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9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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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健今日告了假的,特意将钱谦请到了鲁王府附近,可到了这里,钱谦方才真正地大开眼界。
钱谦初到这青龙,原以为那城区已是他的梦想之地,可到了这里,看着那巍峨的鲁王府,还有附近无数的司局,以及规划的方方正正的石质建筑,还有宽阔的街道,道旁整齐的花丛树木,方才让他见识到原来这青龙还有这样的好去处。
甚至在沿途上,他居然还看到了图书馆,是一个占地极大的建筑,虽只有三成之高,却是用玻璃和大理石来装饰外墙,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外围则是一栋栋的小楼,俱都是富人家的别院,装饰整齐,显得极为幽静,
钱谦的视线越加的应接不暇!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陛下请殿下入朝
邓健和钱谦同车而坐的,钱谦看着车外那许多的新事物,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对邓健的天然畏惧,终于忍不住地感概道:“早知如此,我早就来了,这里好啊,看着就舒服,这里的别院,多少银子一栋?我家里人口多,要安顿下来,在这里没有个几亩地,没有一栋小楼,却是不成的。”
邓健心里还恼火着呢,脸皮抖了抖,终于还是道:“你买不起,这儿不是别处,没有十七八万两银子,想都别想。”
“呀,这样便宜?”钱谦却显得很惊讶,而后喜笑颜开地道:“这敢情好啊,我就买个三五栋,我还有几个儿子呢。”
邓健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你哪里来的银子?”
钱谦霎时间像是给针扎了一下,眯着眼,不敢说,可是随即一想,不对啊,邓健早已不是朝廷命官了啊!
钱谦便道:“在关内攒的,也不是很多。”
邓健顿时眼睛瞪大,怒气冲冲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钱谦很无畏地道“你是邓健啊。”
邓健厉声道:“我乃监察使,专门查的就是你这等赃官污吏。”
他本还想加一句乱臣贼子,却终于忍住了,毕竟叶春秋特意交代过,钱谦要重新做人,过去的事不必提了。
钱谦却是笑了,道:“你是鲁国的监察使,与我何干?我这银子,又不是在这里贪墨的,何况我到了这里,只是一个白身而已。”
邓健有点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
倒是钱谦见他怒目金刚,仿佛将自己当作仇人似的,便道:“哎,邓老弟,从前的事不提了,总而言之,我现在也不做官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现在也自知自己罪大恶极,已经决心自此要洗心革面,你就别再追究了,可好?”
邓健怒道:“你知道就好,你可记好了,这里可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到了这儿,好生做人,你虽不是官,却也需要守规矩的。”
钱谦见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心里也是郁闷极了,他于是吞吞吐吐的样子,过了良久,方才道:“其实有件事,我觉得还是非要和你说个明白比较好。”
邓健盯着他,语重心长地道:“你但说无妨,只要你自此之后,好好做人,我们之间,也不是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钱谦便道:“哎,我觉得为了将来不至于引起误会,还是先说了好吧,我呢……有纹银近八百万两,到时候,你可别又说我的银子来路不正,这是鲁国,我重新开始就是……”
这下,邓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很显然,他抑郁了,甚至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他居然也没有发怒,而是坐在车里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目里满是空洞。
“邓老弟……邓老弟……”
邓健没有回答,只有钱谦担忧的叫声。
………………
叶春秋打算到了月底便动身,叶家阖族的迁徙,已经接近尾声,而朝中的事,他一概不管,倒也落了个清闲。
这几日,叶春秋反而把心思放在了会友上,与从前的一些旧识叙旧,明眼人都知道,叶春秋这一次出了关后,只怕以后就不会轻易地回来了。
到了二十七,谷大用却也来登门造访了。
此时还是清早,叶春秋对此颇为意外,在小厅里见他。
谷大用见了叶春秋后,忙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殿下,今日廷议,陛下请殿下入朝。”
入朝?居然还派谷大用亲自来请?
叶春秋觉得有些蹊跷,便道:“朝中的事,我已经不管了,既是廷议,我这外臣,还是不便参与吧。”
谷大用便连忙道:“议的就是殿下的事,所以陛下一早就亲自嘱咐过,让奴婢来请。”
“议的是什么事?”
“这……这是陛下说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他是这样交代,可到底议的是什么,奴婢是真的不知。”
叶春秋哂然一笑,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我随你去就是了。”
不过看天色,时候还早,现在天还未亮,毕竟是外臣,没必要去得这样早,叶春秋便让人斟茶上来,请谷大用坐下。
谷大用只欠了半个身子坐着,在叶春秋的跟前,如常的显得很拘谨,道:“而今陛下确实有几分天子的样子了,昨天夜里批阅奏疏,到了子时才去睡的,陛下的压力不小啊,这样的年纪,又是在新政的风口浪尖上,他不敢怠慢,每一份奏疏,一有不懂的地方,便让夜里当值的学士为他解惑,哎……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大明真是要迎来一位圣君了。”
叶春秋心里想笑,谷大用的这句话不该说的地方就在于,大明要迎来一个圣君,意思是之前的那位,就不是圣君了。
叶春秋却装作不知,因为谷大用确实说的没错,那先皇确实不是东西啊,虽是这样想,心里却颇为怀恋,虽然心里一直坚信朱厚照还好好地活着,可终究还是一直不知生死啊。
叶春秋道:“陛下是该这样磨砺,我之所以要出关,怕的就是陛下生出依赖之心,虽是辛苦了些,可这样也挺好。”
“殿下真是煞费苦心了。”谷大用想了想,道:“殿下当真过几日就走了,不在这里多住一住?”
叶春秋摇头道:“不了,我在关外还有许多大事要办呢,谷公公,往后有什么事,你可以修书给我。”
这是一句嘱咐,谷大用不假思索便应下,心里却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现如今既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可与此同时,还管着厂卫,可以说,他算是眼下这大明朝最核心的人物了,叶春秋的意思是,若是关内出了什么事,谷大用该第一时间让叶春秋知道。
谷大用对此,当然是不敢怠慢的,心里和当初刘瑾有着同样的心得,不说这位鲁王殿下的地位太超然了,就说这手腕能力,自己得罪谁都可以,唯独就是不能得罪他,不然,估计自己死了几百回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论功行赏
经过了夺门之事,新皇以最快的速度登基,如今的大明朝,说起权柄,其实都分给了两个人。
一个是掌握了内宫以及厂卫的谷大用,一个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
至于其他人,已经显得不足道哉了,此前的许多位高异心者,都这次平叛上,被清除了个干净。
而叶春秋出关,就使自己的地位变得超然起来,因为远离了大明的庙堂,便再无人对他生出猜忌和疑心,而他虽远在青龙,可这内阁大学士王华乃是叶春秋的岳父,双方肯定会有消息传递,内宫这边,又有与他暗通的谷大用,这也就是说,叶春秋虽是远离了庙堂,却依旧可以随时到底掌控大明的朝局,甚至到了必要的时候,进行某种程度的干涉。
这样做,当然是为了宫中着想,同时,对于叶春秋也有巨大的好处,因为关内一旦动荡,对关外未必是好事。
说到面对这朝中的巨大权柄的诱惑,叶春秋能斩钉截铁地拒绝的这点上,谷大用就忍不住佩服起叶春秋的手段高明,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选择,可叶春秋的高明在于,他比谁都能看得清,若是一直留在京师,必定被无数人猜忌,可抽身出去,有何曾没有大前景。
二人闲聊了一会,看时候不早了,叶春秋便也就得动手进宫了。
其实他的心里颇为奇怪,为何陛下专门请人让自己来参加朝会?
等他和谷大用到了午门的时候,百官们已经入朝了,叶春秋才加快脚步往太和殿而去。
进宫的时候,他依旧携剑在手,这是朱厚照曾给他的特权,可即便如此,叶春秋到了太和殿的时候,总会将剑解下,除非特殊情况之外。
只是叶春秋要动手解剑的时候,门口的宦官却是道:“殿下,陛下特意吩咐过,殿下还是携剑入朝为好。陛下以为,殿下携剑入朝,能令他心安一些。”
这个说法……不禁令叶春秋哑然失笑,倒也没有反对,有些时候太扭捏了,反而就太作了。
于是他便跨入殿中,只见朱载已高高地坐在金銮殿上,而百官也已就位。
叶春秋先是举目扫视了一眼文武百官,许多人都目光复杂地看着叶春秋,有不少人,显出了特有的谨慎。
而今朝廷的风气已经变了,自从叛乱发生之后,厂卫到处在捉拿乱党,想当初,在这京师之中,巴结杨一清的人为数不少,至于什么同僚、同窗、同乡的关系就更复杂了,谁身边没有几个参与了叛乱的乱党来着?
正因为如此,在这紧迫的气氛之下,想起那往日的那点沾亲带故,若说大家不怕,那是骗人的,在这高压之下,无论抱着什么想法的人,现在都怀着谨慎之心,怕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涉了进去,更可怕的是,这牵涉的不但只是故人……
涉及到争夺皇位的,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案啊!
而今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再无可能有温情可言,那诏狱里,已不知多少人惨死,不,若是死了,倒还干净,偏生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然士林那儿,多怀不满,可是那儿又何尝不是人人自危呢?
要知道,杨一清可是特意带着一箱箱的‘民意’要求太子退位,让那叛贼朱厚登上帝位的。
叶春秋看着这些畏畏缩缩的百官,面上没有表情,走到了殿中,行礼道:“臣叶春秋,见过陛下。”
朱载显得神采飞扬,从御椅上站起,背着手道:“来,给亚父赐坐。”
那侍候在旁的小太监很快就将座椅搬了来,叶春秋倒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下。
此时,朱载才提高声音道:“今次朕召诸卿要议的只有一件事,此事,朕早就有所交代,曾说过朝廷有功要赏,有过要罚,这一次亚父对朝廷,对朕,都有着天大的功劳,若没有亚父,朕早已死于乱贼之手,岂有今日,朕而今克继大统,心怀感恩之心,已命内阁拟定出一个恩赏的章程,可是这章程哪,朕看了看,不好!”
他摇头,皱眉的样子,接着道:“立了什么功劳,就给予什么赏赐,这是规矩,总不能因为亚父位极人臣,就不该赐,不该赏了,朕甚为不满意,所以有些话,还是觉得将大家招来,好生和你们议一议为好。”
听朱载这说话的口气,倒真有几分居于高位者的气势,只是……
叶春秋这个侍候也终于明白朱载为何要让自己入朝了,原来竟是为了这论功行赏的事。
当日朱载确实提过赏赐的事,而叶春秋呢,其实也并不是太在乎,所以也早忘了这事,倒是内阁那儿拟定出了章程,报入了宫里,可是朱载对这件事却是不同他人的在乎,他看了之后,确实很不满。
这其实可以理解的,内阁的首辅大学士王华乃是叶春秋的泰山呢,可这事儿是他定的,他得避嫌啊,总不能给太多的赏赐,招人话柄吧。
朱载看了所有人一眼,接着道:“好吧,今日就议这个,诸公,可有什么想法?王师傅,你先来说。”
王华出班,不免感到有些为难,我是叶春秋的岳父,又是内阁大学士,能怎么说?
他沉吟了片刻,道:“陛下对内阁的章程不满意,这是老臣的疏失,不过老臣以为,鲁王殿下深受皇恩,勤王本是应有之义,而今他已是贵为亲王,实在不宜重赏了。”
朱载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却是看向别处,须臾才道:“爱卿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只是,百官默然。
其实近来的一些廷议,百官都不敢出声,其原因估计只有一个,就是怕枪打出头鸟。
朱载倒是很满意大家的安静,便笑道:“哎,其实王师傅说的也没有错,可是啊……这一句贵为亲王,不宜重赏,朕还是不认同,亚父乃朕的义父,不立功劳,朕尚且要给他恩赏,怎的现在立了功劳,大家反而忌讳了!”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闹笑话了
显然,朱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