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9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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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料到啊。”钱谦哀叹连连:“哪里会料到春秋赢了,竟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我真是不是人,我不是人啊……我小人之心,我是畜生……”
钱谦边说,边捶胸跌足,显得痛不欲生。
叶春秋想到他身子还没完全康愈,连忙按住他,虎着脸道:“好了,够了。现在,我只问你,钱大哥有什么打算?”
“打算?”钱谦沉默了一下,竟是不知该如何说好。
叶春秋叹了口气,道:“出关吧,随我出关去,邓兄在关外,我也在关外,不管怎么,关内已无钱兄的立足之地了,那就虽我一起出关去,出了关,也不做官了,做官有什么意思呢,钱兄爱钱,这不是什么坏事,我给你本金,你去做买卖,去经商,总要人尽其用。”
“我不要你的钱。”钱谦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话里,却隐隐接受了叶春秋的安排:“春秋送我出关就很好了,我自己做买卖。”
叶春秋却是固执地道:“你自己如何经商?总要有本金啊!”
“本金我有的。”钱谦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声音也没有刚才那么高昂了:“想来,是够经商之用的。”
叶春秋不禁笑了,道:“就你那几千几万两银子?”
“是……是七百七十万两……都是我这些年……攒的……”钱谦显得底气很不足,尤其说到攒字的时候,几乎不敢去看叶春秋的眼睛。
叶春秋顿时双眼一瞪,一口老血差点没忍住给喷出来。
第一千八百四十二章:各人自扫门前雪
这么一大笔数目从钱谦的口里冒出来,差点没吓傻叶春秋。
说到大明朝的官儿俸禄,其实很低,当然,钱谦的官不小,福利自然是不错的,这十年来,按理来说,几百上千两银子也是能攒得到。
而有鉴于钱谦稀烂的人品,叶春秋甚至不带任何的怀疑,他就知道钱谦这厮必定是贪墨了不少的钱财。
叶春秋在心里算了算,在他的预测之中,钱谦现在的财富,应当是在纹银十万以上。
清朝的时候,才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法,不过那是一百年后的事,可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寻常的知府,能贪墨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很缺德了,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明朝的官儿更清廉,而是因为,由于美洲的银矿还没有开发,大量的白银虽然才刚刚正式流入大明,可是这时代,白银还是比百年后的白银要珍贵的多的。
贪墨了十万两银子,这还是叶春秋往高里算的了,因为钱谦还要摆排场,还需要交际,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钱谦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既收别人的银子,也会给别人送银子,这种事并不奇怪,所以这个数目,本是在叶春秋的预估之中。
可是,七百七十万两银子……
叶春秋感觉心在颤,他的脸不由自主地有些发青,他突然感觉自己是幸运的,很幸运的没有请钱谦去关外做官,否则……那位监察使邓健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这位关外的巨贪了。
七百七十万两银子啊,这是一笔何其大的财富啊。
虽然这么笔银子,在已经高达十几亿两之多的叶家产业跟前显得很渺小,可是叶家本身就有无数牟取暴利的产业,毕竟叶春秋掌握了这么多秘方,这么多的新技术和新工艺,掌握了这么多独占的资源,拥有铁路,拥有财政,拥有钱庄,拥有数不尽的农场,拥有无数关外的土地。
可是他钱谦,就靠在关内做官?
关外所谓的十大商行,除了叶家之外,这排名第二的盛德商行,主要经营的是纺织和酿酒,以及钢铁锻造,根据叶春秋所掌握的情况,也不过九千万两银子的财富,到了十大商行的张记,不过是五千万两。
而且叶春秋绝对相信,这些统计还只是产值,让这十大商行直接拿出七百万两现银,绝对是极难的事。
眼前这位仁兄倒是好,单凭着一个武官,既不做买卖,也不用钱滚钱、利生利,居然就坐拥了近八百万两纹银,这绝对算是富甲一方,富可敌国了,放到了西洋,他的财富随便都可以秒杀任何一个苏丹和国王。
更别说,这钱谦进京来当官也不算太长时间,这就能成为巨富,怎么不令人震惊异常!
叶春秋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绪平复一些之后,才道:“攒的?”
“呃……克扣了一些军饷,还有吃了一些空额。”钱谦显得很不好意思,甚至不好跟叶春秋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这毕竟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啊。
他踟蹰了一下,才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购买军械,贪。墨了六七成吧。”
叶春秋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勇士营要购买火器,而火器花费却是不小,朱厚照对此很大方,甚至从内帑里拿了不少银子出来,再加上国库拨发了不少,可结果……竟然一口气的被这家伙贪。墨了六七成!
这种玩法,叶春秋都不禁惊叹一句,真是够狠啊,算是杀鸡取卵了。
叶春秋这时候忍不住又感到万分庆幸起来,若不是贪墨了这六七成,在足够的军械武装下,只怕那一夜的宫变,新军还未必能轻松杀入城中去。
这样说来,钱谦算是猪队友,把那朱厚坑了,也算是为他叶春秋立了大功了。
之前,叶春秋听到他醒了,来这的路上还想安慰他来着,无论如何,也算是兄弟一场,做了这件事,他是自毁前途,自己也绝不可能让他做什么高官了,原本想着让他死去关外,安安定定地做点小买卖混吃等死,这辈子也只能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谁晓得……
叶春秋觉得自己抱着怜悯之心跑来这里,特么的显得多余了。
他叹了口气,道:“既如此,倒还真是不用我多事了,那等你身子好些后,我就安排将你送出关外去吧,噢,还有嫂子以及你的族人,其余的事,你自己料理吧,这一次,陛下没有加罪于你,这是你的运气,可是……往后却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了。”
钱谦悻悻然地道:“是。”
见钱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叶春秋深知,他还需要休息,接着便起身告辞。
从钱谦的房里出去,叶东却早已在外候着了,见了叶春秋,便道:“殿下,你让准备好的二十万两钱庄银票……我已取来了。”
叶春秋勾起一丝苦笑,摇摇头道:“不必了。”
“啊……”叶东朝不明就里,目光带着深究地往钱谦的房里看去,心里不禁在嘀咕,莫非是那位姓钱的和殿下翻脸了?
他记得清早的时候,叶春秋就有过交代拿这笔钱给钱谦的啊,谁知这一见面,就改了主意?
叶春秋看出了叶东的心思,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去忙吧。”
叶东倒也不好继续多问,忙点了点头。
钱谦在两日之后,便动身出关,钱家数十口人也随行在内,倒是显得很是沮丧,对于自己的前途,难以预料。
唯独钱谦,却是踌躇满志,这一次虽是差点丢了性命,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还在命活着,又能重新开始,还有什么让他感到更好的结果?
再说,他本就是个很精明的人,所有的金银,都早就偷偷让人兑换了钱庄的银票,这银票保值,可以随时兑换,这些银票,他都偷偷私藏起来,便连近亲,都不肯吐露一字半句,作为一个贪官,他在这一行当里,可谓是天赋惊人。有这笔钱在,以后的日子怎么都不会过不好!
第一千八百四十三章:新世界的大门
等出了山海关,钱谦回头看着那雄伟的关外,再看到那关外之地只一座雄关,却成了鲁国与大明的边界,而这边界却分割出了两个世界,一个世界的大门向钱谦关闭,而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却是向他开启。
呼……
钱谦吐出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竟有种感觉像是在自己当初从宁波来到京师一样,只是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却令他重新回到了一个新的原点。
只是关外的一切,还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从出了关,那笔直的道路便一直向北延伸,沿途到处都是集镇,道上到处都是拉货的车马,而为了提供车马们休息,隔三差五,总有客店和挂着旗蟠的酒旗。
距离这里到青龙,本有一百多里的路,可是这一百多里,比想象中要近许多,因为一直坐着车,道路平坦,沿途也不颠簸,原以为只是一座边塞小城,至多也只是个大同一样的城镇,可是还未到青龙,便可以看到无数的屋宇向外延伸。
这都是卫星的城镇,青龙的土地价值攀升,所以不少买卖和人口都迁徙到了附近的城镇里生活,有的地方是马市,沿着小城外,是无数前来交易的牛马,有的是丝绸和布匹的集散地。
这里到处都是人声鼎沸,行人如织,而连接各处小城以及青龙的,却是一个个火车的站点,那庞然大物呜呜的发出鸣笛,接着带着地动山摇的气势,滚滚的浓烟自车头翻滚,如长蛇一般,载着货物和人口,散向关外各处。
修建铁路,已成为了这里的时髦,各大商行都愿意修路,有人在某处购置了大片的土地,这些不毛之地,原本一钱不值,可是地只要买下,接着便开始向招商局申报支线铁路的建筑,这一建,只要站点一来,不但运营铁路可以挣银子,便是土地也可以升值无数倍,因为有了站点,就意味着会有大量迁徙出关的人口聚集,而一旦定居,许多生意便会进来。
自然,这是大商行们操心的事,这等动辄几百上千万两银子的投资,绝不是寻常人可以染指的。
可是对于普通人,他们却已经习惯了铁路带来的便利,铁路的修建,让寻常的买卖人开始无视销售的距离了,许多人,原本只拘泥在青龙走买卖,可现在,他们的投资敢于出现在数百里之外,甚至数百里一个小集镇,都可能被人看中,购置土地,建立市场,而货物的集散,速度已是从前的十倍百倍。
寻常的百姓,自然也愿意在散落在关外各处的集镇里定居,即便是再远的牧场,也有人敢去工作,而铁路的修建,从无到有,从一到二,再由二生四,四生八,几乎滚雪球一般地扩大。
规划的线路,已经超过了一万多公里,已修建的铁路线,超过了三千公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第一条铁路修建起来,费时费力,毕竟匠人的队伍还不成熟,规划以及中途遇到的技术难关也需要攻克,匠人们也需要熟练,而如今,却是完全不同了,无数的能工巧匠,无数技术的人员,早已培养了出来,这铁路……竟已成了一门专门的学科。
钱谦亲眼看到了这铁路,还有那宛如怪兽一般的蒸汽车,脑子有点发懵,这种震撼,比他见证了关外的繁华,来得更大。
他差点儿吓得不敢呼吸,而往往蒸汽车飞驰而过的时候,就是关外人与移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对于这里的老居民来说,他们往往会面色如常,可是对于新的移民,却往往被吓得面如土色。
等终于抵达了青龙,钱谦也将这沿途的繁华看得差不多了,却是心里有种隐隐的期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相信,只会出现更加的令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青龙与附近小城镇的分界来源于一条开拓出来的河流,过了桥,便见到了那青龙城里无数宏伟的建筑。
“老子就要住在这里。”钱谦眯着眼,从没有过如此肯定过。
既然来了,银子老子有,当然是来过好日子的,可在这里,他见到的是更多的以往所没有见识过的的繁华,虽无京师的那种恢弘大气,可在这满眼的灯红酒绿,车龙马水之下,钱谦突然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只是走到桥头的时候,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只是……
钱谦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邓老弟。”
邓健今儿是亲自来迎接他的,可这脸色说有多阴沉就有多阴沉。
叶春秋早已写了书信来,并且将事情都交代过了,自然,以邓健这性子,对于钱谦所做的事,邓健可谓是深痛恶绝,他本是打定主意,和钱谦断绝交往,在他心里,钱谦就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可终究,邓健还是来了,也不知因为是顾念着从前的情分,还是因为叶春秋的书信起了作用。
可无论如何,钱谦这辈子,反正是不能作乱了。
邓健先是瞪了钱谦一眼,才是从口里吐出了一个字:“走。”
一句走,钱谦完全一副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见到家长似的,悻悻然地点头。
邓健今日告了假的,特意将钱谦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