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门-第6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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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家里人天没亮就下田去了,谢春意跟老太太吃过饭,起身收拾碗盘欲走,老太太忽道,“谢氏啊!你以前不止没下过田,也没做过这些活计吧?”
谢春意一悚,张大眼惊讶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朝她眨眨眼,“我没说错吧?”
“老太太真厉害。”
“要不是那天你去给杜夫人上香,杜府的回礼这么厚重,我还看不出来,不过你以前和相府的关系,应不止是远亲而已吧?”
谢春意苦笑,她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看得出来。“是,只是我犯了错事,所以……”谢春意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要不要全盘托出。
老太太也没想探问到底,“你二嫂怕也看出来了。”只是没她看得那么深,杜府要给谢春意撑腰,不代表会帮衬黄家出人头地,黄二嫂只看到可以从中为自己和丈夫捞好处,没想到人家想拿捏他们,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所以二哥和二嫂才会放着田里的事,成天跑去西山?”谢春意将手里的碗盘放下,迟疑的问。
老太太呵呵笑,“应该是吧!你那二嫂八成是哄你那婆婆,说什么好不容易搭上相府这门亲戚,想请托相府的少爷给你二伯寻个好差事,若能在城里谋个体面的差事,也就不必成天在地里寻摸着看天吃饭了。”
因为村里有人在京里的铺子当差,因为人机灵会来事儿,混得不错,当了几年伙计就给升格做管事,帮着掌柜打理铺子,还在城里买了座宅子,把老子娘都给接去享福。
村子里谁见了不欣羡,大家都想如法炮制,但没人家机灵,没人家会来事儿,嘴也不够甜,机运没人家好,所以虽有不少进京做事的,但大多不上不下的吊着,差事繁重领的钱也不多,甚至还有因故被东家打伤打残被扔回来的,想跟人家一样在京里置产,那是作梦,顶多只是比村里种田的人家好过一些而已。
所以黄二郎夫妻想要杜府代为寻个好差事,并不算太出人意料之外。
但是,她那个二伯大字不识一个,能做什么事?拍卖楼里的差事肯定是不可能,杜府的差事更不会让他去做,她才跟二嫂说,她不会给家里添麻烦,谁知道二伯夫妻就给了她一耳光。
谢春意气得粉脸绯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老太太并未发现谢春意快哭了,她正在想,黄二嫂是怎么看出谢春意和杜府关系匪浅的,要知道,就算是她自己,也是琢磨了许久,才想明白的。
其实她猜错了,看出不对劲的,不是黄二嫂,而是黄大嫂。
她是跟着谢春意进杜府的,初始她恨不得多生几双眼,好把杜府的一切统统记牢在心里,根本没发现异状,直到出杜府,她也都还没查觉得出什么不对,是离开杜府时,谢春意依依不舍的表现,让她起了疑惑,进而对杜府的回礼产生质疑。
黄二嫂能从谢春意那里拐走大半的东西,全是拜她所赐,她也拿了一小半去孝敬两重婆婆,然后自己留了几件首饰,悄悄带回娘家后,请她娘家嫂子拿去当铺当当,这一当就知道那些首饰的价值了。
如果谢春意真如落马河庄庄头所言,是杜府老家分支一位老祖宗家的曾外孙女,与相府并不亲,不过是去给相府杜夫人上炷香,杜二少奶奶为何要回这么重的礼?于是她去套了谢春意的话,谢春意太单纯,连被人套话都不曾察觉。
范安阳要是晓得,原来是她回的礼太重,才让人对谢春意身份起疑,只怕是要呕得吐血了!
黄大嫂是长嫂,自持身份,做不出黄二嫂那等痴缠的行为来,她就想,让黄二嫂他们夫妻打头阵,等得了准信后,她再出手,看是要把黄二郎的差事抢过来给自己的丈夫,还是请杜二少爷另给丈夫谋个差事。
黄二嫂被人当枪使,却毫无所觉。
老太太是知道自家儿孙的资质的,就算谢春意与相府关系匪浅,那也只有她与相府关系亲近,黄家人想藉此攀结上相府,人家杜府可愿让他们攀结?
再说,人家大费周章隐瞒这关系,把谢春意嫁到黄家来,就是没打算让黄家知道这层关系,那他们自以为是的巴结上去,会不会惹恼了相府呢?
老太太想到这儿,心里直骂二孙子夫妻两,可千万别惹出祸事来带累家里,一边看着谢春意,想着如何开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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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月圆人也圆 六
就在老太太准备开口时,外头传来声响。
“有人在吗?”是个女人的声音,谢春意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落马河庄庄头太太的声音。
“在,在。”她对老太太福了福,便提脚往外头开门去了,看着谢春意这流畅的动作,老太太叹了口气,还用得着问吗?寻常人家的姑娘会施礼得这般自然流利?
想当初,范安阳可是让范嬷嬷教过谢春意礼仪的,谢春意流落鲁王庄子时,也被教规矩的嬷嬷狠狠的教训过的。
谢春意并不知黄老太太心里所想,她只庆幸庄头太太上门,打断了老太太。
庄头太太看到她来开门,微怔愣了下,随即笑弯了眼。
“谢姑奶奶安好,我家二少奶奶让我来跟您请安咧!”庄头太太亲热的挽上谢春意的手,边大声道,“我家大少奶奶带着孩子从任上回京,路过老宅时,族长托她照看您些,二少奶奶便让我上门来请您和姑爷,看几时方便,去府里小聚。”
谢春意道了谢,却没有立时应下,“田里正忙着,得和家里长辈通个气。”
“应该的,应该的。”庄头太太笑着直点头,跟着谢春意去见老太太,又把话说了一遍,老太太是能做主的,当场就应下,庄头太太忙道,“那回头我就让当家的送信去府里说一声,自打七房老祖宗走了之后啊!族长就一直揪着心,放不下啊!毕竟是长辈托付。不敢有违,要是族长知道姑奶奶一切安好,肯定很高兴。”
老太太点头,“谢氏是个懂事的孩子,偏偏命苦,也就难怪她外曾祖父要托付族长照看她。”
庄头太太马上便笑着回道,“我们谢姑奶奶幼时命苦,但能嫁到贵府,也是她苦尽甘来了,有两重婆婆疼着。夫妻和美。妯娌亲善,这可是旁人家没有的好福气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太太听了心里高兴,脸上笑成了菊花。庄头太太又拍捧了老太太好一番话。然后才提醒老人家。人家族长只交代照看谢家姑奶奶,可没要人照看黄家一家子。
老太太乍听此言,心里有些不喜。后又想到,人家特意来交代,怕是对二孙子夫妻生烦了吧?罢了,老三夫妻有贵人照应,总比都没有的好,还是把二郎夫妻约束好,别让他们跟着去生事。
老太太其实没想太多,自家是庄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大字不识一个,连去城里做事,都还被人嫌弃,二郎当初进京做事,要不是二郎媳妇的兄弟护着,怕是早就把小命给交代了。
就算真让人给他们谋了差事,他们能做多久?别跟村头王大爷家的孙子一样,被恶客打断了腿,东家意思意思赔一两银子,就把人扔回来的好。
自家条件太差,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敢妄想太多,让庄头太太这么一敲打,就打定主意不让二郎夫妻再往京里去纠缠相府。
谢春意送庄头太太出去,边走边道了谢,她不知庄头太太知道多少,只讪讪的请她代向二少奶奶回话,待府里定好日子,她就带丈夫同去。
庄头太太笑着应下,离开黄家时,正好遇上从田里回来做饭的黄大嫂和黄大太太。
双方打了招呼,就分别离开,黄大太太看到三媳妇站在门口,便问,“她来做啥?”
谢春意接过婆婆手里的斗笠和布巾,拿着斗笠帮婆婆搧风,“相府的大少奶奶从任上回府,途经老家,杜家族长托她照看我,来问我几时方便,让我带相公去府里小聚。”
大太太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和老三走一趟。”谢春意应诺,跟着婆婆进屋,侍候她更衣,然后跟着婆婆去厨房做饭。
黄大嫂径自回房,换下被泥水弄湿的衣物,坐在屋里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搧着风。
原以为按照老二夫妻那死缠不放的德性,杜二少爷肯定受不了,会早早松口应下帮他们,没想到人家还有避不见面的招数,真是太可恶了!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往上爬,就这样放过吗?
另一方面,黄二嫂在田边喝水,大囡囡和二囡囡姐妹坐在她旁边玩着,大房的儿子跟在大郎身后,步履蹒跚的走在田地里。
两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媳妇,提着食盒边说笑边朝她走来。
“二郎媳妇!”
“二嫂嫂。”
黄二嫂抬头一看,原来一个是旁边那块田地姚老头家的媳妇,另一个则是族里六长老家的媳妇。
“你们来送饭啊?”
“是啊!”
说着便坐在黄二嫂身边,“二嫂啊!你之前怎么老不在家啊?跟我二哥上哪儿去了?”田里正忙活的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全员出动,只有像黄老太太那般上了年纪的,才会留在家里。
记得去年黄老太太还跟着下田,不过年初时,老太太大病一场,还没完全复原咧!所以今年老太太就都待在家里,没有到田里来,六长老家的媳妇作势往田里张望了下,“咦,怎么没看到你们家新媳妇啊?”
“是啊!”
“哦,她待在家里陪老太太,你们也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
“那是。”闲聊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位婶子,也是提了食盒过来送饭的,大伙儿说笑了一阵,忽然有人问,“二郎媳妇啊!听说你哥帮你们家二郎谋到差事了啊?你不跟着去京里享福,还跑到田里来做什么?”
我哥?黄二嫂愣怔了下,摇头否认,“没啊!我家二郎几时谋到京里的差事了?谁说的?”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大嫂喽!”
“唉,你到京里去享福。可别忘了咱啊!”
“对对对,往后咱们要是进京去,就可以借住二郎媳妇家了嘛!可就不用赶着回家,可以好好玩个够了!”
“听说拍卖楼最近又要开拍卖会了,唉!要是咱们也有钱去就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是把黄二郎谋到差事的事,给遗忘了,黄大嫂和大太太提着食盒过来,跟大伙儿聊了几句,大家便各自散去。黄二嫂原以为不过是聊聊而己。没当回事儿。
不想下晌,陆续有人找上黄二嫂,无一不是托她,跟她兄弟说一声。要是有什么好差事。可别忘了她们家的人云云。
一开始。黄二嫂是挺得意的,不过也有些心虚,因为她们去京里。是去杜府,不是找她哥帮忙,再说她哥现在也不过是刚升上管事,就算有什么好差事,那肯定也是先紧着自家人啊!
只是一个接着一个来,到最后几乎全村的人都找上她,要她帮忙在城里找工作了!黄大老爷和大太太有些不悦,老二媳妇都还没给二郎弄到差事,怎么就把事情说出去了?还张冠李戴说是她娘家兄长帮安排的,这什么跟什么啊?
黄大嫂悄悄听了一下午,心里惊诧不已,因为大家都说是她说出去的,可她几时说出去了?二郎的差事还没着落呢!她也还没给大郎弄差事,怎么可能把这种好事说出去?
黄二郎和兄弟两个在较远的田,所以只远远的看到这边的情况,却不知那些人找黄二嫂做什么。
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家子才拖着脚步慢慢走回家,黄二郎有心问老婆怎么回事,不过就算走在路上,也还是有人不断靠过来,跟黄二嫂说事。
黄大嫂让孩子们跟着爷爷、奶奶,自个儿则扯着丈夫走在最后头,黄大嫂小声的询问丈夫,可有把老二夫妇进京的事说给别人听。
“没有。”黄大郎摇头,“你交代我别跟人说,人家问我他们怎么不在,我都只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黄大嫂若有所思的把目光移到三郎身上,“那会不会是三郎说出去的?”
“他?他根本不知道二弟他们去那儿,能跟人说什么?”不是他说,他这三弟打小运气就实在好得让人想胖揍他一顿。
掉河里没掩死,反倒还抓了条十斤重的鱼,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不过他的好运终止在婚姻路上。
那时三郎十五岁,村长托人来说亲,提的就是村长的外孙女,听说是那姑娘来探亲,在路上相中了坐在树下喝水的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