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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土匪营-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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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罗辉立即招呼弟兄们,就地取材,连折带砍,弄了几根粗壮的灌木枝条,又用剩下的衣服布条,捆扎成一个简易的担架。

    一向粗线条且一根筋的张罗辉此刻竟然心细如发,他先躺上了担架,试了试担架是否撑得住,却发现他的细心果然不是多余。

    可上衣撕成的布条已经用完了。

    张罗辉毫不犹豫,终于脱下了裤子,一边脱还一边命令弟兄们一块脱。

    加上十多条裤子撕成的布条,那担架终于足够结实,张罗辉在几名兄弟的帮助下,将叶途飞平抬到担架上,然后一起扛上了肩,碎步奔跑,回到了营地。

    好在当初卢院长准备的极为充分,欧阳雪萍几乎没有浪费一分钟时间,就开始了手术。

第一百零八章 特殊体质

    这一台手术,欧阳雪萍整整做了三个小时。

    这是欧阳雪萍做同类手术用时最长的一台手术,倒不是因为手术做的过于精细,而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因此,这也是她最为不满意的一台手术。

    三个小时后,欧阳雪萍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针缝合,神色黯然地走了出来。

    门外,至少二十名大男人迎了上来,将欧阳雪萍围在了中间。

    大伙问的只有一句:“手术成功吗?六爷安全了吗?”

    欧阳雪萍默然点头,又默然摇头。

    彭友明受不了了,红着眼嚷道:“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欧阳雪萍滚落两颗泪珠,哽咽颤抖着回答道:“手术还算成功。。。”

    张罗辉粗暴地打断欧阳雪萍,吼道:“什么叫还算?到底算还是不算?”

    闫希文按压住张罗辉:“罗辉兄弟,稍安勿躁,让欧阳医生把话说完。”

    欧阳雪萍用双手捂住了眼,拼命地摇头,却不肯再多说一句。

    闫希文上前安抚道:“妹子,大伙都在等你的消息,你就说了吧,不管是好还是坏,我们都能接受。”

    欧阳雪萍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松开了双手,轻声道:“他失血太多了,能不能活过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张罗辉再一次吼了起来:“那就不能输血吗?”

    欧阳雪萍道:“已经输了四千毫升的鲜血,在多输也是没用的。”

    张罗辉一拳砸在了墙上,将墙皮砸掉了一块,而自己的手背上也流出了鲜血。

    闫希文拉住了张罗辉的第二拳,道:“六爷福大命大,一定能挺过来,但是你这个样子就不怕影响六爷休息吗?”

    张罗辉愣了下,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闫希文转身对众弟兄道:“大伙都不要堵在这儿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我担心小日本会趁机向咱们发动偷袭,各位弟兄,要辛苦你们了,带着你们的兄弟,把各个方向给盯紧了。”

    众弟兄点头应了,却没人离去。

    闫希文火了,骂道:“要是六爷知道你们这么不懂事,还不得扒了你们的皮?我是六爷亲口任命的总教官,现在六爷不在,我说话最管用,我现在就命令你们,立即滚回去,滚到你们的岗位上去!”

    闫希文不怒的时候,嘻嘻哈哈的样子让众人只觉得亲切,这一发起火来,铁脸横眉的样子还真让人胆颤,众弟兄不敢造次,怪怪地退了出去。

    闫希文又向彭友明使了个眼色,道:“彭书记,你陪着罗辉兄弟也先回去吧!”

    彭友明即便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为了能把张罗辉弄走,他也认了。

    张罗辉也被闫希文刚才的发火样子给震住了,怪怪地跟着彭友明回去了。

    就剩下了闫希文和欧阳雪萍。

    “妹子啊,现在就咱们两个了,跟老哥说实话,叶途飞他到底怎么样了?”

    欧阳雪萍呆呆地看着闫希文,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太任性!”

    闫希文掏出块手帕递给了欧阳雪萍,道:“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妹子,你倒是交代一句,叶途飞他到底怎么样了?”

    欧阳雪萍摇着头,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闫希文跺了下脚,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了墙角的条凳上。

    此刻,已是深夜,距离欧阳雪萍上一次进食已有十五个小时之多,再加之她一天下来的消耗颇多,这会子竟然突发了低血糖,晕倒在地上。

    闫希文急忙上前扶起了欧阳雪萍,连声呼唤:“妹子,你这是怎么啦?”

    欧阳雪萍却紧咬着牙关,面色苍白,任凭闫希文如何呼唤,就是无法醒来。

    闫希文慌了神,赶忙向屋里召唤,希望能有人出来帮忙。

    可屋里留下的几名医护人员忙着照顾叶途飞,谁也没听见闫希文的呼唤。

    过了好一会,欧阳雪萍才醒过来,以微弱的声音央求闫希文:“给我倒杯水,水里放点糖,我可能是低血糖,喝了糖水就好了。”

    闫希文赶紧去找糖倒水。

    待到闫希文端着一碗糖水回来时,欧阳雪萍已经做到了条凳上,身边一男子正喋喋不休地对她解释:“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六爷吧,俺这医术可是俺们向家祖传的,刚才你也知晓了,俺就那么一针,便把你给诊好了,俺知道,治枪伤俺不如你,可你做了手术后,不也就没撤了?俺跟你说啊,俺们向家的医术对那些失血症是很管用的。。。”

    闫希文认得那男子,但只记得那男子的绰号叫扁麻雀,却忘记了扁麻雀的大名。闫希文走过来后将糖水递给了欧阳雪萍,道:“啥事啊,扁麻雀兄弟?”

    向忠矩见是六爷钦点的总教头来了,赶紧告状:“闫大哥,你来给俺做主,俺听说六爷受了枪伤,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昏着,俺祖上传了俺一个专门治失血症的法子,可这个欧阳医生偏偏不让俺去见六爷。闫大哥,你给俺做个证,俺向家的医术是吹出来的么?”

    闫希文对欧阳雪萍道:“这扁麻雀的医术我是见过的,你就让他去看看吧,或许他真的能救了叶途飞呢!”

    欧阳雪萍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中医!”

    向忠矩急了,道:“你不相信中医?那你说说,刚才俺看见你昏倒,俺是用什么医把你给诊醒的?”

    欧阳雪萍道:“我只是低血糖,这种病症只需要补点葡萄糖就好了,就算你不给我针灸,待闫大哥的这碗糖水端来,我一样能醒过来。”

    向忠矩快要疯了,指着欧阳雪萍,对闫希文嚷道:“闫大哥,你听听她都胡说些什么?明明是俺把她给针灸醒的呀!”

    闫希文转而对欧阳雪萍道:“叶途飞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欧阳雪萍的嘴唇张歙了数次,却终究没有回答,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闫希文的脸色转为严肃,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扁麻雀来试一试,这是组织决定,希望欧阳雪萍同志能够理解并坚决执行!”

    欧阳雪萍猛然抬头,像一只护着自己幼豹的母豹,两眼死死地盯住了闫希文。

    闫希文面无表情,将欧阳雪萍挡在身后,对向忠矩道:“拜托扁麻雀兄弟了!”

    向忠矩点了点头,跟着闫希文进了房间。

    但凡行医者,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或是淡定,或是儒雅,总是给人一种权威感极强不可被丝毫侵犯的感觉,就像是欧阳雪萍一样。

    可平时,在扁麻雀向忠矩身上,这种气质却毫无彰显,无论是待人还是接物,向忠矩都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中规中矩,甚至还有些畏缩卑微。这也是闫希文对向忠矩的迟疑之处。

    然而,当向忠矩走向了叶途飞的时候,闫希文与其身后却越发感觉到了向忠矩的气场,待到向忠矩抬起了叶途飞的手腕,将右手四指搭在叶途飞手腕上准备号脉之时,闫希文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一个词汇:“华佗在世!”

    向忠矩微微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却一变再变,这一脉,他足足号了五分钟之久。

    末了,向忠矩终于放下手来,长长的吁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闫希文心下大惊,连忙问道:“扁麻雀,你摇头是个啥意思?”

    向忠矩苦笑了下,道:“没啥意思?六爷的脉象很奇怪哦!”

    闫希文道:“你管他奇怪不奇怪,我就问你,你有把握治疗叶六爷吗?”

    向忠矩摇了摇头,道:“六爷他好得很,根本不需要诊治。”

    闫希文先是看到向忠矩摇头,心里不免慌乱,以为是向忠矩也无法诊治,可向忠矩一开口,竟然说叶途飞好得很,根本不需要诊治,这一下,把闫希文给搞糊涂了。

    “你说什么?叶途飞他好得很?他要是好得很,怎么还会昏迷?”

    向忠矩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道:“俺也纳闷着哩,按理说,六爷这脉象理应是微弱断续,肝脾两虚的表现,可俺搭了这么久,六爷的脉象却蓬勃有力,根本不像是。。。哎,还有啊,俺就觉得六爷这脉象跟一般人不一样,俺扁麻雀继承祖医之技,前后诊治不下千人,可这种脉象,俺却是第一次碰到。”

    闫希文有些受不了向忠矩的啰嗦,口气颇有些不耐烦:“你说叶途飞没问题,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怎么解释?”

    向忠矩仍旧是一副唠唠叨叨的样子:“六爷的身子确实无大碍,这一直昏睡不醒,可能是他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也可能是。。。”

    一直在门外监听的欧阳雪萍冲了进来,嚷道:“那是六爷的麻醉还没过去,当然是昏睡不醒了。”

    欧阳雪萍的话语虽然有些嘲讽的意思,但听到向忠矩说六爷的身子确实无大碍,心里稍有些安慰,这口气中竟然也夹杂了些许欢喜。

    向忠矩闹了个大红脸。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对麻醉这个概念都是应该知晓的,早在一千多年前的三国时期,华佗就研制出了麻沸散,用于需要手术的病人止痛用。然而,向忠矩只是被叶途飞奇异的脉象给引偏了思维,竟然忘记了叶途飞还没过麻醉期这档子事情。

    “既然你也认为叶途飞身子无大碍,那么,你可以离开了吧?”欧阳雪萍对向忠矩下了逐客令,态度强硬且坚决。

第一百零九章 善后

    叶途飞又一次做了相同的梦。

    只是这一次的梦境与往常相比又有了延续,当天上的自己消失了,地上的自己清楚地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来之后,那天上的自己又忽然现身,冷笑着对地上的自己道:“你以为你的记忆是真实的么?我告诉你吧,那都是幻觉,是幻觉,你懂么?”

    地上的自己困惑了,喃喃道:“幻觉!幻觉?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正在困惑中,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叫:“你醒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途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了一双正盯着自己的布满了血丝噙满了泪水的大眼睛。

    “我睡了多久了?丫头,你哭个什么啊?”

    欧阳雪萍赶紧扭过头,擦干了泪,再也按捺不住看到叶途飞醒来的喜悦,扑哧一声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人家哭了?”

    叶途飞俏皮地闭上了一只眼,“这只!”又快速地换了一只眼,“哦,是这只!”

    欧阳雪萍抿着嘴,笑了,可笑容尚未完全展现,却突然一撇嘴巴,两行眼泪顿时像泄洪一般,汹涌而下。

    叶途飞心里一惊,不知所措,只想着要替这丫头擦一擦眼泪。可胳膊尚未抬起,只是那么一动,便牵连了胸部的伤口,钻心的痛感使得叶途飞‘哎哟’了一声。

    欧阳雪萍的泪水便在这哎哟一声的命令下,嘎然止住,她急忙俯下身,关切道:“怎么啦?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你别乱动,想做什么就说话。”

    叶途飞忍着痛,笑道:“你怎么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呢?我是被你吓到了。”

    欧阳雪萍嗔怒,道:“什么说笑就笑说哭就哭,人家是看你醒过来高兴的。”一边说着,欧阳雪萍一边给叶途飞倒了碗水,拿了只勺子喂给叶途飞,“渴了吗?你刚手术完醒过来,还不能大口喝水,只能给你一点点润润唇。”

    口中有了点水,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润,叶途飞的感觉好了许多,他对欧阳雪萍笑了笑,道:“我睡了多久了?”

    欧阳雪萍又喂了一勺水,回答道:“从昨天到现在,你整整睡了十八个小时。”

    叶途飞闭上了眼,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又忽然睁开眼来,道:“你赶紧去把他们都叫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欧阳雪萍嘟起了嘴,不开心:“你说的他们都有谁啊?”

    叶途飞苦笑了下,道:“你告诉闫希文,就说叶途飞让他召集所有作战单位的负责人就好了,闫希文知道该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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