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8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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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道:“见了。”
“噢。”蒋冕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他……还好吗?”
叶春秋奇怪地看他一眼:“嗯?”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蒋冕叹了口气,随即又道:“孰是孰非的事,老夫其实并不关心,可是李公乃是先帝时的老臣,想当初,老夫是极为敬佩他的,虽然他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令人扼腕,可是我想,或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叶春秋不禁哂然一笑,这蒋冕居然敢为李东阳说话,还真是够大胆的。
蒋冕也察觉出自己有些失言了,便道:“别误会,老夫并不认为李公做的对,只是有一些感叹而已,你说,这忠臣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变成恶贼了呢?”
叶春秋却是从牙缝里蹦出了四个字:“贼就是贼。”
蒋冕又沉默了。
是啊,贼就是贼,无论李东阳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
蒋冕又叹息道:“可是有许多的读书人,未必是贼,他们或许……”
“他们也是贼,是不是贼,不在于蒋学士怎么看待,也不是我如何看待,而是陛下如何看待,陛下说谁是贼,谁就是贼!”
叶春秋好不容易地打断了蒋冕最后一次的努力。
蒋冕有些不忿,反而找回了几分力气,道:“可是影响陛下的,却是鲁王殿下。”
叶春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此时也已到了中门,目送着神色阴沉的蒋冕离开,叶春秋的心里,却是依旧平静。
到了次日清早,叶春秋洗漱一番,便入宫谢恩。
朱厚照的怒气还未散去,在他的御案上,摆着刘瑾呈上的一份名册,里头都是牵涉到了此案的名儒和生员,还有为数不少的朝廷命官。
朱厚照看着向他刚行过礼的叶春秋,带着几许怒气道:“朕听说叶家幸好没什么人伤着,也算是松了口气,可是有些人,实在可恶,一群人,聚在书院里,勾结朝廷的命官,他们想要做什么?这件事,朕绝不轻饶,牵涉到了此事的人,朕尽都一网打尽。”
叶春秋便道:“谢陛下。”
朱厚照吁了口气,带着些感慨道:“谢朕做什么,其实朕还谢谢你,朕知道你的难处,既要给朕效忠,却又要被这些人暗中算计。这些人的心思,朕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必再有什么担心了,一切都有朕给你做主。”
叶春秋心里五味杂陈,而此时,朱厚照又接着道:“而今啊,朕封你为鲁王,那从前的鲁王,朕已经打过招唿了,另外给他一个封号,他不敢怎么样的。朕封你为鲁王,正是因为前些日子在讲时,听那些翰林们说到了周公旦的典故,原来这周公是这么个意思,朕要你做朕的周公,朕做武王。”
听到这里,叶春秋倒是有点懵逼了,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才道:“陛下,这个比喻不太恰当,武王驾崩得早,这才有了周公辅佐成王,陛下这不是自己在咒骂自己吗?”
“啊?是……是这样吗?”朱厚照反而也有些懵了,神色间浮出几许尴尬,须臾,才哂然一笑道:“是真大意了,朕只听了一半的典故,却是忘了还有另一半,哈哈,无妨,无妨,你是真的副将,朕会长命的。不过这事就这么定了,关外的事,以后朝廷不管了,就你来管,鲁国在关外,既要是大明的藩屏,也是大明制约天下的一只手,你就是朕的手。”
“这天底下,朕谁也信不过,唯独信你,这是朕的承诺,卿不负朕,朕不负卿,其他的人,无论说什么闲言碎语,朕也不会听,听了也不会信。”
朱厚照想了想,又道:“你为朕守护北境,可是朕哪,现在则要安心造船,每一次都让你为朕分忧,朕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这舆图里的世界,令朕朝思暮想啊,朕真希望有一天能够建造一支与文皇帝时期的水师,巡视西洋,诛杀不臣,朕不但要做北境的天可汗,也要做这西洋的万王之王,不过这事儿啊,你可别管了,这是朕的事。”
叶春秋不禁道:“陛下的船队,如何了?”
说到这个,朱厚照笑了,道:“用的都是你们镇国府的图纸,银子,可都是朕从内帑里拿出来的,朕将镇国府的分红统统砸了进去,这可是足足两千万两纹银啊,你说,这银子怎么花起来就如流水一样呢?哎……”
说到这里,他一脸心疼的样子,随即咬牙切齿起来:“真是气呀,本来能趁着朕的寿日积累点银子的,都是邓健那个混账东西搞的鬼,现在好了,朕白忙了一场,总共也就收了二十多两银子的礼,这家伙,朕不愿意再看到他了,朕打算寻个由头罢了他的官,否则,朕若是再见他,就会恨不得揍他一顿。”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烫手山芋
看着气愤不已的朱厚照咬牙切齿咒骂邓健,叶春秋则是听得膛目结舌。
其实对朱厚照的心情,叶春秋是很能够理解的。
换做是谁,遇到这么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那也咽不下这口气啊,而且这还是天子呢,怎么忍得了这个家伙?
噢,你两袖清风是吧,你了不起是吧,你甘愿受清贫吧,可你不能砸别人的锅啊。
这天底下谁不知道朱厚照为了这场大寿,可谓是尽心竭力,每天都在琢磨着如何把这礼收上来,现在好了,一个邓健出来,随便几个铜钱,就将朱厚照所有心血都弄没了。
叶春秋其实也未必喜欢邓健的性格,这家伙的性子太倔强了,而且属于那种,老子喝粥,全世界都得跟着喝粥的心态。
可偏偏,人家就是如此的高尚,你还真拿他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
叶春秋懊恼了一下,还是道:“陛下,邓御史这样做,也有他的苦心,他是个正人君子,眼里容不得沙子。”
朱厚照怒气仍在,拍案道:“朕怎么就成了沙子了?噢,就许这平常百姓,人情往来,你送我银子,我给你孝敬啊,那朕就不是人?朕过个寿,难道还不能收礼了,这是哪家王法?”
听着,似乎也很有道理。
果然,这个世界的事,不是单纯的好坏来评判的。
叶春秋也只能笑了笑道:“可是陛下,邓御史虽然做的不对,可是出发点总还是好的,陛下若是这时候惩治他,只怕……不妥吧。”
朱厚照呆了一下,眯着眼道:“朕已让锦衣卫去查了,不信找不到他一分半点的疏失,再找个南京的御史,拿着这个来弹劾,再罢黜了他,找个地方,让他一辈子待着,朕眼不见心不烦,否则再让他每日在京中晃荡,朕就吃不下饭,朕的脾气就忍不住想揍人。”
叶春秋见这朱厚照深恶痛绝的模样,反而很是淡定:“陛下真的能找到他的疏失?”
“怎么找不到?”朱厚照不服气地道。
叶春秋的目光中诡异地浮出了几分笑意,摇了摇头,才道:“那么不妨我来和陛下打个赌,我猜陛下肯定什么都找不到,锦衣卫固然厉害,可只要他们不颠倒黑白,想要在邓御史头上挑刺,怕是难了。”
“是这样吗?”朱厚照本来是很自信的,可看着叶春秋一副笃定的样子,想了想,似乎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其实在他的心里,邓健又臭又硬,还真不好抓什么把柄,他痛苦地道:“若是抓不到,就让刘伴伴去想办法。”
想办法,当然就是无中生有和莫须有了。
叶春秋听了,忍不住摇头道:“陛下可是忘了,他和陛下也是结拜过的啊。”
朱厚照怒气冲冲地道:“就因为如此,朕还只是罢他的官,否则,绝对要梃杖杖毙了他。”
朱厚照这杀气腾腾的样子,带着几分寒意。
完全可以看出,邓健这一次真的把朱厚照惹毛了。
而且叶春秋几乎可以断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次的事,怕只是一个导火索,这平时,只怕就没有少给朱厚照添堵。
就在这时候,朱厚照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
“什么?”叶春秋好奇地看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道:“朕封了你做鲁王,好像还没有给你这鲁王敕封一个长史,对吧?”
长史乃是王府的属官,按理,叶春秋属于属国之王,可不是藩王,这长史,可不是朝廷来敕封的。
可叶春秋是何等聪明之人,顿时就明白朱厚照的主意了,这家伙是想要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他啊。
霎时间,叶春秋脸都绿了。
虽然他很理解邓健,同时也肯为邓健说好话,希望朱厚照能够忍耐,可是这并不代表叶春秋喜欢在自己身边留一个‘爹’啊,卧槽,以后他日子还能平静吗?
叶春秋便忙道:“陛下,这万万不可,邓御史刚正不阿,朝廷正需要这样的人才,怎么可以让他屈就在臣弟的身边呢?”
“哎呀!”朱厚照很是决然地道:“朕的臣子,多的是,人才济济,也不多他一个,春秋,朕思来想去,你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在关外肯定有不少难处,现在,朕决心已定,就让邓健做你的长史,嗯,就这样吧,让他给你做一辈子长史。”
一辈子……
叶春秋张口欲言。
朱厚照哪会给叶春秋机会,顿时痛心疾首地道:“春秋啊,你也别忘了,这邓健,可是和我们结拜过的兄弟,自家兄弟,你也不肯让他留在你身边?朕这是要成全你啊,好了,够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说了朕也不听,邓御史是个好官,这一点,朕深知,正因为是好官,朕才将他交给你,你那鲁国是百废待举,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相信你和这位好兄弟,一定会相处愉快的,岂不美哉?”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春秋只好艰难地把那想要说的话吞回去了,而且看朱厚照这架势,叶春秋想也知道怎么都不可能让朱厚照收回成命,叶春秋依旧微微张着嘴,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只感觉口里很苦。
朱厚照却是愈发的得意起来,这时候他不得不佩服自己了,自己当真是聪明啊,一下子,就将这问题解决了。
邓健的去向就在二人对话间解决了,君臣二人便又将话题转到了别的事情上头。
朱厚照的心思,其实都在他的船队上头,为了造船,他命人在泉州和松江、天津等地,督造海船,花费的银子确实不少,早就让不少朝中的百官,眼红了,为了操练水师,朱厚照特意下旨,让定国公在天津操练水师,这水师的人员,俱都是从前的备倭卫抽调,而今倭患已经平定,这各地的备倭卫,已经没有作用了,而今挑选了许多精壮来,足足一万多人,在天津卫水寨,日夜操练。
朱厚照就是这么一个人,但凡是有了兴趣的事,就拼了命去做,在他的暖阁里,许多造船和水师的资料,已堆了半个耳室。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到舰队,就要提到叶春秋在秦皇岛的新军舰队了,可这规模还远不如大明舰队,可见这朱厚照野心勃勃,心有多大了。
不过这舰队不是一日成效,这还长远着呢!
不过这一次君臣对话,算是愉快舒心的,看时间不早了,叶春秋便向朱厚照告辞,从暖阁里出来的时候,叶春秋的唇边带着微微的笑意,显得很轻松。
倒是那刘瑾似是早就算好了似的,趁着点儿赶了出来,笑吟吟地凑到叶春秋的跟前道:“鲁王殿下,奴婢已经将所有的事安排好了。”
叶春秋当然清楚刘瑾口中所安排的是什么事,于是朝他笑了笑道:“有劳了。”
刘瑾眯着眼,随即道:“殿下客气了,那些人屡次给殿下找麻烦,真是找死,名册里的人,一个人都别想活着,不过奴婢以为,这里头可有不少蒋冕的门生,那蒋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索性一网打尽好了。”
现在有了机会,刘瑾立即开始来事了,巴不得索性来个斩草除根。
叶春秋却是很直接地摇头道:“留着吧,何必如此呢,那蒋学士并不是一个喜欢算计的人,这样的人留在朝中,反而安心一些,否则下一次,天知道会补上一个什么样的,倒是你,这一次要趁着机会将那些人打痛了才好。”
“这个……奴婢晓得的。”刘瑾朝叶春秋应着,完全一副以叶春秋马首是瞻的样子。
叶春秋点了点,便迈开了步子,直接出宫回家去。
相较于叶春秋的舒心,这些日子,京师里可谓是人心惶惶。
一面是叶春秋敕为了鲁王,另一面,却是厂卫四处拿人,气氛处处弥漫着紧张。
倒是来叶家登门的人不少,不少人都是来求情的,叶春秋一概不见,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