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5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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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叫了仙鹤车到府门外,叶春秋和唐伯虎出来,还没有上车,立即被密密麻麻的锦衣卫围住。
若是说唐伯虎真的一点也不怕,却也是假的,看着那些满带肃杀之气的锦衣校尉,他不禁又担心起来,可是当看叶春秋淡然的样子,总算定下了神来,接着便随着叶春秋上了仙鹤车。
车驾直接抵达了午门,谁料这里已是人山人海,原来那宁王父子也被召至紫禁城,宁王非要抬着棺材进去不可,那上高郡王没死,却躺在棺材里,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
禁卫们不敢做主,自然前去通报,宁王朱宸濠则是一脸暴怒的样子,手里却是死死地抱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用朱漆写着‘太祖高皇帝之灵’的字眼,这显然是他临时制的,此时他将这个牌位紧紧地搂着,似将它当做自己的护身符。
叶春秋和唐伯虎下了车,在锦衣卫的拱卫下,便要进入午门,那朱宸濠见到了叶春秋,心里直冷笑,却故作疯癫地看着道:“叶春秋,叶春秋,你这小儿……”
几个宦官想要拦他,却没有拦住,朱宸濠手持着太祖高皇帝的灵位,便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待他走得近了,似乎想要用牌位朝叶春秋的头上砸。
叶春秋却是抿嘴一笑,脸色冷静地道:“宁王殿下是想试一试叶某人敢不敢杀人,是吗?”
这一句话,一字字缓缓而出,却给朱宸濠一种别样的意味。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所表露出来的,实在太冷静了,冷静得有些过份,他微微一愣,却是深深地感觉到这少年方才所说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或是进行恐吓。
他的手便顿住了,定了定心神,狞笑看着叶春秋道:“镇国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你我之间的帐,看来是该算一算了。”
叶春秋嘴角勾起,朝他作揖道:“悉听尊便。”说罢起身,阔步要走。
朱宸濠森森然地道:“是吗?悉听尊便,你以为陛下宠幸你,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放肆了?呵……本王的背后是列祖列宗,本王……要碾碎你的骨头,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朱宸濠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叶春秋抿抿嘴,打量了他一眼,本是想走,谁知突然驻足,回头看了朱宸濠一眼,道:“宁王殿下但可以试试看。”
说着,叶春秋便领着唐伯虎慨然入宫。
叶春秋在宫中,绝对属于老油条,他性子虽然温文尔雅,却也有自己的逆鳞。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被这仕途磨平菱角,与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多了去了。
宁王的话不无是威胁的意味,他却反而镇定自若,待到了保和殿,叶春秋正要请见,谁知张永早在这儿候着,一见叶春秋来,便上前,笑呵呵地道:“陛下有旨,镇国公来了,但可以直接入殿觐见,镇国公,请吧。”
叶春秋看这张永笑得如沐春风的样子,也是醉了,这家伙,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叶春秋不急着迈步,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张永道:“张公公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有些事,它不戳破倒好,而一旦戳破,这就令张永的脸上挂不住了,他忙道:“这,胡说,咱……咱……咱只是奉旨行事,这是什么话。”
“噢。”叶春秋只是应了一声,便一脸耐人寻味地信步走上白汉玉的玉阶,朝着保和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逆之者亡
陛下已经成熟了许多,所以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太急了,宁王闹得厉害,实在不成,自然有转圜的办法。
所以此时朱厚照抚案,心里却是想着各种的心事,不得不说,这朱宸濠今日所为的确让朱厚照很是头痛,朱厚照和他并没有太多的亲情,因为二人的血缘关系,也不过是从太祖那一辈而已,如今历经数代,只能说是同宗,其实便是连远亲都算不上。
可是宁王的身份,却是最敏感的,亲王倒也罢了,这宁王一系,当初在靖难之中立下汗马功劳,而今他闹成这样,令朱厚照不禁有些恼火,偏偏碰到这种不顾一切之人,朱厚照又是最没有办法的。
百官们早就开始议论纷纷,谁会想到这一大早就闹了这么一出来,这种事,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刘健诸人却是不露声色,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见了叶春秋来,朱厚照这才显得有点不耐烦,便催问道:“宁王还未入宫?”
便有宦官答道:“宁王殿下非要让上高王殿下一道入殿……”
“那就一并叫进来,在这外头让人看笑话吗?”朱厚照恼火地道。
这宦官意有所指地苦着脸道:“可是……上高王殿下行动多有不便。”
朱厚照冷道:“那就抬来。”
这宦官这回不再修饰了,直接道:“他躺在棺材里。”
朱厚照终于想起了不久前就有人来汇报过的事,脸一冷,震怒道:“大胆!他们父子,朕初见了还好,可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的不懂事,他们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让朕闹笑话?呵……朕成了笑话,他们又成了什么,这是做臣子的样子吗?”
可惜满殿大臣虽然脸色都很是复杂,却是没有一人回话,这令朱厚照不免有些尴尬了,朱厚照眯着眼,突然道:“那就将棺材一并抬来吧,朕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陛下……”刘健率先打破了朱厚照的尴尬,觉得让棺材也抬来,实在是太过儿戏,忍不住道:“老臣以为……”
“就这样吧。”显然,朱厚照的好耐心给磨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哈哈,道:“现在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朕的脸面都给丢光了。那宁王父子,现在是什么都做得出了,索性,就让他们胡闹吧,朕倒要看看,他们想要入殿来说些什么。”
刘健心里叹口气,看着朱厚照怒气腾腾的样子,还是想要阻止,可是那小宦官看着怒气不浅的朱厚照,却是再不敢耽误,飞快地往外跑去传话。
刘健眼看已经阻止不了,便只好回到班中,沉着脸,与众人耐心等候。
只是在这太和殿内里,窃窃私语之声却是不绝于耳,不少人偷偷地去看叶春秋。
这叶春秋也算是倒霉透了,竟是被一个亲王攀咬上,大明对于藩王,只要不谋反,按照太祖高皇帝给予的礼遇,一向是恩荣有加的,这叶春秋无论如何,终究是外姓,即便陛下想要胳膊肘往外拐,可一旦人家死磕起来,这事儿啊,怎么看着都是比较悬的。
于是过了好半响,在众目睽睽之下,宁王父子二人终于来了。
只见宁王一身尨服,脸上写满了悲色和冤屈,在他的身后,一副棺材到了殿外,却还是被禁卫挡了,那上高郡王,只能随着那棺材在殿外‘躺着’。
朱宸濠一入殿,就直接地跪下,悲伤欲绝地叫冤道:“求陛下做主啊,老臣有窦娥之冤啊,老臣与陛下乃是同宗,血脉相连,而今蒙太祖高皇帝的恩荫,得以位极人臣,本是天潢贵胄,谁料却是受那叶春秋的侮辱,他指使邓健,几乎杀老臣长子…上高郡王朱厚烨,朱厚烨与陛下乃是兄弟,可是这叶春秋,竟是仗着陛下宠幸,如此任性胡为,将老臣与朱厚烨,如此作践,老臣恳请陛下为老臣做主,请陛下治叶春秋大逆不道之罪,如若不然,老臣索性,不如在太祖灵前,死了干净。”
他说着,却是狠狠地搂紧了手中的太祖高皇帝灵位,接着道:“陛下,太祖高皇帝就在这里,这个时候,陛下还要维护一个叶春秋吗?叶春秋是什么东西,外姓家奴罢了,陛下若是如此,老臣便索性与太祖高皇帝在此一起粉身碎骨算了,陛下啊……难道臣与陛下这至亲,竟是不如一个区区的叶春秋吗?他有何德,令陛下对他维护如此?”
朱宸濠这一开始就已经先入为主,直接定性了朱厚照袒护叶春秋,接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更将邓健的事栽在了叶春秋的身上,一副若是叶春秋不死,他便要死的姿态,再加上他捧出了太祖高皇帝的灵位,给朱厚照极大的威慑。
说着,朱宸濠便高高地拱起了太祖高皇帝的牌位,顿时,令殿中君臣有些傻眼了。
显然,谁也想不到,这朱宸濠玩的倒是够大的,竟然捧着灵位入殿。
之前,朱厚照只是想着让朱宸濠少在外丢人现眼,便急着将他诏入宫中,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玩这么一出来。
而朱宸濠,虽是说得悲壮,可心里正得意地冷笑着。
他很清楚,今日他的一切所为,是逼迫朱厚照屈服的,祖宗牌位一出,将来朝廷免不了秋后算账,宁王一系,是少不得要被打压了;而他现在的打算,只是想尽办法整垮叶春秋,唯有如此,他才能安然地回到南昌去,等到朝廷想要秋后算账的时候,身在藩地的朱宸濠,已经无惧朝廷了,大不了,反了就是。
朱厚照之前只知道朱宸濠连棺材也抬来了,却不知道他手上还搂着太祖高皇帝的灵位,看着朱宸濠,一时愣神,显然有点转不过弯该如此做了。
却见这时,刘健为首,百官莫不朝着那灵位拜倒,一起道:“臣等拜谒先祖高皇帝。”
整个太和殿,竟是无人站着,连身边的宦官,在犹豫之后,也不得不拜倒。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自取其辱
高高坐着的朱厚照,顿时又是无措,而事实上,他心里已是震怒,开始对宁王还只是反感,现在却已是怒不可遏了,可是……
朱厚照在短暂的呆愣过后,却不得不下了金殿,也朝那灵位拜倒道:“玄孙朱厚照,拜见太祖。”
朱宸濠心里已是得意非常,却是努力收敛住自己的得色,将手上的灵位放在殿中,自己也拜倒,接着便哭诉道:“曾孙朱宸濠不肖,为奸贼所羞辱,玄孙朱厚烨,竟被阉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今厚烨再不能人道,实在有辱祖宗,祖宗若是在天有灵,还望能降下天罚……”
朱厚照本是恭敬地对着那牌位跪下行礼,却还没有等他站起来,便让朱宸濠的话再次给气着了,于是气冲冲地站起来,怒目看着朱宸濠道:“你说叶春秋指使了邓健阉了你的儿子,你有什么证据?”
朱宸濠是早就想到朱厚照会问到这个,怎么没预想想好说辞?立即道:“老臣的护卫,俱都可以作证,当时他们都在场。“
这便是人证了。
在这大殿里的许多人,心里忍不住发寒,甚至不少人担心地看向叶春秋,因为任谁都知道,这一次这宁王不知吃了什么药,这架势,完全就是誓要和叶春秋死磕的姿态,甚至可以说是为了和叶春秋死磕,不惜得罪天子,不惜因此有可能为将来惹来灾祸。
朱厚照则是看向叶春秋,脸色凝重地道:“叶爱卿,你来说,宁王所言的果是属实吗?”
自朱宸濠进来后,叶春秋虽也是随着百官对着那太祖高皇帝的灵位行跪拜礼,可是一直都是如一个旁观者,安静地听着朱宸濠全然对他满带攻击的说辞。
直到现在,当朱厚照终于问起了自己,叶春秋这才徐徐而出,接着向朱厚照行了个礼,道:“正德三年,佥都御史王洪,试图污蔑浙江提学何宗师作弊,于是捉拿有关人等,屈打成招,御史邓健恰好在考场监考,亦为人所拿,重刑之下,宁死不屈;正德三年岁末,邓健入京述职,遭遇白莲教之乱,白莲教见他有官身,亦是日夜拷打,身无一片肌肤完好,满身尽化脓疮,白骨森森亦是目力可见,他非但不肯屈服,反而破口痛骂教匪,拷打完了,伤口腐烂,便拿着瓦片,亲手刮去身上腐肉,此后,他屡屡上书弹劾,甚至陛下若有不端的举动,他亦是动辄破口大骂,天下御史,几人可以做到他这般?似这样的人,宁王殿下口称臣下指使他云云,呵……”叶春秋说到这里,轻蔑一笑,道:“我与邓御史,私交匪浅没有错,我敬仰他的为人也没有错,可是宁王殿下竟说指使二字,不觉得可笑吗?”
满殿肃然。
说起邓健的大名,这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这绝对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若是看过他履历的人,保准要心里发毛,因为邓御史的历史,就是一布恐怖片,若是这时代当真可以摄影,那么无疑邓御史和贞子没有任何分别。
无数次的拷打,无数次的死去活来,甚至身上的腐肉生出了蛆虫,宁可用瓦片去磨着自己的筋膜和骨头,可不愿屈服,还有那蓬头垢面,几乎半死之下,竟还骂声不绝。
叶春秋这一番话的提醒,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呢,邓健会听人指使吗?呵……这世上能使唤他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