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第5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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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绝不敢声张,而后一船船的丝绸和瓷器就这么在海贸过程中倒手,转眼之间,便产生数十倍乃至百倍的暴利。
此时,叶松又道:“方才我在一边旁听,听到镇国府的贸易特许,又想到这卢家的背景,就觉得不对劲,我斗胆一言,若是当真镇国府有贸易特许,岂不是砸了卢家的饭碗吗?卢家的饭碗若是砸了,他又怎会如此客气地登门拜谒呢,还有,他还送了礼来,礼单很丰厚,玉璧就有两副,还有……”
叶春秋一下子便明白了,随机道:“他是来试探的。”
叶松点头道:“对,理应是来试探的,毕竟镇国府的贸易特许下了诏书,他怎么能反对呢。不过……我瞧着没这样简单。”
当然不会有这样简单,叶春秋心里想,垄断一旦打破,定价权就不是走私商人垄断得了的,像卢家这样的人,应该不少,他们绝不只是自己挣钱这样简单,理应许多关节都是有过打点的,说穿了,既是暴利,成本也是不小,一旦镇国府大规模地进出口货物,这些走私的大户,不破产就怪了。
这种走私生意,往往是通过各种关系网牵出来的,很不简单。
叶春秋想了想,道:“命人把礼物退回去吧,告诉卢家,就说礼物太贵重,我们消受不起。”
“好。”叶松很干脆利落地点头应下。
也就在此时,叶春秋看叶松的目光也变得少了一点严厉,其实父辈这三个兄弟之中,老爹是书呆子,三叔有点儿浑,这二叔显得更干练一些,若不是当初大房和二房的矛盾,叶松只怕在叶家早就独当一面了。
这一次,似乎他是想通了,他们父子没别的路走,唯有死死地巴结住这个侄子,所以一听叶春秋让他去退礼,反而喜滋滋地应承。
叶春秋又皱眉:“若是他请我去赴宴,就说我有事,实在熬不过,二叔就去会一会他们,还有,宁波那儿,也让人打探一下,这做大买卖的人,在南直隶、江浙和福建,到底有多少,心里有个底才好,尤其是这个卢家,他既然登门了,肯定在这其中是关键人物。”
叶松又连忙应了,正待要走。
叶春秋却突然道:“二叔,且等一等。”
叶松便驻足,忙道:“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叶春秋语气温和下来,道:“要办事,没有银子是不成的,去账上支一千两银子吧,我会和东叔打个招呼。”
叶松有那么一刻僵了一下,显得叶春秋的话,让他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他重重地点头,接着才匆匆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卢文杰,令叶春秋生出了一点警惕,他突然明白为何此时英国公张懋跟他会面的时候,会突然来一句只怕没有这样简单了。
说穿了,走私商们追求的是海禁,只有全面的禁止,他们才能谋取暴利,而现在,大明虽然没有开海,镇国府得到贸易特许权,可就等同于让海禁开了一道口子,而以镇国府的实力,往后这海上的营生,还有他们的份吗?估计这些人听到了这事,也急了,偏偏他们做的又是杀头的买卖,又不能将这种事摆到台面上。
想必这个时候,有许多人心里愁得已经开始食之无味,夜不能寐了。
叶春秋沉思片刻,便往自己所住的院子而去,刚到厢房门前,门正好打开着的,只见王静初坐在厢房中间的圆桌跟前看着书,身边只有秋月在一边站着侍候。
叶春秋静静地走进厢房里,本不想打扰王静初专心看书,倒是王静初有所察觉,回头看他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道:“夫君今儿回来得倒是早呢!”
叶春秋亦是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道:“今天的事忙完了,就早些回来了,噢,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你们王家,有做什么大买卖吗?”
王静初也是浙江人,一听大买卖,也略知一些,便道:“这可不敢,要杀头的呢,家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是帝师,一向本份,否则怎会大起大落?不过……”
叶春秋道:“不过什么?”
王静初凝眉道:“倒是有几个世交,以前在娘家里略听闻他们……”
世交?
叶春秋颌首,他心里想,王华是正人君子,所以不肯去做,可是官面上的人物,大多都是有一些连接的,想必连岳父大人也略知一些事,可没有割袍断义,就说明岳父也不好声张,说穿了,江浙一带,大买卖能如此猖獗,还是这中庸思想害人,即便是正人君子,见了不法的事,能做的也是洁身自好,别人的事情,只当是自己不知道,所以那些背地里谋取暴利的人,才会如此有惊无恐。
见叶春秋的脸色不甚好看,王静初猜是跟公务有关,作为一个内宅女眷,她也不好过多的问,可是见他神色闪过几分烦躁,便笑道:“说起来,有一件有趣的事,我倒是听着觉得可笑,来,夫君,你且坐下,我和你说。”
叶春秋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没想到刚才自己把自己烦心的一面给妻子看到了。
叶春秋看着王静初,又怎么不知道妻子的玲珑之处呢,便将那些烦心事先摆一边,温文尔雅地一笑道:“愿闻其详。”
王静初便娇俏地道:“你道这打击走私商贾最得力的是谁?”
叶春秋知道肯定和自己的答案不一样的,失笑道:“贤妻还要卖关子吗?”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章:融会贯通(第六更)
王静初吐吐舌头,才道:“哪里敢,只是想考校夫君罢了。”
叶春秋见王静初问得认真,便沉吟道:“理应是浙江和南直隶的备倭诸卫吧。”
王静初顿时露出惊诧之色,忍不住道:“夫君怎么知道?”
叶春秋不由一笑,道:“你故意这样问,肯定是故布疑阵,因为你料定了我是不会想到是备倭卫的,毕竟这既然有人做大买卖,按理肯定买通了备倭诸卫,不过嘛……”
叶春秋边说,边扶着王静初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口里继续道:“细细思来,理应还是备倭诸卫,正因为他们被买通,或者说,他们早就沆瀣一气,所以呢,才会加大走私的力度,越是打击走私,使寻常人不敢出海,他们的走私船才能产生更大的暴利,这只是某些人的老套路了,不算什么。”
王静初听着叶春秋的话,眼睛闪亮闪亮的,哑然失笑道:“连这前后因果都让夫君猜得如此通透,夫君的心思太阴暗了,不过这朝廷之中,糟糕的人也真是不少,那些人确实心机险恶。”
叶春秋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走私集团很坏吗?其实这也未必尽然,你若说每个人都十恶不赦,那肯定是错的。
其实无非是为了利益,大家彼此捆绑一起罢了,甚至在这个集团中,可能有两袖清风的大臣,有知名的儒者,还有曾经为大明立过赫赫战功的武官。
说穿了,甚至在他们看来,自己所做的,也无可指摘。
他们是靠着政策而积攒财富的人,海禁对他们有利,所以他们支持海禁,仅此而已。
而且叶春秋也深信,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在朝中为官,平日清廉自守,乃是世人眼中的君子。
可是又如何呢?一旦牵涉到了海禁,就牵涉到了家族的根本利益,他们再如何先天下之忧而忧,也绝不会在海禁方面砸了自己的饭碗。
王静初也看出叶春秋不想再说这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秋月安排晚膳。
自从王静初有了身孕,省得她来回奔波操劳,除了特别的日子,才陪着叶老太公在主堂的偏厅中用膳,平日都是让下人将膳食送到厢房里。
秋月临去安排前,叶春秋特意让秋月多送些饭菜过来,于是王静初便道:“夫君今儿不用陪老太公用膳吗?”
自三叔叶柏回去了宁波后,怕叶老太公一个人用膳孤寂,叶春秋只要在家,王静初便体贴地让叶春秋去陪叶老太公,所以刚才听了叶春秋特意吩咐秋月的话,王静初才有此一说。
叶春秋笑了笑,捏了捏王静初柔软的手掌,才道:“有二叔陪着大父就行了,往后我就陪着夫人一起用膳,难道夫人不高兴吗?”
王静初看着叶春秋在做着小动作的手,脸上多了抹绯红,不由故意瞪了叶春秋一眼,道:“说话就说话,又不正经了,等会秋月回来看着就不好了!”
叶春秋却摆出了一副正气的样子道:“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你是我的媳妇儿,难道拉自己媳妇儿的手都是犯法的了?”
看着叶春秋故意夸张的举止,倒让王静初笑开了。
叶春秋看着王静初的笑脸,便道:“这就对了,孕妇就该多笑笑。这样的胎教才是正确的。”
王静初笑着道:“多笑是没错的,可是以后孩子可别像你这个做爹的没正经就行!”
叶春秋反驳道:“我也就只是对孩子他娘不正经,孩子也一定不会反对的!”
叶春秋的话又惹得王静初笑骂他不正经,夫妻二人边笑边聊,又一起用摆了完善,倒让叶春秋一时间忘记了那些朝堂上的烦心事情。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叶春秋叮嘱王静初早些歇息,而自己则去了书房继续忙公务上的事。
不得不说,卢文杰的出现,令叶春秋生出几分警惕之心,不过他也没有特别在意,倒是镇国府那儿,根据规划,已经开始大规模地招募人手开发秦皇岛了,大量的物资开始采购,使这镇国府更加繁荣起来,不少商贾,似乎都看准了有利可图,也希望从中分一杯羹,便也想在岛上置办土地。
水师的操练依旧进行,现在所招募的士兵,甚至包括了佛郎机水兵,都已经渐渐开始熟悉了镇国新军的生活。
他们或许从前热情奔放,有的则是闷骚,可是到了这镇国新军营里,却是将他们所有的性格统统磨平。
镇国新军大营就如磨刀石,将每一个人打造成叶春秋想要的人,在这大熔炉里,性格和个性只是熔炼之后的残渣罢了。
人是一种擅长于适应的动物,即便是叶斯,那个葡萄牙的小贵族,而今成为了佛郎机人的营官,现如今若不是因为他特殊的相貌,几乎和其他汉人没什么分别了。
叶春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些佛郎机,已经开始粗浅的会说汉话,会写汉字,接下来,他们渐渐习惯用筷子吃饭,也习惯了红烧、清蒸,偶尔,也会用一口浓郁的京话骂出一句他娘的。
可以说,这种日复一日的操练,使他们变得麻木起来,各种不适,渐渐变得适应,刚刚编入镇国新军时,他们颇为怀念自己的故土,却慢慢的,那些亲人也变得模糊起来。
能出海的佛朗机人,自然都有着各自的故事,除了贵族的军官,只怕绝大多数,都较为凄凉,亲朋好友之间的感情,怕也大多淡薄,每日在这镇国新军大营里操练,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的时间去思考,他们每日所思所想,只剩下了如何应对操练和夜课。
太苦了。
即便是叶春秋的大跟班,叶斯这个‘葡奸’也有些承受不住,可是等他挺了过来,若是一日不去操练,反而变得不自在起来。他开始站得笔直,开始一举一动都是挺直腰板,连说话都带着镇国新军中发布口令的腔调,若是哨子一响,他和所有人都会一样,条件反射式地会根据哨声判断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
(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十一章:试探(第七更)
现在,叶斯成了和所有镇国新军生员们一样的人,连他的贵族出身,那起初的优越感也不见了踪影,因为在这里,似乎没人计较这个,连那王参事,竟也和士卒们一起吃饭。
据说王参事的父亲,居然是大明的宰相,叶斯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可炫耀的了,不过他唯一比别人好的,就是别人是用布条刷自己的靴子,而他却是从外头高价买了个毛刷子,刷靴子的时候,他完全是一丁点脏污都不放过,连靴后根都要擦拭的一尘不染。
这已是他最后一丁点的骄傲了。
叶春秋知道,新兵的训练,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无非是培养体力和纪律,将所有人磨合在一起,成为一个集体。
水师要形成战斗力,要走的路还很长远。
可是叶春秋反而不疾不徐,某种程度来说,是因为这些佛郎机水手令叶春秋省了许多的事,至少可以使水师形成战斗力的速度增加数倍不止。
叶春秋现在是两头忙碌,今儿回到家中,感觉气氛有所不同,刚刚到了大门,便见叶松翘首以盼地站在那里。
因为回来得迟,此时已经星月当空,叶松口里带着几分酒意,见叶春秋回来了,便连忙上前道:“今儿我去卢家吃酒了。”
叶春秋不置可否