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太妖娆-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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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一语作罢,萧祯大手一挥,带着愤懑不甘的神色扬尘而去。
云中铁骑在不远处整装待发,弓弩齐张,箭冷如霜。
“好一场争权夺势的戏码,帝师大人好筹谋,哦,不,应该是四皇子……”沐颜歌击掌而赞,饶有兴味地盯着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她倒要看看,身份被揭露,这人还能不能继续不慌不乱。
出乎意料,容墨笑了,望着几十米开外的铁甲骑兵,沐颜歌看不到他的表情。
“夫人这是在以我为荣么?”某人无耻继续。
“潜伏在南凉当卧底,就不怕本姑娘去楚容天那里揭发你?”沐颜歌白了容墨一眼,恶狠狠道。
“哦?本公子胸怀坦荡,有何惧之?”容墨轻轻一笑,如优昙初绽,让人不由胸中一窒。
胸怀坦荡?呸,这该是有多厚颜无耻才能继续装逼……沐颜歌都要对自己这位“夫君”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见他逐渐靠近,沐颜歌顿如惊弓之鸟,不由
后退几步。
“你想干什么?”沐颜歌一脸防备。
“你说呢?”容墨环顾了下四周的空荡与幽僻,眸光骤冷。
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沐颜歌陡然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竟如针芒在背般惶惑不安起来
“呵呵,夫人莫怕,为夫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容墨忽然笑了,将手轻轻抚上了沐颜歌的肩头。
沐颜歌皱了皱眉头,这人又是在演哪出?她都有些糊涂了。
“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自当竭尽所能,护你安好,但前提是你我必须夫妻一体,精诚合作,这其间的意思夫人可懂?” 容墨的声音很轻,轻柔得像是一汪莹莹春水,缓缓淌入沐颜歌的心涧。
精诚合作?是同流合污吧!沐颜歌望着那张对着自己深情款款的脸,差点笑出声来,这狐狸可要修炼成精了,独独这世间少了捉妖的天师。
沉默,良久沉默。
沐颜歌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过是点头摇头间的事,她确是犹豫了……她本是个随性爽快的人,跟着感觉走,对结果有着不管不顾的彻底。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个有娃的人,她不能再盲目横冲直撞,她要当一名合格的养母,她要为小九考虑思量,为她的未来筹谋算计。
容墨没有再说话,但是放在她肩头的手并没有拿开,似乎在等待某种宣判。
良久,沐颜歌抬眸,见容墨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正闪着微光的看着她,眸光清澈,一片如水清华。
两人目光相撞,眸底云雾翻腾,如碧海波涛。
眼前之人恍若天人的容颜一如在小镇上的初见,风华无双,堪比日月。
就在此刻,沐颜歌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她暗暗咒骂了一声‘妖孽’,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某人的应承,容墨一望无垠的黑眸中绽开一瞬愉悦的光亮,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夫人若是有兴趣,我会将我故事慢慢说与你听……”某人一脸诚挚,又像是巴结讨好。
“谁要听你的故事,满口胡编乱造,准没一句是真的……”沐颜歌嗤之一笑,语意轻藐。听天下第一骗子讲故事,得了吧,有这等闲工夫,她还不如多给小九讲几篇安徒生童话。
“唉,夫人还是对我卧底的身份耿耿于怀是不是?”容墨轻轻一叹,像是满腹委屈。
那声低叹极轻极低,却似钟磬之声,直击心扉,久绕不散。
良久,沐颜歌缓缓抬头, 对上容墨那双魅人的眼眸,“为何偏偏是我?四皇子。。。”
容墨闻言一怔,空濛的目光闪烁出点点星光,勾唇笑了笑,“心念一动,即如撒种,亦非我能掌控。这答案你可满意?”
他抬起玉雕般的手,将一朵来得正艳的海棠插在了沐颜歌的秀发间,笑道:“你平日穿得太素了,插上这花,挺好看。”
若是平日,沐颜歌定会恼他举止轻薄。此刻,见他眉目专注,竟不忍扰了这份认真。
于是,抬到半空的手又生生落下,那花,竟也没有瞬即摘下,任由它作短暂的停留。
“走吧,莫不是要我牵你?”容墨唇角轻勾,笑容魅惑。
沐颜歌默然抬头,正欲迈步,便听得一声清脆的哨响。一匹通身雪白的玉龙马自夜幕中飞驰而来,容墨轻身飞掠至马上,笑意宛然地朝她伸出手。
那马四蹄矫健修长,俊美无畴,马上那人白衣似雪,墨玉般的眸子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白驹皎皎,衬得那人风华雅致,似兰如玉。
“那……他们呢?”沐颜歌指了指远处气势凛然的一众骑兵,扬眸道。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就不劳驾夫人操心了……”某人曼声轻笑。
沐颜歌略一迟疑,将手落入他的掌中,再无拘谨。
“坐好没?”容墨扭头凝视她,神色温柔,随后将沐颜歌的手置放在他的腰间,笑得有些满足。
他的举动引得沐颜歌微微一怔,却见那人清朗一笑,眉眼间尽是怡人之色。
耳边马蹄声笃笃,风吹得发丝肆意狂舞。
许久之后,马速渐缓,背上两道人影相偎相依,宛若璧人。
和风将两人的发丝轻柔地纠缠,像是在低吟着最旖旎婉转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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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连府庶女
盛京街头,人来人往。
一家并不起眼的酒楼里挤满了层层围观的人。说书之人是个佝偻蓄须的老者,虽已花甲,却是精神矍铄,声如洪钟。
众人屏气凝神,听得认真。便见那老者抿了一口清茶,继续讲道:“话说自从我朝皇帝御驾东征,灭了东华以来,与北翼隔江对峙已有数月,两国均是隔岸观火,按兵不动。任何一个细微事件的发生,都会给天下局势带来新的变数……”
那老者在此顿了顿,捋一捋银白的胡须,眸光清远。
“那先生以为,这南凉、北翼二国,究竟谁会一统天下呢?”一约摸十二三岁的素衫少年禁不住开口,拢眉问道。
“是啊,两国皆是国力鼎盛,兵强马壮……”人群中皆是随声附和,议论纷纷。
“我朝的将士都是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龙虎之士,当今圣上正值盛年,文韬武略,雄心勃勃。这天下一统,怕是不会久远了……”
“这恐怕就难说了,那北翼国亦是政治清明,军事实力与我南凉不相上下,而且坐拥崇山之险,若两国一旦开战,这胜负难定哪!”
众人各自揣测,众说纷坛。那白须老者淡淡一笑,拍了拍案板,厅堂内刹那间又恢复了寂静。
“天下之事,任他风云变幻,不过是当局者手中的一盘棋而已。分裂的乱世,既是乱世英豪的天下,自然是此兴彼起,往来相继。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皆是天命所归矣。”老者清了清嗓子,意味且深长。
玉槿荣茂,蝉噪繁柯。
容墨抬眸看了一眼繁芜似锦的天空,夕霞正吞罗含彩地在天边隐去,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
群雄纷争,角逐天下。不知有朝一日,待繁花落定,谁又会最终站在他的身边,看这江山如画。
容墨微微低头,任眼睫悄然垂落,遮住了眸中复杂的神色。
“这位公子,要沏壶茶么?”一位小伙计见容墨远远地伫立在一旁,笑脸相问。
“就来壶庐山云雾吧!”容墨话音刚落,那伙计便容色恭谨地朝她伸手指引,“公子这边请!”
这是大厅角落里靠窗的位置,街头景致一览无遗,位置倒也得天独厚。
容墨独自坐了下来,随即四下打量着。大厅宽敞明亮,两盆似假还真的迎客松昂然立于门庭两侧,暗红色的柜台不然纤尘,干净清爽。
虽已将近日落时分,街上的商胡贩客仍旧络绎不绝。黄昏薄暮里,千家万户的灯笼已有烛影在摇红,与渐染的暮色婆娑交融出淡淡的暖意。
这种细碎宁和的生活宛如一幅清香四溢的画卷,让容墨陡生艳羡,何时何地,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享受这种寻常的安宁?
容墨一个静坐了很久,他像是在等待什么。茶盏里的水已是微凉,他时不时会抬眼捕捉路边匆匆而过的人影。
就在此时,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孩童飞快的步入店内,四下张望了番,在看到容墨时眼前一亮,一阵风似闪到他跟前,毫不拘谨地开口道:“请问,阁下是容公子么?”
容墨冲小孩温和一笑,微笑着点点头。
很快,那小孩便掏出一封叠好的便笺,递到他手中,神情倒有几分郑重,“一位壮士让我转交给公子您的。。。”
容墨微笑着道了声谢,那小孩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小小的身影顷刻间湮没在拥挤的人流里。
容墨轻轻摊开一片飘着墨香的纸笺,两行字飞入眼内。
‘魏公出府,寻人已至’,字体流贯挥洒,豪放不羁。
既然连康已出府,他也该动身前往魏国公府了。夜行办事一向都这么迅速利落,让人无可挑剔……容墨随后起身步入了霭霭的暮色里。
魏国公府府位于宫城以西不过数里, 横九纵七足足六十三枚鎏金门钉的朱漆正门,府邸门匾上几个遒劲的鎏金大字无不彰显着徐家在大明王朝一等的天潢贵渭身份。
容墨轻轻敲响了紧紧关闭的朱漆正门,声音亦是不急不徐。
开门的是一个约摸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见来者是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倒也几分客气,
“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公子请回吧!”
话音刚落,那少年便欲关门谢客。容墨上前将他拦住,拱手笑道:“在下是来拜访贵府小姐的,不知这位小哥可否替我通报一声?”
小姐?那少年微有一愣,大小姐近日都住在宫里,他口中所指的定是近日卧病在床的二小姐了。。。很快,那少年眉头一皱,略显歉意地开口道:“二小姐身体抱恙已多时,近来都闭门不出,连老爷请来的一堆大夫都拒之不见。这事,恐怕小的帮不上公子了。。。”
“实不相瞒,在下便是二小姐托人从云州请来的大夫,小生祖上八代为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这是小生的拜帖,还请小哥你亲自转交到二小姐手中,不甚为感!”容墨将一封拜帖恭虔地递给那少年,并随之不动声色地给他塞进了一绽金子。
那少年虽有惑然,几番犹豫后还是对容墨笑道:“那公子请等候稍许,小的先去通传下,若是仍旧被拒,那公子还是另想它法吧!”
“那就有劳了!”容墨颔首一笑,望着少年转身离去的背影,神情恢复了如潭的清寂。
夜,洗净了白日的喧嚣,使得京城呈现出难得一见的静婉气韵。
片刻之后,那少年匆匆跨出了门槛,面露喜色地朝容墨抬手作揖,“公子,二小姐有请!”
容墨一声不响地跟着那少年穿行在卢府的道道回廊间,那少年时不时用余光悄然打量着容墨,启唇又闭,欲言又止。
“小兄弟是想问什么?”容墨的眸光在他脸上稍作停留,忽然莞尔。
那少年讪讪一笑,摸了摸脑袋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是想问问公子是否婚娶?”
家中尚有待字闺中的小妹,若是眼前这丰神俊朗的公子有幸成为自己的妹夫,那当真是极好的。
“家有贤妻,秀外慧中,是当地远近闻名的美人。。。”容墨朗声一笑,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自豪。
那少年神色瞬间黯了下去,亦是不再多语。
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走着,就在拐角处容墨忽然与一道人影撞了个满怀,待他立稳一看,一端着托盘的黄衫婢女侍立在侧,那白瓷小盅内的热汁已微微漾出少许,几滴飞溅上了她的衣袖。
那黄衫婢女慌忙上前,帮她拭去衣上汤渍。
“不碍事,我自己来好了。。。你快送去吧。”她满怀感激地冲容墨一笑,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容墨若无其事地般地将袖襟在鼻尖拂嗅而过,那若有似无的药香,心下已是了然。
“公子,你没事吧?”几步开外的少年见容墨神色微凝,禁不住问道。
“方才那婢女可是去了二小姐的闺阁?”
“她叫月菊,是二小姐的近身侍婢。。。”
海棠彩绣的纱缦上流苏垂落,一帘之后,是那道纤细羸弱的人影。
“小姐,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那女子的声音清悦中亦有一丝厉色,一语刚落,一黄衫婢女便掀起帘拢低头退了出来,正是方才撞上容墨的那人。。。
倚靠在铺着芙蓉素锦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