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荼-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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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蕴分析道。
裴蕴轻轻点了下头,“瞻儿说得有理,现在不宜轻举妄动,只要她知道内情,总有一天能撬开她的嘴。”裴蕴嘴角轻笑,“如果颖儿真是被六皇子所害,那恐怕他也不会放过江梅,也许她还得来找裴家呢!”
任裴蕴再老谋深算,这次也被他算错,江梅就算需要庇护也找不到裴家身上,有的是人愿意给她庇护。
此刻江梅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她的江府上,喝茶纳凉,如今她的府上又有了改造,容与让人把后院的小池塘拓宽拓深,形成了一个小湖,并在湖中修了一座亭子,这样整个府上的景色又大为改观了。
江梅对此举甚是满意,一再的称赞容与知晓她的心意。她一手执扇,一手持杯,正坐在亭中休憩。
“小姐,您让我带回的东西已经妥善放好了,不过,您为什么现在不用它?”侍立在旁的若雪问道,她对于昨晚的刺杀依旧耿耿于怀,恨不得现在就把幕后主使千刀万剐,她自己的胳膊此刻还痛得很呢。
“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将来有一日要将他连根拔起才好呢!现在这些证据还撼动不了他。”江梅便抿茶边说道。
“那一味药只有晓月楼有,恐怕晓月楼里已有奸细!”江梅神思里有一丝不以为然,“想杀了我控制晓月楼,那也太小看我江梅了。”
江梅说这话的时候,素问正从走廊走了过来,他走入亭中,神色少有的严肃,
“素问疏忽了,让小姐受累。”
江梅不看他,只是问道:“那个人你心里有数吗?”
素问一想起这事,已是有些隐怒,六皇子之前所用的‘千嶂’是受小姐示意,故意泄露给他的,可‘及己’这味药却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拿走的,而能接触到这些极品毒药的人却不多,他眉头微蹙,垂了垂眼,沉声道:“我会找出来的。”
“好,先不急着除掉,留着他还有用,这枚棋子,六皇子能用,咱们也能用。”江梅终于转过身对着他说道:“素问,如今我们已经置身局中,六皇子或许眼馋晓月楼,你和灵枢处事要极为小心,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素问明白。”
“你先回去吧!也不要自责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那小姐这边一定要加紧防卫,六皇子不会这么快死心的。”素问还是一再担心江梅的安危,在他眼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如果不是江梅当年把他从寄奴院救出来,他此刻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说研究医药是他一生的挚爱的话,那守护江梅便是他的使命。
“素问,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从后面走来的容与笑道,“昨晚我已经在外围,见有人去救小姐便没有出马,你放心,我不会让小姐有任何闪失的。”
容与说完,看了几眼江梅,心中微热,不再言语,他自小无依无靠,一次偶然机会被江梅带入梅花谷,从此之后,那个风姿卓然的女子便是他的一切。他从来不敢有任何奢望,只要一直守护在她身旁就好。
江梅微闭双眼,斜靠凭几,压根就没理会他们俩,至于她的安全,她从来就没担心过,一来自信身边众将的实力,二来,只要她一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偶尔示个好,六皇子也会放松警惕,毕竟江州刺史殷鸿才是他要对付的劲敌。
太子妃亡故给建康宫带来了不少震动,太子前些日子在峥乐台跟烟花女子双宿双飞,被萧帝禁闭东宫,近日太子妃因难产而死,东宫一连出事已经让朝野对太子颇有微词了。
“陛下,这是国舅爷殷将军的第三次上书。”萧帝身边的首领宦官中常侍徐怀远手持一本折子递给萧帝。
“不用看,朕也知道他说的什么,不就是怕朕废了太子吗?”萧帝语气有丝无奈,殷鸿不但是国舅爷,还是江州刺史,手握兵力,近控京城,如果急于废了太子,恐怕会生变乱。
“朝野有废太子之声,”跟在一旁的光禄勋华瑔轻轻说道。
“华卿怎么看?”萧帝瞥了他一眼,问道。
华瑔先拱手行礼,然后说道:“陛下,太子虽有过错,但废储不急于一时啊,如今要先想办法稳住国舅爷,让他稍安勿躁。”
“那依卿之见,如何稳住他呢?”萧帝目光斜视着他。
“可以给国舅爷之子殷庆孙以优待。”华瑔拱手回道。
萧帝闻言轻轻地点了下头,随即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假寐起来,一边思索该如何优待殷庆孙。
第三十九章 茅屋定策(有种隆中对的赶脚)
东长干一座隐蔽的宅院内,江梅一人坐在案台前沉思,今日算是她正式入了萧墨珩麾下后,他第一次约见她,想来可以跟他讲讲自己的打算了。江梅抿了一口酒后,便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想来,他人该到了,她连忙起身,一会过后,一身普通衣着打扮的萧墨珩与东方湛先后步入了屋内。
“让姑娘久等了!”萧墨珩一来,便拱手歉意道。
江梅躬身一拜,“殿下客气…。。”说着便与东方湛分坐于萧墨珩两旁。
“听闻八殿下的母妃颜贵人在宫中受了委屈,殿下可曾安排人打点?”江梅帮萧墨珩倒了一杯青酒,开声问道。
“姑娘消息还真灵通,当年我母妃去世后,宫中有一教养嬷嬷抚养我长大,现在宫中任一品通尹,掌教四德,在宫中威望还是很高的,遂让她帮忙留心一二。”萧墨珩接过酒杯,笑着回道。
江梅点点头,“无论如何,八皇子一定得争取过来,不单因为他的皇子身份,单看颜氏也是一劲援,八皇子母舅颜石虔任豫章郡守,豫章的重要性也不亚于寻阳。”
萧墨珩闻言颇有疑惑,“哦?何以见得?”
江梅看着他,唇角微微带笑。
东方湛却是一字一句道:“豫章虽属江州,但江州治所是寻阳,寻阳正处豫州、扬州与荆州之间,是长江上下游的缓冲,荆州由袁氏所控,豫州由裴氏亲信把持,因而江州是战略要地,而寻阳东据彭蠡湖口,襟江带湖,一旦控制江州的寻阳,可横截长江,扼控川鄂,席卷三吴,逐鹿中原。”
“先生所言极是,小梅不否认寻阳的重要性,不过,豫章虽在江州南部,豫章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军事上,更在于财赋上啊。”江梅颇含笑意地回道。
萧墨珩闻言倒是有些意外,扬州东南三吴的财富才是大桓的支撑,也是中央财政的来源,如今江梅这么说倒是不解了。
她见二人神色生疑虑,解释道:“殿下,先生,豫章是江州的中心,于军事上而言,顺赣水而下可达寻阳,要保寻阳必须控制豫章,同样,于财赋上来说,江州南边各郡的粮税均集于豫章,历代北伐,必出襄阳,而军饷正是从豫章的赣水北上,运往襄阳,将来定鼎中原必须牢控豫章。”江梅声音坚毅,双眼灼灼放光,神采飞扬。
萧墨珩与东方湛闻言,似云雾拨开,点头不已。
萧墨珩看江梅的眼神,有种不可思议,也有种怀疑,这个女子真的只是一个医女吗?
“江姑娘一番分析,倒是让湛眼界大开,殿下能得姑娘,如虎添翼!”东方湛称赞道。
江梅似看懂了萧墨珩的怀疑,笑道:“先生谬赞了,小梅虽学医出身,但从小便爱读史论兵,前些年云游天下,看了不少地方,因而有此感悟。不怕两位笑话,小梅虽身为女子,但却有一腔韬略,能得明主赏识,便是此生之愿!”她真挚的看着萧墨珩。
萧墨珩闻言释然一笑,“姑娘智慧绝伦,通晓古今,真知灼见让珩叹为观止,能得两位相助,珩一定能完成毕生所愿!”他儒雅依旧。
江梅与东方湛闻言,起身作揖,“我等愿效力于殿下!”
萧墨珩开怀一笑,“两位快些坐下饮酒!”
江梅轻抿一口酒,说道:“殿下,西线的襄阳目前在袁氏手里,但东线的徐州却是可以想些办法的,将来如若北伐,便可首尾联动,两边夹击。”
墨珩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东方先生正一直在经营东线,已小有成就。”
东方湛点头微笑,笑而不语。
“东方先生如在世诸葛,自然是能想到的,不过,小梅认为广陵虽重要,但重要不过京口。”萧墨珩闻言,眉眼又是一动,抬头看她,等着她的解释。
“三吴易动难安,必须有重兵防守,殿下肯定在会稽有所布置,但如若能经营好京口,一来北伐时可与西线相得益彰,二来可成为建康东边的防卫,近控京城,阻挡上游顺流而下之势。内可安朝局,外可防大燕,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毫不亚于荆襄啊!”江梅口如悬河,心思灵动,清眸闪烁着智慧之光。
萧墨珩看着她神情愈加复杂,是惊叹、是欣喜,还有些忧愁,这样的女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别人伤害,更不能让别人得到。
京口向来是东南进京的必经之地,他与东方湛也一直留心着,只是一直想着去把控现成的,却忘了可以自己经营京口,把它打造成军事重镇。
“姑娘真是胸中有丘壑,珩自叹不如!”萧墨珩发自内心赞道。
江梅闻言起身作揖,神色惶恐地说道:“殿下,殿下身在局中,既要谋略朝局,又要经营天下,有些许地方想不到的也是正常的,小梅处在局外,却是占了‘旁观者清’的先机,这也正是我们这些谋士存在的意义。”
“姑娘请坐,不必谦虚,墨珩要是连这点胸怀都没,何以坐享天下?”墨珩扶住她,拉着她坐下。
东方湛也笑道,手执一杯酒,“此酒一敬姑娘胸中韬略终有用武之地,再敬姑娘得遇明主,终成一番事业!”
“多谢先生!”
“哈哈!”
于是屋内三人开怀畅饮,良禽择繁木而栖,忠臣择明主而侍。
许久过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不同门径离开,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初次见她时,便觉她既悲民间之苦,也超脱世外,是一罕见的女子,如今她身负绝艺,还能运筹帷幄,世间又有几人能出其右呢!”马车内的萧墨珩微微叹道。
“幸能收她入殿下麾下,湛看江姑娘洒脱超然,她既有一番抱负,定不会食言,一定是殿下良助!”东方湛说道。
“先生如此看重她,可见先生容人之量,珩很感激,墨珩心如明镜,望先生能携手江姑娘鼎力助我。”萧墨珩喜得江梅,但也不忘东方湛之功,希望他二人能同心协力,才能助他成大事。
东方湛正色道:“殿下肺腑之言,湛敢不从命!”脸上一派肃敬,心中却是轻笑起来,他可无心跟这个丫头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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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太子被废(加更,求收藏)
七月十六那日,宫中传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太子萧墨瑜一早跪在太极殿前,上罪己书,请求萧帝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萧帝闻到消息时正在寝殿休息,他一怒之下把案上的墨砚打翻,并宣布停朝一日,皇后得到消息后顿如五雷轰顶,瞬间晕了过去,一时宫中忙乱不堪。
不久之后,朝堂上的大臣也均闻到此信,只得沉默不语。皇帝虽不视朝,但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官员依旧忙忙碌碌,全国政事集于此,每天大小事都几百件,因而此时,各位大臣们也聚集在公署。
“太子这么做,置皇后和国舅于何地啊!”散骑常侍谢荟叹道,他看了一眼裴蕴,想试探下他的反应,却发现裴蕴脸色如常地处理奏折,似乎对此事无动于衷。
倒是张博望轻蔑的笑了一声,道:“谢大人,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得为大桓的未来着想,既然太子不想做储君了,说明他无心政事,大桓交到这样的储君手里,怎能让人放心。”虽说大桓士族专政,皇权衰微,但张博望说话如此露骨也着实可恶。
苏维信有些听不下去,正色道:“立嫡长子是历代规章,规章不乱而国不乱,太子虽于政事上建树不多,但好歹仁孝,也是皇子典范。”他边说边瞅了一眼裴蕴,裴蕴神色和缓了些,如今萧墨琤打定了裴蕴的主意,因此朝堂上,苏维信不得不看着些裴蕴的面子。
正在三人交谈之际,一内侍走进来,细声说道:“裴大人,圣上要召见您!”
裴蕴抬头应了一声,放下奏折便跟着内侍走了出去。
裴蕴走到太极东堂时,远远看见太子依旧跪在太极正殿的门前,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心想也就这一次,仁懦的太子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