身体一向好得很,若不是故意在冰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怎么可能发烧。

    “这不是你设的局吗?为的是让那丫头好实行你的计划。”德太妃糊涂了,她刚才在外面看到冷冉竹离开,心里还窃喜白静计划成功,却没想到一进门就被她甩了个臭脸色。

    “你懂什么。她若不来,说明宣墨不信她之前的话。我自然也有办法让那丫头做成事情。”白静颇为烦躁的说道,见到德太妃还是一脸茫然,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让莫求双派在那的暗线回去吧,最近用不到他了。”说到此她心情忽的好了点,眸光里一丝赞赏露出,喃喃道:

    “看不出来,这人倒是有点能耐,就连宣墨随身的暗卫都没发觉他。”

    回到玉兰轩,又是清晨微曦,路上只是有三两太监婢女在打扫,很多人还沉浸在睡梦中。

    从白静回来后她就没怎么好好睡上一个整觉。

    冉竹望着玉兰轩紧闭的大门,叹了一口气,随即眸光里寒光闪过。

    她走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关门,这门是何时关上的?

第六十六章 凝眸回首步步殇(一)

    冉竹收回欲要推门的手,将头轻轻靠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眸光流转间她撤回身子隐匿长在门墙旁的青松后。

    没过多久,大门“吱呀”一声响,冉竹透过这树叶缝隙小心探头去,只见一全身劲装的高大精壮汉子从门内走出,高大风帽下露出刚毅黝黑的侧脸。

    冉竹见他目光掠过这边,急忙收回首,紧张的贴着墙壁,随后听到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再探头看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门再度关起,冉竹从青松后走出来,秀眉紧皱,眸光里浮起一丝疑惑。

    那人好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整个玉兰轩就冉竹和丹青二人,给这男子开门的除了丹青还能是谁。想起昨晚门窗上那道黑影,冉竹疑惑更甚。

    如果是来监视她的,她人都走了,那男子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是,丹青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了……

    冉竹心里想着间抬手就推了门进去。

    刚走到自己房门口的丹青,听到门声响急忙转身,看到冉竹走了进来,浮肿的眸光里满是慌乱。

    又是一夜未睡。

    冉竹目光从丹青脸上掠过,落到了她微开的房门。上次是她担心自己误会丹青,是故情怯没有进去。

    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看看这房间里到底是什么令丹青夜夜不睡憔悴至此。

    二人相处这么久,可丹青的房间她还是头一次进去。

    房间素净简单,比上冉竹房间还要简约,迎门一张长方梨花桌上赫然摆放着几盘水果点心,中间一坛燃尽了的香烛前是一个用黑布蒙起来的牌子一下子跳入了冉竹的眼帘。

    冉竹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丹青脸上,此刻她早已泪湿满襟,许是没想到冉竹回来的这么快,妆都没化的脸上浓重的黑眼圈显得尤为明显。

    “今日是我哥哥的生辰,皇宫里禁止下人祭拜亲人,所以我偷偷的在房间里为哥哥摆了灵台……”

    丹青小声的啜泣道,瘦削肩膀显得更加无助可怜。

    本在心底就有了些猜想的冉竹,听到丹青这么说,心底里蔓延几分愧疚。亦是庆幸自己昨天没有踏进来,否则岂不是让丹青又多了一份伤心。

    不期然的想到了露蝉,她的骨灰至今还藏在屋中一角,一直没机会送她回去故土安葬。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难受的很。

    她走近桌子拿起旁边的香烛,丹青急忙走过来帮她点燃,感激的看了冉竹一眼。

    刚要拜,忽然想起还不知道丹青哥哥的名字,冉竹偏头问道: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柳青。”丹青急忙回道,口气颇有些紧张,冉竹只当她是太过悲伤所致。

    “怎么和你名是一个字啊?”冉竹疑惑道,说话间虔诚的拜了三拜。

    “丹青是进宫后皇上给取的,我原来也不是叫这个名字。”丹青快速答道,不时的看一眼冉竹又快速低下头。

    冉竹点点头,将香烛插进香炉里,低头看着香炉里另外三根只剩一点点的香烛,心中犹豫了还是问出了口:

    “刚才见到一男子从玉兰轩走出去,他是你何人?”

    话刚完耳边就噗通跪地声响了下来,冉竹插着香的动作一滞不明所以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丹青。

    “他是哥哥生前的好兄弟,因知道今日是哥哥的生辰所以特地赶来祭拜。”

    丹青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很快形成一滩水晕,眸光里紧张而慌张。

    “哦,是从宫外来的?”冉竹问道。心想若是如此,那么昨夜门外的黑影就不是此人了。而且宣墨的暗卫就在附近,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监视?

    ”恳请姐姐千万不要说出去,求姐姐了”丹青点点头,眸光一如之前那般。

    不知为何,冉竹看的很不舒服。

    先不说她也祭拜了,若是被人知道她也是罪人一个,何况那人重情重义来祭拜她钦佩还来不及,怎么会去举报。

    知她如丹青怎么会这么求她……

    “你起来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冉竹叹了口气,将心中那点郁气散发出去,毕竟今日是她死去哥哥的生辰,又是在到处都是禁令的皇宫里,脑子凌乱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丹青敛下眸中慌乱,擦着眼泪起了身。

    “死者已矣,就不要再去想了,伤了身子你哥哥也会伤心。你知道的,我这人可不会照顾人,别到时候生病了,可没人管你。”

    冉竹轻抚了丹青的后背,用故作轻松的口气来开解丹青。

    丹青抬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冉竹,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一眼,复杂纠结还参杂着一丝冉竹难以理解的情绪,令冉竹轻抚的动作停了一下。

    “你前夜不睡是因为想到今日是你哥哥的生辰吗?”冉竹淡淡问道,想起白天那般误会她,虽然未明说,但大家心理都清楚。

    这也不怪她啊,谁叫她提出密报之人时丹青那个神情,任谁都会误会她早已知晓……

    “算是吧。昨天是我的生辰,我和哥哥虽然差几岁可很巧的生辰就相差一天。前夜想起以前都是哥哥帮我庆生,又想起天人永隔,一时就没了睡意。”

    丹青轻声说道,转身将那黑布盖着的牌子护在怀里,像稀世珍宝般;

    “那夜皇上来了我也知晓,因他并未通传,自己又难以见人是故就没出来。可后来听大总管来报德太妃中毒了,我担心是她对姐姐使得陷害,可我还没来得及出来阻拦你就随皇上离开了。”

    “所以你担心我就在门外徘徊了一夜,又怕我看出你伤心端倪这才化了妆……”

    看到丹青点头,冉竹愕然,心底里更是愧疚满满。真的是她误会丹青了,而且直至刚才心底里还是有着疑虑……

    她虽然一直把丹青当妹妹看待,可除了知道她父母早亡外其余一概不知。自己不是个爱打听闲事的人,可做姐姐竟然连妹妹的生辰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失职了。

    想到前夜丹青一人躲在房间里抱着灵牌哭泣的样子,冉竹心里就止不住又疼又愧疚。

    她上前拉过丹青,眼眶也红了,柔声道:

    “都是姐姐的不好,姐姐竟然连你生辰都忘记了。来,跟姐姐说想要什么礼物,姐姐给你买。”

    说完讨好的冲丹青笑笑,却惹得丹青泪水再次流了下来,话语含糊不清:

    “姐姐不要对丹青这么好,姐姐以后会后悔的。”

    冉竹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今天丹青伤心过了头,于是柔着嗓音好生哄着。

    御书房内,宣墨看着地上半跪着的男子,眸光有些急不可耐:

    “苍夜你终于回来了,快跟朕说说冷冉竹的情况。”

    地上半跪之人伸出手将风帽拿下,露出黝黑老实的面容。

    他抬头极快的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宣墨,目光随后落到了一旁正对着自己笑着的萧风,转了目光答道:

    “回皇上,据属下调查冷管事她是那对已故父母领养的,而且他们并不是玄镇的人,应是从别的地方搬迁而来。”

    “可查出来他们是从哪里搬过来的?”宣墨沉声问道,心口因为苍夜这句话而剧烈跳动起来。

    苍夜摇摇头,老实道:“玄镇里没有人知道,属下也查过镇长的民生簿,也未有详细记载。”

    宣墨听到这话,面色有些颓然,他重重的靠回椅子上,脑海里浮起沁玉和冉竹的面庞来,两张面孔在眼前放大交叠,最后竟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宣墨脸抖了下,急忙按捺住心中不适,再度开口说道:

    “关于冷管事的身世还要继续查下去,务必查到第一次被领养的地址。还有,那焦尸查的如何?”

    苍夜听到这话,晶亮的黑色瞳仁里一瞬间晃过许多回忆,顿时变得痛苦,只是他俯首宣墨并未注意。

    半晌,他抱拳,牙齿极快的咬了下,道:

    “据属下调查,最后见过露蝉的人曾亲耳听她说,是冷管事派人邀请她去宫里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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