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6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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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别闹了,跟着巴图蒙克一条道走到黑是没有前途的,你看,连你们的汗女都受到了优待,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呢,乖乖来降吧,或是战局不利之时,切莫负隅顽抗,我大明是优待你们的。
这是攻心之策。
朱厚照颌首,似乎也颇为认同。
经了一段在关外生存的时间,鞑靼人的事,朱厚照也算是半个专家了,来用兵,都有一个围三缺一的传统,就是对付敌人,要给对方留一条后路,你不能将他们的路都堵死了,使他们只能拼命到底,如此一来,即便到了最后,你可以获得胜利,只是遭受的损失,却是惨痛无比。
这大明的军马,无论是漠北的汉人牧民,是新军还是边军,哪一个都是忠勇之士,任何一条性命,都需珍惜!
朱厚照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道:“李师傅说的不错,既然如此,那么该如何册封呢?”
李东阳深看了朱厚照一眼,淡定无比地道:“颁金册,授金宝!”
短短六字,却是让满殿的群臣都不禁啧啧起来。
说起这颁金册,乃是大明宗室内部的传统,但凡皇帝要册封亲王、郡王、公主、郡主、县主,往往都需要金册来册封,这是宗室的象征。而至于授金宝,其实就是所谓的金印,而这金印,则将范围缩到更小了,只有亲王、郡王,方才需要授金宝。
这就是说,是给予亲王和郡王的待遇。
这恩荣之重,连叶春秋都愣了一下。
聪明如叶春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接着不由自主地抬眸看着李东阳!
这李公是想拉拢自己吧,又或者说,是想借这一次,让自己欠下一个人情。
只听李东阳此时又道:“就以郡王之例,授予琪琪格夫人之位,名号仍为金帐,命其管理漠北蒙古诸部,永为我大明藩屏,陛下以为如何呢?”
此前的意思,只是让琪琪格去管理叛降的鞑靼人,现在倒好了,直接管理蒙古诸部了,这等于是朝廷册封的大漠之主啊。
便连那朵颜三部,在名义上也成为了琪琪格的部属,何况蒙古人的概念自成吉思汗一统草原之后,范围是十分广泛的,因为许多部族,因为被蒙古人奴役之后,也大抵都成为了蒙古人,蒙古之主,牵涉实在广大。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因为朝廷除了朵颜三部和一些内附的蒙古小部族之外,这个金策夫人,其实管辖范围并不大,即便是朵颜三部,多半也未必就肯愿意受琪琪格的节制。
不过单凭这一份的恩荣,却已算是空前绝后了。
朱厚照更没想到内阁和礼部会给以琪琪格如此高的礼遇,虽然知道在这件事上,对叶春秋也算是有利的,但还是沉思了一下,慎重了起来。
郡王之例,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因为表面上,这只是郡王例的夫人,可还牵涉到了继承的体制,现在琪琪格是夫人,那么将来,她的子嗣呢?她有一日若是生了儿子,就要承袭这个爵位,那么………该不该就是郡王了?
(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册封
朱厚照在关外的生存的那段日子,也算是得了练,现在的他,心思倒是没有那么一根筋了,想事情也深了一些。
朱厚照不由深思起这礼部给出来对琪琪格的封赏,这样的结果,不外乎等于是大明册封了一个异姓的郡王……
当然,大明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先例,譬如朝鲜、安南,大抵就是如此,可是这朝鲜和安南,毕竟是有自己的土地和人口的,可这鞑靼汗女,算起来,不过只是俘虏罢了。
朱厚照对此,倒是谨慎了起来,却是抬眼看向了费宏,道:“费师傅以为呢?”
册封制典之事,便绕不过礼部尚书费宏了。
费宏出班,沉吟道:“臣以为,鞑靼乃大明心腹大患也,怎样重视都不为过。”
果然是老干部级别的,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切中了要害。
不错,来大明的敌人都来自于北方,想要解决北方的问题,就免不了要对鞑靼人进行分化,而分化最好的办法,在朝廷现在的决策看来,就是册封琪琪格。
朱厚照算是了解鞑靼人的,在那关外,跟这关内的很多风俗是很不一样的,其中的一个,就是蒙古人的女性地位很高!
说到琪琪格的身份,确实极为特殊,甚至成为未来分化蒙古的关键,朱厚照想了想,虽然觉得对琪琪格的封赏有点过高,但从大局来看,似乎也觉得颇为合算的,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就按这么办吧。”
说罢,朱厚照打起了精神,一副贤君之相的样子,环顾了众人一眼,道:“诸卿,以为如何呢?”
于是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虽然李东阳表态,礼部尚书也有所表态,不过也有人认为恩荣太厚了,朵颜部的花当也不过是个羁縻卫都指挥使呢,海西女真的首领亦不过是指挥使,至于南方的各部头人,不过是土司。
一些御史和清流,似乎跃跃欲试,想要提一些自己的意见。
叶春秋将这些统统看在眼里,心里想,这样的大事,若是有人反对,极有可能会被搁置下来,而一旦被搁置,后面的事情的不确定性就更大了。
李东阳确实送给了自己一份大礼,这份大礼的意义在于,叶春秋有了琪琪格这一个金帐夫人作为底牌,往后在大漠,完全可以有很大的一番作为。
“陛下……”
此时,已有人站了出来,这人乃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叶春秋对他有些印象,此人乃是左都御史的副手,是都察院的二三号人物,他若是提出什么,势必会有许多人附和。
而一旦反对的人出现,这个搁置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毕竟就算李东阳在朝堂上,位高权重,可这庙堂也未必就是李东阳一人说了算的。
朝中的利益相互交织,极为复杂,左副都御史的背后未必就没有人暗中授意,某些朝中的大佬,若是有着跟随自己利益的想法,明面上不敢反对李公的决策,却往往会授意一些人暗中来反对。
朱厚照看着那人,正待要脱口而出:“爱卿有什么要说?”
只是朱厚照刚刚开口,突然,掌声起了。
却是叶春秋伸手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呃……
这突如其来的掌声,立即让人会意了什么,那刘瑾站在一旁,想着之前的惊险,心里还在庆幸着自己逃过了一劫呢,一看叶春秋鼓掌,顿时想起了什么!
就算以前刘瑾多不喜叶春秋,可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这位镇国公,再说,往后说不定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呢!现在,也该是自己投桃报李的时候了,琪琪格的恩荣,不就是叶春秋的恩荣吗?
于是刘瑾二话不说,卷起袖子便开始热烈鼓掌,一面感动的样子,拉着尖锐的嗓音道:“陛下……圣明哪。”
啪啪啪啪啪……
于是……暖阁里的宦官,亦纷纷掌声响起。
李东阳面带微笑,伸出了手,啪啪啪几声。
杨廷和见李东阳鼓掌了,哪里还敢怠慢,也笑吟吟地伸出手。
阁老们的掌声也开始起了,其他人哪里还敢怠慢?于是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那左副都御史本是想要仗义执言,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觉得这件事应当缓一缓,所谓徐徐图之,没有必要这样下决定,只是这时候,当这掌声响起,他本是想要等一等,等掌声停了再说话,可是掌声如雷,经久不息,他抬眸看去,见这四周群臣,竟无一例外的鼓掌。
其实鼓掌的人,很多不过是凑热闹罢了,叶春秋起了头,刘瑾唿应,然后宦官们带起气氛。
等到李东阳诸人开始鼓掌,这时候,不鼓掌的人反而成了异类了!
古人们最在乎的是中庸之道,即是凡事都不能出格,所谓枪打出头鸟是也,所以即便觉得不妥的人,这时候见四周掌声起来,也不得不鼓掌起来,别人不停,自己当然也不能停,节奏带了起来,气氛热烈,手掌拍红了,也是在所不惜!
这左副都御史见此情景,顿时开始泄气了,因为自己显得已经成了一类,孤掌难鸣,似乎自己一下子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左副都御史略显尴尬后,却也不得不伸出了手,鼓掌起来。
经久不息的掌声犹如潮水一般,好不容易退去的时候,朱厚照犹如喝醉了酒一般,满面红光,眼眸也显得格外明亮,压了压手,才道:“诸卿的心意,朕已知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待诏房准备拟旨,礼部预备册封吧。”
若是以郡王之礼,这就是册封了,这和官员升迁的敕封是不一样的,所谓的册,便是册立的意思,有专门的礼仪,颁发金册和金印,其礼遇,和册封藩王差不多,一丁点都马虎不得。
于是众人轰然道:“遵旨。”
即便是那些心里有些反对的人,此刻也只好无奈地苦笑了,皇帝金口已开,君无戏言,再加上大多重臣的支持,他们再怎么想反对也难以再找到空子。(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五十章:好皇帝当如是也
鼓掌是什么,大家其实也不太明白,只是大家都热烈鼓掌了,自己在这群体里,当然不能做异类了!
不过细细思来,这掌声一起,不就是有鼓励的意思吗?陛下问大家的意见如何,众人纷纷鼓掌,自然也就是对陛下的话有了认可了。
最重要的,情绪是会感染的。
叶春秋这时候都不禁觉得鼓掌这玩意,实在太厉害了,掌声一起,你想要做木秀于林都不成,实在是捆绑大臣的好利器。
既然事情定了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得急需再议了,紧接着,诸臣便退去,纷纷告退而出。
朱厚照却是留了叶春秋下来,道:“春秋,你留下,朕有军国大事要和你商量。”
叶春秋便颌首,等所有人散去,这暖阁里便只余下了朱厚照和叶春秋、刘瑾。
只是那朱厚父子退出的时候,如丧考妣的样子,尤其是那朱厚,脸色发青,临末了,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眼中已经不再只是不甘,还有飞快而过的恨意。
这一次,他们父子伤得可不轻,可以说,再没有希望恢复他们的俸禄了,不只如此,这闭门思过,是陛下的意思,从此之后,他们只能留在京师,闭门不出,可问题在于,这得什么时候思完呢?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思过,思过,什么时候思到了自己的罪过,那得陛下才说了算,可是,陛下还会想到这兴王父子吗?若是没有想到,这父子二人几乎就形同于被圈禁在了京师,被无数的御史盯着,再无可能回到他们的安陆做他们的土霸王了。
只是这些心思,叶春秋俱都埋藏在了心底!
朱厚照在这时,方才打起精神,叹口气,才道:“不容易啊!”
“嗯?”叶春秋不明所以地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又叹了口气,道:“真不容易啊,朕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得到过师傅们这样夸奖呢,当初,朕奔袭土谢部的时候,也不曾有,现在朕细细思来,真是感慨。”
顿了一下,朱厚照又接着道:“春秋,你说现在看来,朕和先皇,哪一个更圣明?”
呃……
叶春秋只好道:“先皇擅文治,陛下擅武功,不可一概而论。”
“这就对了。”朱厚照很满意地笑了,道:“不过朕今儿不能跟你深谈了,上一次让你给皇后探病,结果如何了?”
叶春秋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的身子虚了一些,又染了微寒,这才一病不起。”
朱厚照点头道:“无事就好,朕还说,这两日见她精神恢复了一些,想让你再去看看恢复得如何了。朕……”说到这里,朱厚照看向刘瑾,笑了笑,道:“让刘伴伴跟你,刘伴伴,这一次……”他踟蹰了很久,却还是道:“这一次你做的好。”
刘瑾连忙拜倒道:“为陛下效力,是奴婢的本分。”
朱厚照便坐下,随意地笑道:“可是朕还是觉得亏了,做了这个圣君,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给绑缚了一样,因为在大家眼里,朕已是好皇帝了,今儿的奏疏,怕要亲自批阅一下,至少也要勤快几天再说,不然,实在说不过去了,好吧,你们去吧,朕这好皇帝当如是也。”
说罢,朱厚照便装模作样地提起朱笔,咬着笔头,一脸郁闷的样子。
叶春秋只是莞尔一笑,叶春秋又怎么不知道朱厚照呢?朱厚照的性子,大抵就是如此吧,不过想来也老实不了几天。
不过这个时候,还让自己去探病,可见朱厚照和夏皇后之间,还是颇有情谊的。
叶春秋便告辞出去,与刘瑾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