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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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伯一副谨遵受教的样子,连忙称是,心里一琢磨,也觉得很有道理。
……………………
自从打了那叶成才,叶春秋父子所住的客房便没人来了。
叶家人只当他们是空气。
这样也好,叶春秋自得其乐,只是三不五时的,叶景都要去拜谒一下三叔公。
不过虽然去的殷勤,可是回来的时候失落多一些,许多时候,三叔公并不肯出来见他,只说身子不好。
过了两日,那儿总算是来了人,说是请叶景和叶春秋去吃一顿家常便饭。
来这里住了四五天,这是三叔公第一次邀叶家父子去吃饭,叶景对此事颇为重视,一再让叶春秋穿着新衣衫去,父子二人趁着月色到了到了饭厅,三叔公早就高坐了,族伯则是坐在另一边,至于其他的女眷是没有资格上桌的,某种程度,这只是一个极小的家宴,传说这儿还有一个族叔,却不知为何没有来。
叶景忙是朝三叔公和族伯行了礼,叶春秋也跟着有样学样,接着便是入席。
叶春秋这个人很随性,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们,可是无所谓,有饭吃自己的就是,低头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至于你们,自己高兴就好。
可是等那女婢端上了菜来,却令叶春秋有些诧异,这尼玛,四菜一汤啊,这可有点难得,莫非这大明朝也有公务标准吗,话说,请客吃饭,至于如此吗?
三叔公只是捋须,含笑道:“家常便饭,家常便饭而已,来,来……来坐,不必拘礼的,都是一家人。”
叶景忙是坐下,叶春秋却是挤眉弄眼,他本是很沉稳的人,可是特么的遇到这么个待遇,心里只想吐槽,见鬼了,就算是农户待客,也不至于如此简谱啊。
嗯,一个炒萝卜,一个韭菜,还有一个葱花豆腐汤,哟,还有一个荤菜啊,青菜炒……肉丝。
三叔公似乎看出了叶春秋面上的不同,却依然是笑容可掬:“春秋啊,这饭菜不对你胃口吗?”
不等春秋回答,叶景生怕这个儿子说胡话,忙是接上:“三叔公,春秋平时也是简朴惯了的,这饭菜已是很难得了,都是他喜欢吃的菜,春秋,你说是不是?”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两袖清风(第五更)
叶景无奈的看着叶春秋,只希望叶春秋赶紧应个声,免得尴尬。
叶春秋觉得这个爹活的也是够累的,实在不忍去让他为难,便含笑道:“是啊,这些菜,我都很喜欢,平时我在宁波吃不了这样的好菜。”
三叔公依然捋须,笑了:“这可不是叔公慢待你们,你们要知道,这子成……”他说到子成的时候,便信心十足的看了族伯一眼。
原来族伯的字叫子成。
三叔公接着道:“这子成今科的乡试十拿九稳,明岁就是会试,总之呢,迟早是有官身的,这实在不是老朽夸口,便是连鹿鸣先生也是这样说的。他呢,很快就要做官了,为官者最紧要的是什么?你们想必不知道吗?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遇上天灾,各地粮食欠收,百姓生活十分困苦啊,可一些达官贵人却是穷奢极欲,花天酒地。太祖皇帝起于阡陌之间,是熬过穷的,对此非常恼火,决心整治;恰逢马皇后生日,太祖趁大臣们贺寿的功夫,便大摆筵席,有意摆出粗茶淡饭待客,你看,这炒萝卜,萝卜乃是百味药也,民谚有‘萝卜上市、药铺关门’之说。还有这炒韭菜,韭菜四季常青,象征长治久安;再有这炒青菜,这岂不正是为官清廉,两袖‘青’风之意吗?你看,太祖如此,也算是煞费苦心,子成将来做了官,别人固然可以花天酒地,他却不成,何也?若是生活奢靡,岂不是要遭御史弹劾?使上宪侧目,下属又不敢亲近。这样很不好,将来可是要吃大亏啊。所以老朽便告诫他,这平时吃饭,只需这四菜一汤即可,这是效仿太祖的节俭,将来必为百官称颂,若是天子闻之,少不得要召之丹陛之下,使他得以沐浴洪恩。总而言之啊,咱们杭州叶家,要节俭度日,万万不能让人挑出刺来,说闲话的。”
卧槽……很有道理的样子。
叶春秋万万想不到,这三叔公看的居然如此的长远,这尼玛,只怕把族伯入阁做阁老的事都已经想好了。也幸赖他的脑洞还不够大,否则多半是琢磨着让族伯效仿王莽谦恭礼让、礼贤下士然后篡了汉家的江山做皇帝吧。
三叔公说罢,喉头似乎被什么噎着了,忙是招招手,一旁伺候的女婢便端了银制的痰盂来,他呸的一口吐出浊物,长长舒了口气:“子成是大器晚成的人,我寻人给他算过命,前半生是蹉跎了一些,发迹就只在这一科了。他入仕途比别人慢一步,将来做了官,就更该如履薄冰,谨慎甚微,因而这儿只吃四菜一汤,来,你们也试一试。”
叶景忙是夹了筷子去接三叔公用筷子递来的腌萝卜。
叶春秋感觉自己很庆幸,离三叔公太远,总算不至于有人在自己碗里塞满青菜萝卜。
族伯在旁笑容可掬,道:“春秋啊,你要多吃豆腐汤,吃豆腐下火的,少年人当清淡如水。”
叶春秋勉强应了,看他们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那炒青菜,片刻功夫,就将它们横扫一空。
想必,族伯很喜欢‘两袖清风’啊。
席间不免提了些作文章的事,族伯摇头晃脑:“上次我寻了一个考题,叫君子无终食,子义,你可晓得如何破题吗?”
叶景年纪大了,虽然这些日子用心苦读,可是比起天天闭门读书,数十年如一日的族伯来说,水平自然被拉下不少,而且人家是有备而来,嗫嚅了半天,居然有点想不起来这道题出自哪里。
三叔公一看叶景的窘态,便笑道:“子成,你不要为难子义,爹晓得你学问精深,可是子义是你兄弟,你怎可用学问去刁难他?读书最紧要的是和自己比,万万不可因为自己学富五车,就不晓得天高地厚了,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今日可以拿题难子义,可是明日若是遇到南京吏部天官王公那样的人呢?”
叶春秋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再也吃不下饭了。
倒是族伯忙是一副汗颜的样子,连忙道歉:“是啊,是啊,是儿子孟浪了,儿子不该为难子义的。”
吃过了饭,叶景陪着三叔公父子去厅里吃茶闲坐,叶春秋借了个故,说自己要回去读书,族伯笑吟吟的道:“春秋啊,既是做功课,伯父可就不好留你了,你以后若是学习上有什么难处,尽管来问我,我自然为你解惑。”
叶春秋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笑吟吟的道:“是,侄儿晓得了。”
乖巧的告退出去,好不容易出了厅堂,看到了外头浓夜,呼吸着夜里的空气,叶春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度日如年啊,该死的考官怎么还不放考期出来。
其实他现在饿了,方才他总共也没吃半碗饭,满打满算,也就吃了一叶青菜,两根腌萝卜,噢,对了,还有那象征白玉无瑕的君子一般的豆腐。
他回到房去,心里倒是挺为自己爹难受的,却不知又要被三叔公和族伯说些什么。
也罢,不想了,他没心思练习行书,索性便躺在榻上,阖目开启光脑,寻一些资料看。
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叶景才蹑手你脚回来,似乎生怕吵闹到了叶春秋,所以尽量不发出声音,像极了夜猫子一样。
叶春秋故意咳嗽。
叶景听到动静,便顿住了身子。
叶春秋不好装睡,索性起来,道:“爹,三叔公和族伯说了什么?”
叶景见叶春秋没睡,这才精神松弛下来,忙是掌灯,道:“怎么也不点灯?你三叔公,他啊,自然是传授了一些做人的道理。你族伯的学问很精深,今儿听他解说程朱注解,我也受益良多,你族伯人挺好的。”
叶春秋没有拆穿什么,只是抿嘴笑了笑:“嗯,爹,你饿不饿,我饿了。”
“啊……”叶景也饿了,只是不便说,只好道:“若是去厨子那里讨要吃食,就怕传到三叔公那儿,惹来他们不快,哎,我出门一趟,上街去买一些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忧天下之忧(第六更求月票)
叶春秋忙是摇头,这儿可是城郊的庄子,黑灯瞎火的,去哪里买?叶春秋忙道:“不用,其实已经饿过头了,睡了,我和陈蓉他们约定了去杭州聚宝楼里见面,得赶早起来。”
父子之间,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的时候,天气凛冽起来,虽只是开春,可是冬日的痕迹还未散去,尤其是在这清晨寒风中的叶家,在这皑皑白雾之中,人被这雾气打湿,便觉得格外的寒冷。
叶家的仆役早已习惯了在庭院深处,一个俊秀挺拔的少年带着短剑出来,就在这庭院的阔地上,开始舞剑。
这个少年在叶家有诸多的流言,大抵是他已得罪了小少爷,又或者是他是河西的乡巴佬,不过任何只是匆匆而过的女婢总是禁不住心里觉得,这个少年挺好看的,长眉大眼,眼眸很清澈,就如碧泉的泉水一样,一眼能见到底,他个头虽然不是很高,身材却很是匀称,眉宇之间,既有少年的稚气,却仿佛又有几分与年龄不同的老成。
他舞剑的手法十分熟练,薄雾之中,便只见到短剑如虹,时不时发出刺破虚空的声音,此时早起的人,大多是巍巍颤颤,恨不能将自己任何裸露出来肌肤的地方都裹回衣里去,晨风无孔不入,使人感受到的只是难以忍耐的冰凉。
可是那少爷的头顶上那巾布扎起的长发却腾腾的冒出白雾,雾气与弥漫在院落里的冷雾相冲,凝为水滴,又落回少年身上,与他俊脸的热汗混在一起,他一丁点都不觉得冷。
这样的人,在这杭州叶家,格外的醒目,使得他身上有再多的流言蜚语,也难以掩盖他现在似珠玉似的光华。
尤其是在这少年格外认真的时候,总是能让绕路而过的女婢们瞬间出神,她们此时眼眸显得有些慌乱了,却还是禁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欣赏这一道别样的风景。
呵……
叶春秋收了剑势,剑击的技巧似乎在今日又有了新的体悟,他口里喃喃念:“原来舞剑的精髓就在于动,无时无刻,浑身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要随剑而起,动即可以是攻势,也可以是守势,嗯,看来光脑中收藏的那本清末剑谱的孤本,似乎比从前的剑谱更高明一些。”
将短剑收回鞘里去,方才粗重的呼吸渐渐也就匀称起来,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恢复成如常,这便是身体强健的好处,一个时辰练剑下来,身体的机能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叶春秋提着水桶,去房里洗了个冷水澡,接着便是换了纶巾、儒衫,他惦记着今日与陈蓉等人约定,好就不见,尤其是在这杭州叶家,让他对陈蓉这些家伙怪想念的。
急匆匆的到了叶家的正门,正待要出去,身后有人叫他:“春秋,你去哪里?”
叶春秋回头一看,便见族伯却是穿着常服,并不是读书人的打扮,不过他个子高,下颌的胡须又修剪的极好,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儿相貌堂堂,很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气息。
叶春秋再不喜欢一个人,也极少失了礼数的,这是他长久养成的习惯,便驻足朝族伯行礼:“侄儿要去杭州的聚宝楼,几个同窗与侄儿有约。”
族伯眯着眼,淡淡道:“也是宁波的秀才吧?”
叶春秋道:“正是。”
族伯脸上便露出高深莫测的凛然傲气,就仿佛跟宁波的秀才相比,自己高人一等似得,他抿抿嘴,长袖一拢:“一起去玩一玩也好,你们都是难得来杭州的,三年才能来一次呢,多走一走看一看,长一长见识。”
“……”叶春秋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按说自己智商也不低啊,可是族伯的话,粗听似乎没什么,可是就经不过仔细琢磨呢,就好像是,自己一群来赶考的人,原来是跑来杭州游山玩水的,大抵是说,你们这乡试也就别指望了,你们这些乡巴佬,来增长点见闻也值了,三年才能来一趟就是三年来考一次的意思,为什么三年之后还来考呢,自然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还三年,反正你们也考不上,可不是这辈子来来去去的考吗?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伤到了他,族伯心里禁不住想,哎呀,我说话太直,虽然这个小子可恶,可我堂堂杭州秀才,和一个小孩子斗口做什么,老父一直教诲我,让我要改一改这刚正不阿的毛病,念及于此,他面露微笑,捋着他修的很好的长须:“噢。恰好我也要去杭州拜访鸣鹿先生,既如此,不妨我们同去。春秋,我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